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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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三再走到老兵痞队前,又是满脸的冰霜,冷笑道:“你们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以为来到这里,就应该捧着、供着。嗯,可惜呀,你们这几头烂蒜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是,是。”赵灵光比较奸滑,赶忙点头哈腰地认错,“大人教训的是,我们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却不是有意违犯军令,还请大人饶恕。”
郑老三歪着嘴冷笑了一声,迈开大步,然后跳上了指挥台,大声宣布道:“军法无情,将这些违犯军纪的混蛋就地枪决。以儆效尤。”
稍许的沉默,完全是震惊所致,无论是兵痞,还是未犯错的士兵。
“大人,饶命啊!”王老蔫出人意料地反应最快,扑通一声跪倒。
求饶声纷纷响了起来。即便是傻子也看出这是要杀人立威了。既然如此,那随便一个错误,哪怕针尖大,也会成为借口。
“杀!”郑老三冷冷地挥动手臂,声音中没有一点感情。
四个如狼似虎的宪兵扑上来,先抓起一个,不顾哀嚎和求饶,架到队伍前按跪下,一名宪兵端枪。在后面抵着脑袋便扣板机。
稍有些沉闷的枪声响过,死尸颓然栽倒,鲜血和着脑浆汩汩流淌,很快便形在尸体下形成了泊。
轰的一声,队伍中起了阵骚动。杀人或许见过,但如此狠辣,如此干脆,却让人心生寒意。
在嘶声的求饶声中。一个个兵痞被抓出、架起,就在操场上被枪决示众。
“老子和你们拼了——”祝和尚垂死挣扎。猛地冲出,扑向围着监视他们的宪兵。
明晃晃的刺刀迎面捅来,祝和尚身手还算灵活,侧身闪过,伸手抓住了枪身。然后,他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两把刺刀从侧面扎入了他的身体,力气随着血液的奔涌而迅速消失。他的手松了,刺刀向回一拉,猛地前刺,刺进了他的胸膛。
惨叫声中。最为悍勇的祝和尚又被捅刺了几刺刀,带着喷溅的血花重重地摔倒在地,进行着最后的抽搐。
这个场面更加血腥,兵痞中有被立时吓得瘫倒在地的,身体发抖、脸色刷白的更多。未犯错误的士兵也是目瞪口呆,心神摇荡,股腿战栗。
哀嚎、惨叫、求饶、痛哭……乱七八糟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震动着在场人的心灵。
陈炯明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偷偷看了一眼陈文强。
陈文强神情自若,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发生的事情,听到这杂乱的声音,还微笑着和旁边的三位巡防营管带说着话,却不管这三个管带已经面如土色,声音颤抖。
“治军就要严嘛,自古以来莫不如是。”陈文强还掉着书包,笑得自然,“要说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啦!只要提高待遇,要当兵吃粮的还不好找?这些兵痞呀,论作恶,比盗匪也不差,该杀。三位管带,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大人,所言极是,极是。”杨管带胖得象头猪,汗出如浆,一边擦着,一边有些结巴地说道:“害群之马,该杀,该杀。”
张管带目瞪口呆,被杨管带偷偷捅了一下,方才有点清醒,赶忙附和道:“该杀,该杀。”
陈文强笑得出声,点着头非常满意的样子,说道:“三位管带平日里操练人马,维护治安,都非常的辛苦。此番清乡呢,三位就在广州城内休息,让年轻人锻炼一下吧!至于这功劳,是少不了三位的。”
“多谢陈大人体恤。”周管带瘦得象猴,一副大x烟鬼的样子,谄媚地连连点头,“大人尽管安排,卑职完全照办。”
“是,是,完全照办。”
“多谢大人体恤。”
…………
“清乡可以提前了。”陈文强勒了勒马头,对有些走神的陈炯明说道:“准备工作要抓紧,三五日后便要行动。”
