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薇-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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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欢好之事也渐渐在下人们的嘴里谈遣,一夜之间,事情层出不穷,皇帝自己事情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去管左丘云川的事。
况且,左丘云川与自己的夫人欢好,并没有招惹他人,只不过人们所感兴趣的是,这个远道而来的王爷居然跟七皇子如出一辙,都喜欢选在人烟偏僻的野地里办事。
虽然是同样的一件事情,然而却是有人祸及有人无事,皇帝一时间龙颜震怒,直接下令赐死了莲妃并且祸连家族,凡在朝为官者均降品三级,罚三年俸禄,而对于七皇子赵沛,皇帝原本想将他贬为庶民,剥夺他皇族之尊,可是在皇后等人的迫切请求之下,最终只是将他关押在松雨台,没有皇令终身不得出来。
这无异于是要将赵沛幽禁此生,与贬为庶民并没有什么两样,而皇宫这种地方原本就是弱肉强食,即便是下人们也不例外。
赵沛一时间风头全无,到了松雨台只会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更何况是被赵见慎终生监禁,没有皇令不能出来,想赵沛心高气傲之人,不知道能在里面活上几年?
反观另外一个也是谣言四起的主角,此刻却是比赵沛好了不知多少。
铃铛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内不停的想着,殿里灯火昏暗,映照的床上两人显得暧昧不堪。
“王爷,您已经盯着这个玩意儿好几个时辰了,到底还要不要就寝啊。”十七夫人半裸着香肩趴在左丘云川的怀里,一条细白的藕臂紧紧攀附在男人的脖子上,时不时娇嗔着开口。
然而左丘云川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那只已经有些生锈的铃铛。
“王爷!”十七夫人娇声道,伸手将他摇了摇。
“刚才我听人说王爷在湖边和夫人幽会,难道刚才王爷适合十八夫人在一起吗?”女子不满着开口,满是浓浓的醋意。
左丘云川回过神来,眼睛朝下撇了撇,问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十七夫人霍的一下坐了起来,嘴巴一撅,说道:“原来王爷真的和是那个小贱人在一起的?”
左丘云川淡笑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顺手摇了摇铃铛,说道:“珍珠才十五岁,我这次带她出来也不过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你说呢?”
十七夫人一听,这才换成一张笑脸,复又躺下,倒在男人怀里,说道:“我就说呢,王爷还是最疼兰儿的。”她忽然抬起头看向左丘云川,问道:“那王爷既不是跟我,也不是跟十八在一起,难道……”
她想了想,突然极是难过,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说道:“难道王爷这么快就又有了新欢吗?”
左丘云川看着眼前的美人流泪,眼里根本无动于衷,面上却是装作怜惜一般,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哄到:“本王的心意难道兰儿还不知道么?那不过谣言罢了,若是真有新欢,那也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本王心里爱这谁,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一番话惹得美人破泣为笑,“王爷可真坏。”
左丘云川低低笑出声来,随即低头在女子嫣红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随即道:“今夜事多,兰儿先睡吧,本王还有事,今晚就不陪你了。”
说完,不管身后女子的呼唤,左丘云川将手中的铃铛一把揣进怀里,独自往另外一间无人的偏殿走去。
“少主,今晚要一个人睡还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跟着,其中一个上前开口。
“难不成你来陪本王睡觉?”
左荣瘪了瘪嘴不敢再问,只得小心的跟在后面。
“左耀,本王让你好好保管铃铛,怎么今天摇那铃铛感觉声音不太对劲了。”
左耀说道:“少主,那铃铛本就是寻常人家的破烂玩意儿,当然不比……”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买的东西是破烂玩意儿?”
左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开口道:“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想说……”
“好了。”左丘云川开口道,“铃铛的事情你们两个谁都不准说出去,不然,小心本王割了你们两个的宝贝根子炖汤喝。”
左荣和左耀一同站着,低头不敢说话,左丘云川爬到床上,淡淡道:“行了,你俩也退下去吧。”
没等两人迈开步子,他又说道:“以后那些女人的事情不要拿来烦本王,从前一样,往后也是一样。”
“是!”
