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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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这么早就换班了。”
“啊,将军吩咐过,这几夜晚上太冷,让哥几个早早轮换早早休息。”
“你小子好福气啊,四皇子刚回军营几日你小子就来了。”
“那是那是,也不枉我老子娘成天把拜菩萨求神了!”
换岗的小兵被巡逻的士兵叫住寒暄了几句,几人便散了,孟绝就着黑暗处来回的移动着身形,小心谨慎的稳稳跟在六子的身后。
孟绝心中一禀,暗道:待会儿,你就不会感谢你老子娘了。
眼看着六子就要进营帐,躲在暗处的孟绝立刻飞身而出,一把从后面捂住小兵的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脖子,只听‘咔哒’一声脆响,身前的人连喊都来不及喊,便断了气。
孟绝扶住六子欲坠的身体,便快速朝黑暗处拖去,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刚刚停在孟绝解决掉六子的位置。
“咦,没人啊!”一个士兵疑惑的说道。
“我刚才也看见一个人影从这里晃过去了,咋回事。”那名小兵附和道:“走,进去问问。”
两人一把揭开眼前的营帐,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
“刚才有没有人从外面进来!”
“侍卫长,你问这干啥?”
“废话别多,就说刚才有没有人从外面进来!”
“啊,我刚出去给火台加了把火,咋了,有啥事?”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事,你们赶紧休息吧!”
孟绝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旁边躺着六子已经冰凉的尸体,看着走出来的侍卫长和另一个小兵,虽然心里有些对不住六子,但是她并不认为这便是错的,有些人,要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罢。
“哎,难道刚才真的是见鬼了?还是我眼睛花了。”侍卫长挠着脑袋闷闷的出声。
“侍卫长,刚才王三不是都说了嘛,肯定是咱俩搞错了。”
“放屁!”侍卫长喝了一声:“就凭他那两下子,会有那么快的身手?我可是看见一个黑影唰的一个就过去了。哎哎,肯定是我眼花了。”
声音越来越小,脚步声越来越远,孟绝这才低头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六子的样貌,随后,快速取出怀中的东西,墨斗,人皮,蔻汁,沾笔。
不一会儿,便成了与地上那人一模一样的脸。
孟绝就着微弱的月光,满意的照了照镜子,随后脱下六子的衣服穿在身上,简单的将六子的尸体处理完毕,便抬步走了出来。
火光将孟绝易容之后的脸照的很是清晰,一眉一眼,虽然生的极为普通,但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股别样的光彩。
孟绝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站在雪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迈着步子朝六子刚才准备进入的营帐走去。
☆、14 乱打乱撞
才一进营帐,孟绝瞬间便被一股脚臭味熏的头昏脑涨,然而脸上却是面不改色,朝着唯一的一个空床走去。
士兵的营帐里并不像孟绝那般,聚赌喝酒,玩牌作乐,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床上聊天吹牛皮,有的是两三个人一起猜拳扳腕,这对在东南大营呆了三年的孟绝来说,绝对是稀罕中的稀罕。
“哎,六子,你今儿还回来的早。”
还没落座,便有人叫住孟绝,大声的问道。
孟绝怕暴漏身份,也不敢出声,便佯装衣服累极的模样大大咧咧的朝地上的铺子躺去,刚一闭上眼睛,心就跳的不停。
“哎,这就要睡了,起来起来,到你床上睡去!”
