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宋-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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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纪先成谢恩受命之后,高怀远这才对赵昀说道:“启奏陛下,今日我等前来,并非只为向陛下引荐纪大人!而是有要事要禀报陛下!刚才我等在去审问史弥远的时候,老贼突然间倒地而死,此事事关重大,故此我等不敢怠慢,特来向陛下禀报!”
这个消息也让赵昀吃了一惊,赵昀楞了一下立即问道:“什么?老贼死了?怎么死的?”
郑清之不好说他们几个去活活把老贼气死了,干咳了一声没有答话,还是高怀远躬身答道:“老贼自知罪孽深重,入狱之后惊恐万状,当刚刚看到我等去提审于他的时候,便立即惊惧倒地而死!毕竟老贼已经老迈,近期身体不佳,故此才会被自己活活吓死!也算是便宜了老贼了!”
赵昀听罢之后想想也是,近来一直风传老贼有恙在身,已经好久没有出过相府了,这次兵变被抓,想必是惊吓的够呛,死的也不奇怪,故此不再多问,而是叹道:“老贼这么死去,可谓是天理循环,也算是对他的报应了!以你等所见,该如何处置老贼的后事呢?”
以高怀远的意思,既然老贼一死,拉出去找个地方丢了喂狗拉倒,也够省事,正要开口说话,倒是刚刚当官的纪先成开口抢在了他的前面。
“以微臣来看,陛下当将史贼风光厚葬才是!”
纪先成这会儿已经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脑子又开始急转了起来。
他的话立即让郑清之和高怀远为之侧目,连赵昀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老贼死了就死了,这都已经够便宜他了,怎么纪先成居然还提出来要风光大葬了这老家伙呢?难不成他刚刚封官,太过激动得了失心疯不成?
“纪爱卿何出此言呢?”
赵昀颇有点不解的对纪先成问道。
郑清之也侧目看着纪先成,等着他来解释,高怀远更是眼睛瞪得老大,想听听纪先成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纪先成这会儿已经彻底从最初入宫时候的惶恐之中恢复了过来,坦然一笑道:“想必陛下一定会觉得微臣在说胡话吧!那么便且听微臣道来便是!
微臣之所以提议将老贼厚葬,确实是为陛下着想,现如今朝野之中对于陛下登基之事,还有所风言风语,微臣这段时间一直在野,自然会比较清楚,而济王赵竑尚未落网,一旦圣上彻底将史贼所做一切推翻的话,实乃不智之举!
这么一来岂不等于告知天下,连陛下登基一事,也乃他的阴谋不成?虽然我等知道陛下登基乃是众望所归,但是天下芸芸众生却并不都这么认为!
故此微臣以为,史贼既然已死,他以前所做之事,一切便揭过罢了!倒不如给他一个虚名,风光厚葬了他,这么做对陛下的根基来说,会有莫大的好处!
至于他手下的那些党羽,倒是可以论罪惩处,如此以来,对于陛下登基一事,天下就再也无人敢说三道四了!”
听罢了纪先成的话之后,赵昀和高怀远郑清之三人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各个都暗自翘起大拇指,对纪先成的远见深感佩服。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赵昀是如何登基做了皇帝的,可以说他这个皇帝当的是名不正言不顺,是史弥远主持着生生将皇位从赵竑手中夺了过来,这件事上大家都有点心虚,朝野之中对于此事也颇有非议,要不然的话赵竑年初也不至于在湖州闹出那么大的乱子。
而这次兵变之后,假如彻底的将史弥远所作所为全盘推翻的话,岂不等于就告诉了天下人,连赵昀当皇帝这件事也乃是一件阴谋,这便给了赵竑一个口实,一旦赵竑再站出来闹事的话,那么天下可能会有不少人倒向赵竑那边,如此一来对赵昀来说,那可是件大大的坏事,对大宋来说,更是一件莫大的坏事!
虽然纪先成说的有点隐晦,但是大家还是都立即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得不佩服纪先成的见识,赵昀更是觉得高怀远这次给他找来了一个堪做肱骨的明臣,连连点头表示同意纪先成的意见。
“纪爱卿所言极是!不错不错!确实是我们没有想到!虽然朕登基乃是众望所归,但是确实此事有史贼居中谋划过,如此说来,倒还真不易草草处置了老贼!纪爱卿果真乃是清醒之人呀!这件事就以纪爱卿所说的办吧!老贼既然已死,一切便揭过去吧!你们只需严办老贼的党羽便可,对于史贼来说,就莫要再论他的功过是非了!”
