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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四海千山-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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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檐上连续不断的流淌下来的雨水落下,在地上溅起巨大的水花,不由曼声道:“鹰王,作大事者不拒小节;而且现在万事俱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鹰王可曾好好想过?”
张鹰长叹一声,嘴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这时,门外守卫大声报道:“燕字曲曲长诸飞燕、君字曲曲长聂君览到……”。随着报告,一个高大汉子一个阴沉瘦子联袂而进,正是此前在天最失守后随天鹰营而走的诸聂二人。
在进军宁阳城的路途中,张鹰将真文节提为右司马,以李惕锋代其职;又接受真文节的提议,任命诸聂二人为天鹰营曲长;而途中有大量流民和小股匪盗投奔,故张鹰又相继新建四曲,提拔了谅字曲左尉梅文隽、节字曲左尉符彦澜两人,又任了新投奔的巨盗刘袭亮和流民头领石望胤二人为曲长,加上原来的蒋臧二人和张鹰本人的亲兵曲,整个天鹰营已经有了十曲之众,可战之人不少于五千之众;若将那些随军的亲属以及老弱流民加在一起,则不下于两万,已经是一只很大的队伍了。不过其中最有战斗力的则还是蒋锐侠的锐字曲,唯一的骑兵在锐字曲中,最好的装备也在锐字曲中;而在途中收容的当年淮王叛军余部,则因为周海羡杨耀岚季韦俨等人的劝说下也纷纷加入其中,使得其他几部红巾对之甚有不满。而现在锐字曲的总人数也赫然达到十二哨近千人,早已超过一般红巾一曲的编制,比起其他曲缺人少兵的情况来说,不啻天壤之别。这也是锐字曲遭其他红巾诟病的原因之一。
看着诸聂二人进门,张鹰再也不好说出什么,转过身欲举步而行,却又犹豫的停了下来。瘦弱的李畋耳边轻轻飘过一声张鹰的疑问:“当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浮过一丝笑意,冲着站在门前的张鹰背影低声道:“君不闻翟让、方吴往事么?”张鹰身子一振,再不停留,大踏步步入大堂而去。
翟让是当年雍亡唐兴之时的一方义军首领,后来却被手下大将李密夺权杀死,否则以他只能,大唐是否能姓李,仍还是一未知之数;方吴则是夏朝初建时明教的英豪,时值夏皇下诏不赦明教教徒,他揭竿而起,率一众明教英豪抵抗夏军的屠杀明教教徒的恶行,声势甚为浩大,却被后来投奔他的教外大将杀死,明教义军为之分裂,而光明宗也正是由于此次的分裂而正式的看山立派,形成气候的。李畋以此二人相劝,也是绝了张鹰的退路,将他逼上了不得不动的地步了。
诸聂二人向李畋真文节打过招呼,向内而去。李畋看着二人背影,悄声对真文节道:“此二人如何?”。真文节一撇嘴道:“诸飞燕鲁莽粗疏、聂君览热衷名利,都不是什么有大志的人,不足为患。”
“那甚好,其他的布置的如何?”李畋听了真文节如此介绍这两个他不认识的人,放下心来。真文节轻声道:“李司马放心吧,我这次调动的全是我节字营的老兵,惕锋亲自带队,没有任何差错。”
“好……”,李畋微微点头,还要开口确认什么,门外又传来那亲兵的大嗓门的叫嚷:“锐字曲曲长蒋锐侠到……”
一个笔挺的身影出现在宁阳府衙大门,身后随了两个亲兵。李畋看了看来人,果然是生的英气勃发,微黑俊朗,纵然是身穿普通的麻布衣物,却也显得甚是沉静厚重,看上去完全没有一般年轻人的浮躁骄纵,眉宇间却微微带着一点忧郁,李畋不由顿时对这个看上去颇为忠厚的年轻人生出好感。真文节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其实我也满喜欢这个年轻人的,重义轻生,箭法高超;不过,可惜就是和我们有二心啊……”
李畋微微点头,立刻跨下台阶,冒雨走上前去迎住蒋锐侠,牵住蒋的大手立刻拖到屋檐下,口中嗔怪道:“这位就是蒋公义蒋曲长吧,真是久仰久仰了。啊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就这样直接过来了?那个阿山,你去找件干爽衣服给蒋曲长;二骡子,你到厨房里找林伯烧点姜汤过来,不能让我们营里数一数二的猛将得了个伤风感冒什么……”两个亲兵应声而去。
