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学弈-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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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见萧晓风说得如此坚决，便点了点头。
真是燃眉之急啊，宁玉眉头紧锁，牙关紧咬，汗出如浆。
就在这时，金钹法王和云间鹤找来了。
宁玉和萧晓风走出了山洞。萧晓风手里捧着一堆灰，运内劲向金钹法王和云间鹤撒去，道：“不是要《云笈七签总纲》吗，给你们。”
金钹法王见状大怒：“你们死定了。”向两人攻来。
情况紧急，容不得宁玉多考虑，他将手中的竹竿在地上一划，口中念念有词，道声：“急！”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大河。他又拉起萧晓风逃跑了。
金钹法王又惊又气，如果他早知道宁玉会法术，恐怕早就抓住他了。“这是障眼法，我们冲过去。”
两人凌空跃起，在到达大河中心的时候，脚尖点地，如果是障眼法的话，脚下踩到的应该是平地，可是两人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原来下面是真的水。本来凭两人的轻功，水上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们没有准备啊，金钹法王手疾眼快，左掌在云间鹤肩头一搭，借力腾起，到了对岸，只可怜云间鹤被他一按，沉入了水里。金钹法王到达对岸，哪里还有两人的踪迹，他心想：宁玉纵使会法术，又怎么可能会这样高深的遣山水术呢。啊，他猛然间想到，《云笈七签总纲》，一定是他看了《云笈七签总纲》，哼，宁玉，我就不信抓不住你，抓住了，我就要你把书给我默出来，他打着如意算盘走了，把他的兄弟云间鹤抛到了九霄云外。
云间鹤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浑身湿淋淋的，面前坐着两个人，正是萧晓风和宁玉，他心中一惊，坐了起来，让他奇怪的是，对方没有点自己的穴道，也没有把自己捆绑起来。
“你醒了？”萧晓风道。
“你们救了我？”
宁玉道：“法术总要撤的嘛，一撤，你自然就得救了。”
“你们不杀我？”
宁玉道：“这话问得真奇怪，你以为自己死了？”
“你们肯放我走？”云间鹤试探道。
“不放你走，难道还留你吃晚饭不成，丐帮可没有东西招待你啊。”萧晓风道。
云间鹤冷笑道：“放我走？那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分明是想再将我擒住，羞辱于我。”
萧晓风道：“你真是小人之心，宁玉兄弟坚持要等你醒了再走的，他怕你仇家太多，难免会有人捡现成便宜的。”萧晓风居然也会讲俏皮话了，宁玉惊异地发现他喜欢的晓风大哥又回来了。
“好了，既然你没事，我们走了。”宁玉转身要走。
“等等！”
“怎么了？”两人回头。
“我有一个要求。”
“放心吧，不会把你的丑事到处宣扬的。”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们聊聊天。”
这回轮到萧晓风和宁玉惊异了。
“好吧。”萧晓风生了一团火，三个人坐在了火旁。
云间鹤道：“我没有朋友，人们都讨厌我，我把金钹法王当成知己，可他刚才居然利用我逃生，全然不顾我的死活。”顿了一下，道：“我本来不叫云间鹤的，我叫云飞，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云间鹤这个名字吗？”
“你的轻功好。”宁玉回答。
云间鹤摇摇头：“不对。我的名字来自一句诗：‘翩然一只云间鹤，飞去飞来宰相衙’。那是蒋士铨《临川梦》中讽刺陈眉公的，可实际上是讽刺尹继善府上的‘仓山老袁’袁子才。意思是鹤表面清高，实际上还是贪慕虚荣。我年轻的时候自诩清高可比洗耳的许由，不屑于当官。可我爱上了一个官家小姐，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夺权风波中，我的双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杀手砍断的。后来，我装上了木头义足，苦练双拐，由于我双腿截去，身体比常人轻，我就苦练轻功，终于有成。可是我知道，没有权势是无法报仇的。我无法保持自己小山丛桂的作风，投靠了王爷，依靠他的力量把负心小姐一家上下全部杀死。开始，我还感到有点内疚，可很快，仇恨就战胜了内疚。我没有错，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我被女人伤害，所以我要加倍偿还，我当上了采花大盗，裁红点翠，淫人妻女，坏事干尽。”他看了宁玉和萧晓风一眼，道：“是不是后悔救了我这样一个人渣？”
