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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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不胜酒力,一杯就醉了。”高士林连忙说道:“宴会之上,还是不饮为妙。”
“咦,你也是这样,真是太好了。”似乎找到了知己,席前的酒杯从来没有动过的曹诱露出兴奋神情,大有冲上前去拉着楚珏的手,大呼同病相怜之意。
“其实我的酒量没有那么浅。”楚珏可没这样的感觉,有些愤然不平反驳道。
“确实如此,不过是一杯醉,两杯倒罢了。”楚质轻笑说道:“文玉,大哥在那边看着呢,我可不敢让你饮酒。”
察觉楚俭频频投来关注的目光,楚珏默然无奈,叹息一声,不再坚持了。
“文玉兄弟且莫泄气,酒量其实是可以练出来的,就像我一样,现在提高了好多,等以后我们的酒量提高了,定然让他们另眼相看。”年龄与楚珏相仿的曹诱鼓励打气说道,清澈的眼睛里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稚气。
“从闻酒气而倒,到现在浅酌而醉,却是进步了许多。”曹评如同他的字一般,十分公平说道,嘴角浮现隐隐约约的笑容。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曹诱愤然说道。
“酒这么怪的味道,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喜欢喝。”似乎也有喝酒的经历,锦袍小美人秀美的蛾眉微蹙,晶莹剔透的双眸掠过丝丝厌恶之意。
“世上无酒不成礼,礼法如此,为之奈何。”楚质笑道,心里也有些许感触,喝酒有时候往往不在于酒味道的好坏,而是在于人情礼节。
其他几人可没有这么多感触,反而认为楚质这话很有道理,纷纷开口表示赞成,锦袍小美人心里当然不乐意,如水般的秋波流转荡漾,似乎在想如何予以反驳。
却在此时,月阁内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席中众人觉得奇怪,纷纷四处张望,窃窃私语之声越显得响亮。
“逢此良辰美景,白矾楼能宴请各位少年才俊共聚一堂,那是我们的荣幸,心情激动之下,难免有几分疏忽,若是有服侍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多多见谅。”一个身材修长,两条柳叶弯眉仿佛带着笑意的亮丽少女扬声说道,声音甜美婉约,悦耳动听。
“小姐客气了,受此盛情款待,我等心中只有欢喜,绝无丝毫责怪之意。”一个举子似乎有了几分醉意,闻言立刻大声回答,引起众人的附和,不过也因此招来张式的不满,这话应该是由自己说的,却让人抢去了。
“这位小姐,宴席虽好,但我总是觉得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仔细寻思,却不得其解,也不知这是为何。”张式忽然起身,扫视全场,待私语之音稍落,这才扬声开口道:“所谓旁观者清,还望小姐指点一二。”
“嗯,我也有同感,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举子们细细回想,有不少人点头称是。
“张大人就知道为难奴家,也不体谅奴家的辛苦,一时之间,奴家如何知晓。”亮丽少女抚嘴轻笑,肢体轻舒,媚态横生,分外诱人。
一语双关,引起众人阵阵会意笑声,有不少举子开始认真思量,好为美人分忧解难,宴会私语讨论之声密集起来。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锦袍小美人秀气的眼眉微蹙,秀美悠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寻思无果,悄悄询问起楚质来,在一旁的曹评察觉妹妹的举动,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文人之会,当然少不了吟诗作赋。”瞄了眼亮丽少女和张式,楚质轻声说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这应该是事先安排妥当的,稍候定有下文。”
反应灵敏的举子不在少数,被人稍微那么一点拨,立即明白过来,纷纷开口出言,宴会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吵乱。
