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归来-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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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外的烟雨楼。”
夏生一愣:“烟雨楼?”
“不错。”毕庆文有些意外:“看来夏公子知道这个地方?”
夏生摇摇头:“倒是未曾听闻过,不过从这名字上来看,似乎是一座……”
闻言,毕庆文的脸上顿时浮出了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接着夏生的话头道:“是一座花楼。”
好吧,如果单从隐秘性来看的话,花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谁也想不到,堂堂秦家大小姐会光顾那种地方。
但令夏生更为之担忧的,是秦嫣此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按理来说,秦嫣作为善堂的接班人,作为秦家大小姐,在这整个洛阳城之内,哪里去不得,谁敢监视她的行动?可为何只是与夏生见一面这样的小事,也需得遮遮掩掩,小心翼翼?
黑水镇乱夜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康无为借故闭关不肯见夏生,为什么善堂对夏生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为什么秦嫣完全没有作为秦家大小姐的姿态?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入夏生的脑中,而答案,就在烟雨楼。
洛阳城作为大缙王朝的都城,法规极其森严,不仅设有宵禁,而且明律规定,城内不得开设花楼、赌坊,如若有敢在暗中为之者,按律可斩!
所以夏生和毕庆文想要去往烟雨楼,便首先需要出城。
好在此时还没到城门关闭的时间,马车顺利地驶出了城门,一路向南而行,整整大半个时辰之后,在众人的眼前,才终于出现了一片灯火辉煌。
毕庆文告诉夏生,这里便是朝中一应达官贵人的销金窟,不仅花楼、赌坊等场所一应俱全,而且任何你所能想像得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对此,夏生没有资格去评头论足,他只是有些好奇,在这条巨大利益链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虽说此地距离京都有大半个时辰的车程,但想要瞒住圣听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当今陛下为何没有将其连根拔除?
这种地方的存在,虽然没有明着违抗缙律,却无疑让洛阳城内的法规变得毫无意义,为何却能在此屹立不倒?
还不等夏生想明白这其中的猫腻,马车便缓缓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宇之前。
烟雨楼到了。
第九十四章多少楼台烟雨中(下)
千里莺啼绿映红,多少楼台烟雨中。
一座花楼,可道尽世间悲欢离合,亦可观遍一个王朝的兴衰荣辱。
夏生从来都不曾瞧不起花楼女子,但他的确不常流连于风月之地,所以初临烟雨楼的他,相比起毕庆文,显得并不是那么自然。
这与夏生当初走进白马镇醉花苑的时候并不一样,那一日他是为了杀人,而今天则是受秦嫣之邀,来此一会。
在两个小厮的殷勤招呼下,毕庆文与夏生走过了一方小院,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中。
相比起醉花苑的庸脂俗粉,烟雨楼中的姑娘们似乎要显得克制得多,极少向来往的客人投以魅惑挑逗的目光,衣着也极为讲究,并不暴露,若隐若现的薄纱反而给人一种朦胧、神秘的美感,更衬托出其姣好的面容与身段。
此时秦嫣尚未到场,所以毕庆文干脆带着夏生来到了大厅角落处的一方酒桌坐下。
两个人随意要了些瓜果、点心,一壶清酒,欣赏着舞台上歌女、舞女们的表演,虽然身边没有姑娘陪伴,倒也并不显得冷清。
说起来这间烟雨楼也算是比较特别了,至少在夏生的视线范围内,虽然有几桌客人尤显热闹,对身边的几位姑娘上下其手,但真正太过出格的举动却是没有,即便是一亲芳泽也只是浅尝辄止。
总之,这整座花楼带给夏生的第一观感,便是克制。
不管是楼内的姑娘们,还是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们。
这对于如夏生这般初临烟雨楼的客人来说,倒是显得有些新鲜了。
坐在夏生和毕庆文隔壁桌的是一个年轻公子,虽然是一个人来的,倒是在身边围绕了七八个姑娘,享受着如同皇帝般的待遇,怀中抱着一位,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位,身后有姑娘为他按肩,身前有姑娘为他倒酒,看起来好不惬意。
如此阔气的作派,不禁让夏生多瞧了他两眼。
或许是为了礼尚往来,也或许是因为这位公子哥儿生性热情,在看到夏生与毕庆文的身边没有姑娘陪伴后,还误以为两人囊中羞涩,亦或者是初入此地,脸皮子比较薄,当下遥空举杯道:“两位,不如拼个桌吧,人多也热闹些。”
正所谓,同是天涯寻欢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但如此大方分享身边姑娘的行为,还是让夏生惊为天人,自愧不如。
反正秦嫣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在这般风月楼中倒是不用太过拘谨,当下夏生与毕庆文也举杯与对方饮了几轮,待慢慢熟悉起来之后,竟真的就坐到了同一个桌子上。
但相比起烟雨楼的克制,夏生本身则显得更加克制,他对于身边的姑娘并没有太多兴趣,反而对此地背后所站着的大人物更加好奇。
于是在酒过三巡之后,他便向那年轻公子打听道:“事实上,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我不明白,此地距离京城如此之近,为何一直不曾被查封掉呢?”