宁玉摇了摇头：“你能坦白这一切，表示你已经决心悔改。回头是岸，怎么能不给你机会呢？”
“我的双手占满了血腥，现在悔改，是不是太晚了？”
萧晓风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说得容易，金钹法王那儿怎么办，皇上那儿怎么办？”
宁玉道：“好办啊，那个为非作歹的云间鹤已经淹死在河里了，在我们面前的是复活的云飞。”
云间鹤恍然大悟，一揖到地，道：“谢谢。”铁拐一点地，飘然而逝。
宁玉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道：“但愿他能如愿。”
回到民卫巷，他们发现张矣名正等着他们呢。
“宁玉，你可回来了，我收到玩偶山庄的来信，邀请我、韦一笑和你去玩偶山庄游戏，同时，可以带两个朋友一起去。”
宁玉一头雾水，道：“你说什么？玩偶山庄，这是个什么地方？”
张矣名一拍脑袋，道：“对对对，应该介绍一下。唔，你知道这世界上分几种人吗？”
宁玉道：“两种喽，一种活人，一种死人。”他想：魂飞魄散的那些应该不算是人吧。
张矣名道：“错，还有第三种人，就是游戏人。”
宁玉道：“游戏人？那是什么人啊？”
张矣名道：“所谓游戏人，他们只生活在虚拟的游戏世界中，一切的情感、关系，都被高度抽象化，成为游戏的规则。无论地位、贫富，在游戏的世界中，都是平等的，都要按照游戏规则进行，没有例外。游戏界的规矩是十分残忍的，游戏中失败的一方，必须以生命为代价，结束游戏。”
萧晓风插嘴道：“什么？死？”
宁玉叹了口气道：“游戏人真是可怕。”
张矣名道：“直到玩偶山庄的出现，才有所改变，宠物夫人倡导，游戏是应该让所有人都快乐开怀，忘记烦恼的东西，不应当以性命相搏。可是至今为止，还是有很多江湖人以出题为名进行游戏。”
宁玉道：“原来江湖人的相互出题就是游戏人的流觞啊，我直到今天才明白。”
萧晓风道：“张先生，那么你也是游戏人了。”
张矣名微笑不语。
宁玉道：“张大哥，你不是说是玩偶山庄改变了游戏人相互残杀的风俗吗，那不是挺好，以游戏会友，我们就去喽。”
张矣名摇摇头：“这次不简单，我怀疑朝廷的人在其中捣鬼。”
宁玉道：“那我们不去好了。”
张矣名又摇摇头，道：“不想去也得去，这是游戏界的规定。而且，我也想看看，朝廷到底有什么阴谋。”
宁玉道：“你还挑选了谁一起去？”
张矣名道：“那么，你是同意去了？”
宁玉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也想见识见识啊。”
张矣名道：“另外两个人选，一个我挑选了苏靖康，因为他懂得医术，另一个……”他看了看萧晓风，道：“不知道，萧帮主敢不敢和我们共闯龙潭虎穴啊？”
萧晓风淡淡一笑，道：“既然宁玉兄弟去，我当然也去。”
当夜，张矣名就留在了民卫巷，为第二天的远行做准备。
夜深了，参回斗转，江南月光如洗，圆缺几时休。
萧晓风仰望天际的明月，长吟道：“别馆月，犁牛冰河金山雪。道州月，霜树子规啼是血。壮心感此孤剑鸣，沉火在灰殊未灭。”
张矣名悄悄走到他身旁，低声唱和道：“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萧晓风淡淡一笑道：“张先生为何如此感慨啊？”
张矣名道：“那么你呢？”
“也许，我们的心思是一样的。”萧晓风道：“张先生，你是如何与丐帮结缘的？”
“或许，也和你一样。”
“我当帮主，是因为我父亲是帮主。”
“我当好心人，是因为我师父是帮主。”
“你师父不是诙谐老人吗？”
“前任帮主萧盐也是我的老师之一，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只要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就可以成为我的老师。”张矣名看了一眼萧晓风道：“包括萧帮主你。”
萧晓风愣了一下，他是从骨子里看不起张矣名的，因为他觉得张矣名的才华比不上他，他想了一下道：“你我年纪相仿，谈什么师不师的，让人笑话。”
