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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赤色黎明-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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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军令和训练的工作。除了攻打岳张集的战斗之外,华雄茂再也没有实际参加战斗的机会。迅速膨胀的军队让这个以前的武举人陷入了无休止的军队建设工作之中。

陈克拿出的军队建设方案看似简单,但是需要投入的实际工作几乎是无限的。更重要的是,这些看似简单的建设方案里头蕴含的实际意义并不简单。能够理解这些的人在人民党里头就是少数,而肯埋下头来努力推行的更是少数了。人民党的军事委员会现在已经被视为陈克铁杆们的聚集地。至少两大公认的陈克铁杆部下,华雄茂与何足道执掌了军令与军政工作。虽然何足道现在是二团政委,但是大家心里都知道,旅政委迟早是何足道的。

但是对于华雄茂,众人最近的看法就不太一样了。因为水上支队的调整,不少人认为现任水上支队的支队长章瑜很有可能成为排名第三的军事长官。华雄茂虽然资格最老,加上陈克的支持,让华雄茂当上了副旅长,地位上已经在其他同志之上。虽然暂时没有人能够挑战他的地位。不过在之前就有柴庆国,虽然柴庆国最近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显眼,但是现在出现了章瑜,大家认为已经有了隐隐能与华雄茂并驾齐驱的新人出现了。

不过这种地位的竞争现在还不明显,至少华雄茂本人并不在意。华雄茂加入人民党的最初目的就是要追随陈克。在这一年多来,华雄茂觉得这日子过的越来越有滋味。不仅仅是因为他从一个普通的绍兴士绅变成了八千多人队伍的指挥官,更重要的是,华雄茂看到了,自己居然能办到这样的大事。在乡间的时候,别说八千人,能只会上百人就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可是在陈克构架出来的体制下,几万人好歹也能统一在一面旗帜下。大家居然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对抗如此可怕的天灾。在水灾发生的时候,在救灾工作进行的时候,包括华雄茂在内的众人,其实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放眼四处都是洪水,跑没地方跑,躲没地方躲。而陈克从那时候就敢驾船去救人。在水退了之后,面对着一片泥泞,陈克就敢规划出未来几年的发展。

当辛劳过后,大家回头看,其实这些事情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只要能够组织起百姓来,只要有了保险团这样的军事组织,只要保险团能够听听人民党的话,万众一心就能办成大事。党内的不少同志们已经开始飘飘然了,各种马后炮,事后诸葛亮的话纷纷出笼。可是华雄茂这个始终紧跟着陈克在第一线的人很清楚,如果没有陈克有着从来不会动摇的决心,如果不是陈克以及那些陈克的铁杆们紧跟着在第一线,就这帮现在大言不惭的人只怕早就跑了。

所以现在华雄茂着急敢去见陈克,目的就是要把最近不少胡乱说话的事情和陈克说清楚。人民党和保险团之所以有了声望,就是他们绝不轻易许诺,而对于许诺来说,人民党和保险团尽可能是做到了再说的。

如果以前华雄茂还觉得陈克到了安徽之后,反而还不如在上海。那时候陈克虽然也是谨慎,不过好歹还敢说说关于革命的道理。到了安徽,特别是水灾时期,陈克反复强调的就是“人民党是人民的先锋队”“保险团是人民的队伍”“埋头干活”。什么革命,什么理想,他再也不提。华雄茂现在是明白了陈克的苦衷。如果身为最高领导者的陈克当时满嘴大话,下头的人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来。现在刚看到能够领着大家活到明年的机会,下头不少以前还算是努力干活的同志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这种趋势无论如何都要制止。

陈克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就讲过一件事。革命一定要做到消灭旧文化的工作。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官本位”。下头的战士虽然知道人民党里头拿主意的是陈克,但是大家认为那些人民党的“大官”们说的话也是人民党的意思。但是实际上,这些人现在说的话不仅仅不是人民党的意思,这些话在党会上都没有真正讨论过。