等到二人离开,左丘云川才将那只铃铛从怀里取出,夜明珠的光芒淡淡,映的男子凌厉的脸庞瞬间柔和了几分。
“孟绝?孟珏!”他轻笑几声:“本王倒要看看你跟着赵滇能捞到什么好处?”
☆、58 竟然是你
十日后,众国使臣纷纷来到王域庆贺大燮每年一度的春耕节,皇宫上下皆是一片忙碌,赵滇更是整日看不到人影。
自那夜过后,孟绝终日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了那一句‘春困秋乏夏无力冬好眠’的俗话。
那夜之后,似乎好多事情都已经在几不可察间发生了为妙的变化。
赵沛一事虽然有扫皇家颜面,然而原本应该广为流传的谣言却硬是被春耕节的到来生生取代了,宫人们整日忙碌着各宫的事宜,哪里还有闲情谈论一个已经被遗弃在松雨台的皇子。
据说松雨台跟冷宫其实一般无二,只不过冷宫是用来关押嫔妃的地方,而松雨台则是看押犯了错的皇戚,然而几百年下来,只有少少的几人进过松雨台,看来燮扬帝这次真的是动了极大的怒气,不然赵沛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当日风光无限狠辣狡诈的皇子,最终也不过是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孟绝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一口气从喉咙里通的畅快,谁让赵沛当日偏偏得罪了孟绝这个记仇的主。
然而更让孟绝在意的一件事,便是那夜赵滇在耳旁的一番话语。
“我从不乞求上苍能够怜悯我,这一副残躯不知能够活到几时,然而我只希望在我活着的这些年里,我必须要为我自己做些什么,或者更多的,我只希望讨回这二十多年里我所失去的一切,包括--我的母亲。”
骨肉至亲,血脉一承,这个世上或许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敌得过血缘二字。
当年的燮成帝意外驾崩,只留下了两位皇子,然而皇子年幼,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四岁而已,孩童杳杳,燮成帝兄长继位,也就是如今的燮扬帝,背地里暗杀了燮成帝留在世上的唯一两个血脉,还霸占了原本要为燮成帝剃发出家的珧妃娘娘,如今已经故去的荣贵妃,赵滇的生母,然而就在燮扬帝登基的第一夜便是由珧妃侍寝,第二日便册封为荣妃,之后得知荣妃身怀有孕,便将她加封为荣贵妃,然而或许是报应应得,燮扬帝并不知道,荣贵妃在侍寝的第一夜,肚子里已经有了燮成帝的孩子,那便是如今的四皇子,赵滇。
而赵滇所能得知的这一切,便是由那位老者亲口讲述,孟绝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正阳宫后花园那个武功高强的老人,便是当年荣贵妃的贴身侍卫,母族之人,赵滇自然觉得可信,然而宫闱深深,并不能只凭一人所言,而后的乌子虚,于管,都是知晓此事之人,由不得赵滇不信。
至于皇后高佳氏,是怎么从一介小小宫女的身份爬到今日的位置,赵滇却并没有多说,只是呆愣片刻,不再言语。
要想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内院之内保全自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此地,赵滇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也无怪他这样的身体还要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虽然表面上皇后是赵滇的母亲,然而谁愿意整日对着一个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况且,皇后多次想要将赵滇置于死地,若是留在身边,哪怕赵滇有九条命也抵不过敌人的阴谋暗杀。
孟绝不明白为什么赵滇会如此相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赵滇就待她这般好,可是不论怎样,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孟绝已经牢牢记住心中,视若珍宝。
他既如此相信相托,她又怎能辜负?
