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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阴间那些事儿(恐怖)-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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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摸鼻息,又摸了摸脉,果然走了。老爷子一觉睡过去,再没醒过来。”
  “咱爸当时没留下什么话?”我问。
  大嫂想了想:“没有,那天表现得很正常,和平常一样。早上遛弯,中午吃饭,下午睡觉,傍晚就过去了。”
  “老爷子的卧室在哪?嫂子,你带我看看。”默不作声的解铃说道。
  大嫂答应,带我们出来,来到三层走廊尽头靠西的房间。她轻轻推开门,老爷子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一张硬板床,老爷子生前曾说睡席梦思不习惯,大哥特意找人定制了这么一张硬床。床对面是一台五十寸的液晶智能电视,这也是大哥的杰作,专门方便老爷子看电影用,可老爷子除了晚上看看新闻联播,电视几乎很少打开。除此之外,就是一张书桌,窗台放着几盆花,此时日头渐渐偏西,昏黄的光芒射进来,无数杂尘在光线中飞舞。
  解铃进屋,坐了坐床,又随手翻了翻床头的报纸和老书。这是一本万年历,老爷子挺信这些东西,没事就拿着看。解铃翻到他临终那天的日期,示意让我过来,指着万年历:“你看。”
  在那页的万年历上,有人用铅笔写了几个字,字迹稍有些模糊,我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老婆子,是你吗?
  我心中一动,很明显这些字就是老爷子写的。他的笔迹我认识,很粗糙但是笔架坚硬,透着一股硬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老婆子’是谁?”解铃问。
  “应该是我妈。”我说:“我妈生前,我爸就管她叫老婆子,也叫屋里的,我妈管他叫老头子。”
  大嫂看到我们发现了什么,凑过来问怎么了,我把万年历递给她:“这是老爷子临终那天写上去的。”
  大嫂是农村妇女,看到这样东西,马上害怕起来:“三儿啊,是不是那天咱妈……回来了?把老爷子的魂勾走了?”
  此时屋里暗暗的,气氛有些怪异,我也发毛:“大嫂,别乱说。”
  大嫂揉着手,忧心忡忡:“自从这小洋楼盖起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大哥还说我迷信,说我神经过敏。可我知道,他嘴上这么说,还是从外面请来几面风水镜挂在房檐下说是辟邪。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辟邪呢?”
  我听到这里,马上道:“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大嫂说:“咱们别在这说,我呆着害怕,到我屋。”
  我们三人出来,到了二层大哥大嫂的房间,她看看走廊无人,关上房门。给我们倒了两杯水,我说大嫂你别忙,把事情先说清楚。
  大嫂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呆滞,像是在想什么。我刚要催促,解铃摆摆手,示意让她先静静。
  好半天,我大嫂才叹口气说起来,整个过程中我听得有些愣神,特别像编造的故事。可是我知道,大嫂是很朴实的农村妇女,即使是瞎编,也不可能编得这么离奇。
  这座小洋楼是我大哥发迹之后修的,成楼也不过两三年,我因为常年不回家,所以很多事都不太清楚。大嫂说,这座楼一盖成,她住的就不得劲,到夜里经常能听到后院起风,呜呜吹,吹得后门窗户都嘎嘎响。就算月朗星稀的夏天,风声还是不断。最为奇怪的是,有天夜里她被风声折磨得实在受不了,起身到后院查看。可到了后院,却发现院子里一丝风也没有,院子里还摆着一些干晒的山货,照刚才那么大的风,这些木耳蘑菇之类早就吹没影了,可现在好端端摆在那,一点风来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深想,有天晚上,她正睡觉呢,忽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法螺的声音。这种声音幽咽绵长,音调拉得很长,乍一听似是风吹孔壳,可细听,又觉得是有人在吹,因为声音带着转折起伏,不太像自然形成的声音。
  这个时候,大嫂真是害怕了,把熟睡的大哥摇起来。我大哥迷迷糊糊听了一阵,那声音已经没有了,他说大嫂是神经过敏,转过身又去睡。
  最让大嫂害怕的是这么件事,一天晚上,她从外面回来,老爷子和大哥都不在家,她想洗个澡换身衣服,走到二楼自己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上有声音。那时候三楼还空着没人住,黑漆漆的,哪来的声音?莫不是进小偷了?