原本光是心跳加速的孟绝此时更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故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士兵正站在她身边催促的说着。
“借我睡会儿!”孟绝低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褥子里。
“哎,我说,就站了四个时辰的岗就累成这个样子,我看你还指望跟我们一样上场打仗,做你的梦去。”说完,那人伸脚一踢,便将猝不及防的孟绝从铺子上踢了下去,足足翻了两个滚。
孟绝没想到这小白脸居然还偷袭她,而且力气还挺大,奈何她不敢暴露身份,只得惊呼一声,配合的在地上捂了捂被踢的腰部,瞬间引得周围一片哄笑。
“去去去,死你床上去,别把我床睡脏了。”那小白脸士兵说着,已经躺了下来,孟绝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站起来,眼睛扫了一眼床上的人,怯怯的转身就走。
然而,刚走两步,右面原本正在和对床人吹牛皮的一个士兵,见孟绝走来,便腿脚一身,随即,只见身形一晃,啪的一声,孟绝被绊了一跤,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这一次的笑声更大。
孟绝当然是故意被绊倒,然而心下却是恨极,奈何此时还不能出气,只得憋在心里,不过看来她没找对人,这个六子看样子是初来乍到的小兵,否则也不会被这群人如此欺负。
孟绝苦着个脸,从刚才的床铺走到自己床铺,又是被绊脚又是被嘲笑的,干脆脑袋一蒙,直接含着委屈睡去。
众人都当做是孟绝被欺负的不敢吱声,然而谁也没有看到,就在年轻士兵刚刚蒙住脑袋的那一瞬间,原本满是委屈的眼里顿时一片凌厉。
一晚上睡不好那是肯定的,鼾声如雷外加脚臭熏天的帐篷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孟绝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一遍遍的想着事情,直到月上中天,一阵轻微的骚乱从外面传来,孟绝心下一惊,从床上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安静如斯的营帐,直觉外面有什么事发生,便快速披上棉衣,走出了营帐。
刚一出营帐,就见营内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孟绝走到一旁,一把拉住一个小兵,问道:“兄弟,出啥事了,咋感觉乱乱的。”
那小兵还真小,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这天寒地冻的,将他睫毛上的水珠都凝成了冰,小兵对着双手哈了口气,笑道:“没事没事,就是乌先生从京都赶来了,这不刚来嘛,就直接去了将军的营帐,杨上尉和两个中尉也过去了。没啥事,你赶紧睡去吧!”
他们口中的将军便是四皇子赵滇,那杨上尉肯定就是杨世成了。
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孟绝站在雪地上静默了一瞬,寒风将脸上的肌肤吹的生疼,然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看来,只要接近赵滇的营帐便能接近杨世成了。
孟绝想着,这几日她光想着怎么偷袭杨世成,却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如果说就这么一直混在这些最低等的士兵里面,怕是连杨世成的衣边都沾不上,但是如果混在杨世成的身边,那想要摸清楚事实就很容易了,如果真的是杨世成将彭勇害死的,那么到时候对杨世成下手也就容易的多了。
这么一想,孟绝只觉得心中顿时落下一块石头,一阵轻松,困意也瞬间袭来,孟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吐出一口白气,随后,便抬步往营帐走去。
至少,得先睡个好觉。
然而老天似乎并不是那么想如孟绝所愿,就在这时,一个和孟绝身穿同样衣服的士兵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孟绝的衣袖,喘着粗气快速道:“你还站在这干啥,还不快走,待会儿先生等急了,可有咱俩好看的。”
孟绝被他没头没脑的说的一愣一愣的,还不及发问,一股大力将他一扯,整个人都被扯着跟着那士兵朝大营的深处跑去。
“我可告诉你,这件事一定要悄悄的,否则传出去咱俩性命都不保,一会儿你只要跟着我在将军的帐内守着,啥话都不能说,就算看见啥也都当没看见,懂了没?”
那小兵带着孟绝一边跑一边说着,路两旁都是火把,孟绝这才看清这人的脸,原来是刚才在她身边撒尿的那位,不过他这是要拉她去干啥?
孟绝实在是想不出来,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一见帐篷外。
那士兵气喘吁吁的,再看孟绝,在寒风中跑了这么长的路,除了脸被风吹的有点红,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孟绝这才发现,这件营帐似乎比来路上看到的所有帐篷都大。
“什么人!”
门前的两个士兵用长枪将孟绝两人挡住,她身边那士兵赶忙冲两人一笑,说道:“两位大哥,我和六子是乌先生叫来的,说是让我俩……”
“让他们进来!”