天气爽朗,太阳高照,虽然只是三月份的季节,但是大燮的京都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孟绝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时候在淮南之处的寒冷。
时间飞快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原来来到这个世界已近半年,轻素剪云端,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份陌生的安逸。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不用转身,孟绝也知道那人就站在离她不过一仗的距离。
“赵滇,你相信这个世上有轮回吗?”孟绝轻声道,女子高绾墨发,一身淡蓝色织锦长衫极为清丽。
身后的人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她身旁,抬手将落在少女耳边的一缕长发轻轻拨起,校场上的风偌大,将不远处那一列黑色的豹旗吹的猎猎作响,孟绝在风中眯了眯眼睛,一双如静波秋水般的眸子注视着眼前身形欣长的人,似乎想看到二十几年前的他。
赵滇牵了牵嘴角,一张脸在风中柔和,“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人之一生不在乎能够活多久,只看要怎样活着。”
青衫的一角在风中微微卷起,银色的软甲间悬着那柄偌长的月影剑,剑柄通身漆黑发亮,上面刻着古老的滕文以及数只腾飞的雄鹰,将原本温朗如玉之人显得有些凌厉。
赵滇也只有在皇家校场之内才难得这般穿着,孟绝伸手,修长素白的指尖轻轻拂过男子腰间的那柄长剑,指腹温暖,女子说道:“赵滇,谢谢你。”
男子轻轻挑眉,似乎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孟绝抬头看他,继续道:“从一开始你待我便一如既往,从没有问过我的来历和身世,也没有怀疑过我出现在你身边的目的,我知道你从不肯轻易相信别人,正如我从来不愿意依赖别人一般,如今你这般信任我,而我发现自己似乎也是如此依赖你。”
她顿了顿,说道:“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一直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我没有朋友和亲人,更没有依靠,直到遇见你我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都不再那么孤单了,这个世上,不,这十九年来,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做了我的亲人,所以我依赖你,关心你,相信你,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毕竟,我还是不愿意失去你。”
赵滇低头看她,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孟绝这一番话中的意义所在,他也明白,眼前的人终究是没有让他失望,他没有信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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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良久,赵滇才定定开口,似乎这句话已经在嘴边徘徊了许久,他终于才说出了口。
孟绝一笑,女子的笑容清亮爽朗,在阳光下的肌肤近乎透明,一排如贝的牙齿露了出来,无比明亮。
赵滇再次抬手,原本欲抚上女子额首的手掌在下一瞬突然搭在了那道单薄的肩膀上,不远处的卫兵跑了过来,孟绝一瞬间有些难得的尴尬。
“启禀四殿下,陛下已经携众使臣就位,刘将军请殿下过去。”
赵滇点了点头,“告诉刘远,本王这就过去。”
士兵领命退下,赵滇放下悬在孟绝肩上的手,说道:“走吧,围猎马上开始了,一会儿估计还有不少好戏看。”
孟绝会意,跟在赵滇身后,两人朝远处的校场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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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中的一声长啸撕开了正午的天际,鼓声震天在偌大的校场中刹那响起,马儿在尘土中来回踱着步子,天边的风卷着一纵纵黑色的大旗在半空中呼啦啦作响。
‘碰’的一击闷响,随着击鼓战士的手落下,只见半空的场地中,十几个半裸的彪形大汉在中央舞了起来,校场周围坐满了人,黄色和黑色的大旗交织在上空,围成一圈而坐的人群随着这一瞬间顷刻热闹沸腾。
这是孟绝第一次来到大燮的皇家校场,也是第一次看到皇家围猎,阵势庞大,不可谓不让人心中激荡。
一声马嘶响彻在天际,只见一人一身黑色劲装束身,高坐马上,银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面容,唯有一双深邃狡黠的眼睛暴露在外。
孟绝站在赵滇身后,离场中央颇近,一眼便穿过那张面具背后的一双眸子,一刹那,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心中围绕,然而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牵马的人,然而人人装束各异,一眼便知道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勇士,燮扬帝坐落在首,对着中央那人大笑道:“王爷此番颇为费心,只是朕不明白,王爷何以面具附脸?”
那人从马上跳了下来,身形矫健轻快,对着皇帝略略点头,随即道:“燮帝这几日盛情款待之礼,小王铭记于心,甚是感激,今日围猎盛事,小王特意带着各国的勇士来为我王助兴。”
赵见慎今日似乎颇为高兴,笑道:“左丘王爷有心,朕甚是欣慰。”
左丘云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