蒋锐侠本来心情还是十分压抑,却被这李畋如此热情的招呼顿时搞得手足无措,忙迭声道:“不敢不敢,我这个人身体好,这点小雨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一旁真文节也走了上来,对蒋锐侠道:“这是我们天鹰营的司马李畋李大人,前天晚上刚刚赶回营来,也还没有和大家见过。今天召集大家到这里来,一是要讨论军机,二来也是让大家见见李畋李司马的。”
蒋锐侠一听面前这个苍白面色的书生就是天鹰营中有名的李畋李司马,顿时肃然起敬,忙道:“那更是不敢叨绕李司马大人的大驾了。我是个猎人出身,餐风露宿的搞惯了,这点子雨还没什么的。”
李畋一笑,退后一步,上下看了看蒋锐侠,口中道:“你也不用叫我什么李司马,我草字洛表,你要看的起我,以后就叫我一声洛表好了”。说完,又偏头瞪视着蒋锐侠,直到蒋锐侠感觉诧异,李畋方耸耸肩,口中道:“我不过是好奇罢了。军中那些小兵们都传言你一弓九箭,可达千步,我还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话一落音,蒋锐侠已经变成了大红脸,忙分辨道:“司马大人不要听信那些传言,我怎么做得到啊?我就不过是个普通猎人罢了,那些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李畋哈哈大笑:“我就说嘛,这怎么可能。人力总有穷尽,要是有如此神力,嘿嘿,蒋头领也不会看着高宪去断后送死了吧。”说着上前一把搂住蒋锐侠肩膀,全然不顾蒋锐侠听到他如此说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只听李畋继续道:“不过呢,公义,我真还有些不明白,照你所说,你就是出身猎户,怎么那些淮王留下的余部都爱留在你那里呢?或者有我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蒋锐侠听他这话说得唐突,一扭身从李畋瘦弱的手臂下闪出,正色对李畋道:“不知道司马是怎么想法,对我蒋锐侠来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是因为我部下中有如周海羡等人这样的淮王余部,所以能够得到他们信任,仅仅如此而已。望司马大人明察。”
李畋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于你,可是你如何让其他弟兄也相信你呢?别的不说,就拿前三天你招收的那个淮王余部,叫,叫什么来着?”真文节在一旁补充道:“宗开芳,原来淮州左营曲长。”李畋颔首,继续道:“就是这个宗开芳,当年和我红巾作战,可是杀了我光明宗前任鹰王李光鹰李头领的。否则现在也不会是张鹰这个二十的小伙子做了鹰王。你说这仇大不大?你为什么却要包庇他呢?”
蒋锐侠向里走了一步,抱拳严肃道:“李司马大人,此中到底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我锐字曲去招揽他们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不管过去恩怨,一笔勾消,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共飨义举。我可不想话还在耳,我就要拿人算账。此等事情,决不是我蒋公义所为。”
李畋低头不语,脚在地上轻轻抻了一下,将被雨打落随风飘进的一片树叶碾碎。片刻他方道:“公义,那我现在好好给你提个醒,进去后大家肯定回问你这个问题,希望你在鹰王面前也能如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蒋锐侠面色沉了下来:“怎么,今天是要审我蒋公义不成?”。李畋鼻中哧的一声笑了起来,道:“看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也就是问问,你既然收留的大家的仇人,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吧。难道让大家都就这么马虎过去不成?”。
这时两个亲兵一捧干衣一端姜汤疾步走了过来。李畋顺手接过热腾腾的姜汤,对蒋锐侠道:“来来来,趁热喝了它。不管你身体就是铁打的,喝了这姜汤总比没有好。俗话说,平日不养,病来难挡啊。”蒋锐侠此刻心中再是不平,也不可能伸手打笑脸人,当即接过姜汤,头一仰脖子一伸,咕嘟咕嘟几口就将大碗姜汤下肚,顺手将空碗递给那亲兵。这时李畋已经将那身干衣捧上,旋即道:“公义,来来,换了你那身湿淋淋的衣服,带到屋里多煞风景,你说是不是阿?”蒋锐侠无法,也只得接过;一个亲兵领着他到偏厅更衣。
