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蛊谣-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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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顷凉听了白羽的话后蹙了眉，白殇，早有防范。
白殇察觉到墨顷凉的表情，道：“你可是好大的价值，这么多人为了救你卖命！”
墨顷凉没有说话，眉头却蹙的更深。
白羽接着道：“他们这里的蛊虫，是不死门专门育养的，若是几个全部放了出来，可繁衍各处，若不是殿主英明，早早命人跟踪红瓷，饮雪殿上下今日可就各种遭殃了，若是江吟鹤再派人拿下饮雪殿可是轻而易举。可真是蠢的无可救药的办法。”
墨顷凉听懂了，红瓷是龙牙的人，散布万两黄金的消息换蛊虫令各地的人上门赠送蛊虫，以此将计就计，用蛊虫以制饮雪殿，可白殇，早就怀疑了红瓷，他那种人，应该谁都不信吧。
不过，洛染。
墨顷凉看了那少年一眼，冲着白殇跪了下去道：“求您放他一命，他还只是个孩子。”
白殇觉得墨顷凉这一跪很刺眼，他蹲了下来，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一句道：“你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吗？”
墨顷凉不自觉颤抖了下。
“你说，那蛊虫喂他们吃下如何？”白殇再次道。
“丧心病狂！”墨顷凉喊道。
白殇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丧心病狂，江吟鹤命人用这蛊虫来毁我饮雪殿人命时，你怎么不说。”
“不，不是，不是江庄主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担着！”洛染捂着胸口，急忙道。
“洛染。”墨顷凉看了他一眼。
洛染却垂下头去：“洛染的命是您救的，明心见性也是因您才知，我在育蛊之地不小心偷听到江庄主与龙虎大哥的谈话，得知您在这里，又听说，饮雪殿需要心蛊，这才……。”
“住嘴！”墨顷凉突然喊出了声！
洛染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就是要逃！他是最该躲着白殇的人啊！墨顷凉与不死门心心念念的为了保护他，他竟然一时忍不住，还想以拙劣的法子来救墨顷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羽却立即反应出手，就要去捉洛染，一旁的龙棂也迅速出手，将白羽挡了回去！
白殇冷了目光道：“今天你的命就交在这里吧！”说着反手一道寒光就向洛染而去！
墨顷凉立即起身，替洛染硬生生接了这道突然幻化而出的剑体！
“不！”洛染大喊出声，龙棂却一把将二子与他提起，提身立即向饮雪殿空中飞去，然后消失了。
龙棂离开前，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墨顷凉，你一定要好好的。
墨顷凉却直直躺倒了下去。
白殇刚刚那一招，可是要拿洛染的命的。
好累，墨顷凉这样想，昏迷了过去。
“蚩尤族的人！”白羽看着龙棂他们离去的方向，不觉出声。
白殇却垂眼看了躺下去的墨顷凉一眼，心中莫名有些急躁了：“救她！”
白羽一愣。
白殇却立即将墨顷凉抱起，迅速向暗牢而去，接着，他带着墨顷凉来到了地底层。
不能死！你不能死！要死也得在我允许的情况下！白殇心里竟无比焦急。
虽然，不该的。
他一直没有感情，怎么会对她，如此在意，他该毁了她才是！
他是出来报仇的！他是要问一问那女人的心的！这个女子，只应该是个踏脚石才对！这个女子，不过与他，只有寥寥数语的回忆而已。
仅此而已啊。
白殇一边向地底层的方向而去，心里一边不住的翻腾了情绪，原本冷色的眼眸，漾了几圈涟漪。
而数年前，饮雪殿，龙素带着墨顷凉从蚩尤族逃出。
☆、少年白殇
因为蚩尤族的事情，少女墨顷凉心情很是低落，花珏与龙素这段日子也不再各种约束她，而是由着她在饮雪殿溜达。
墨顷凉最后溜达到了饮雪殿的暗牢。
饮雪殿的暗牢无人把守，墨顷凉看了看阴森森的暗牢口，很想一头栽进去什么也不想。
于是，墨顷凉踏着步子，走了进去。
因为心事重重，墨顷凉也没有看四处暗牢的景象，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到了一个阴暗到没有一丝光线的牢房前。
墨顷凉蹙了蹙眉，转身就要离去。
“你从哪儿来？”突然有一道少年的声音起，墨顷凉停住脚步，面向那间牢房。
