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法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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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墨轩办案经验丰富,然而比起对清州的熟悉程度,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年轻捕快则更胜一筹,抢在苏墨轩前面说出了答案,那年轻捕快在缩小搜查范围的欣喜过后,接着涌上心头的,又是一阵失落。
“虽然这墨绿色的海葵菜只有清水河中有,但清州的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吃,酒楼饭馆更是常见,但凭这个去找,还是大海捞针啊。”挠挠头,那年轻捕快的神色之间有些犯愁。
“但起码我们知道了,死者离开武安城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剑眉微展,苏墨轩清冷的嗓音从口罩后面响起,“死者本是武安城的运河船坊伙计,突然失踪又突然在清州城的某个酒楼饭馆出现,他为什么来,跟谁一起来的,就是我们寻找真相的又一个可以追查的线索。”
似是在跟顾白羽较劲抢人一般,听着先前顾白羽一直对这年轻捕快循循善诱验尸的经验,苏墨轩难得的开始传授追查线索、侦破案件的经验。
“单靠清州城特有的海葵菜,线索力度着实微弱,但是结合着胃中的其他食物,相信我们的搜查范围能再度缩小,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我们靠近真相的一大步,”余光里瞧着顾白羽正在分拣胃中其余的食物并详细地做着记录,苏墨轩继续说道,“破案要有耐心和信心,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我们也不能放过,就算希望如何渺茫,我们也绝对不能气馁。”
吐够了的李景毓重新走入验尸房时,落在眼中的,便是一贯以冰块脸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示人的苏墨轩,正带着一副循循善诱的表情和语气,对一个年轻的捕快进行案件侦破技巧的传授与信心的鼓励。
被苏墨轩反常的行为所吓倒,李景毓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呕吐感登时又翻了起来,于是猛地掀开门帘,他再度冲了出去。
详细地将无名氏检验完毕,漫漫长夜已然过去大半,热闹的蛙叫蝉鸣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万籁俱寂,验尸房内只有顾白羽继续检验其他死者尸身的口述声,与苏墨轩记录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那年轻捕快虚心询问的声音。
“照刚刚的这些检验情况来看,”终于检验完最后一个死者,顾白羽颤抖着双手将白色的棉布盖在那个死去的孩子脸上,对着众人说话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排解不去的沉郁,“杀死这五位死者的凶器不止现场找到的这两把匕首,在死者一与死者二身上,分别发现了大长砍刀与更粗一点的匕首造成的伤痕,即便是死者三身上的伤口大小与无名氏手中的弯刀形状吻合,但刺入方向却并不吻合,伤口的刺入力度,也不符合无名氏这个年纪体型的少年所应该有的力度。”
声音顿了顿,顾白羽锤了锤有些发酸的后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凶手不止一个人,这一点与展捕头刚刚作出的现场鞋印分析结论相吻合。再加上我可以肯定无名氏的死亡时间早于其余死者起码一个时辰,所以,在这场杀戮中,无名氏并不是凶手,但至于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目前便不得而知。”
“有没有可能是栽赃嫁祸?”站在屋内的一个捕快思索着出声问道,“凶手想杀完人之后便逃之夭夭,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们以为凶手已经死了而放弃追捕,他做出这样一副假象,哄我们上当也未可知。”
“我看未必,”捕快的话音刚落,站在角落中的另外一个捕快便出声反驳道:“有可能这个无名氏本来就是凶手团伙中的一个,但突然不想干了或者做了别的什么让团伙成员欲除之而后心安的事情被同伙杀掉。但是处理尸体并非易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扛来凶案现场,企图浑水摸鱼。”
“你说得轻松,如果有人在路上扛着那么大一个麻袋,怎么会没人注意到?”另外一个捕快又出声反驳道。
“这个我可以解释……”
站在停尸房中的捕快瞬间分为两派,你来我往之间唇枪舌战,个个有理有据,谁也不肯想让,眼看着验尸房就要乱成一锅粥,展承淮展捕头无奈地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嘴,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就去顺着线索查案,我允许你们两队竞争,但是必须分享得到的线索和证据,如果让我发现有谁为了取胜而故意隐瞒证据线索,那就给我滚出清州府衙。听到没有?”