  她走到楼梯口,想把三楼灯打开,就在这时,她猛然看到三楼的走廊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大嫂当时头皮一炸,还真有小偷,现在打电话叫人来不及了,她确实彪悍,找根棍子手里捏着,准备上三楼逮个现形。
  她顺手打开灯,那团人影就在上面,呆呆站着,看不清面貌,似乎正在从上面往下俯视。大嫂说,那个人有头有身子有四肢,可就是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这时,最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团人影忽然双脚离地,全身像是充气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越鼓越胀,渐渐飘离,没了踪影。
  大嫂吓蒙了,棍子一扔就往外跑,跑到前院正看到大哥回来,又让大哥一顿训斥。
  “也就是当着你说,老三,小解也是自家兄弟,你们知道得了,可千万别出去说啊。我怀疑,怀疑家里可能不干净。”大嫂说。
  解铃道:“我看也是有点问题。”
  大嫂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说出去,尤其别让大哥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大哥特讨厌她说房子不干净什么的,骂她是丧门星乌鸦嘴。
  我们回到三楼,进了解铃的房间,此时就我和他两个人。解铃说:“这栋楼确实有问题。”
  “怎么呢?”我急切地问。
  “我能感受到一股很奇怪的阴气,就在东南方向。”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木质罗盘,看看上面的指针。我惊讶地说:“我靠,你连这东西都有。”
  “就在东南方向。”他说。
  我看不懂罗盘指示,就看到上面的针乱转。
  解铃摸着下巴沉思:“这件事也太复杂了吧,如果说有人盯上你们家,那就是从几年前这栋楼还没盖起来就开始布局了。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处心积虑?我觉得你大哥应该是知道什么,因为这栋楼就是他盖起来的。刚才问他关于风水镜的事,他眼神闪烁,避之不谈,我总觉得这里有事。”
  “到东南角看看。”他拿着罗盘说。
  从房间出来,我们来到东北角。这里是三楼的客厅。陈着几张沙发,铺着地毯,还有一尊价值不菲的寿星木雕,墙上贴了一张不伦不类的福字图。
  解铃走到福字图前,招呼我过来看,指针乱摆,颤个不停,他眯着眼说:“应该就在这。”
  我看不出端倪,心里毛毛的,轻轻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他放下罗盘,在周围走走,不时蹲下去又站起来,凝眉思索。慢慢走到墙前,轻轻敲了敲墙,也没发现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滚雷一般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呢?”
  我大哥罗大米蹭蹭走过来,狐疑地看看我们。我正要说这里风水不对,解铃做了个眼色,轻轻摇摇头。我马上改口道:“我领朋友来看看,他说这楼修得挺漂亮。”
  解铃不动声色把罗盘放起来,他说:“罗大哥,这楼修得真不错,能看出家境殷实,是富足人家。”
  罗大米脸色好转,就爱听别人夸他有钱,他呵呵笑:“你这朋友挺会说话。老三,去把你二哥找回来,晚上全家人开个家庭会议,把丧事安排一下。”
  “他在哪?”
  “这小子不学好,最近一直在耍钱。咱爹过世这么大的事他都不露面,我看他快被天打雷劈了。我估摸他又在魏大海家打麻将。”

  ☆、第十九章 不能落尸

  魏大海是我们村有名的地赖混混,开了个小卖铺,其实挂羊头卖狗肉,顺门进去里面藏着麻雀室。成天烟雾缭绕,集了一批闲汉娘们职业赌徒,通宵麻将。
  我和解铃找去的时候,魏大海看我是熟头熟脸的本村人,也不隐瞒,直接带我们到后院的VIP包间。开门之后,一股浓烟散出来,里面开了好几桌,八九个大烟枪,一边打麻将一边吞云吐雾,不戴防毒面具都不敢进。
  解铃怕烟味,没有进去,蹲在门口。我揉揉眼,进去找二哥罗二米。房间密不透风,上面挂着几十瓦的昏黄灯泡,墙上贴着送子的墙画,农村乡间的气氛很浓。最里面有个土炕,炕上放着一桌,四个人东南西北坐在炕上,全都盘着腿,小抽屉开着,里面全是零钱。罗二米坐在紧里面,头上扎着孝带,肩膀还披了条白色浴巾,正打得聚精会神。
  我过去叫了声二哥,罗二米抬头看:“老三回来了。”说完,继续摸牌。
  “二哥,大哥让你晚上回去商量爸出殡的事。”我说。
  罗二米咳嗽一声:“你们定吧,到时候我配合,我什么都没意见。”
  “二哥,爸还没入殓,生生躺在那,咱当儿女的不说守孝三年吧,你也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玩,总的看点火候吧。”我非常不高兴。
  旁边有个麻友说:“三儿说得对,二米,麻将什么时候玩都行,你赶紧回家吧。你哥那暴脾气,别到时候把大海这麻将铺子给点了。”
  魏大海蹲着茶壶走进来,呲牙笑:“敢!我借他俩胆。”
  罗二米摸了张牌,嘿嘿乐:“邪性了嘿,自从我爹死了,我这牌风是把把顺,怎么打怎么赢。而且还有桃花缘呢,女人都投怀送抱。自摸!”
