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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掩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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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怕输是妞生的,赌!”
  “要现钱,要金块,你手里有吗?”
  “我赌矿,919坑口!”
  这一下子,不仅屋子里的人,连赫连山也惊住了,谁都知道,919坑口经过六年前那场浴血争夺,柯松山与赫连山仍各有一半开采权。这是金岛含金量最高的矿脉,人称“印钞机”,谁拥有它的开采权,将意味着富甲全岛。
  “赫老二,你敢赌吗?谅你连人带家当打捆也赌不起吧?!”这次轮到柯松山笑了。今天赌场不准带保镖,并且有咬子塞过来的那把刀攥在手里,他—点也不怕赫连山,论自己的实力,他兄弟五个,加上叔伯兄弟十人,还有大猇峪村几十家股民,是在金岛唯一敢与赫连山叫板的矿主。
  一直默默观察赌场阵势的温先生,这时候站起来,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向双方拱拱手说:“二位的豪气我温某十分佩服,这些年我到过世界上各种赌场,参加过赌马、赌犬、赌金钱、赌房产,唯独没有见过赌坑口的。今天我也算开了眼界。我在澳门时,一位书法家给我写了一幅字,我也念给各位一助赌性,说的是:人之初,性喜赌,赌天赌地为财富,赌命赌气人不求;白亦赌,黑亦赌,昏天黑地有输赢,赌德如山水长流。男子汉赌的就是这种英雄气,啥是钱?就是粪土;啥是人生?就是一场大赌!胜者成王败者寇,无非风水流转,从头再来。如果二位执意要赌,我愿替二位做公证,OK?”温先生这话无疑是推波助澜,赫连山一听拍响了巴掌。
  “这位老哥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讲得在理,我赞成,问问这金岛,问问这沧海,我赫连山怕过谁?你姓柯的敢赌坑口,有种!当着兄弟们的面,我让你放马过来!”
  “你拿什么赌?就你那几个糟钱?!”柯松山盯住对方嘴巴,目不转睛。
  “命!”赫连山不假思索。
  “好,一言为定!”柯松山接了上去。
  看着壮硕的赫连山和瘦小的柯松山两人已是跃跃欲试,温先生便用镇台木重重一拍赌台,大声说道:“今日之赌,只赌一勇,不赌一气,赌君子之风,天地豪情,赌919坑口归属,不赌人命。输赢自有天定。”然后用右掌托双方的两手,做了个不偏不倚的姿态。
  二山都面带挑衅的微笑,回归自己的座位,并且交出携带的刀具。赌场抽签,由柯松山选择,先赌放血。赫连山淡淡一笑,不屑地扭动了一下粗壮的脖子,仰起了脑袋。温先生让人各给了一把匕首,用酒精擦了,递在双方手中。两人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举刀插向各自的手臂,鲜血马上涌出,两人忍痛大笑,五分钟后,有人立即过来包扎,温先生宣布:平局。
  接下去是赫连山提议,用猎枪击打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位。把单管猎枪交由温先生看过,检查了子弹、枪机,交给了赫连山。枪响处,他的大腿一侧被打了一个四周烧焦的孔洞,鲜血很快从裤管中涌出。见了血使人紧张兴奋,柯松山双眼一闭,对准小腿肚开了一枪,痛得他几乎昏厥过去,马上有人上来为双方急速包扎。
  赫连山强悍力不亏,大腿箍上纱布,包上云南白药,就腾地站了起来,走到咬牙流泪的柯松山面前朗声说:“我赫连山在金岛从来没有怕过谁,不要看你柯松山恶名在外,孟船生有权有势,今儿就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他诡谲地一笑,贴着柯松山的脸问道:“咱俩再来一个回合,敢不敢?”
  “我还怕了你不成?!”柯松山虽然撂了高腔,可心里却没有底儿。
  “好,那我赫连山先讲一个条件,中人具保之后跟大家伙儿一起退场,不管最后谁翻车都是屌朝上,谁也不能报警,我跟你柯松山一对一自我了断,绝不反悔!”
  柯松山这时也站了起来,把身子靠在赌台上,硬撑着一股气说:“奶奶的,大不了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干!”
  场内人员退出,都在门窗外偷眼观望,不知道赫连山要耍什么绝活。只见他一步步走向柯松山,轻蔑地笑笑说:“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那贼胆儿几两重我还不知道?现在撤赌还不晚,既保全了面子,还保全了尸首,又能了却了咱俩六年前的孽债,也不要让孟船生看了咱们的笑话,咋样?”
