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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赤色黎明-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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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包括现在的五河县党委书记吴辽在内,大家都认同一个基本观点,那就是“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这错误应该分为主观和客观。”客观错误只是能力问题,能力这种东西通过工作和学习总是会提高的。但是主观错误就是品质问题了,这绝对不能放过。

到现在为止,五河县的同志们主观上还没有犯任大错误。大家的目标都是把工作做好,而且也坚守了自己的岗位和职责。不喜欢监督,希望能够稍微夸大一点自己的功劳,这等思想倾向固然很危险,不过现阶段还是可以通过组织学习和教育来改进的。暂时不用上纲上线。

分析完了五河县的情况,这才轮到“刘勇毅反革命团伙”的问题。党内对这个团伙的态度很一致,“必须杀一批!”大家的分歧在于怎么杀,杀多少。

部队上的同志态度最强硬,他们基本上认为“反革命可以全杀了”。徐电领导的司法口对于杀多少,怎么杀并无坚决的态度,他们坚持的只是必须由司法机关审判后判刑这么一件事。态度还算“温和”的是政工干部和行政干部,何足道与路辉天都建议采用首犯严惩,从犯宽大的模式。但是到底谁是首犯,谁是从犯。应该以何种标准来判断首犯和从犯。在没有更加具体的调查前大家都只能表明自己的基本态度,而不能确切的下定论。所以陈克提议组建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建议才得到了通过。这个新组建部门的职责之一就是“肃清反革命”,党委就委派这个新组建的部门先对这件事本身进行调查,然后再根据调查报告进行讨论。

在齐会深带队出发的时候,陈克除了交代要对党政部门进行调查问询之外,还反复强调一定要对这个武装团伙进行细致的调查。弄明白这些人都是抱着何等目的参与到反革命行动里头来的。遭到来自民间的武装进攻,这对人民党是第一次。张有良曾经叫嚣过要对人民党实施武装进攻,而身为大地主的张有良是不能划分到人民范畴内的。刘勇毅本人却不是有钱人,他甚至还在凤台县的难民营里头待过一段,初期收集到的情报里头,跟着刘勇毅的那些同伙也是以普通百姓居多。陈克对于消灭围子的地主向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是要对普通百姓们采取暴力的时候,陈克怎么都觉得必须谨慎又谨慎。

工作组进行了分工之后,开始提审战斗中被俘的“刘勇毅”反革命集团。

人民党的内部讨论会上一直强调要讲科学,讲民主。陈克到现在为止能够稳坐党主席的位置,而且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除了因为他能够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总是能够以身作则的去工作之外。陈克在诸多领域里头的“理论指导”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些日子以来,陈克已经逐渐不去第一线了,这不等于他就开始享清福,自打回到这个时代以来,陈克只要有空就把自己学到过的东西写下来。当然,陈克自然不会写动漫和a&v这类无聊玩意。他把自己见过的学过的社会与科技方面的知识,无论是否正确,他都先给写下来再说。

除了成系统的教材之外,其他内容可就五花八门了。各种有科学依据的,以及经验数据依据的还算好。那些陈克从电影电视里头看到的相当夸张的当噱头卖点的“知识”,陈克也一视同仁的写下来。只是会专门注明,“此内容未必可靠”。

这些记录了各种知识的文献都会归档,分级别向党内同志开放阅读。陈克自己清楚,这些玩意里头记错记漏,而且或许根本就是错误的看法是堆积如山。但是同志们的想法则不相同,光是能在一年里头写出百事万字的东西,在大家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更别说这些内容很明显都是不同的知识范畴。大家从未见过如此博学的人,不管陈克如何强调这些内容的不可靠性,党内同志的习惯则是“看了再说”。

齐会深他们出发前,除了向林深河等公安系统的同志们取经之外,还习惯性先去图书馆搜索了一番与审讯有关的文献。陈克对这部分的阐述七零八落,很明显是信马由缰的想到什么写什么。也亏的齐会深他们有足够的精力把这些玩意看完了,然后经过一系列的讨论,大家定下了属于自己的方案。