第四十四章 玩偶山庄，侍女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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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啊。‘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这是韩愈的《师说》。”
“不愧是萧晓风，对，是出自《师说》，这是我最喜欢的韩愈的一篇文章。”
萧晓风道：“其实，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帮主，我只想研究我的学问。张先生，你既然是我父亲的徒弟，也是有资格继任帮主的，为何不公开自己的身份呢。反正，对于我而言，功名富贵，与我无缘。剑倚青天笛倚楼，云影悠悠，鹤影悠悠，好同携手上瀛洲。身在阎浮，业在阎浮，一段红云绿树愁。今也休休，古也休休，夕阳西去水东流。富又何求，贵又何求。”
“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吧。”
“什么？”
“不然，你刚才也不会对月感怀壮志未酬了。”张矣名道：“我想，你是混淆了一些概念。第一、追求理想不等于追求富贵，你的困惑在于你既想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又想保持自己清高脱俗的品质，你以为两者是矛盾的，其实它们并不矛盾。第二、当丐帮帮主不等于追求富贵，丐帮帮主是一个领袖，这没错，但却是穷人的领袖，当帮主更多的是要履行自己的义务，而不是享受自己的权利。第三、我不当帮主，不是因为不想当，或者不屑当，而是因为我认为你更合适。”
“我更合适？”不知为何，萧晓风有些哽咽，都说张矣名辩才无双，果然如此，宁玉跟萧晓风谈了几次，都无法彻底改变萧晓风的想法，张矣名却只是寥寥数语，就令萧晓风有如醍醐灌顶，脱胎换骨的感觉。
“是啊，你更合适。”张矣名的言语异常地坚定，道：“革命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一伙人的事，而是全天下人的事。萧晓风，愿不愿意加入到我们中间来，反抗朝廷，抵御倭寇。”
“我？”萧晓风道：“我真的能行吗？”
“事在人为。在你父亲临死前，我答应他当丐帮的好心人，他嘱托我，要让丐帮所有的兄弟都过上好日子。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无论多困难，我都要做到。可怎样才能所有的兄弟都过上好日子呢，我想了又想，没有办法。只要现在这种不公平的社会存在一天，穷人就永远没有好日子过。所以，要过上好日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揭竿而起，改天换日。到那个时候，人人安居乐业，丐帮自然就不存在了。”
“你是要我以当丐帮帮主为手段，反抗朝廷？”
“是的。”
“为什么这样信任我？”
“因为，我相信，你的心中，还有梦。”
这一晚，萧晓风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一早，一行五人上了路。
众人来到了一片海滩边，长天远水，凭高目断，平沙落雁，沧波归鹭。正所谓：有山皆图画，无水不文章。远看云影波光，红蓼花疏，白草秋老，让人顿觉天心月小，水面风来。
张矣名给大家介绍了玩偶山庄的来历，他有条不紊地说：“玩偶山庄的主人叫宠物夫人。相传她的象棋很好，是民间棋王的徒弟。她很聪明，精通古今中外各种游戏。她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块石头，叫做神石，利用它，在一个无名小岛上造了玩偶山庄。这个小岛仿佛是凭空生出来的，在玩偶山庄建造的前一天，那里还是一片茫茫大海。海岛奇怪，山庄更奇怪，据说，它是在一天之内建造起来的，从你进门的一刹那，游戏就开始，一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有的题目回答不出就不能通过，有的答错会引人入错路，有的回答不出会受到惩罚，诸如落入水中之类，不过都不是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