  赫连山插手撩开了他那件黑色缎面大褂的衣襟,柯松山登时呆住了:原来这家伙的腰间正裹着一圈捆扎好的烈性炸药,细细的导火索正从裤子的小便开口处露出小半截来,已被赫连山拽在了手中,皮带的扣环上竟然还挂有一块开矿用的爆炸计时器,倒计时的秒针正在一明一灭地闪烁着。
  “我操你姥姥,赫连山!你是个天生的混蛋。”柯松山吓得骂出声来,两眼死盯着对方腰间的秒表。
  “现在轮到你个小杂碎儿出汗了吧,要知道金岛没有两座山,919坑口不能有两个主人!要是敢赌,咱俩谁也不要动;要是尿净了,收拾家伙滚蛋,坑口从今天更名改姓,我再数五下,有种咱就一天过周年!”
  柯松山盯住赫连山腰间的秒表,当对方数到三的时候,他终于挺不住了,身子向赌台边上一歪,差一点要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用当地的土话骂了句操娘的话,柯松山一回头,原来是温先生从门外走了进来,只听他又操起广东话大声宣布道:“自今日起,919坑口采矿权全部归属赫连山,柯松山老弟要将采矿证和固产登记清单一并尽快交割。”
  这天深夜,咬子来到卓越约好的一家小吃店的雅间,把“名古屋”这场可怕的赌战报知卓越。没想到卓越早已接到线报,根本不以为然,急得咬子一阵表白:“卓队,那天听你一番教诲,明白了不少道理,俺实在是愿意立功赎罪呀。”
  “就拿这点儿鸡零狗碎的事儿糊弄我?”卓越根本不正眼看他。
  “这不是还有嘛。”咬子拉了一下椅子向卓越靠近了距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当年证人反水,就是沙金叫到村里祠堂开的会,各家发了‘闭嘴费’,吓唬说,谁向警方提供大猇峪的证明,早晚要挨收拾……”
  卓越听他像背书一样,显得极不耐烦起来:“这些我早知道,是大路货,不好使。这能算你的立功表现?那法律也太掉价了。”
  咬子慌乱地在身上掏烟,抽出一支双手捧给卓越,打着了火,被对方挡在了地上。
  “卓队长,俺说了能不能宽大?”咬子熄了火,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那要看你坦白交代问题的大小,我们可以向检察机关如实介绍,提出我们的建议。”
  “卓队长,你能不能保证俺的安全,这可是塌天的大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俺的小命儿就完了。”
  “我说咬子你怎么这么啰嗦,没磕一个响头倒放出两个臭屁来,你是不是给我玩花哨?”卓越厉声道。
  “我哪敢蒙您卓大哥呀,到如今反正是嫁给婆家就不能嫌家伙大,俺算是豁出去了!告诉你,你们的上司曲江河已经反水了。”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
  “孟船生把心爱的女人都让给他了,还给了他一笔钱……”
  “哼,邱建设,你小子玩得真高啊。”卓越慢慢站起身,突然像鹰抓小鸡一样锁住了对方的衣领,一双利目恨不能洞穿对方的五脏六腑:“说,谁指使你这样干的!”
  咬子的眼中竟没有一丝游移,因脖颈被牢牢地控制住,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声音在喉管里咝咝作响。卓越注意到:咬子脖子后边还露着半截很深的刀痕。
  “没想到他们要扒俺的皮,你也要抽俺的筋。你要是真信不过俺,俺也只好死在你的面前了。因为他们要是知道俺找了你,俺也就死定了。横竖是个死,你就看着办吧。”
  卓越的手松了一点儿,因为咬子在大船的处境他已经接到了详细报告。
  “曲江河绝不是这类人,你知不知道,诬陷人是要反坐的!”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翳,这都是我亲耳听见的,除了请他吃饭还要送这个给他……”咬子伸出两个指头比做金条状。
  “你说的这些,统统空口无凭,你的证据呢?”卓越松了手,咬子喘出一口大气来。“俺说到这份儿上你还不信?好,曲江河是不是开着一台美国悍马,这车和赵明亮开的蓝鸟王是一批走私车,这是孟船长借着给剪彩仪式运进口设备,走私汽车零件组装的,入户手续都是曲江河亲手批的,你不信查嘛,我要是骗你就不是人做的……”
  “孟船生为什么这样干?”
  “他是想缠死曲江河的手,叫他不能再查那件天大的事情。”
  “你说这天大的事情是什么?”