“你是谁？”墨顷凉开口问道。里面突然没了声音，墨顷凉接着问：“你犯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犯任何事情。”那人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你叫什么？”
那人突然又没了声音。
“关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坏人。”墨顷凉自言自语道。
里面却传来少年的冷笑。
少女墨顷凉蹙紧了眉头，背靠着牢房蹲了下来：“其实没有好人坏人，所有人为了贪欲，权利，各种尔虞我诈却都在哪些丑陋的行为挂上正义的似乎理所当然的名头，然后去杀人。听你声音你这么年轻你又能干什么坏事呢。”
“那么你呢，你声音也这么年轻，你怎么一肚子惆怅。”少年凉凉的说道。
“不知道，自我生下来，就东躲西藏，就听从他们告诉我的方式生存，我原本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的，可他们又以我朋友的性命逼着我和他分开，和他分开以后，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又以我的什么身份，去内斗，去杀人，杀各种反对他们的人。”
“你……才多大，好像经历了许多事情。”少年迟疑的开了口。
“那你呢？”墨顷凉对着那漆黑一片的牢房开口问道。
“我？”少年的声音凄凉下来：“无人问津的弃儿罢了。”
“你怎么会被关起来？”
“因为无人问津啊，无人知道，无人怜惜啊。哈哈哈哈。”少年大笑起来。
“我救你出去。”墨顷凉站了起来，对着那牢房里的少年道。
“你？救我？哦，对，呵呵，你不是被关进来的人，你是这饮雪殿的主人吧！可恨！”少年咬牙切齿起来。
“你恨饮雪殿？还是你恨花珏殿下？如果你没有犯什么大错，我会求花珏殿下把你放出来的！其实花珏殿下人很好的。”墨顷凉解释道。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冲着墨顷凉而来，墨顷凉还未来的及动身反应，就被一只惨白又脏污的手给提了起来！
不过墨顷凉看不到，这里的视线正常人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他自己，少年自己，能看得一清二楚而已，他在这暗牢被关了十几年，黑暗里视物，对于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他对你来说是好人！之于我来说就是地狱里的阎王！你算什么东西！为我求情！我又算什么东西！哈哈哈！我们认识不过几句话，你！要为我求情！太可笑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为了我，做些什么呢！我不仅恨饮雪殿！恨白殇！我恨得人多着呢！全世界的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是厌恶至极！哈哈哈！”少年大笑着说完，暗牢突然寂静下来。
寂静到，一根针掉落也许都能听见。
少年白殇透过黑夜看到了少女墨顷凉那清澈见底的眼眸，那惊奇中带着些忧郁的眼眸，那眼光，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似乎就要到了天空去安抚他的不满。
“你的头发，好像有些银光。好美，也好可怜。”墨顷凉许久许久说了这么一句话。
少年白殇听后愣了愣，然后垂手缓缓将墨顷凉放了下去。接着他慢慢退步到黑夜里，盘坐下去。
这头发，许久不见日光，竟有些白了。
“对不起。”墨顷凉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猜想，这个暗牢里的少年，也许比她的经历更不可承受。否则，什么样的恨，能恨极天下每一个人呢？
“你饿不饿？”墨顷凉接着道。
黑暗里的少年下意识就要回“不饿。”却硬生生咽了下去，开口道：“我饿。”
他已经许久不用吃饭了，他从一开始要活下去，吃这里人偶尔送来的残羹冷菜，到后来，他已经修炼到，不用吃饭，只吸收天地灵气就可活的境界了，却不知为何，此刻却想博这女孩的一丝怜悯。
“你等会，我马上回来。”少女墨顷凉说完，就立即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少年却突然有些许恐慌，许多年了，刚刚这一会的热闹好像，做梦一般不真实，女孩一走，他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寂静里。