跟着蒋锐侠一起过来的两个亲兵正是杨神秀和朱隽琅。看着蒋锐侠向侧厅而去,两人正要跟上,真文节已经热情地走了上去,看着二人道:“这不是敬字营的第一猛将仓南朱隽琅嘛;这不是亲手杀了天最猛将郭知琢的杨岱宗嘛。两位真是让真某久仰久仰了。来来来,两位勇士,怎么都要好好的喝上一杯。跟我来,我真宁操最喜欢和这样的豪杰交往了。”说着走了过来,一手一个牵住了杨朱二人的手。杨朱二人对视苦笑,杨神秀正要开口推辞,真文节又说道:“这里是天鹰老营,怎么?难道还会有人谋害你们曲长不成?走走走”,说着就拉着二人前行。杨朱二人没有办法,也只有随了真文节向着大厅另一侧而去。李畋看着三人远去背影,嘿嘿冷笑了数声,转身向厅内走去。
门口又是那亲兵喊声高声响起:“隽字曲曲长梅文隽、澜字曲曲长符彦澜到”,声音拉的老长,在雨打树叶一片淅沥声中显得颇为滑稽怪异……


抖了抖头上的水花,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地一把推开大门,蒋锐侠大踏步走进了宁阳府大厅。抬眼处看到的张鹰端坐堂上,气势霸道,但在眉宇之间却隐有忧色;司马李畋真文节二人则分坐在张鹰两侧,堂下一众曲长则分作两行,一个个正襟端坐在大厅里。李畋向着蒋锐侠一笑,下巴一抬示意蒋锐侠找位置坐下。蒋锐侠正要打量打量,那边臧质谅已经大声招呼道:“蒋头领,这里来……”。说着往自己身边一个空着的大椅一拍,啪啪作响。蒋锐侠一看这个位置夹在臧质谅和梅文隽两人之间,显然正是留给自己的。蒋锐侠当即大步走了过去。臧质谅抬头看看他,胡须满面的脸上笑意盈盈,他们在天最城下共同作战,又在那山道中杀败官兵,以臧质谅的直爽性子,早将蒋锐侠看作值得交往的好兄弟了;另一侧的梅文隽见蒋锐侠坐下,也是矜持的微笑着向蒋锐侠点头示意。
待蒋锐侠入座,在上首的张鹰重重咳嗽一声,看着坐下一众曲长都抬头看他,方扬声道:“蒋头领到了之后,大家就都来齐了。好了,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通知大家,希望大家听了之后能群策群力,出谋划策啊。”座下一众曲长都听的惊讶,马上鸦雀无声,大堂之中甚至能听到被掩上的门外传进的沙沙雨声。
真文节在张鹰身边站了起来,脸色显得有点苍白,沉声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为我们的探子送来了一个紧急的军情。我们的首阳山寨……”,说到这里,真文节的嘴抿了一下,舌头伸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方继续道:“失守了……”
顿时大堂之下一片哗然。如臧质谅梅文隽等这些本来就出自首阳山寨的红巾自不待然,大惊失色,而如诸飞燕刘袭亮等这些半道加入的也同样吃惊于这个消息。毕竟大家都知道,首阳山寨是他们这支红巾的根,是他们的家;现在首阳失守,对他们来讲,也就是意味着根基没有了,意味着他们无家可归,意味着他们成了流寇,成了孤儿……
突然,一个哭声在大堂中响起,大家看去,只见臧质谅这个大老爷们痛哭流涕,那眼泪沾染了满脸的胡须,将它变成一缕一缕,煞是狼狈,可现在在场的人此刻没有一个有心情来嘲笑与他。蒋锐侠偏过身子,轻轻的抚摸臧质谅的后背,臧质谅再也忍受不住,抱住蒋锐侠大嚎起来;嚎着嚎着,顺手将蒋锐侠的衣襟拖过,狠狠的在脸上擦了一把,顿时让蒋锐侠才换的干衣变成了花花绿绿。
真文节在堂上站着默然不语。他也是来自首阳老营,此刻虽然不是他初次听到这个噩耗,可对他来说同样心中难过,眼中默默流下泪来。闭目等待半晌,待的自己心情平复,真文节才继续对着堂下一众默然沮丧的曲长们继续说道:“根据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齐灏齐二当家、叶添文叶四当家都已经战死;李焱舒李三当家的死守眺日峰,不知所踪;而张雄奇张大当家则率着残余的兄弟沿着我们到燕回的那个隐蔽山道撤走,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一个身材瘦长、面色蜡黄的曲长问道:“那慕容当家的呢?自从那次天最撤退,慕容当家的应该已经回到首阳了吧。那他现在……?”
这个人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一声巨响传来当即打断了他的话头。大家愕然抬头,看到张鹰满面悲愤,身侧木屑横飞,竟然是他刚才一掌将那檀木做成的大椅的厚阔的把手打的粉碎,不禁相对骇然。
李畋赶忙站起身,凑到张鹰耳边说着什么,张鹰方悻悻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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