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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狐媚缠身-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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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连侍卫婢女全都身陨,只有孤身一人,如今能够依靠的,就是凌玉。
    当人在孤苦无依地境地,对于唯一能依靠的人,总会生出点情愫来,所以张宁儿看着凌玉时,总感觉眼前这少年,是拥有全天下最强智慧的人,也是自己可以信任终生的人。
    只是,凌玉究竟要做什么?锦衣卫已经答应只是护送到江州,为什么还要招惹他们?而鹰啸山虎视眈眈,从各方收集来的信息,自己这行人根本就不可能冲过去。而郑亦这九品高手也完全没兴趣陪他们走一路。
    如此看来,这仍旧是个死局,乱局∶
    张宁儿目光忧郁的望着凌玉,那英俊的男人正用手指托着下巴,和红仙儿说几句轻佻的话,半丝紧张神情都看不出来。
    但越是这样,张宁儿便已心知,凌玉早就打定了主意。
    就要在衡阳城,彻底解决诏书的事情,一切乱局,便要在此告终了。
    马车在张宁儿的思虑中嘎然而停,车夫扯着嗓子喊道:“公子小姐,到地头喽!”
    张宁儿跟在凌玉他们身后,走到了衡阳城最繁华地地段石鼓街上。
    石鼓街,乃是以衡阳内石鼓书院命名,贯穿全城东西,成百上千块大青石铺就。据说还是宋朝时候的老街,今日是城内庙会,四方来客熙熙攘攘,在各色摊位前流连。
    凌玉他们下马车时,就是在石鼓书院地大门口。虽说石鼓街上又热闹又乱糟糟的,可离书院二十尺之内,却没有一个小贩敢走近设摊,人们经过时,都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
    虽说儒教在云朝内不如道教兴盛,可老百姓对读书人的仰慕,却是深入人心的。更何况石鼓书院在衡阳算是鼎鼎大名,附近的人都以将子女送入此间为荣,别说是一般人,就算官老爷到门口,也得下轿行礼才能进去。
    但今日却显得甚为古怪,平时从不出书房的老夫子,竟十多个青衣书生,在大门口一色排开。
    这排场让赶庙会的人都挺惊讶,都说读书人清高,这在云朝更是达到顶峰。云朝内的书院,号称见官不拜不迎,就算本地知府到了,也就是请入内喝杯清茶。要让书院主人和所有弟子一起列队相迎的,那该是何等身份地位的人呵。
    见凌玉等人下了车,老夫子远远就望见,便带着一干弟子,朝凌玉深行一个大礼。
    凌玉愣了下,便挥挥手,算是回过礼了。
    儒教确实很有些门道,凌玉几人才到衡阳城,这石鼓书院就已经知晓,而且还早就包下一个客栈让凌玉等人住宿,并帮凌玉挡开了一切官场上的拜见。可以说,对这位大供奉是毕恭毕敬,样样做在前头。
    只是这恭维客气里面,却多少还有些冷漠。
    凌玉对儒教几乎寸功未建,就获得了大供奉这样殊荣,那可是百年来首位供奉。东林书院虽然有这权力,却并不能服天下士子心,故这一路来,沿途书院虽是客气,但也只是客气而已…》》供奉去书院里讲课。
    别的还好说,讲课却抓瞎了。凌玉一个妖狐儿,哪里懂这许多孔孟之道,所以能躲就躲,能闪就闪。如今见着老夫子在门口迎候,凌玉更是皱眉不已。
    本来还琢磨着能利用儒教势力来化解危局,可现在看来,虽然有大供奉的名头,却只是虚的,除非自己能在儒教中立威,否则还真没法指挥这帮子文人。
    凌玉压根不管还在频频行礼的老夫子,推着那几个女人就进了庙会里面。除了红仙儿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外,另两个女子都窃窃偷笑,心想这凌少爷果然也有头疼的时候。
    不过衡阳城的老百姓可不明所以,他们看见连石鼓书院的老夫子都对凌玉毕恭毕敬,还几次三番的作长揖,便想着凌玉肯定是哪家贵人,不由得用崇敬目光看他,亦不敢靠得他们太近。
    如此一来,正好舒心的玩耍。