华雄茂总不能当众说,那些人的话都是他们自己在胡扯。这样说的话那就是把破坏党内团结。而且战士们一听,肯定会想,其他当“大官”的都胡说八道,那你华雄茂旅长有没有胡说八道。那对于纪律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无论如何,华雄茂都希望能够召开一次回忆,把此事好好说说。以前救灾时期,陈克反复强调,党的纪律之一,就是对人民说的话必须统一,不能出现个人的自主说法。当时大家也能理解,也算是做到了,可现在心气一松,不少同志这嘴就不把门了。这种风气无论如何都要刹住。

一路上,华雄茂把听到的各种说法在心里头理顺了一遍。都是谁说了什么,在战士当中都有什么样的谣传,最近的工作都进行到了什么程度。虽然路程不短,不过满脑子都是事情,反倒显得没多少路程。刚刚理顺了汇报内容,华雄茂就已经赶到了县城。

看到保险团的军营,华雄茂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这算不算是打小报告啊?华雄茂性子直爽,虽然行走江湖的时候,也知道那些小技俩,不过华雄茂也只是防人,而没有想过害人。如果是在以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着急的跑去把别人的不当行径进行汇报的。

不过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华雄茂却觉得良心上没有丝毫的动摇。这种事情如果不尽早对党组织,对陈克说清楚,以后只怕要出大乱子的。华雄茂只是后悔,自己还是大意了,其实从最早出现一些不适当谣传的时候,他就该向陈克汇报的。现在的汇报绝对是晚了。华雄茂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对这些“小时”视而不见。

在保险团军营门口的岗哨处登记,哨兵笑着问道:“华旅长,这次过来是找谁。”

“我找陈***。”

“陈***去码头接人了。听说今天来了一个大船队,里头有很多新同志。”哨兵说道。

“哦?那我先不进去了,我也去看看。”华雄茂说完转身就走。

现在县城里外都有很多新的营地,外地流民大量涌入凤台县,让这里的人口猛增。虽然人民党也提供了大量的工作机会,不过大家都担心一旦放了灾民到田里头工作,只怕就会有大规模的抢粮问题。所以工作也多数在县城,所以这里头人很多。为了维护治安,新建的警察也大量出现在各处的灾民之中。

穿过各处都在人群,果然,远远就看到码头上灯火通明。华雄茂视力很好,他赶到码头附近,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在码头上,一个是陈克,一个竟然是久违的齐会深。

第三卷莫道前路无知己第181章no_name

第181章no_name

凤台县码头在县城南边,靠着淮河。1906年初的时候是一个很普通的石质小码头,而齐会深在1906年10月底随着大船队达到凤台县的时候,他已经不太能看不出这个码头的原貌了。码头被扩大了一倍,大块青砖与石块用水泥浆砌成的新部分看着浑厚结实。光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虽然码头这里颇为繁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地面却很干净。

在往来的信件中,齐会深早就知道陈克他们在凤台县搞的风生水起。不过齐会深也是经历过1905年社会调查的,他生长在上海,已经习惯了那么多人的环境。与上海一比,周边的乡镇农村,包括周边的城市人口都很少。所以船队靠岸之后,齐会深实在没有想到,凤台县的码头和上海比不算大,但是会如此气派整洁。而码头上人的密度也不比上海小。

船队一接近码头,很多杆子上已经挂起了红绿两色的灯。这真把齐会深吓了一跳,这样的规范化处理,比起上海码头也绝不显得落后。

“这是怎么回事?”齐会深问身边的信号员。自从乘坐上这艘船进入保险团水上势力范围之后,信号员们就开始频繁的派上了用场。与陆地和水上的信号通讯,这些信号员总是能拿出在齐会深看起来千奇百怪的方法出来。

“齐先生,每个杆子上头的那一横排灯,是说明那是几号停泊位置。下头一竖列的灯,是告诉每个停泊位能停几艘船。我们不久前派出去的小船是引水员。他们已经把我们的船队数量,规模都告诉了码头。这些灯就是告诉我们到底能停多少船的。马上就会有小船过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停泊。”

“按次序停船不就行了?”齐会深好奇的问。

“这还牵扯一些卸货的问题。有些泊位可以卸货,有些泊位只是专门用来停船的。这个可得安排好?不然就乱了。”信号员很认真的解释道。

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一套管理,齐会深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他笑道:“谢谢你,赵同志。你这一说,我才明白。”