审问是从低级人员开始的,能够成为领头的人,一般都不是无能之辈,审问他们的时候需要做足够的准备。最好能够让他们感觉自己已经众叛亲离,所有他们曾经的部下都已经背叛了他们,抛弃了他们。当这些高级人员的心理上从高高在上的状态变成跌落深谷的心态。这样才能彻底打掉他们的气焰。想做到这一步就得积累足够的情报和信息。能够提供这类信息的就是低级人员。

莫道前路无知己连锁反应(五)

当“反革命团伙”的低级人员被这样装束的同志们带进来的时候,他们的畏惧感十分明显。内务人民委员会的服装某种意义上强化了他们的这种感受。这服装搭配源自陈克那些杂乱无章的众多记述中的一条。

“让被审问者生出无力和畏惧的感觉,是从精神上压倒他们的要点之一。”陈克在审问技巧的论述中写到。

这个念头很容易就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们被接受了,中国传统里面最讲“威仪”,陈克的这点子小技巧并不是什么独创。但是人民党不可能穿上花花绿绿的官服,陈克在接下来对于审问者服装的建议就是,“简洁、有力、有金属质感、还要发亮。”当然,在这段话后面,陈克重重的写下了“个人极不成熟想法”的批示。

同志们发挥了人民党实事求是的风气,阅读了陈克的建议后,委员会当时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应该贯彻陈主席的建议,从各种着装上、气势上彻底压倒那些反革命份子。另一派则认为由于这次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清楚一部分人民群众为什么要进攻人民党的基层组织,所以还是穿戴的更有亲近感比较好。这两派都有自己的道理,作为人民内务委员会的领导者,齐会深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经过多种服装搭配的比较,最终确定了军装配合带斜肩挎带的皮制武装带式。擦了猪油的武装带有光泽和质感,束了之后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精神,压迫力提升的比较明显。

这些低级人员本来就被关了好几天,被关押的日子里头自然不可能吃得好,原本就瘦弱的身体被工作组同志有力的臂膀挟持着,他们到还真的感受到了极大的畏惧。

这些人不少都是本地人,所以个人资料倒也准备的完备。询问完了个人的姓名、年龄等基本资料,进一步询问这些人为什么要参加攻击根据地政府的原因是,这些人的回答相当一职,“为了义气”。

“刘大哥既然说话了,而且还许了我们粮食,我们就跟着他走。”几乎每个底层人员的回答都一样。

对于这样的回答,工作组的人员不得不问道:“你们靠吃我们人民党的粮食活了命,然后又攻打我们人民党的围子,你们觉得这么做仗义么?”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就变得丰富起来,有些人信誓旦旦的发誓,打围子之前根本不知道刘家铺已经被人民党占了。有些人因为说谎技能不强,于是只能说自己是被骗了。或者讪笑着表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下次坚决不会干这等傻事。当然还有些更离奇的回答,参与者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是去打仗的,他们参加仅仅是去凑个热闹,看个稀罕。甚至有人表示自己本来在睡觉,被人从睡梦里头叫醒,糊里糊涂的就去了,然后糊里糊涂的就被抓起来。

不管这些人用了什么理由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没有一个人表示以后还敢对抗人民党的政府。

等他们说完了自己的事情,轮到他们揭发别人事情的时候,各种信息和资料就开始喷涌而出了。在几乎每个人的供述里头,都是别人冲在前头,自己仅仅是作为旁观者跟在后头。在这些供述里面,冲在前头的人各不相同。

亏得选拔人民内务委员会头一批同志的时候,对于持久的精神力方面有着相当的考虑,能被选出来的人都是比较细致的人。工作组的同志们一部分负责审问,另一部分开始讲做多口供进行交叉对比,从中筛选出有共同点的内容。十几个名字就在汇总中逐渐浮出了水面。

“看来林深河同志的工作做的很不错么。”齐会深看着面前的几份名单忍不住赞道。工作组来之前林深河提供了一批他收集的名单,这十几个在供述中极大频率出现的名字都赫然在列。他们是五河县附近主要会党首领的名字,起来反对人民党的带头人就是这些会党首领。