赵昀想明白了这件事之后,马上便对纪先成的这个提议表示赞同,并且立即改了口风,要求不再追究史弥远的功过了,往往事情一牵扯到一个人的自身利益之后,黑的也能变成白的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论功行赏
对于纪先成这个意见,郑清之自知十分有道理,而且他震惊的是纪先成思维的敏捷以及对政治问题的洞察能力,不由得不重新审视起纪先成来。
而高怀远想想也对,便点头同意纪先成的建议,而且今天纪先成第一次见到赵昀,便提出了如此重要的建议,并且立即被赵昀采纳,可以说这一脚踢的是相当的漂亮,纪先成不但为他自己长了脸,连高怀远都一起觉得沾光。
介于事情生了变故,这一夜高怀远他们又没法睡觉了,包括郑清之在内,都开始为第二天的早朝做准备,毕竟兵变的时候他们刀锋直指史弥远,而现在却又要为史弥远粉饰他的罪责,故此这一晚上注定会很忙,除了准备好第二天早朝的说辞之外,还要更换已经贴出的讨贼檄文,重新换上新的讨贼檄文。
而原来的那份讨贼檄文乃是出自纪先成之手,这一次少不得纪先成还要主笔,对讨贼檄文进行更改,将原来的矛头指向史弥远手下的那些党羽,尽可能的回避掉声讨史弥远的词句,一番改动之后,文章便转换了风向,将李知孝薛极等人放在了前面,聪明人一下便能看出两份讨贼檄文内含的风向,如此一来不清楚事实的人,便会觉得这次兵变并非针对的史弥远,而是针对的他手底下的那帮奸臣。
虽然这么做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而且有些无法自圆其说,但是这也是政治需要,许多时候真理确实只掌握在当权者手中,因为赵昀的登基确实和史弥远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两个人之间以前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假如照着当初的计划,全盘打翻史弥远的话,无疑对赵昀好处不大,故此也只能用这种含混不清的手段,来蒙骗一下人了。
而史弥远的尸体,在经过了一番擦洗梳理之后,也被暗中运出了殿前司的牢房,送回了相府之中,而相府一夜之间便被打扫干净,连地面的血迹都被冲洗干净,更换上了新的大门,假如不仔细观察的话,很可能现不了这里还曾经生过一场激战。
就连相府对面福王府被拆毁的围墙,也在一夜之间被重新恢复起来,并且粉饰一新,仿佛这里从来都没生过事情一般。
至于史弥远家的小妾等人也被释放回了家中,他们被告知史弥远已死,让他们为史弥远服丧守灵,准备后事,不过相府的家仆和侍卫却全部换上了新人,负责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十月十二早晨,城中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除了少量穿着临安府差役衣服的巡卒还在街头巡视之外,左臂上绑着白布的兵将一夜之间都撤回了营中,连街头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半夜听着街上的喧哗声,不少人偷偷趴在门缝之中朝外偷看,待到天亮之后,一看到大街上兵卒已经撤走,胆大的人们便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走出了家门,当现已经撤除了宵禁之后,于是第一批走出家门的人欢呼了起来。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最关心的不是谁在这场兵变之中受益了,而关心是他们的生活可否在这场兵变之后,还能继续照常进行下去,既然当兵的撤走了,那么他们也该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之中了,于是死寂了三天的临安城,在撤除宵禁之后,重新又活了起来。
当然让这些老百姓一下就走出这场兵变的阴影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人是好事的动物,在得以走出家门之后,人们一边忙活着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一边凑到一起少不得交头接耳的议论一番,并且围拢在大街上的布告前面,看看到底写点什么东西。
显然,大部分人只看到了第二份告示,于是这才明白,这场兵变原来是针对的薛极、李知孝等弄臣,倒不是针对的当今史相,有些人就不明白了,为何这次兵变要单单针对史弥远的手下,而放过了史弥远,消息灵通的人于是便很快得知,原来史弥远现在却已经因这次兵变受惊,于兵变当晚已经死了。
于是有人便猜出了一点什么,但是却不敢随便说出他们的想法,反正这次史弥远一党已经全部倒台了,这老家伙这些年没做多少好事,大家心中还是暗自欢喜异常的,不少人纷纷为这次兵变叫好,大大的称颂这次兵变之人。
而京师之中的文武百官,在这一天早晨,也都接到了圣旨,要他们入宫早朝,于是这些百官不敢怠慢,纷纷一早准备妥当,大多数人纷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家门,朝皇宫而去,而其中那些曾经跟着史弥远做事的官员,更是吓得够呛,甚至连后事都对家人交代好了,以为这次上朝之后,一定是回不来了!