似乎过了很久，或许也不是很久，女孩回来了，这次她带了一个纸灯笼与一食盒的饭菜和糕点。
许久没见光的少年白殇一时间适应不了光线，哪怕是灯笼的微弱的光，墨顷凉立即将灯笼移的很远，然后坐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绿豆糕递给牢房里的少年白殇。
少年白殇有些不知所措，竟有些颤抖了手，这是，第一次，不仅是关在这里第一次有人赠送他东西吃，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吃东西。
墨顷凉透过远处微弱的灯笼光打量起这吃饭的少年来，少年的头发银白色多于黑色，侧脸有脏污的痕迹，却隐隐透漏着一世的安静美好，对，就这一刻，眼前的少年，周身，宁静。
少女墨顷凉将食盒与灯笼都留给了少年白殇。
“我会常来看你的。”少女墨顷凉道。
“好。”少年白殇已经隐在了暗牢深处的角落里，那纸灯笼在他不远处微微散着光。
“嗯，”墨顷凉停住离开的脚步，沉吟了一下：“我会请求花珏殿下将你放出来的，我相信，你没有做坏事！”墨顷凉笑了笑。
少年白殇却乍然愣住，那笑容，多好看。他从来没见过谁那么笑过，母亲，爹爹，身边的人，都没有过。
“我走了！”墨顷凉道。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白殇叫住她，突然开口。
“就暂时不告诉你了！等你出来！再告诉你！”墨顷凉依旧笑着，然后踏着脚步离开了暗牢。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记得暗牢里的人的时候，饮雪殿来了客人。
龙牙与幺爷。
然后后来，她失忆。
她的确忘了曾经有个人等她回来跟他说说话。
有一个人在暗牢里算了一年又一年的大雪飞去，也没再见过那笑意灼灼的女子。
他想过很多理由，都一一否决了，他其实不在乎那个女子是否能让他出来，他只是挺想再和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而后来的某一个雪夜，暗牢里的少年，原本还有些黑色的头发，彻底银白成雪，苍凉如冰。
我是少年白殇。
你叫什么名字？
☆、且行且令
墨顷凉觉得全身有些冷，好像所有知觉都是冷的。
接着有一股暖暖的气温贴了过来，墨顷凉立即放松了身体，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木色的床顶，墨顷凉定了下视线，然后瞥过头来，就看到了某人放大的一张脸。
白殇精致的五官瞬间映入了眼帘里，墨顷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的手还勾在白殇的脖子上，瞬间大惊，坐跳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白殇睁开闭眸不久的眼睛，看了墨顷凉一眼，又闭上了，他依旧冰着语气道：“刚把你救回来，我很累，别吵，我睡会。”说完就接着睡了。
可是，目前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啊！墨顷凉在打量好完整贴在身上的衣装后，放下心来。而看这架势，白殇是不打算起来了。
不过再转过头去，白殇正躺在外侧的床沿睡着，她总不能跨过他出去吧？不知龙牙此刻在干嘛呢？哦，对，那个无腿的老人带着那个女人又去哪了？
墨顷凉想到这后，瞬间提了内力，想翻跳出去，身边的白殇握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说完，立即睁开了冰冷的眸子。
“你放开我！”墨顷凉甩开胳膊，却发现毫无力量抵抗他。
“你的事情，任何事情我都知道了。”白殇突然接着开口道。
“什么？知道什么？”墨顷凉蹙起眉，看着他。
“你这一生，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白殇似乎重复给自己听。
“知道又怎样？知道你就会放过我？放过小阿爹与我阿婆？”墨顷凉对于他的话很是不解，也很气恼。
“我不会放过花珏，我要你，嫁给我！”白殇依旧冷道。
墨顷凉瞬间瞪起了眼睛道：“你……吃错什么药了？你…。是白殇吗？”
白殇暗下眸子开口道：“我只是突然想，让你陪着我。”
“你是个疯子！鬼才愿意陪着你！我不答应！”墨顷凉说着用了更大的力气想挣脱白殇的手掌。
白殇冷哼一声，将墨顷凉的身子拉近他胸膛几公分：“你同不同意不重要，你会留在我身边的。”
“你是说让我变成木偶吗？凡是有感情的活物都不会想靠近你！”墨顷凉糊里糊涂听这个喜怒无常的人说了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