陈炯明愣了一下,刚刚他还建议过,陈文强并未同意,现在突然反转,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严格保密。”陈文强冷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强调道:“这是成败的关键,绝不可轻忽懈怠。”
“是,大人。”陈炯明知道多问不合时宜,在马上微微躬身,表示领命。
陈文强轻轻颌首,转过头去,纵马而行。
三个巡防营汰劣留强,应该有七百多人马,有宪兵监督弹压,有新任的军官指挥,可以勉强算作堪用之军。
武装警察和治安警察经过补充、招募,此次可以出动四百多人。而一千二百左右的部队,对一个县的清乡是能够完成任务的。
而各方面的情报也足以使第一次清乡不致糜费而无功。顺德的劣绅、盗匪,陈文强准备一举解决,因为顺德县很有典型性,差不多具有了广东盗匪的全部特征。比如“劣绅庇匪”,比如“匪势甚猖”等等。
要完成对顺德的清乡。整肃“扰民如盗匪”的巡防营便是必要且必须的。没有教不好的学生,也没有练不好的军队。以血腥手段震慑,严苛纪律约束。杀一批,裁一批,补充一批,再加上有力的军官指挥。以及宪兵队常驻弹压监督,这支军队便暂时能够满足要求。
陈文强当然不能每个县的清乡都参加,也知道剿匪将是一个比较长期的工作。但他要在顺德建立起一种模式,一种行之有效的先清乡后稳固的模式。
而这要靠什么,靠的是常驻地方的年轻、有朝气的清乡委员,靠的是警察,靠的是民团,靠的是正绅,靠的也是不想再受盗匪骚扰的百姓。
“竞存——”陈文强放慢马速。招了招手,陈炯明赶紧跟上。
“剿平盗匪非是短期内能完成的任务。”陈文强斟酌着字眼,缓缓说道:“清乡委员常驻地方是综合措施之一,最好是按照本乡本土进行安排,这样比较熟悉当地情况,与当地士绅沟通起来也比较方便。”
“大人高见。”陈炯明恭维了一句,又谨慎地说道:“我觉得还应有秘密访查,以防所派人员渎职。”
“这个建议好。可以施行。”陈文强赞赏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有意把清乡委员的家眷都迁到广州城内,或者安置在琼州居住,以免盗匪报复或以此为要挟。”
“大人想得周到。”陈炯明发自内心的钦佩,但又不无顾虑,“只是这经费?”
“马上就会有的。”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清乡不只是花钱。也能赚钱。当然,本官不会做鱼肉百姓的事情,可对劣绅恶匪却不会手下留情。剿匪平乱的费用,花红悬赏的支出,就全都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抄家灭……”陈炯明猛然收住了话。有些惴惴地看了陈文强一眼。
“抄家迁人。”陈文强恍若未觉,沉声说道:“盗匪之直系亲属全部迁往琼州,家产充分,庇匪之劣绅也是如此处置。”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还有裁撤的巡防营士兵,横行乡里的地痞流氓,全部迁走,绝盗匪之根源。”
陈炯明咽了口唾沫,陈文强杀伐果决的一面他是了解了一些,但如此有魄力的行动,他还是头一次听闻。难度很大吗?那倒不是,而是花费的问题。之前广东省曾经把裁撤下来成为散兵游勇的人迁往琼州,但费用无着,自然无法安置妥当。而陈文强看似信心十足,想必在琼州方面已经有所安排,那倒是不失为一条根绝盗匪的好计。
果然,不待他开口询问,陈文强已经作了解释,“琼州那边的盗匪、会党已经被打击得不成气候,地方民团也颇具规模,完全能够看管、弹压住这些不安定分子。再者,到了陌生地方,他们想再纠集作恶,也相当困难。”
陈炯明钦佩地拱手,诚恳地说道:“之前清乡,弊端百出,民未见利,先受其害,兴言及此,良足痛心矣。大人雷厉风行,标志兼治,广东盗匪之乱定能在大人手中得以根除。”
“现在言根除,还为时尚早。”陈文强谦虚地摆了摆手,“再者,此也非我一人之力能为之。竞存,还有清乡委员会诸委员,你们的协助至关重要啊!好生去做,前途我可以为你们担保。”
“谢大人赏识,竞存敢不效犬马之力。”陈炯明停顿了一下,又试探着说道:“我有意回家乡海丰督办清乡,并办报推进地方自治,大人以为如何?”
陈文强颇有意味地看了陈炯明一眼,微笑着说道:“你以为咨议局议员的前途比跟着本官好吗?本官已舍弃议长一职,你又何在意一个议员?”
