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晚明 >

第431章

晚明-第431章

小说: 晚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

    又是一贯的鸡同鸭讲,陈廷栋无处下手,脸涨得通红。他闭闭眼睛对自己低声道,“只要文斗不要武斗。”。忍住气又下了一枚黑子。

    陈廷栋忍住气道:“既然心即理,那为何阳明先生当年格竹之时。啥理都没弄明白。”

    姬子曰看着棋盘,不慌不忙道:“无论何家何派,皆可一览,所谓圣人,或有一二至理之言,然理在吾心,不可以某人所言便一概而为至理。阳明格竹是在其少年之时,其后又如何。再说陈教习,你上来便说阳明先生如何,无论阳明先生是否真的没有格明白竹子,便真是有所错漏,亦是阳明先生之心罢了,与我心无关,陈教习落了小家子气了。”

    “那姬兄所说,任何人都不是你之圣贤,对错全在你心,眼下建奴窃据辽东,姬兄心中无辽东,那建奴便不在了不成?”

    姬子悦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天下万事道道有别,朝中诸公精研儒家理学,那为何建奴又可窃据辽东?”

    陈廷栋一时语塞,他转手把问题丢给姬子悦,“那姬兄赐教,心学又如何说。”

    “天地之生物,势不得不然也。强食弱,大贼小,智残愚,物之势不得不然也(注:王廷相的明代进化论)。建奴兵强,则以残暴据辽东,我登州强兵务、昌屯田,兵强民富则复夺辽南,终有光复辽东之时。”

    陈廷栋摇头道:“此乃王廷相所说弱肉强食之言,用之于禽兽可也,然人乃天地之灵,岂可并论。”

    “既然陈教习知道是王廷相所说,当然也该知道,后面还有一段:人灵于物,其智力机巧足以尽万物而制之,或驱逐而远避,或拘系而役使,或戕杀而肉食,天之意岂如是哉?物势之自然耳。故强凌弱,众暴寡,智戕愚,通万物而皆然,虽天亦无如之何矣。刘大人曾在军报拟文论之,汇为两句,便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八字。”

    陈廷栋对刘民有引入泰州学派一向颇有微词,此时听了怒道:“休再提那刘民有。”

    “不是陈教习说不提就不提,这八字在武学和职业校都是名言。武学中便有人说,不宜今者,京师素位餐尸之流;宜于今者,登莱陈帅治下,百业兴旺富民强兵,孰为强者。陈教习牛高马大,可以痛殴在下,想来可以去武学一展所长,将那些武学学子痛打一顿。”

    “武学之中皆是些武夫,某没有心思去教化他们。”

    姬子悦得意的道:“陈教习是打不过才对,武学一众赳赳武夫,陈教习也害怕去武学被人痛打一番,更怕在门口就被卫兵逮拿,所以只敢在文登大学堂欺负在下一介手无缚鸡之力之文弱书生,正应了王廷相弱肉强食之理。”

    陈廷栋憋红了脸不去理会姬子悦。姬子悦却并不放过他,他仍是慢悠悠的:“陈教习不说话,就是认可在下言论。姬某便试问陈教习,以身作则,正己安人,学行并举,此乃为人教习者所遵之道,陈教习不以德服人,动辄对同僚学子饱以老拳,你揍的不是在下,是你的本心。当日我两人所辩之格物致知,千年来无有定论,何以陈教习便认为你心所思便为至理。”

    陈廷栋气得猛地要站起,突然想起自己是个教习,站了一半又坐下去,对自己不停道:“只要文斗,不要武斗,以德服人。”

    姬子悦此时又落一子,陈廷栋呆了一下,不由哼哼两声,他棋盘上颇为不妙,赶紧定下心思看棋。

    姬子悦棋盘占优,笑吟吟的又要开口,陈廷栋一挥手制止道:“今日某不与姬兄争论,免得又生冲突。姬兄精研佛学,这定力是够的,某虽不才,佛家也是涉猎过。今日便不要理会那辩论,你我既比棋力,也比定力如何?”