毕庆山没有附和齐会深的意思,他皱着眉头问:“要不要把从犯再给梳一遍,他们里头没几个说实话的。只怕这里头还有些人没有被抓出来。”

由于采用了先进的工作方式,已经被审问的这批人的瞎话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毕庆山对这些人的表现非常厌恶,他很有些穷治到底的意思。

“庆山,你还真准备大开杀戒不成?”齐会深问道,“这些人都是灾民,回到地方上也没有多久,并没有加入咱们的基层政府。说他们被裹挟也不算是太为过。”

毕庆山并不赞同齐会深的想法,“裹挟?这些人都是被咱们地方上的干部劝说回来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根据地到底是谁当家作主?这些人根本就是为了枪粮食去的。只是胆子没有那么大,想跟在后头捞好处而已。只是因为地方上准备充分,没给他们机会而已。他们若是老老实实说实话,我倒觉得可以放过。现在都被抓了还满嘴瞎话,这算什么事?一定得给他们教训才行。”

看着愤愤不平的毕庆山,齐会深知道毕庆山方才陈述的正是不少人民党同志内要求严惩这批人的理由。这些灾民在干部们的动员下回到了老家,为了接纳这批人,人民党做了相当多的工作,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不知道根据地掌权的是人民党。在这样的局面下,这些人依旧敢参与到攻打人民党基层组织的行动里头来,这种性质绝对是敌我矛盾,而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不少同志是主张把这些人统统干掉以绝后患的。

齐会深并不喜欢滥杀,而且陈克对待这次反革命事件的态度也是比较慎重的。他不希望工作组里头先形成一个一定要严惩的共识,没有亲自指挥调查工作前,齐会深还没有感觉到罗织罪名是多么容易,亲自参与了各种问询之后,齐会深才感觉到只要有先入为主的方法,再有了足够的技巧,想把一个人往死里整那实在是太容易了。不用说这些有着实际反革命行动的参与人员,想借着这次事件扳倒五河县的一批干部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就因为切身感受到了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威力,齐会深才更希望自己执掌的部门千万不要有着一种强烈的暴力冲动,他忍不住劝道:“灾年里头,百姓们朝不保夕的,而且根据地里头也是变化很大。这些人不相信咱们的新政权,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庆山并不知道齐会深的想法,他现在心中充满了对反革命份子的愤怒,“乱世用重典,咱们轻易的放过这些人,其他百姓看在眼里头会怎么想?而且他们现在满口瞎话,这就是在对抗咱们,想着能糊弄过关。这绝对不行。”

听到这话,就算是齐会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虽然认为没有必要大开杀戒,但是这种宽容态度也是需要底线的。宽容不等于纵容,这些被俘人员到现在为止的确没有拿出认罪的老实态度。人民党主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批人现在还是心存侥幸,还在抗拒新政府。从这个角度,至少得让打消他们的这种侥幸心态,必须对工作组说出实话才行。怀着一种担忧,齐会深让毕庆山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新开始的第二轮审问是针对那些互相矛盾的说辞,好言相劝这一招的效果很不明显。看到人民党并没有采用严刑拷打的方式,不少参与者觉得自己可以抵赖到底。对于自己前后矛盾的话,不少人试图用自己记错了,或者当时说错了为借口。更有些胆子大的居然说工作组记录错了。他们原本不是这么说的。面对这样的局面,原本冷静的问话很快就变的激烈起来。

齐会深看着审问室里头的各种询问和狡辩,他真的觉得很是无奈。这些参与者的目的无外乎是让自己得到更好的结果,岂不知他们自己的努力正在把自己推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其实只要这些人痛哭流涕的承认自己错了,然后老老实实的交代当时自己都干了什么,人民党是可以放过他们的。这些人的狡辩只是把自己推向了更加危险的地步。令齐会深感到悲哀的是,肯承认自己错了的人基本没有。

“刘成坤你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毕庆山开始第三轮的审问后没有多久,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我们就算是本来想把你给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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