陈炯明脸色一红,被陈文强说穿了心事,一时沉默不语。
“先把顺德、番禺等县的清乡工作干好,你若愿意,再回海丰不迟。”陈文强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不过是晚一点到地方而已。清乡若干得好,你的名望和影响比在地方办报什么的,来得更大。”
陈炯明心领神会,连连点头。陈文强的意思很清楚了,他会帮他扩大影响、增加名望,做好竞选咨议局议员的准备工作。凭陈文强在宪政会的地位,凭他的影响,陈炯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
权力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当你不曾拥有时,也许会事事被拥有她的人控制,有时甚至是完全不合理的控制,但你却没有办法;当你对权力的追求有了一点收获之后,你一定会体会到她给你带来的满足,这时你一定会拿这时的你跟以前相比,从而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为取得更大权力而努力的目标。
这是前世网络上对于当时社会上对于权力的迷恋的一种解释,也是对社会里,权力主宰一切,对权力的迷恋造成畸形的人格,人际关系全面扭曲。权力系统攫取了所有社会资源财富,并支配着无权势的弱者的批判。
权力本身的魅力在于有很多人会把你说的话当回事;可以调动指挥别人,自身价值得到体现。而且会带来的另外的利益,比如金钱和其它物质享受。
对于陈文强来说,却有所不同。他尽力保障自己权力的完整性和权威性,只是执着于一个穿越者的优势和自认为正确的心理。他害怕别人会把他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当然,这种可能性是大大存在的。
尽管陈文强也懂得适度的妥协和退让,只要不触到他最后的底线,只要他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在他能彻底掌控的局面下,他的霸气便显露无遗。狠辣绝决,雷厉风行,强势得令人瞠目结舌。
所以,一方面陈文强表现出了自己的风度和学识,那不是能深入了解他的人们的印象;另一方面还要表现出自己霸气的一面,顺便让那些想歪心思的家伙有所顾忌,不要以为自己是软弱可欺的。
如果不是有强力的支持,不是有充足的把握,陈文强就宁肯不去做,以免干得费心劳力却一事无成。而当他拥有了成功的条件后,他就不会因循、懈怠,而是倾尽全力把事情干得漂亮。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开诚布公,雷霆清乡
从黯然放弃,无奈离开,到进入滇省根据地的新鲜、震撼,黄x的心情经历的起落恐怕无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地简单参观,却也使黄x郁闷的心情得以消解,重新感到了振奋和激动。
从出身看,黄x的家族是湖南长沙的一个名门望族,宗族中世代都有出仕为官者。满清入主中原,给这个家族的生活带来了变化,即这确立了个家族成员跟政权的距离意识。数百年的坚持,恐怕很少有像黄家那样具有历史情怀了。按他自己的理解,读书不是为了求仕,而是为了求“真知识”。
再从学识上分析,黄x本人中过秀才,在留学日本之前,即已“字习东坡,文宗韩柳”,旧学的根基不浅。在这种家庭背景和文化背景下,黄兴的历史使命意识几乎是注定的。他参加革命,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历史的召唤。
而黄x从历史教训中认定了革命事业“不能有丝毫私意、私见、私利、私图”,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同盟会的革命党人中,他的执行力、威望一度凌驾于北辰之上,却始终不愿取而代之。
谦让自然有一个原因,不想重蹈太平天国当年的覆辙,或许是更重要的因素。但这并不表示黄x是狂热的个人崇拜者,他忠于的应该是革命事业,为了革命事业而甘当配角。对黄x这个以建立现代民主政体为宗旨的革命党人来说,是绝不可能效忠于某一个人的。
而在西南的革命根据地,黄x看到的是装备齐全、纪律严明的军队,看到的是年轻、朝气蓬勃的革命青年,看到的是政治、经济、军事都在逐渐有条不紊的运作体系,看到的是革命的希望之火。看到的是他为之奋斗的事业正在复兴会的领导下走向光明的前途。
这难道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情景吗,这难道不是他要达到的目的吗,这难道不是他要投身其中的事业吗?
从小处看,他在同盟会中谦让,以免分裂;从大处看,他又何必执着小团体的利益。而置革命理想和革命这个大目标于不顾呢?
既然革命之牛耳已为复兴会所执,既然复兴会领导革命的地位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