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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重生一九零二-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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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无法忍心因她的鲁莽而生气。和那些走街串巷的乞丐比起来,她显然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怜悯。

徐锡麟伸手从衣袋里摸出几个铜板,小姑娘一声不响地把钱抓过去,捏着铜板,对着中间的小方孔端详了一下,便急忙转身跑开了。光着身子的婴儿一颠一颠地碰着她的髂骨,也没有哭声和叫声。

几个路人望着徐锡麟,笑得很怪异。在他们看来,这个戴眼镜的家伙准是头一次从外地来,还不了解上海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或者就是刚刚入了基督教的,新教徒总是喜欢用乐善好施来拍洋牧师的马屁。

沉重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老管家引着路,将徐锡麟领进了客厅,请他坐下,又让下人去端茶点。

“龚先生正在书房招待客人,还请徐先生稍坐片刻。”老管家很客气地说道:“失礼怠慢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没有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徐锡麟宽容地笑了笑,随意地打量着四周。

这屋子的四周用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室内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张厚实的椅子,有的椅套皱皱巴巴,象是刚刚有人坐过。但大长桌上已经空无一物,连桌布都没有了。

招待客人?刚才是在这里吧,徐锡麟猜测着,端起茶杯轻轻呷着。

……………

第八十一章秘密会议

二楼的书房内,陈文强、蔡元培、龚宝铨、万福华、章士钊、俞大纯正在进行着刚刚中断的会议。

“指挥权是必须要掌握在咱们手里的。”陈文强再次强调了要去琼州的必要性,“如果只出武器和钱财,却任由会党随意行动,说得不好听的话,那还叫革命吗,就是封建时代的举旗造反,无谓的杀戮和打家劫舍是避免不了的。这样的起事,倒有打造出一支土匪的可能。要我哪,看就不要冠以咱们复兴会的名头了,不够丢人的。”

“这话说得绝对了,到现在,琼州会党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咱们派去的人还是能够立足的。”蔡元培觉得复兴会创立到现在,时间刚刚过去多半年,诸项工作在充裕资金的扶持下可以说是刚刚铺开,东京的,南洋的,再加上国内的,各支部的发展还是颇有成绩的。

“时间,还需要时间与会党进行沟通,进行感情联络。”俞大纯附和着蔡元培的意见,“到现在为止,咱们派去的人员在开展工作上还是卓有成效的,以研究学术、互助互励为名所建立的‘励志会’已经在数县建立了分会,颇受进步学生和商人的欢迎,成员亦发展到了三百多,其中亦有很多会党成员。只要有耐心,教以军法纪律,教以革命大义,使他们成为革命人才还是值得期待的。”

“咦,你们到现在好象倒不急了。”陈文强呵呵一笑,正色说道:“不用担心我的安危,琼州是热带、亚热带吧,我对于丛林作战可是颇有心得的。”

“去了趟南洋,就掌握丛林作战了?”万福华首先就不信,撇了撇嘴,说道:“原来我以为暗杀是件容易的事情,只要不怕死,大不了同归于尽。可学起来才知道要成为专业人士的辛苦和艰难,化装、潜伏、刺杀、撤退,这还只是谋划方面。涉及到个人技术和能力,就更不容易了。枪械、爆破、体能、格斗……哪样不付出长时间的训练也是不成的。要说琼州起事,陈庶务是不必亲去的,暗杀团倒是可以参加,先杀掉几个大官,清军群龙无首,我看是难以抵挡会党的人数汹汹。”

“会党虽然有缺点,但也不是不能改造。”龚宝铨说道:“咱们派去的同志不是已经在五指山看好地形地势,准备训练基地和退避之所了吗?只要枪械、饷银齐备,会党武装也只能依靠咱们。”

章士钊不懂军事,便笑着点头以表明态度。

陈文强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去琼州建立一个类似卢家湾的基地,然后再见机行事。

“原定的起事时间争取不变,我呢,还是要去琼州一趟,名义上是建立工业基地、研制抗疟新药,实际上是借着目前满清的放宽政策,组建起合法公开的商团武装。”陈文强耐心地说道:“这样,我们可以成建制地向起义队伍中输送人员并且掌握这成建制的独立武装,而不是象现在这样,零散的派遣,混杂于会党之中。”

“至于暗杀团。”陈文强转向万福华,“完全可以在三点会的配合下,在琼州展开行动。说起来,咱们已经给数个同志捐了官,连你也有嘛。现在,也正在通过各种门路运动实缺,可这实缺咱们不能干等着,得主动制造啊!”

