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名单上的守护者-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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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斌的关节感觉到一阵阵隐隐的酸痛。
小斌强打起精神，他只能想办法越过这片断崖，然后再找路往下进入峡谷……
小斌挣扎到傍晚才下到了峡谷中，天色迅速暗淡下来，气温急剧降低，小斌已经无法抵御夜间的寒冷，小斌受伤的脑袋现在剧烈的疼痛，并且阵阵发热提醒他如果再找不到安全点过夜，小斌熬不过这个晚上！
小斌抬头看了看峡谷的天空，除了厚厚的云层和飘落的雨滴，什么也看不见，小斌摸黑在峡谷中走了一段，发现有一个山洞。
小斌顾不上许多，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将是他最后的机会！小斌躲进了山洞中，蜷成一团，可身上穿着湿透的衣服，根本抵御不了夜间的寒冷。
小斌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擦了几下，只有火星那瞬间的亮光却怎么也点不燃。
“火！我需要一点火！”小斌心里默念着，趁着火星那一点点亮光，小斌看到山洞中还散落着一些干燥的苔藓和柴枝，只要有一点火苗，就能点燃它们让自己熬过这个晚上……
可是连连试了几十次打火机始终没有燃起小斌希望的火苗，小斌烦躁得手上不由加大了力气，只听“擦”的一声，火机的火轮卡住了，最后一点火石已经用完了！小斌颓丧的往山洞壁上一靠，尽量的蜷缩身体，好让瑟瑟发抖的身上多保存一点热量。
两个小时后，肌肉颤抖的热量几乎消耗殆尽，小斌的肌肉已经僵硬，保持不了蜷缩姿势，他顺着洞壁半躺下来，腰间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得他很不舒服，他用颤抖的手摸过去，是随身携带的手枪……
手枪！自己还有手枪！小斌懊恼的责怪自己下午为什么在听到喇叭声的时候忘了鸣枪，但现在手枪也并非多余的，他还有最后的希望！
那个一面之缘的老猎人曾经告诉过小斌，把弹头取掉塞进干燥的苔藓就可以生火！小斌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他别无选择。
小斌退出一颗子弹，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把弹头给拆下来，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拢起了一堆干燥的苔藓、柴枝，小心的抖落了一半火药在苔藓上，然后把一小撮干燥的苔藓塞进小小的弹壳中，小心翼翼的把子弹放进了枪膛，拉开了枪栓，心里默念着：“成功！成功……”可是迟迟没敢抠动扳机，好几次扳机已经快抠到底了他又放开了，他现在经受不起任何一点失败，如果这次点火不成功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会怎么样，小斌自己都不敢想象……
身上的寒冷催促着他赶紧抠动扳机，但害怕失败让他的手指僵硬的搭在扳机上下不了决心，最后小斌一咬牙，闭上眼睛，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狠狠的一抠，小斌耳朵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声，他睁开眼睛一看，火药点燃了苔藓，可是那点小小的火苗太虚弱了，随时可能熄灭……
小斌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气，火苗似乎活了过来一般膨胀了一点，小斌受到了鼓舞，又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然后把一块干燥苔藓轻轻的搭了上去，火苗好像打了兴奋剂一般，“腾”一下壮大，照亮了山洞。
有了火小斌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小斌小心翼翼的把火堆养大，又到洞外面拖回几根大树枝，火堆散发的热量很快就把不大的山洞暖和起来，小斌实在是太累了，看着火苗已经不会熄灭，倒头就睡着了……
小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火堆也只剩下了灰烬散发着余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烤干，也不觉得那么冷了，小斌走出山洞，云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几缕阳光懒洋洋的撒进山谷里，小斌检查了一下身上，除了浑身的淤青没有受其他伤，在山洞和火堆的庇护下休息了一晚，发热在减退，头也没那么疼了，只是有些晕沉沉的。