    衡阳城历来物阜民丰,五湖四海的好东西都汇聚在这里,这个庙会上有各色买卖,还有跑江湖的杂耍,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
    三个女人看见这花花绿绿的热闹,自然极为兴奋。花舞月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妖精,看着什么都觉着稀罕新鲜,张宁儿又是大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对世情也不是很了解,反倒是红仙儿身为豪侠,对于市井非常熟悉,一路走过去指指点点,给她们讲解不少。
    这时候,便显出红仙儿这豪侠里第一美女的名头了,石鼓街庙会上跑江湖卖艺的人极多,虽说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竟都能认出红仙儿的身份,才走了一小段路,便有不少江湖人半跪下来对着红仙儿行礼。
    途那些百姓更是对凌玉几人诧异不已,能让儒生和江仰的人物,在云朝之内也难得听说几个呀,可那如璧人般的小公子佳人们,却施然的接受这这一切。
    凌玉一直跟在三个女人的后面,今天的正题本不在庙会上,凌玉倒是没太留意,只是跟着会钞而已。
    不过自己无心,旁人却是羡慕的紧。
    有几个闲人啧啧称奇:“看看人家公子,又英俊又有钱,难怪娶了三妻四妾在身边。”
    “可不是。”
    一个卖字画的贩子道,“瞧这公子哥俊的,跟天上神仙似,真正的有貌有才。”
    “啧啧,连身边人都象是天仙,模样儿漂亮的……
    众路人的窃窃私语,凌玉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但听在三女人耳中,却不由自主的在心坎里过了一过。
    那三人都各自脸红,就算喊着要吃冰糖葫芦的花舞月也停歇了,每个人都各怀着心事。
    红仙儿虽说大咧咧,可小脸蛋儿最红,她被那话一冲,便开始琢磨这三个女人中,到底谁是妻谁是妾的问题。暗想着花舞月虽然进门最早也最得宠,可一直自称婢子,想来也只是收房。反倒是张宁儿看着跟凌玉不来事,但眉目间,却时不时的瞟着凌玉。说不定到最后,张宁儿才是最大的对手呢。
    不知从何时开始,红仙儿竟已将自己当成是凌玉的人,还时不时地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仿佛洪云山已经不是生命中地所有,反而身后那个英俊男子。才是将来的一切。
    张宁儿的心情却很矛盾,毫无疑问,她对凌玉暗有情愫,但却没法子跟红仙儿一样豁达。她双手纠结在昭君套的绳结上,心里却是在想,自己比凌玉还要大一些。真的和他配么?
    这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却又被张宁儿生生掐断,她迅速意识到,自己还有婚约在身,从名义上来说,自己应该是庆王的儿媳妇才是。
    但眼角余光瞟见凌玉从一侧慢慢走上来,却不由自主地心跳起来,就算手抚胸口,也难遏制。
    凌玉却只是擦身而过,走到一家卖锦盒的摊子前。挑拣起来。
    几个女人心事重重时,花舞月却最自在。她本来就是凌玉的人,是妻是妾都与她无关,只要能陪着公子,便一生足矣。
    所以跟在后面,竟扯扯两位姐姐,促狭的笑起来。
    红仙儿啐道:“死丫头。傻笑什么?”
    花舞月毫无机心,只顾笑道:“公子身边若是多了两位姐姐,再加上家里的三位姐姐,那可真是热闹了。”
    红仙儿和张宁儿同时痴了一下,她们这才晓得,原来凌玉家中还有三姬。未曾想凌玉不过弱冠之年,却已经收了这么多房,红仙儿脸色更是黯然,不由为将来担忧。
    正这时,凌玉已经在那摊子前买了个锦盒。这锦盒外表看金碧辉煌。奢华异常,也不似凌玉本身那种飘洒的风格。可他却花了大价钱买下。也不避人,随手从腰间摘下个玉佩,藏入锦盒内。
    这举动被三个女人都看在眼里,却又引发了些心弦。
    这锦盒虽然外表俗气,可买来定是送人的,而关键是凌玉装入了自己的玉佩,那便有了别样的意思,随身玉佩送人,岂不是成定情信物了。
    三人中,唯有花舞月怔了一怔,因她晓得,那玉佩根本不是少爷的,而是转身时那具身体地遗物。少爷将玉佩扯下来,装进锦盒,却是要送谁呢?