“你的意思是干掉几个县官,咱们想在哪任实缺,就干掉哪个县官,直到咱们的人能任上这个官职?”万福华虽然是疑问的口气,却在连连点头,显然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去琼州了。”蔡元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那就先这么定下来。不过,你到了琼州,还是要以公开的身份行动,不要去会党武装那里争抢什么指挥权,更不要跟着会党武装起事。”

“是啊,文强能够公开行动,对复兴会的发展是很关键的因素。”章士钊对此很是赞同,“随着文强声望的高涨,不仅是在国内的人脉,还有了国际声誉,很多事情办起来会更加顺遂。文强,我发现你对德国的观感甚好,诸多合作都是选择的德国。”

面对章士钊的疑问,陈文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从长远角度,或者从各国的地缘和势力来分析,德国属于新兴的列强,与其他老牌列强有所不同,我觉得合作起来是有利可图的。如果能更进一步,争取到德国对复兴会,对革命的支持,那就更是事半功倍了。”

“有这种可能吗?”俞大纯先是疑惑,而后又若有所思,缓缓说道:“我留学日本,发觉所学非正,曾有过留学德国的想法。”

“我支持。”陈文强很干脆地表明态度,“革命一途任重而道远,推翻和建设都是其中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各人才智能力不同,或奔走革命,或苦学钻研,或教育宣传,总之,殊途同归,时间早晚,都是要救国图强。所以,我个人支持俞兄去德国求学。不仅是俞兄,其他同志若有求学之心,我亦愿出资相助。”

俞大纯还未表态,章士钊已经重重地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文强大度,看得也深远。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今天就着这个话头就全说出来。主持《国民日报》以来,虽说有些成绩,但越来越觉得才短力脆,鼓吹革命却于宪政治知知之浅薄,于革命实无太大用处。因此,余常有留学英国,求学救国之考虑。”

蔡元培苦笑连连,说道:“当日爱国学社为满清所侦讯时,余辗转青岛、日本、绍兴、上海等地,又在学习德语,准备赴德留学以躲避风头。说起来,余也常以未留学外国,对西学只是一知半解为憾。”

“是我说错话了,还是你们领会错了意思?”陈文强十分诧异,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今天是开会议事吧,怎么倒象是要一拍两散、各奔东西呢?”

第八十二章各有感慨

“呵呵,就是散伙,也不在今天,更不会把挑子都扔给你一个人扛。”蔡元培用力拍了拍陈文强的肩膀,“能身负重任的年轻才俊已经物色了几个,等到他们能顶替上来,并且能帮助你的时候,我们再放心离开。”

“年轻才俊?”陈文强轻轻摇了摇头,“越是年轻,越是冲动,复兴会没有提出太激进的口号,想必是吸引不了他们的。但我还是原来的坚持,道不同不相为谋,非志同道合者不能精诚团结,不能齐心协力。”

“冲动是缺点,但也不是不能改正。”蔡元培语重心长地说道:“文强啊,你要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引导。合者留,不合则去。这样固然干脆痛快,但也不能海纳百川,不能兼收并蓄。你去南洋的这些日子,我们接触了很多才俊,虽说还需要进步,还需要改变,但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足可以顶替我们。”

“我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陈文强叹息着解释道:“然团体初创,先纯后广方是稳妥长远之道。文强固执也专断,诸位能容忍退让,方才是复兴会能够成立,能够维持至今的关键。在这里,文强多谢诸位了。”

“说谢就见外了。”龚宝铨摆了摆手,诚恳地说道:“文强当初对我等暗杀团成员所说的话还记得吗?杀满排满,杀尽满人,这话说得痛快,但谁杀过人?对着孔武有力者可不犹豫,向着妇孺老弱者,谁敢说能眼睛不眨地挥刀开枪?这话让我思来想去,终是觉得自己不是屠夫的材料,杀尽满人也不过是激愤之语。”