能见度提高了，小斌大概的分辨了方向，准备穿过峡谷，爬上对面的山脉线上，寻找昨天听到汽车喇叭声的那条路。
小斌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爬上那条山脉线，满怀希望的他抬眼望去的时候，却失望的发现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公路的影子！山脉的另一边还是山脉，山脉下是一条峡谷，筋疲力尽的小斌口干舌燥，他只得想办法再进入峡谷寻找水源……
这条山脉虽然也是原始地貌，但是比起前两天的地形而言算是非常好走的，坡度不算陡峭，小斌用了不到2个小时就到了峡谷，但峡谷里并没有他想象的溪流，只有一条下雨冲出来的水沟，水沟里的水是前两天雨水存积的，有些浑浊，但小斌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有了水进入身体，小斌精神总算没那么萎靡，但接踵而来的就是多天没有吃饭，又灌了一肚子冷水反而显得更饿了。
小斌坐在水沟边，想休息一会再走，他抬头看了看天，开始考虑今晚怎么过夜。小斌从枪套里掏出枪，仔细的数了数剩下的子弹，还有5发，就算每天用一发来生火，最多还能生5次火！可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小斌已经撑到了第三天，如果再找不到出路，或许他撑不过3天了！
小斌用难得的休息好好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村民逃脱了他应该已经报警了，那么听到的喇叭声很有可能就是搜救队在找自己，自己该想个什么办法和他们建立联系呢？小斌又看了看手里的枪，想出了一个主意，如果能生起一堆很大的火，用烟就能和搜救队建立联系，可是在峡谷里烟飘不起来，还是得想办法到高处去。
可是如果村民也没有逃脱呢？昨天听到的喇叭声，只是偶然进山里的车辆呢？自己到这里来并没有通知缉毒大队和其他人，想到这里小斌不由又有些沮丧，昏沉沉的脑袋也来凑热闹，不断的给他发送信号——休息！休息！
小斌何尝不想休息？可是他害怕一旦睡过去了就醒不过来，昨天的幻觉中的那半截白骨此时在眼前晃荡着，严厉的警告他若不奋力求生的下场！
小斌头疼欲裂的脑袋有些恍惚，他想了想，从弹匣里取下一颗子弹小心的放进口袋里，如果他坚持不住，用这颗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总比活活饿死强！
“当一切都完全无望的时候，你要学会找到希望……”小斌的耳朵边响起老韦的声音，好像老韦就站在他身边，小斌已经黏在一起的眼皮一下睁开了，他抬头四周看着，可是四周除了树木藤蔓，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小斌苦笑了一下，自己又产生幻觉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他低下头，想再眯一会，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依靠，如果说一定有，那就是你自己……”老韦的声音又响起，这次听得更加真切，小斌敲了敲昏沉沉的脑袋，眼光突然瞥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那东西闪着金黄色的光芒……
金黄色并不是大自然的颜色！小斌揉了揉眼睛，没错，那东西在折射了阳光，的确是金黄色！小斌爬过去，在石缝里把它掏出来一看，是一枚弹壳……
弹壳？！小斌环顾四周，努力的回想着什么，这里似乎自己曾经来过……
第五章 （11）一具尸体（2）
小斌那昏沉沉的脑袋艰难的转动着，看着手里的弹壳，这是一枚自己很熟悉的弹壳，7。62毫米，51式手枪弹，和自己身上的64手枪弹不同，可是此时他又觉得这枚弹壳很陌生，自己身上没有54手枪，（注：54手枪使用的子弹为51手枪弹）怎么这里会落下这么一枚弹壳？过了许久，小斌才想起来，79微冲用的正是51手枪弹！79微冲？！弹壳？小斌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仔细的环顾四周，这是自己和老韦被追赶逃进的峡谷！
小斌悲哀的发现，自己在山里转了好几天，竟然又转回了原地！他捏着这枚弹壳，小心的放在鼻子边，用残留的火药气息刺激着自己，让已经混沌的脑袋清醒过来，一定会有出路的……一定会……
老韦呢？小斌突然想到，老韦是不是已经突围出去了？或者还在坚持？想到这里，小斌咬着牙站了起来，顺着峡谷往里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或许是听从内心的想法，也或许是老韦在召唤他。
小斌前进得很艰难，但身边得景物也越来越熟悉，小斌的脑海里回想着那一天和老韦且战且撤的每一个场景，来到老韦顶他上山的那个小断崖边，小斌爬上去的痕迹还在，可是已经没有老韦的身影……
这是一个死胡同，小斌很清楚的记得，一百米外就是峡谷的尽头，四周是光滑的石壁，峡谷里是嶙峋的乱石。