“是!展捕头!”在展承淮的呵斥声中立刻噤声的众捕快又立刻齐声答道,按照支持的观点不同而迅速站成两队,年轻的捕快们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尽快抓到真凶。
虽然展承淮根本没说会有什么奖励,事实上也永远不会有任何奖励,然而年轻人就是这样,不为公民奖赏,只为证明自己能行,这样争强好胜的心理只要引导得当,便能激发出无限的力量。
“天不早了,”抬手看看船外渐渐泛白的天空,顾白羽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将罩衣脱下手洗净,对着苏墨轩和李景毓说道:“他们两方面的说法听着都挺有道理,怕是要辛苦你们继续查了。”
“你不用担心,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随时通知你的。”将顾白羽那憔悴的模样收在眼底,李景毓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语气柔和的说道:“天就快亮了,我们马上就送你回去,回去之后找个借口好好歇一歇,这一晚上的连轴转,当真把你累坏了。”
点点头,顾白羽没再说什么,却在临出门的时候,忽然转身对着那今日一直问东问西的年轻捕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神色之间颇为诧异,那年轻捕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片刻才似反应过来一般的说道:“回顾大夫,属下杜亦寒,今年新近的捕快。”
“杜亦寒……我记住了,”点点头,顾白羽重新挪动停下的脚步,一面走,一面说道:“回头我会请人将如何根据胃部食物判断死亡时间的详细方法交给你的。”
“谢谢,谢谢顾大夫!”面上喜色难掩,杜亦寒忙不迭的致谢。
一夜鏖战加上这几日因为顾清韵的到来而凭空增加的忙碌,她着实觉得有些疲惫困倦,于是才刚刚倚在马车内的靠垫上,顾白羽便酣然入睡。
她知道李景毓和苏墨轩会完好无损地将她送回顾家,但是却不知道,经历了一夜的疲惫劳累之后,今日的顾家又会兴起怎样的狂风暴雨对着她一个人毫不留情地袭击而来。
☆、98。第98章 事发当场
趁着夜色悄悄赶回顾家大宅的顾白羽,还当真按照李景毓说的那样,找借口补了个回笼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起身洗漱更衣,然后坐在卧房里的木桌前,提笔给杜亦寒昨日写答应好的胃部检验法则。
忽然之间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在屋外响起,震天响的敲门声伴着顾延庚怒气冲冲的吼声闯入顾白羽的耳朵。赶忙放下手中的笔墨将尚未干透的字迹压在书下,顾白羽起身冲出房门,却还是迟了一步。
眼睁睁地看着去开门的茶心被顾延庚一手推翻在地,顾白羽冲身向前,却还是被跟在顾延庚身后的顾白婉抓到了机会,冲上前去狠狠地踢了摔倒在地的茶心两脚,以报从前积压在内心的仇恨。
“你最好给我住手,”待得了便宜的顾白婉还想再度出手扇茶心两个耳光时,顾白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语气森然,“除非你能保证,今天一定能将我置于死地,否则,来日死的人就是你。”
“顾白羽,你以为你今日还能侥幸逃脱么?”咬牙切齿地威胁着,顾白婉举起的手却是不敢再向前分毫。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顾得上护着你的狗奴才?!你个下贱胚子丢人货,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把你送到田庄上去,就该把你直接掐死,也省得如今你给顾家丢这么大的人!”转头看向护着茶心的顾白羽,暴怒的顾延庚口中污言秽语接连不断,高高扬起手掌,就想扇到顾白羽的脸上,却被急急忙忙赶来的顾清韵紧紧的拽住了袖口。
“大伯父,使不得!有话好好说,白羽好歹是您的女儿。”紧紧拽着顾延庚的手不放,顾清韵高声劝道,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没有说服力,然而情急之下,本能脱口而出的,也就只有这些。
“她是我顾延庚的女儿?我顾延庚没有这么丢人现眼的女儿!”冷哼一声,顾延庚看向顾白羽的目光中满是厌恶和鄙夷,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白羽,他继续说道:“你问问她这个下贱胚子,昨天晚上究竟做什么去了?!”
