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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明末工程师-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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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月的管饱粮食供应,大概需要消耗李植八十万石的粮食。

  李植对崔合说要让百姓多吃几两饭,不是让农民全年都吃管饱饭。李植的资金和资源也是有限的,说实话,即便李植砸锅卖铁,也没法让山东一千多万百姓全年都吃个十成饱。李植让百姓们多吃几两饭,是在农忙时候让百姓吃饱,不让农民因为没有吃的耽误农时。

  从九月初八开始,所有需要下田劳作的壮丁就从救济站领导了每天一斤的米面或者大米。

  农民们此前还担心农忙时候吃一斤半红薯撑不住,此时得知津国公另给粮食的消息,一个个感动得涕泪横流。

  秋种夏收时候有管饱饭吃,农时不耽误,今年的收成就有保证。等来年五月冬小麦成熟,山东百姓的生活就回到正轨了。

  明代以道教为国教,津国公李植大恩大德,已经被百姓当成了神仙。山东不少地方都有百姓为津国公李植立生祠。

  虽然农民没有钱,这些生祠大多是荒废的小神庙改造的,十分简陋,往往只供奉着一个牌位,或者请匠人捏了个津国公的小泥像。但百姓们对李植是真心的感激,各地简陋的生祠里香火不断。

  李植买了二百五十万石的粮食,八十万石是给农忙时期的农民食用,还有一百五十万石,是准备在山东省兴修水利开垦新田时候,给开荒的农民食用。

  山东这次大旱,暴露出来的问题是水利设施的不足。

  水利设施对粮食产出影响极大,能够帮助地方度过灾荒——并不是说水利设施的作用能够让灾年变成好年,而是说水利设施能够扩大种植面积提高地方上的粮食产量,让库存粮食处于高位。有了足够的库存粮食,即便是个别年份遭灾,百姓们也不会颠沛流离。

  比如一地百姓每年要吃一千石粮食,如果有足够的水利设施,有足够的灌溉田地,每年能产出一千二百石粮食。那么即便六年中有一年是灾年,百姓们也能够依靠前五年库存的一千石粮食度过灾年。

  明末各地的实际情况是:人口仍然在惯性增长,水利设施却没有跟上,粮食产量不但不增长反而略有下降。崇祯朝的田赋收入每年都在下降,固然有士绅隐匿田地不纳税的原因,另一个原因也是水利设施的破败。

  这样的状况下平时还好,饿一饿肚子还能挺过去,一遇上灾年,就是大混乱的局面。灾年百姓们没有饭吃,就全部变成了流贼和强盗,互相厮杀争夺有限的粮食。

  今年的山东,差一点就上演了这一出惨剧。

  山东如今已经被李植视为囊中物,李植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山东。李植计划要在山东大兴水利,利用龙尾车和水坝灌溉旱地开发出新田,扩大粮食产出。

  李植多买的一百五十石粮食,就是给开荒农民们食用的。开荒时候体力消耗大,热量供应必须跟上。

  但光有劳动力还建不了水利设施,还必须有精通于水利的人员坐镇指挥。基于这个目的,李植把郑晖从台湾调来,让他带着新竹的“水利员”们在山东开发水利设施。

  九月十二日,李植在胶州的码头上迎到了郑晖。

  郑晖穿着正二品的大红武官官袍,乘坐五千料铁甲舰扬威号来到了山东。他看到在码头上迎接自己的李植,十分激动,快步从船板上跑上了岸跪倒在李植前面,大声说道:“惊动国公爷亲自迎接,下官受宠若惊!”

  李植扶起郑晖,笑道:“郑晖你辛苦了,你坐镇台湾开发水利做的很好,如今山东需要开发,也需要你的人一展身手了。”

  郑晖站起来拱手说道:“国公爷放心,这次山东的水利开发绝对不会失手。”

  郑晖一指身边的一名黑瘦汉子,说道:“这是靖一善,崇祯十二年起就跟着我在新竹搞水利,脑袋最灵活,做事也很有原则。他经手的水利工程,就没有一个不坚固耐用,造福一方的。”

  李植看了看那个汉子,见他身上穿着正三品武官官服,知道这肯定是郑晖麾下干将,笑道:“靖一善,这次要你出力了。”