小斌似乎感觉到什么在感召自己，他拖着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的脚，朝峡谷深处走去，在那里有他的上司、他的导师、他那如父如兄的战友！
越往里走，小斌看到峡谷中散落的弹壳越多，这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现在这里却是那么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老韦似乎知道小斌会来，仍旧静静的斜靠在石头上，双眼合拢，安然的等待着，那支打光子弹的79微冲已经被手雷炸坏跌落在一个石缝中，枪口直直的指着峡谷口方向，老韦的左手散落着那支已经空仓挂机的手枪……
小斌看到老韦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老韦的胸口血肉模糊，右臂也缺了一个大口子，他身体内的血已经流干，石头和地下一大片已经凝结成黑色的血迹。
“头儿……头儿……”小斌一点都不害怕，似乎老韦只是睡着了，他看到老韦的头耷拉着的姿势很不舒服，扶着他的头想扳正，可是老韦的身体早已经僵硬了，小斌放弃了，他静静的坐在老韦身边，泪水悄悄的流着，小斌已经没有力气痛哭，这时候也不需要痛哭了。
小斌就这么呆呆的陪在老韦身边坐了几个小时，天色又暗淡了下来，小斌站起来，轻声的说：“头儿，晚上会冷，我去生堆火。”把外衣脱下来，小心的盖在老韦身上，还不放心的掖了掖衣角。
小斌找来了柴草，生起了一堆火，他守着火堆，回想着和老韦在一起时光的一点一滴……
第一次见到老韦的时候，那是自己刚从警官学院毕业来缉毒大队报到的时候，当这个半秃的中年男子进来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迷彩服，脚上踏着一双脏兮兮的解放鞋，整个就一民工的打扮，小斌很诧异，这就是传说中破案无数的缉毒大队第一神探？离自己想象差的太远了吧？老韦似乎也看出了小斌的疑惑，随便翻了翻小斌的档案，说了一句：“王小斌？！哎，又是个新手……”
小斌听出了老韦当时语气里的失望和无奈，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小斌努力的回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几月几号，只记得那是一个暖暖的午后，在缉毒大队三楼的办公室，后来他才知道，老韦是假扮成民工去执行抓捕任务刚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那一天老韦带队成功的抓获了三名正在交易的毒贩……
第二次见到老韦的时候是晚上，老韦刚审讯完疑犯，在走廊上和他碰上的，那时候老韦穿着警服，戴着大盖帽，帽子遮住了他的地中海，这时候小斌才觉得他有几分神探的模样，小斌当时和政委在一起，老韦走过来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叫什么来着？”
“王小斌，别人都叫我小斌……”小斌当时很认真的回答。
“哦，小斌，名字挺好的。”老韦随口答了一句，政委就说道：“老韦，这个新人你就带着吧，警校的高材生，各项成绩都是优秀。”
“哦……”老韦匆匆应了一句，小斌和他的师徒关系就在走廊这么一个非正式场合牢牢的定了下来。
老韦急着去调阅一个档案，或许当时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小斌身上……
小斌回想着，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老韦，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在石头上，小斌给火堆加了点柴火，问道：“头儿，冷不？”似乎老韦还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小斌一点都不害怕老韦，别人师徒之间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有小斌总是大大咧咧的，老韦似乎对小斌这种粗枝大叶的性格并不反感，两人同在一个办公室里，他们两人的身材相差其实挺大的，有一次开会必须要穿正装，偏巧他们两人刚办了案子回来就要赶去会场，小斌从衣柜里随便取了件警服就往身上套，怎么都觉得勒得慌，等他匆匆奔进会场坐在那儿不舒服的左扭右扭的时候，老韦不吭不哈的坐在他身边，半天才略显尴尬的说了句：“小斌，下次穿衣服的时候看一眼，我就上个厕所，你怎么把我的衣服给穿了？”小斌这才发现老韦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的，老韦的手有些短，小斌的警服袖子都遮过了他的手背，结果会议结束照相的时候他们成了队伍里最醒目的人——小斌拼命的想缩着身子避免绷掉了警服上的扣子，老韦恨不得踮起脚努力的撑起身上那宽松得像戏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