只有少数的保皇派各个喜气洋洋,带着一脸的兴奋和满怀的憧憬,踏上了早朝的道路。
赵昀尽可能的使自己平静下来,保持着一种严肃的表情,但是眼神之中的喜悦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理,迈着无比轻快的脚步,在百官的跪拜恭迎声中,大步走入了垂拱殿之中。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当赵昀坐定了龙椅之后,将手在空中虚托了一下大声的说道,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气壮的对百官话,感觉好的不得了。
百官于是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分列于朝堂两厢,每个人都一肚子的心事,偷眼在大殿之中清点人数。
这一扫便知,史弥远和他贴心的党羽今天全部消失在了朝堂之上,唯有一个梁成大噤若寒蝉一般的站在官员的队列之中,始终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大家现在相信了,史弥远一党已经尽数伏法,这会儿估计已经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今日早朝,诸位爱卿定会心中满腹疑问,朕便告知你们也罢,前几日乃是朕亲命高殿帅,一夜之间将朝中弄臣薛极、李知孝、胡榘等一干人等,尽数抓捕了起来,想必诸位爱卿也该明白朕为何如此做了吧!朕之所以这么做,也乃是无奈之举罢了!
但是不幸的是,这次兵谏之中,当今右相兼枢密使史相却因受到惊吓过度加上旧病复,撒手西去,眼下相府正在服丧之中,朕念及史相已经为我大宋效力数十年之久,故朕已经特准将会厚葬史相!并追封史相为卫王,谥号忠献!对于其这些年功过得失之处,自此便不必再加议论了!
本次的事情,只限定于以薛极、胡榘等恶之人,朕心知当朝之中不少爱卿都乃是受其胁迫,故此只要诸位爱卿曾经有罪之人,主动退赃,那么朕便会既往不咎,此法不但在朝中行至,对于各地外放之官,也一视同仁!
念及史相病逝,加上一干弄臣伏法,朝中诸官将会做以调整,现在就由郑爱卿代朕宣召吧!”
赵昀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坐在龙案之后,朗声对下面的百官说出了他早已想好的一番话。
当听到了赵昀说到史弥远已经病死,这次兵谏只限于已经伏法诸官之后,朝中猛然间响起了一阵长长的吐气之声,不少人都立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高悬着的心也随即放了下来,汇集在一起,居然动静还真是不小,赵昀坐在上面的龙案之后,听的十分真切,先是有些错愕,紧接着便马上明白了这个声音的来由,于是心中暗自还有点好笑。
郑清之于是立即走出朝班,从一个小黄门手中接过了那份昨天拟定出来的诏书,展开之后大声的宣读了起来。
这份诏书其实就是一份嘉奖令,同时也是一份朝中官员官职的重新任命,可以说是一次重新的洗牌,朝中不少官员的职位都随即转变。
总之这次朝中的官员变动十分之大,先史弥远的右相之职,由郑清之代领,而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次居然将真德秀召回朝中,担任左相一职,这一下朝中又是一片震动,因为从韩侂胄开始,到史弥远为相这数十年之中,南宋朝中都是以右相独相,虽有左相一职,但是因为这两人把持朝政,一直都未有人出任左相一职,而这一次史弥远一死,赵昀便打破了独相制度,同时设立了左右两相,如此一来,便无疑避免了再次出现权相的可能。
而接下来宣布的一系列的调整之中,早年曾经被史党弹劾罢官的工部尚书魏了翁也被招入京师,进礼部尚书一职兼直学院,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