“所以,我等也慢慢觉得文强的话虽然逆耳,但却是有道理的。”万福华接着说道:“激进言论多出于民族义愤,是立场、态度、感情问题而非理性认识上的问题。言语出格或许可以谅解,但若以此等共识打造政党,推动革命,建设国家,则无可期待。有些满人并无血债大恶,有些汉人却是罪恶累累,无可宽赦。老实说,杀该杀之人,心无负担;杀老弱妇孺,即是满人,我亦下不去手。”

“杀尽满人;大举报复;革命以去满人为第一,去暴政为第二。现在看来是有些幼稚,有些冲动,有此狭隘了。”俞大纯身为官宦之家,其叔乃是俞明震,革命是他赞成的,但过于激烈的言论他却是反对的。

“其实,我知道激进的言论更有吸引力,更有助于扩大力量。可既然我们为了长远而采取了理性、温和的口号和宗旨,便要从其他方面加以弥补。”陈文强又把话题拉回到琼州起事上,“所以,琼州起事是势在必行,以此实际行动证明复兴会是真正的、坚定的革命团体,不是光嘴上喊得慷慨激昂的那类人。”

“琼州的事情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吧!”蔡元培也回复了清醒,叮嘱道:“人员和宣传等方面,总部和各支部会全力支持。钱粮和枪械,就要你自己努力了。”

其实,蔡元培等人都知道陈文强另有帮派势力,而且很强大。但陈文强似乎对这些江湖草莽有所顾虑,认为他们目前并不是可靠的革命人选,一直注力于发展留学生和华侨青年。所以,蔡元培等人也不好勉强,尽管在上海,陈文强动用帮派力量使他们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我还是那句话,要成建制地掌握部队,要和会党武装有所区分,留学生、爱国青年、华侨华人,他们才是信得过的革命士兵。”陈文强慨然说道:“希望总部和各支部多争取这样的人员,先到上海加入自强商团,接受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等到我在琼州建起商团,便可以直接输送至琼州,这样更方便。另外,暗杀团可以先赴琼州展开行动,具体的计划咱们再另行商议吧!”

“也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蔡元培转向龚宝铨,“你下去接待一下吧,我们就先从后门走了。”

“徐锡麟,是我同乡,在东京时表现得很积极进步,或许是可以争取的人才。”龚宝铨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在东京时与我也结识过。”陈文强接着说道:“你先试探一下,能帮则帮,若是困难,可告知于我,或者委婉地把我介绍给他。再者,他的表叔是湖南巡抚俞廉三,对我们也许有用。”

…………。。

既然已经决定由琼州入手,会议结束后,陈文强便开始忙碌地进行着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首先是舆论造势,以研制抗疟新药为名,陈文强在媒体上宣布将在文昌建立分实验室,并将建起与科研相关的一些产业,为新药研制成功后设厂生产打下基础;其次是陈文强与德国人宝隆进行了协商谈判,决定在文昌建立同济分院及生物细菌实验室,费用将由陈文强包揽大半;最后则是利用人脉开始四方运作,以及秘密的调派行动。

于是,陈文强又出现在强卓实验室,以很少有的热情进行着新药的研究。

在后世,一线抗疟药物主要有三种:奎宁类、氯喹类、类。按照难易程度来说,应该是最容易制取出来的。因为的发现与其说是中医的功劳,倒不如说是现代医学的功劳。如果拘泥于中草药的熬制手段,而不是用现代科技进行植物药的提取,把青蒿中有效成分提取出来,这种抗疟药物依然还是躺在故纸堆里。

但虽然容易制取,在目前也只是适应于少量的生产。要有稳定的原料供应,要找到合适工业制取的青蒿植株,这绝对是个浩大而费时的工程。所以,陈文强把研究方向定在了化学合成上,定在了大众化的抗疟新药——氯喹上。

现在的强卓实验室已经今非昔比,从德国运来的高级的各种实验器材,使其能进行难度很大的高温高压实验。煤焦化工厂、酸碱化工厂的建成,又给实验人员增加了无数实践的机会,能力不断提高。而王卓然得到了陈文强先进理论的传授和教导,俨然已经能够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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