“对于天下才俊士子,白矾楼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不过今日却有一事相求,却不知诸位是否能伸以援手。”轻压双手,亮丽少女笑容妩媚,红唇轻启。
举子们哪里不明白这是展露才华的最佳时机,诗书读多了,文人心里自然有一股凛然傲气,可不会这么容易服人,若是能借此机会压下新科解元或者前几名举子的风头,那就更加美妙了。
抱着这个心思的举子人数不少,坐在主席之中,包括楚俭在内的几个举子身上压力顿时倍增,察觉众多不善的目光,几人对视一眼,眼睛里也露出坚定之色,如果不显露一下,岂不是让人认为自己的成绩只是一时运气,并非真才实学。
“好戏要开场了,大伙千万别眨眼啊。”高士林兴致勃勃说道。
“你猜测的没错,瞧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肯定是勾搭上了。”观察了会,锦袍小美人赞同说道。
不知道勾搭这词在宋代是褒义还是贬义,或者是中性词?轻眨了下眼睛,楚质笑了起来:“其他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活跃宴会气氛罢了。”
“嗯,好像是这样。”锦袍小美人美目轻盼,忽然转身说道:“大哥二哥,待会就是你们大显才华的时候了,一定要把他们的风头都抢过来。”
“东京才华横溢者数不胜数,今日前来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这我可不敢保证。”曹评语里虽然谦虚,但是眼睛里却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越公子,莫要忘记还有我在,这种事情又岂能少了我。”高士林摩拳擦掌说道,准备在众人面前显露一把。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宝塔诗
举子们已经被充分调动了,亮丽少女也没有再作多言,素手轻挥,旁边的一个俏丽少女立即奉上一卷锦帛,亮丽少女接过,微微一笑,轻手展开,只见锦帛一组排列如同宝塔一般的七行字,字数从一到七,有序排列下来。
开
山满
桃山杏
山好景山
来山客看山
里山僧山客山
山中山路转山崖
“居然是杂体诗。”几个举子惊呼道,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沮丧。
杂体诗是指把诗的字形、句法、声律和押韵加以特殊变化,成为独出心裁的奇异之作,一般带有文字游戏性质,可分为许多类型,藏头诗、回文诗、宝塔诗等都属于杂体诗。
“些许小事,就不劳各位了。”只看了一眼,一个举子起身笑了下,显得有些狂放傲气说道:“来人,笔墨伺候。”
“公子,请。”在亮丽少女的示意下,一位俏丽少女奉着已经备好的笔墨纸砚,带着缕缕胭脂香粉之色来到举子面前,暗暗吸了下幽香,有飘飘然之感,接过笔纸,举子屏气凝神,下笔如神,一挥而就,一以水为题的宝塔诗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搁笔之后,举子傲然一笑,挑衅般的望着众人,脑袋微扬,似乎要接受众人的赞叹,众多举子心有不甘,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慢了一步,让他出尽了风头,有的甚至怀疑诗肯定是在事前已经作好,不然也不会如此之快就能写出来。
“自寻没趣。”楚质轻轻摇头,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待会难以下台。
“确实如此,连诗都没有细看,真不知他是如何考上举人的。”清亮的双眸闪过一丝异色,锦袍小美人轻声说道:“你可看出此诗的玄机。”
还没有等楚质回答,宴会席间的举子们立即哄然大笑,一个举子站了起来,抹着笑落的泪水说道:“想必这位兄弟已经醉了,麻烦哪位小姐扶他下去歇息一会吧。”
写诗的举子不明其意,在旁人悄声指点下,张眼再看锦帛,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原来刚才他根本没有仔细观看锦帛上的宝塔诗,只瞄到一个山字,随后想到自己以前也写过以水为题的诗,加之自身也有几分醉意,不假思索之下,这才闹了个笑话。
“这位公子确实是醉了,且先下去休息一会吧。”亮丽少女也笑得花枝乱颤,轻轻挥手示意,在侍女的搀扶下,窘迫的举子心中感激涕零,顺水推舟退场而去,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敢返回,而这段趣事也伴随他一生,成为他最为悔恨之事。