  咬子东张西望了一下,更加压低了声音,“大猇峪坑口上边打死人,并下透了水,真像灌老鼠洞一样,俺慌着去找孟船生,就听见赵明亮跟孟船生顶嘴,起初吵得很凶,后来吓得趴在地上磕头……”咬子说到这里,突然卡了壳。卓越循着他的视线猛然回头,发现身后悬挂窗口的帘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有谁隐在外边偷听。他疾步上前,挑帘探身窗外,竟然空无一人。待卓越再问时,咬子竟缄口不语,吓得再也不说话了。
  
  曲江河面色憔悴地来到医院,患脑血栓的父亲已在病榻上睡着了。妻子亚飞正伏在桌几上打盹儿。曲江河刚才和主治医师交谈过,看来父亲的病还有点麻烦:老人十年前患脑溢血卧病在床,近几年恢复得能够自理,可就在前些天突发脑溢血陷入了昏迷状态。曲江河知道父亲是因为自己的事儿受了刺激。如今,苟延残喘的老人仍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除了吃饭,他不敢离开病床半步。
  由于父亲的病,暂时缓解了妻子和他之间的对峙。盛利娅那天的出庭为自己作证,害得他费尽口舌向亚飞解释,说自己是个政治上已经输光了的叫花子,在盛利娅眼里早跌了价。况且个人又并非是奶油小生,盛利娅那样的女人岂能看上自己。他声称,今后要换一种活法,下决心夹起尾巴做人,关起门来居家过日子,彻底弥补一下多年来对家庭的歉疚。亚飞注意到,曲江河确实变了。一到周末就带上女儿偷偷进山打野兔,回到家把猎物炖得满屋子飘香。亚飞一时猜不透,曲江河到底是在耍什么鬼把戏。她太了解丈夫那永不言败的秉性了。她帮助丈夫总结经验教训说,你曲江河之所以失败,就在于外战内行,内战外行。之所以吃大亏,就是在沧海的政界没有一个得力的靠山。关键时候,根本没人替你说话。
  妻子这番话不无道理,就说不久前组织部一位副部长通过巨宏奇曾给他打过几次招呼,邀他一起坐一坐。他明白“坐”的意思是因为大猇峪的案子,因此推却了几次,这不明摆着犯傻嘛。
  就在这时,放在桌边的手机铃声大作,把亚飞惊醒了。妻子睁开了发皱的睡眼,掠了一下头发。曲江河陡然发现,亚的两鬓处已经添了几簇白发,心里不禁有些酸楚。妻子见他端详自己,倒显得有几分不自在。她随手抓起了桌边的手机,递到丈夫的手中。
  曲江河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手机里响起了巨宏奇的喊叫:“你曲江河还活着吧,我差一点就给你发寻人启事啦。今天晚上六点钟,你到凯悦大酒店三楼304包房,部长也去,六点啊,准时!”
  曲江河啪地关了手机,因为想起上次抓错邱社会的事儿,便恼上心头。可那边巨宏奇却纠缠不休,手机像疯了似的一遍遍响。亚飞此时追了出来,说医院的事情由她盯着,今晚这个酒席他必须得去参加。
  曲江河按时来到了凯悦大酒店三楼的包间,引导他的是一个穿紫红色旗袍的小姐。她告诉曲江河客人到楼下接贵宾去了,让他稍候。曲江河喝着茶水,一边思忖着这番酒席的用意。
  不一会儿,巨宏奇和金岛区矿管局长黄金汉一前一后陪着组织部侣文龙副部长进门。侣副部长是分管市直机关干部的副部长,上次严鸽赴任宣布班子时他也在主席台就座。紧随其后的黄金汉大概是巨宏奇带来负责埋单的。
  四人坐定,训练有素的女服务员用托盘双手捧来了五粮液,被侣副部长制止了,“不喝白酒,咱们喝干红。”侣副部长不假思索地说。
  女服务员斟上了酒,黄金汉瞟了对方一眼,意思很明显:我们自己来,不要打搅我们。小姐很快识趣地退了下去。
  今天的酒宴是巨宏奇特意安排的,他知道曲江河的父亲有病,感到是一个机会,觉得实在应该帮帮这个落难的朋友。当然,也为着自己的事情。
  自从邱社会逃之夭夭,赵明亮一家出了横祸,他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六年前已经淡漠的噩梦又像鬼影一样跟在了身后,兔死狐悲,他明白,这危险也在向他逼近。他今天把侣部长请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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