  靖一善似乎有些傲气,倒是没有给李植下跪。他朝李植做了个长揖,就站直说道:“国公爷放心,这次我带来了五百名‘水利员’,大半个新竹的水利员都被我带来了。我们在山东忙碌一年,一定把山东的水利设施提高一个台阶。”

  李植看着自信的靖一善,看着船上陆续走下来的几百名水利员,点了点头。

第五百五十四章 国公陂


  十月初三,秋种已经完成了大半个月。? 在李植的赈灾粮食支撑下,山东全省的秋种农事几乎全部完成。吃饱了饭,农民干活干得很顺利。

  李植骑马行走在田间小路上,看到两边的麦田里都长出了绿色的麦苗。

  走了一个时辰,靖一善往前一指,笑道:“国公爷,我们的国公陂就在前面这个鲫鱼沟了。还有一里路就到了。”

  李植点了点头,继续往前面骑去。十几个亲卫听说目的地快到了,快马往前面驰骋而去,先去看看那鲫鱼沟上有没有什么危险。

  李植随口问道:“靖一善,这国公陂修好后,可以灌溉多少旱地?”

  靖一善笑道:“国公爷莫急,等到了鲫鱼沟上,我再细细给国公说明。”

  李植莫名其妙在靖一善这里吃了个钉子,有些无语。这年头李植让其他人说话,哪个不是毕恭毕敬说一大通,把自己知道的全抖出来的?这个靖一善倒是好,不到现场对着实物还懒得说。李植看了看郑晖,暗道这靖一善也太傲气了吧。

  郑晖见李植看向自己,有些着急。他急忙看向靖一善,瞪大眼睛似乎是催促靖一善快说,靖一善却悠然地骑着马,看都不看郑晖。郑晖头上冒出几滴冷汗,却也拿这靖一善没有办法,说道:“国公爷,等下到了鲫鱼沟,靖一善自然会细细说明。”

  李植皱了皱眉头,暗道这靖一善恃才放旷,倒是不能重用。郑晖为了得到满意的水利工程,竟能忍受手下如此桀骜,当真是全心全意扑在新竹的建设上。李植琢磨了一会,对郑晖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到了鲫鱼沟,李植走到一个小土丘上,看到了几万人在那里挖土挑担,正在填埋一条小河的河道。忙碌的农民们吃饱了饭,干起活来很卖力,场面热火朝天。

  靖一善跳下马来,从马鞍下面掏出几张图纸,在李植面前打开其中一份,说道:“国公爷你看,我们在这小河鲫鱼沟的河道上和附近的低洼处修一个一百一十三丈的水泥堤坝,这堤坝最高处两丈三尺,拦住小河蓄水,把鲫鱼沟后面的这一片低洼地变成一个高于周围旱地的大水库。”

  “堤内外两侧岸墙均用长条石丁顺交插、分层迭砌,堤中夯填粘土,上填一层水泥,顶面再用石板铺砌成为‘陂埕’。每两丈修有一个堤墩,墩长三尺,宽二尺,用长条石插入地面二尺。这样修成的堤坝经久耐用,不惧水火,最是坚固。”

  “堤坝上开有十个流水闸。遇旱情则关闸蓄水,遇洪涝则开闸放水,让水库里面的水位保持在高位。”

  李植问道:“这堤坝能用多久?”

  靖一善得意地说道:“堤坝上面开有冲沙闸。即便是泥沙堆积,也能开冲沙闸把泥沙冲开。每五年重做一次水闸。整个堤坝若是维护得当,用上五十年不会有一点问题。修修补补,怕是一百五十年也用得。”

  李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靖一善拍了拍图纸,说道:“国公爷,回答你的问题。这个国公陂修好后,水库的水位抬高。从东西两侧开十七个灌溉口灌溉附近的荒地,可以得上田二十七万亩。”

  能开新田二十七万亩,倒确实是个值得标榜的大工程。李植似乎理解了靖一善为什么那么傲气,笑了笑,说道:“靖一善你好好做,若是工程完成得好,我赏你二百两银子!”

  靖一善笑道:“国公爷倒是比郑参将大方些,我在新竹指挥了一个灌田五十万亩的大水坝,郑参将也只奖我一百两银子。”

  想了想,靖一善说道:“我家婆娘喜欢做绸缎衣服,买胭脂,三天两头找我要银子。国公爷这二百两银子若是真赏给我,我就不缺钱花了!当真是救急的银子。”

  李植听到靖一善的话,干笑了一声,暗道这靖一善说话当真是没有一丝作为下级的谦卑。李植说道:“靖一善你好好干,以后赏你的银子多到你可以娶小老婆!”