年轻公子的眼中没有太多醉意,淡然笑道:“这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隐秘,但凡是来这儿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十七座花楼,五座赌坊,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开的。”
夏生不禁挪揄道:“不会是善堂吧?”
“当然不是。”年轻公子摇摇头:“善堂的生意虽然做得大,遍布整个大缙王朝,但至少在这个地方,他们可是插不进手来的。”
“哦?”
闻言,夏生顿时更加好奇了,他还真没想到,在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在商业版图上与善堂分庭抗礼。
可真正当对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夏生反倒愣住了。
“墨渊。”
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太过让人敬畏,正相反,夏生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见得夏生脸上的愕然,那年轻公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你……没听说过墨大少爷的辉煌事迹?”
“呃……”夏生满脸尴尬,点点头道:“抱歉,恕我孤陋寡闻。”
说着,夏生转过头看向毕庆文,却发现后者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即便是如他这般八面玲珑之辈,竟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如此一来,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了,夏生更敏锐地发现,即便是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位姑娘,神色中竟也突然出现了一些惶恐。
好在,下一刻,年轻公子的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对夏生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便给两位说道说道吧……提起咱们这位墨大少爷啊,别的不说,至少在这个花楼产业中,可是一位真正的传奇人物啊!”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般,在此处的十七座花楼,五座赌坊,都是墨少爷的私产,除此之外,在京城以外的地方,但凡是大一些的城镇,都有墨少爷的产业,其所建的花楼遍布五湖四海,享誉盛名,比如咱们大缙王朝最著名的三大花楼,其中有两座,便是墨少爷建的!”
“不仅如此,传闻这位墨少爷本人长得也是极其英俊,潇洒倜傥,风度翩翩,一双桃花眼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不论是娇俏可人的小娘子,还是风韵尚存的熟妇,只要是被他看上一眼,都会拜倒在其青衫之下!”
“是以江湖人言:玉树临风俊俏生,人神皆愤羡墨郎!”
闻言,夏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精彩了起来,尤其当他看到年轻公子那双明晃晃的桃花眼的时候,立刻感觉自己这九世的人生历练都喂了狗了。
面对年轻公子那无比热切的眼神,以及脸上所透露出来的莫名渴望,夏生终于心悦诚服地低下了头。
因为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原来阁下便是墨公子,实在是,失敬失敬……”
年轻公子顿时为之一愣,随即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夏生心中觉得好笑,不禁挪揄道:“因为我这个人最擅长的,便是慧眼识英雄。”
闻言,墨渊当下放声大笑,拍着夏生的肩膀道:“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慧眼识英雄!真没想到,小兄弟你这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年轻时候的神韵啊!”
第九十五章原来如此
墨渊称呼夏生为小兄弟,可事实上,如今的他也还不到二十岁而已。
说起来也是奇怪,墨渊的这副作态落在夏生的眼中,并不会觉得对方故作老成,或者令人生厌,反而令他开怀大笑。
或许这便是缘分,便是所谓的气场相投。
虽然这位烟雨楼的大老板未免有点太过自恋了些,但总的来说,是一个有趣的人。
可同样的一幕在毕庆文看来,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原来这位年轻的公子哥儿便是此处十七座花楼、五座赌坊、三家拍卖行背后的大东家?