出一阵或者善意或者讥讽的笑声之后,举子们的心思也慢慢回到诗上,有才思的举子,仔细观摩了几遍,心中立即有数,露出自信笑容。
“山中山路转山崖,山客山僧山里来,山客看山山景好,山杏山桃满山开。”楚质轻声呤了诗,随后说道:“按之字,从下往上读,就可破解此诗。”
“景纯啊,我刚破解,你怎么就**出来了。”高士林摇头叹道:“还以为是我最先想出来的呢。”
“那是因为你迟钝。”楚珏说道,显然也是早看出来了。
“才卿莫要急,如此简单的诗,想必在场的举子大半都破解出来了吧。”瞥了下附近举子的笑容,楚质轻笑说道:“下文还未出,迟早有你露脸之时。”
“呵呵,还是景纯聪明,白矾楼精心的安排都瞒不过你。”细想一下,高士林觉得非常有道理,放下跃跃欲试的心情,安稳的坐下。
楚质的声音似乎大了些,附近的举子一听,惊讶的望了过来,而这时有几个已经破解诗中含义的举子迫不得已的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一番,不约而同把破译出来的诗吟诵出来。
“谢谢几位公子了,你们还不快给公子们敬酒。”亮丽少女妩媚一笑,纤手轻抚垂顺至胸的飘逸丝,女性的魅力风情毕露无疑。
在几位少女的温柔执杯服侍下,几个吟诗的举子晕晕迷迷饮了几杯酒,再也站立不稳,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已经醉了,不由得坐了下来,其他举子虽然有看戏之意,见此情况不免得有几分羡慕。
“小姐,白矾楼可还有难题未解,如果还有,尽管拿出来,想必在场的诸位定然会鼎力相助。”不知道是哪个举子说的话,得到众人的热切响应。
“既然诸位公子这般热情,那奴家就继续麻烦各位了。”亮丽少女红唇含笑,又取过一卷锦帛,轻缓展开,却又是一宝塔诗。
月
沽月上
魄兔月童瞳
幽光日月忽散一
银垂已向月兆朒秋天
钓圆绽今其月漾玉球馥郁
收中镜色山胧月蒙落外云芬桂
凭栏深夜看逾良月何处笙箫作胜游
诗亮出来之后,也没有了像刚才般的冒失之人,众人细细观摩,过了片刻,却现无论是横看竖看跳着看都不得其解,诗词之句也联系不起来。
“根本毫无规律可言,这是诗吗?”琢磨了半天,一个举子搔疑道。
“兄台不明白岂莫乱说,依小弟之见,要破解此诗,还是要在那个月字上作文章。”一个举子猜测说道,可惜摸到了门槛,却不得其门而入。
“怎么读也不通啊,最后一行,那个月字似乎是多余的。”不少人也看出些门道来,在心里暗暗揣摩,当然也有人根本不知所以然,不过表面上依然淡定从容的样子,还不时连连点头,好像已经了然于胸了。
“各位公子慢慢寻思,莫要着急。”亮丽少女妩媚一笑,素手轻挥,几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如同蝴蝶一般,穿梭于宴会席间,挨肩擦背,温柔软语劝酒劝食,阵阵脂香飘过,定力不足的举子们状态百出,面红耳赤,沉醉于温柔乡之中,哪里还有心思思索有破解之法。
主席之中的举子自然得到格外的照顾,几个清丽怡人的少女来到这里之后,停留时间故意久了一些,有胆大者,为其斟酒之时,浑身软,绵绵靠在几个相貌英俊的举子身上,好像要投怀送抱似的。
众目睽睽之下,各个心猿意马的举子不敢有所妄动,只是暗暗享受美人温柔服侍,表面上却一脸苦苦寻思的样子,而其中又以楚俭应付得最为辛苦,有两个幼弟在,哪里敢起什么旖旎心思,为了保持自己兄长风范,只能明里暗里拒绝少女的服侍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冥思苦想
白矾楼三层雅间之中,何涉等人也在慢慢思索以月为名的宝塔诗到底应该如何破解,寻思了半天,也是毫无所获。
“莫非这个月字,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并无深意?”抚须思量了片刻,何涉轻声说道:“若是把这个月字去掉,不知可否破解。”
其他几人一听,连忙试了下,把月字去掉,却现根本行不通。
“老夫年迈,才思大不如从前,怕是破解不了这诗了。”何涉也没有在意,笑呵呵说道:“你们几人可不同,乃是朝廷有名的饱尝之士,若是再破解不出来,传扬出去,可是让人笑话的。”
“何学士,您说的倒是轻巧,看此诗,犹如雾里看花,隐隐约约察觉一点端倪,可是却不能知其全貌,想要在短短一柱香解出,恐怕难矣。”赵概摇头说道。
“这老夫可不管,是你执意与老夫打赌的,若是解不出,那明日即刻将你家里的秋水映月砚送到老夫府上。”何涉抚须长笑,眉宇间有股掩藏不住的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