“就算你不想要我,可我还是你亲生的,我若是下贱胚子,那你是什么?”耳听得顾延庚一口一句侮辱人的脏话,将茶心护在身后的顾白羽瞟见柳妈那气愤不已的神情,抬头迎上顾延庚的目光,冷冷地回敬道。
“顾白羽!你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这么没教养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怪不得昨夜会偷偷跑出去给死人验尸!”尖着嗓子,罗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火上浇油。
“顾家没家教,我可不是没教养!”没有丝毫的停顿,顾白羽当即反唇相讥。
“你!”一时气结,顾延庚指着顾白羽的手指颇有些颤抖,半晌恶狠狠地冒出一句话,道:“早知你今日会是这么下贱丢人不要脸,当初我就不该跟你那没出息没礼数的娘生下你!”
“你后悔了?”唇边的冷笑更甚,顾白羽看向顾延庚的目光如寒芒在心,话一出口,便直直地刺向顾延庚心底最不堪忍受的伤疤,“你应该后悔的不是跟我娘一起生下我,你应该后悔的,是哄骗着我娘拿出所有私房家底儿来给一穷二白的你做生意,你应该后悔的,是先靠着女人发家,又做出抛妻弃女的勾当才对!”
“你给我住嘴!”恼羞成怒的顾延庚奋力挣脱顾清韵的束缚,挥舞着手掌便狠狠地冲顾白羽扇了过去,却不想被她敏捷的躲开,于是失了承受力道的对象,顾延庚蓦地向前扑去,堪堪摔倒在地。
“顾白羽!父亲教训你,你居然敢躲?!真是个不孝顺的忤逆子!”趁机煽风点火,顾白婉尖细的嗓音划破院中的嘈杂。
“父亲教训你,罚你去东郊祠堂反省,你又是贿赂小厮又是让罗氏吹枕边风,不安心接受教训,难道你不是不孝顺的忤逆子?”眼眸中凝霜层层缔结,顾白羽看着顾白婉说道。
“你!”顾白婉永远是那样一副挑起话题争端却又无力占得上风的模样,单手指着顾白羽,半晌才恶狠狠地说道:“当初就不该让你从东郊祠堂活着回来!”
顾白婉的话让顾白羽瞬间想起东郊祠堂那一夜的杀机重重,抬眼看向罗氏母女,顾白羽的眼眸中第一次带了浓重的杀意。
其实无论是顾延庚今日的侮辱咒骂,还是罗氏母女的兴风作浪,落在顾白羽的耳中,不过是不痛不痒随风而过的话,逞一时口舌之快,并非是顾白羽的性子作风。她今日之所以针锋相对、在言语上寸步不让,完全是不想让茶心和柳妈心中难过。
然而此时提到东郊祠堂,才是真正触动了顾白羽的逆鳞。
“东郊祠堂?怎么回事?”站在一旁拦着顾延庚的顾清韵乍一听得顾白婉的话,不禁浑身一凛,那言语间透出的死亡气息并非相互咒骂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险情。于是心下着急,顾不上眼下是什么情形的顾清韵便急着询问出声。
“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了,婉儿说得对,当初就不该让你活着回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想要将顾白羽生吞活剥的暴怒,顾延庚绝情的说道。
顾延庚知道。
心中涌上一阵不属于自己的绝望情绪,顾白羽的脸上全是嘲讽与不屑。
如果说先前她还抱着几分不与顾延庚彻底闹翻的心思,如今,却也在得知他默认了罗氏母女派人对她痛下杀手之后而将这个念头断的干干净净。
你已不仁,我又何必有义?
“现在害怕了?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现在顾家大小姐在衙门当仵作半夜对死人开膛破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清州,你说,你让整个顾氏家族的脸往哪里搁?”看到顾白羽冷着一张脸没再言语,顾延庚以为她终于开始后悔害怕,语气便更加地咄咄逼人。
若不是现下还需要顾白羽出面去解决这件事给顾氏家族造成的困扰,顾延庚怕是真的会毫不留情地对她下杀手。
“父亲现在打算怎么办?”从一开始便没有失去冷静和理智的顾白羽始终在观察着顾延庚的情绪变化,眼瞅着他心中的怒气发泄的差不多,顾白羽问道。依着她对顾延庚的了解,顾白羽知道,他就算是想要杀死自己,也会先处理好顾氏家族的颜面问题。
“当然是对外否认,不然能怎么办?!所以,我是来警告你,在这件事情平息之前,不许再做出什么有违家规之事。”冷眼看着面无惧色的顾白羽,顾延庚有时真是对这个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