而对方看起来竟然如此年轻!
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其手中所握的财富已经无以估量了!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与善堂分庭抗礼,别的不说,至少在这里,便连善堂的手也伸不进来!
毕庆文本身就是羊城善堂的执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善堂财力、势力的可怕,单就商业版图上来说,即便用一手遮天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而这个墨渊竟然能够跟善堂抢饭吃,可见此人也的的确确是个人物。
一时间,毕庆文不禁有些感慨,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就如同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
夏生就不说了,如今才十六岁的年纪,已然成为了一名武将境强者,贵为善堂客卿,不论从个人实力,还是身份地位上来说,都令人羡艳不已。
而如今,又来了个墨渊?
相比之下,毕庆文顿时觉得自己这二三十年的时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毕庆文在这边自惭形秽,另外一边,夏生与墨渊却是在把酒言欢,但冥冥之中,双方似乎极有默契,夏生不再问墨渊关于生意上的事,墨渊也未曾打听夏生的家世背景。
两人只谈风月,不说其他。
场面倒是显得极为融洽。
不多时,毕庆文突然从酒桌边站了起来,打断了夏生与墨渊的笑谈,低声道:“夏公子,我家……少爷到了。”
夏生闻言抬起头来,朝烟雨楼的大门口望去,却并未见到秦嫣的影子,不禁满目狐疑。
毕庆文顿时笑着对墨渊问道:“墨公子,不知是否有一位姓秦的少爷在您这儿订了雅间?”
墨渊一愣,随即招手叫来一位小厮,问了两句,当下点点头道:“不错,在二楼的红鸾阁,怎么,这位秦少爷是两位的朋友吗?不如叫他一起下来坐坐?”
毕庆文赶紧摆摆手:“这倒是不必了,劳烦墨公子叫人带我们上去便好。”
闻言,墨渊顿时满脸惋惜,对夏生道:“原来你们约了朋友谈事,看来今日无法长叙了,改日若是有空,一定要常来玩儿啊。”
顿了顿,墨渊又颇为体贴地问了一句:“对了,要不要我把咱们烟雨楼的花魁叫过去给你们弹一曲?”
夏生站起身来,笑道:“下次吧,我那个朋友……不好女色。”
墨渊当即瞪大了眼睛,心中冒起一阵恶寒,连看着夏生的目光也充满了深意:“你们不会是打算在我这儿……”
夏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好,那就好……”墨渊不禁有些后怕地松了口气,随即转头对身边的小厮说道:“你,带两位公子去红鸾阁,今夜他们的花费,一应免了。”
“是。”
青衣小厮毕恭毕敬地点点头,随即在前头领着路,带着夏生与毕庆文往烟雨楼的二楼行去。
夏生拱手向墨渊道了别,转过身来,这才对毕庆文低声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毕庆文顿时苦笑道:“大小姐毕竟是女儿身,来此处多有不便,这里的人眼睛可毒得很,就算是女扮男装,又能瞒得住谁?别说是那位阅女无数的墨少爷了,恐怕连看门的小厮也糊弄不了,所以小姐并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用别的办法混进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她到了?”
听得夏生此番问话,毕庆文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玉玦,上面正泛着温热的红光,光彩夺目,看起来应该价值不菲。
见得此物,夏生不禁笑道:“善堂不愧是善堂,连赤练玉这等灵宝也能拿得出来。”
毕庆文老脸一红,连连道:“这可不是我的,是小姐给我的,便是为了今夜联络之用。”
说话间,两人已经在那青衣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烟雨楼的二层,相比起大厅,这里则显得清净了很多,除了袅袅传来的琴音之外,竟是连半点笑闹声也不曾听闻,想来墨渊在这雅间的建造上很是费了番功夫的。
青衣小厮熟稔地在这宛如迷宫布局的走廊中穿梭自如,不多时,便带着夏生和毕庆文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