  他把牌一推:“拿钱拿钱,不玩了,我得回家看看。”
  三个麻友骂骂咧咧掏钱:“你啥意思,你爹和你八字不合呗,他死了你乐了。”
  罗二米道:“我说句不孝的话,要是能让我赢,死八个爹都行。”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我实在听不下去,揪着他往外走,罗二米踩着地:“你轻点,我鞋还没穿上。”
  他也不知打了多长时间,走路双腿发软,出了房门,外面一阵风吹过来,他摇摇欲坠,扶着门框缓了老半天。解铃站起身,看看罗二米,轻声问我:“这是你哥?”
  我点点头,觉得丢人。
  解铃伸出手:“二哥,我是你家老三的朋友,认识你很高兴。”
  罗二米就跟喝了假酒似的,迷迷糊糊握手:“好,好,我也高兴。”
  我搀着他往外走,罗二米挣脱了我,踉踉跄跄自行往前。我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我二哥以前也不这样,他是村里的民办老师,教书育人,一直很正能量,这两年也不知怎么,性情大变,赌博找小姐宿醉,动不动就骂我二嫂。二嫂看在孩子的面上,都忍了,现在的他根本不回家了,一回家就是翻钱,要不出来就和二嫂干仗,孩子哇哇哭。我大哥不知骂了他多少次,还动手打过,可没用,赌字一沾身上就洗不掉。
  解铃走在我旁边,低声说:“你二哥活不长了。”
  我停住脚步看他:“你什么意思?”
  “他身上有一股阴气,很可能被恶灵沾身了。”
  我着急地说:“那赶紧救他啊。”
  解铃摇摇头:“印堂黑气萦绕,鬼脉入身,病入膏肓,救不了。”他顿了顿:“我想想办法吧。奇怪……”
  我问他奇怪什么。
  “按说你大哥家阳宅有问题,可他却没事,而你二哥却被脏东西卡到阴。”他想了想:“现在我心里有数了,你们家确实被什么人盯上了,已经用很毒的法子诅咒。你大哥虽然现在没事,早晚也得出问题。如果再不找到源头,将会家破人亡,全家横死。”
  我听得心里这个堵,虽然知道解铃在说实话,却突然生出一种厌恶之情。这小子从来就没说过高兴事,一张嘴就报丧,让人膈应。
  解铃像是会读心术,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想什么,他长叹一声:“君子报丧不报喜,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君子。老罗,我之所以说这些,是真心想帮你们家,咱不能讳疾忌医。”
  我拍拍他,叹口气没说什么。
  晚上吃过饭,全家凑在一起开会,解铃不便参加,不知跑哪去了。大哥罗大米坐在中堂太师椅上,把这些天的准备说了一遍,他主持大局,谁也没有异议,我们这些兄弟姊妹都是配合场面的。罗二米蔫头耷脑坐在那,似睡非睡,大哥看他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抄起茶碗扔过去:“马来隔壁,我让你睡。”
  罗二米泼了一身的水,清醒过来,二话不说阴着脸往外走。
  “走吧,你死外面才好呢。”罗大米骂。
  二嫂坐在那呜呜地哭,大嫂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跑出去拦住二哥。二哥在院子里暴跳如雷:“罗大米,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是,你挣钱你牛气,可村里人都怎么说我的,说你大哥这么有钱你还当个破老师,真是个窝囊废。”
  “你是那块料吗?我给你钱,你敢花吗?你知道我的钱是怎么来的,那是拿命换的!”罗大米走出房门,居高临下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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