  郑晖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李植看了看郑晖,不再和靖一善多说,只骑马往小丘下面的劳作的百姓中走去。

  百姓见李植的国公仪仗挪到了工地上,都愣了愣。他们看着那些金瓜金杖,都觉得这肯定是个大官。百姓们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跪在了工地上,不敢抬头看李植。

  李植挥了挥手,示意百姓们起身。李植的亲卫们在人群中大声喊话,把跪地的百姓都喊起来了。

  李植走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身边,问道:“这个妇人,你在这里干活,辛苦不辛苦?”

  妇人抬头说道:“官爷,如今是饥年,津国公给我们红薯吃救活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今津国公更给我们米面吃,让我们一日两餐能吃个饱,我们如何能不卖力干活?做人要讲良心,若没有津国公,山东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流贼李自成已经杀进来了。我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还小,肯定活不成。津国公给我三个孩子红薯吃,别说让我们修水利,就是让我们开山填海我们都干。”

  这个妇女说完,便看了看他身边的丈夫,似乎在询问丈夫自己说得对不对。她丈夫在李植面前有些紧张,拘谨地点了点头。那个妇女得到自己丈夫的认可,满面春风地笑了起来。但在李植这个大官面前,她却又不敢放肆,赶紧用手捂着笑脸。

  李植看了看妇女的丈夫。

  那个汉子见李植看他,拘谨地说道:“官爷,这鲫鱼沟隔三差五就大水,是我们这里的一害。津国公如今修水坝治水,以后鲫鱼沟不大水了,我们一乡的百姓都要受益。这活大家都干得有劲!”

  李植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一个瘦削的年轻人,问道:“你呢,你干这活觉得累不累?”

  那个年轻人听到李植的询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官爷,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津国公派来的官员说了,像我这样最穷苦的佃农,以后可以租种这国公陂灌溉出来的田地,我和媳妇两个人可以佃租四十亩。津国公只收三成地租。”

  “有这四十亩好田,我和媳妇就要有好日子过了。别说干几个月不累,就是让我们干上一年,我们也只有高兴。”8



第五百五十五章 海上副将


  这个国公陂修好后,灌溉出来的新田将被作为李植的私田,佃给当地的贫苦佃农耕作。?

  虽然李植尚未在山东均平田赋,但津国公的私田,没有一个地方官敢多收乱收李植的田赋。李植已经通知地方官,这些新田,一年的田赋是每亩六升麦子。实际上如果李植均平山东所有田赋,并且不增加田赋的话,亩均的田赋大概就是六升一年。

  其实就是李植不交田赋,地方官也拿李植没办法。但李植每日琢磨着均平田赋,自己当然要以身作则缴纳田赋,否则要授人口实。

  李植对于佃种自己田地的小民,每人收取三成地租。以每亩亩产一石麦子的平均水平计算,除去田赋李植每亩地可以得到二斗四升收益。二十七万亩新田,算下来就是每年六万五千石麦子净收益,价值十六万两银子。

  李植算了算,朝靖一善问道:“开这些新田,使用了多少人工和材料?”

  靖一善被李植许诺了二百两赏银,倒是比刚才更配合一些,答道:“这个国公陂使用了三万五千二百人劳作三个月,水泥、石材等材料,花了八万七千两银子。”

  李植转身问了问幕府税务厅大使,问道:“良友,这是多少银子?”

  谢良友每天做税务统计,计算能力倒是十分强悍,拱手说道:“国公爷,人工成本加上材料钱,是十五万两。”

  李植点了点头,建这个灌溉水库的成本,一年的地租就可以收回来。顺带的,建工程时候把劳动力成本算进工程中,让百姓以工代赈,还降低了赈灾的费用。

  无论怎么看,开水利开垦新田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而这种情况只是对李植而言如此,明末政治混乱,地方上的官僚和缙绅虎视眈眈,百姓即便是有几亩肥田都怕别人惦记,更别提搞水利展新田了。

  若是一个没有权势的人出来组织水利工程,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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