那士兵的话还没说完,营帐里便传来一阵命令,听声音像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守门的两个士兵赶忙放下手中的长枪,孟绝身边的士兵嘻哈着冲二人道了声谢,伸手便拉着孟绝钻进了营帐。
刚一进帐篷,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期间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然而孟绝一时间心没在这上面,所以并没有在意,赖子拉着孟绝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房间里偌大而又温暖,所有的摆设简单却又齐全,帐篷里烘着三个火炉,即使再冷的天,孟绝也觉得身上被热出了一层汗。
半晌没有声音,孟绝小心的抬眼看了看,然而眼睛才触到那张罩着青色帐篷的大床时,就被身边的赖子一把按下了脑袋。
“我叫你二人过来是看在你们都为门营的份上,今晚你们看到听到的一切都绝对要保密,若稍有什么泄露了出去,别说你二人脑袋不保,就连你们的家人也会被牵连!听清楚了么!”
还是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此时他正侧身对着两人坐在床前,声音虽然平淡,却夹杂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赖子和孟绝赶忙到了声是,没有男人的吩咐,他俩谁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营帐内一片寂静,赖子转头冲孟绝做了个鬼脸,随即,用口型无声的问道:“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孟绝摇了摇头,只见赖子得意一笑,继续无声道:“是四皇子,咱们营里最大的将军!”
这是赵滇的营帐!
这居然是赵滇的房间!
难怪这么大!
孟绝想起了刚才在路上碰见那巡逻小兵的话,不是说杨世成和其他几位将军都在,怎么一个也不见?还有那个乌先生,孟绝想起刚才那人说话的声音,想来这就是那乌先生了。
不过这乌先生让他俩到赵滇的房内做什么?
时间缓缓而过,房内一片安静,但是孟绝依旧可以听见床前中年男人手中金针入肉的声音。
难道是赵滇患了什么病?
可是这跟两个毫不起眼的门营小兵有什么关系?
忽然,一阵闷哼从床上传来,孟绝正细想间,便听那中年男子疾声吩咐:“快,拿乌盆和火炉。”
孟绝小臂一紧,被赖子拧了一把,说道:“你去搬火炉。”说罢,自己一溜烟将桌子下面的乌盆儿端到床前,孟绝刚想问是搬一个火炉还是两个或者是将这三个火炉都搬过去,就听见一阵呕吐声音从床上穿了出来。
赵滇散着头发从床上探出一个头来,头发将他侧面的脸完全遮住,赖子拖着乌盆端在赵滇床前,一股血腥味随之散开,他似乎是吐血了。
“赶紧把火炉搬过来,快些!”乌子虚对还在发愣的孟绝大喊一声,孟绝这才手脚麻利的将火炉抱起。
“放哪?”孟绝问道。
“放床下!”
孟绝将手中的火炉放在床下,这时候,赵滇已经吐完,整个人似乎已经摊到了床上,孟绝听见床上传来一阵累极的呼吸声,眼睛无意间一撇,便见赖子端着的乌盆内一滩黑血!
中毒了!
难怪搞得这么小心谨慎,要知道,若是一营的主帅出了问题,那么整个大营军士的军心就会收到极大的干扰,若是传到敌军的耳朵,那更是糟糕。
在孟绝快速的手脚下,三个火炉齐齐被搬到了赵滇床下,床上的人似乎并没有睡去,而是在不断地发抖,即便孟绝看不见赵滇的脸,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乌子虚站在窗前弯腰查看了一会儿,良久,才站起身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孟绝和赖子两人说道:“将军的病已经稳下来了,只需好好休息,你二人就守在房中,不许让任何人靠近将军,切记。”他目光一凌,将孟绝和赖子两人从头到脚齐刷刷扫了一遍,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是其他几位将军都不知道,你二人若是将殿下的事情透漏出去,小心你们的小命!”
说完,便转身离开,然而刚一走到门口,复又转过身来,对二人道:“刚见你二人手脚勤快,以后就不用去大营门口站岗了,今后就在殿下身边服侍吧。”
一阵寒风从外面钻了进来,乌子虚已经走了出去,一瞬间,房间内一片安静,就连床上的人也慢慢平缓了下来。
赖子尚且还在为刚才乌子虚的一番话高兴的不知所措,从一个小小的门营瞬间提升到元帅的身边,那何止是连跳四级!
孟绝心下却甚是纠结,原本悄悄混到杨世成的身边,却不想乱打乱撞到了赵滇身边,赵滇这个人她从未见过,更未接触,摸不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