    红仙儿看着无事似的拖着花舞月去买风筝,实在心里面却嘀咕着,玉佩要送也只有她和花舞月两个人,若谁能拿到,那就是在凌玉心里面份量最重地。
    张宁儿深深叹息,只希望那不是送给自己的。
    石鼓街不长,一个时辰就让这四人逛到了尽头,只是心中几番波澜,让三个女人都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情。
    石鼓街的尽头,便是湘江畔,天气骤冷,天空阴沉沉似要落雪,四人伫足,望着湘江水默默奔流,而后各有各不同的心境。
    离开拥挤的人群,凌玉悄然舒口气,他今天做地一切看似无意,却实际别有用心,只是未曾想会让三个女人心绪变化,以致日后还有更大变故。
    但此刻,凌玉站在湘江畔,手扶着一杆枯木。冬季的江水混浊不清,犹如是众人前路一般,令人琢磨不透。
    红仙儿跟花舞月毕竟小孩子性格,才一会儿就又不烦恼了,两个人在河畔追逐着放起了鹞子,快乐的一塌糊涂。
    张宁儿性子安静些,没跟她们一起嬉闹,站在凌玉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两个妹妹的玩耍。
    凌玉却悄然的走到她身边,着那个锦盒。
    冷风吹拂过湘江畔,吹到人身上,有刺骨的寒冷。
    凌玉将那盒子递过去:“给你的。”
    张宁儿愕然,另两个女人也愕然,红仙儿连手中鹞子放飞了都茫然无觉。
    “给你的。”
    凌玉看张宁儿不接,又递了一次。
    花舞月噘了下嘴,却没再深想下去。红仙儿却是心里面酸楚,好似是什么被人夺走。
    张宁儿清秀面容上写满了惊愕,指尖微微颤着:“凌少,为何送东西给我?”
    凌玉嘴角有抹淡淡笑容,意味深长:“这个玉佩,不是我送你地。”
    “那……
    凌玉抓着张宁儿柔软的腕子,将锦盒塞入她掌心,动作轻柔地就像个情人,又打断张宁儿的话道:“英宗遗物之事,已经让整个云朝动了起来,天下人的目光都在宁儿小姐身上,千百万人的生死,都在你的肩头。你一个人,怎担得起来。”
    张宁儿目中泪光一盈,欠身道:“谢谢凌少一路关照。”
    凌玉还是抓着她的手腕,当冷风从凌玉身后吹过时,他身子为张宁儿挡开了太多寒冷,凌玉轻声道:“此事断不可能善了,太多利益,太多人命牵扯其中,天下势力十中有九想要你死,你明知不可为,却一心想去江州,其中缘由,我不多问,也不想知。”
    张宁儿嘴角牵扯了下,点点头。
    “但今日,我们却已经走到绝路上了。”
    凌玉目光锐利,望破虚空,“后面的锦衣卫,人越聚越多,绝不会放你走到江州,落入庆王之手。前面的鹰啸山,已经汇聚云朝将近半数的豪侠,天下英豪,齐聚于此,目标便是我们。”
    张宁儿听凌玉说我们,不禁低了下头,目光更是哀婉起来。
    “就算我们长翅膀飞过鹰啸山,那又如何?难道豪侠跟锦衣卫就不会到江州?而且江州那地方,就比鹰啸山平静么?”
    凌玉道,“只怕日后的麻烦会更多。”
    听到这一刻,聪慧如张宁儿,自然是明白过来:“凌少是想在衡阳解决此事?让这团乱麻有个了断?”
    “是。”
    凌玉点头,“线乱了,便要用快刀去斩。”
    张宁儿不晓得,凌玉为何在这时候说起这件事情,而与手中的锦盒又有什么关系。她蹙眉问道:“凌少准备怎么做?”
    “唯有一个办法。”
    凌玉目光中有些许残忍的神情,却又魅惑的令人心悸,他放开张宁儿的手腕,转身面对湘江水,“唯有一个法子。”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湘江水不再喧哗,冷风不再呼号,张宁儿连呼吸都摒住了。
    凌玉望着江水,心中生出几许沧桑来,但还是忍着,轻轻说道:“铲平鹰啸山。”
    张宁儿听着凌玉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话,眼睛不由越瞪越大,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凌少,可是说玩笑话?”
    凌玉没再开口,但站在江畔,犹如一支冲天利剑般散发着凛然光芒。冷风吹动凌玉的长发,在空中象是展开一块黑色的幕布,要将这世界都遮蔽起来。
    张宁儿感觉嘴中苦涩,本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鹰啸山,岂是这么容易铲平的?”
    “恩?”
    “云朝豪侠中,以洪云山和鹰啸山为盛,此消彼长,现在说鹰啸山乃云朝豪侠领袖也不为过。”
    张宁儿身子都有些发颤,“昔日云朝中多少名将,也未曾攻下鹰啸山,凌少想以一人之力铲平他们?岂不是痴人说梦?”
    张宁儿的话很不客气,但却显得有效。在张宁儿看来,凌玉已经陷入不理智了,她唯有用最犀利的话,努力让他清醒过来。
    可凌玉却执迷不悔:“那又如何?”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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