“齐先生,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信号员非常认真的应道。

齐会深听得出,信号员的声音里头很是有些骄傲的感觉。他也能理解,信号员早就被告知,齐会深是人民党的大人物,是从上海过来的,第一次到凤台县。而这样一套复杂的水上管理系统的确有值得信号员感到骄傲的地方。

果然如信号员所言,两只小船从码头那里靠向船队。却没有完全靠近。小船上亮起了红绿两色的灯,灯火不断变化着。每条船上的信号员也都用齐会深完全不明白的信号进行着沟通。没有号子,没有大喊大叫,只有船桨划动时击打水面发出的水声。船队在信号员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进入了各自的泊位。

“下船的同志,请大家带好自己的东西,快点下船。”船队一靠岸,泊位上已经有人开始用话筒喊起话来。早在船只靠岸前一个小时,船队上的人已经通知了这件事情。王启年和自己的叔叔王粤龙连忙提起自己的皮箱,跟着背包袱的人流上了岸。

“启年,这人民党看着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啊。”王粤龙赞道,“光看着码头的规矩,马尼拉那边的码头也不过如此。”

“叔叔,陈克先生的确不是一般人。到现在,上海那边的药在南洋不照样没有仿制者么?”王启年笑着说道。

王粤龙很明显对自己侄子的选择很满意,他也笑道:“洋鬼子染花柳的多,一年前我还以为这药的配方一公布,欧洲的洋药就要大量进入南洋。实在没想到,这一年了,欧洲的洋药不仅没有进入南洋,倒是我做转手生意,把药卖去欧洲和印度,反倒是赚了不少。”

王启年对叔叔的表扬不是很在意,他向四处看着,突然他指着码头上那群接待的人说道:“叔叔,你看。码头上那个高个子就是陈克陈先生。”

王粤龙顺着侄子的手指方向看去,只是看到些高高矮矮的人在码头上,没等分辨出哪个是侄子说的陈克。因为呈现仰视角度的原因,他甚至分辨不出哪个是最高的那个。却见到齐会深已经快步上前,而码头上一个高个男子也快步迎了上来,两人双手紧紧相握。王粤龙知道齐会深是人民党上海支部的最高领导者,想来对面的那个短发高个青年就是侄子一直十分推崇的陈克了。

相别将近一年,齐会深再次看到陈克的时候,再次见到这个曾经带领着同志们发誓要创造一个全新中国的同伴,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自从陈克走后,齐会深在上海领着党支部努力工作,费尽心思。安徽水灾之后,双方的通信一度中断。但是此时已经有不少安徽灾民进入江浙逃难。齐会深专门找灾民进行过调查,这些灾民讲起亲自经历的水灾,那真的是泣血。死亡,死亡,死亡,除了各种饥饿与死亡之外,灾民叙述的竟然完全没有别的内容。听了这场可怕灾难的第一手资料,让齐会深感到寒彻骨髓。能跑到安徽的,已经不算是重灾区的灾民了。而身处灾区核心的凤台县会是如何模样,齐会深根本想象不出。

就在齐会深心急如焚却又无法可想的时候,他终于接到了陈克派来的小队伍。陈克的信里头没有丝毫诉苦的文字,反倒是不断讲述着革命如何顽强的推进。他要求上海方面提供船只与物资,这支船队将带着这些救命的物资回到凤台县去。

除了人民党的同志在陈克带领下奋力救灾之外,这支队伍带来的消息大致与灾民说的一样。齐会深知道陈克的个性,这个平日里看着温和的青年骨子里头有种说不出的狠劲,只要陈克下了决心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干到底。虽然知道水灾的可怕,但是齐会深也不再多说任何能动摇军心的话。他只是按照陈克的安排,用尽了上海支部同志所有的关系,甚至动用了严复和复旦公学校长马相伯以及他们相识的士绅的力量,凑到了陈克需要的船只与物资,确定了船队最大限度的不受刁难。在送船队离开的时候,齐会深甚至能笑着送同志们上船。而实际上,齐会深心里头是万分焦虑的。

之后的这几个月,双方的通信始终勉强维持着。一面是船队带来的各种根据地蒸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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