    姬子悦大笑一声,摇头晃脑道:“人人有生知,人人有佛性。天下至理殊途同归,佛道心儒皆可为我心所用。”

    此时礼堂里面传来阵阵喧哗,姬子悦又笑道:“今日有辩论,陈教习这儒学干将不去,偏生要摆出一副从容定力的模样跟在下比棋力,可惜这心思都不在棋盘上,怕是两头都输了。”

    陈廷栋哼了一声道:“天下自有公理,不是辩出来的,圣人之言并无错漏,必无输了的道理,交给那些后生放心得紧。某的心思就在这棋盘上,只需到时说一声‘小儿辈大杀贼了’便可。”

    姬子曰悠闲的放下一枚棋子,“陈兄心浮气躁,这条大龙处境不妙,那边小儿辈也未必能杀得了贼,陈兄到时走的时候不要如谢安一般掉了鞋子才好。”

    此时礼堂中已经大打出手,一群群的两派学生扭打着冲出来,很多人追打着跑进了树林中。

    陈廷栋目不斜视,口中从容道:“不是风动不是人动,仁者心动。”

    姬子悦举着一枚棋子恬淡如水:“心外无物,何来心动。”

    两人便如此下棋,一群学生打闹着跑入树林,这些学子一改彬彬有礼的模样,互相厮打,各个学系中两派参杂,此时打将起来,又不断有学生去帮要好的同学打架,很多林中看书的学子加入战团,航海系几个做实验的学子也互相扭打起来。

    其中几人就追到了两人下棋的石桌旁边,在地上翻滚扭打。

    陈廷栋和姬子悦忍耐不住,各自吞了一口口水,眼睛往那边地上瞟过去。

    周围几个扭打的学子也看到了下棋的两人,这两人分别是学校中儒学和心学干将,纷纷对两人招呼。

    石桌旁边一名儒学的学子和一名心学学子滚在地上,那心学学子一边叫骂一边用指甲挖儒学学子的脸,儒学学子发出阵阵惨叫,他对陈廷栋大声求救道:“陈教习帮忙啊!”

    陈廷栋额头流出点汗,瞟了对面的姬子悦一样,姬子悦正好也在看他,两人连忙又把眼光投到棋盘上。

    地上那儒学学子嚎叫道:“陈教习,他们侮辱先贤,还说明日要去你课堂上质问于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呀,别挖我脸啊!”

    那挖脸的心学学子也吼道:“你们还不是说要去扭打姬教习,啊呀,你敢用这招……”

    陈廷栋手中拿着一枚黑子,他的一条大龙已经救无可救,额头上不停冒出汗水,眼睛余光留意着对面坐着额姬子悦。

    旁边人影乱窜,呼叫声响成一片。两人就如木雕一般对坐,额头都流着汗水,用眼角互相戒备着对方的动静。

    木雕持续了短短时间。

    “呀……打!”一声大喊,比拼定力的两个教习同时拿起手上的棋盒,向对方的脸上狠狠砸去。(未完待续……)

    PS: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二百零三章 任重道远

    刘民有一脸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文登大学堂的校长低头站在堂中,陈廷栋口鼻流血坐在椅子上,身上青衿被扯掉腰带,还破了几个口子,脚上少了一只鞋,正对地上一人怒目而视。地上坐的便是衣衫破烂的姬子悦,他也是鼻青脸肿,手中还抱着一只鞋子。

    刘民有冷冷问道:“都说说,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廷栋呼地站起来,对着地上的姬子悦怒道:“鞋子还我!”

    姬子悦死死抱着鞋子,摇头晃脑的得意道:“某人自比谢安,不脱掉你一只鞋子,恐怕某人还得继续自以为是,这鞋子说啥也不还。”

    陈廷栋粗粗的喘几口气,一把揪住姬子悦衣领,“还我!”

    两人自说自话,根本没有搭理刘民有,那校长沉不住气了,赶紧上来要拉开陈廷栋,一边对陈廷栋道:“刘大人在这里,你干什么。”

    “什么刘大人,陈大人亲口说过学堂里面没有大人。”

    刘民有点点头,“没错,这里是没有刘大人,但校门的‘独立人格,自由思考’也是陈大人手书,自由思考是何意,你为何就没看进去。”

    陈廷栋怒视着刘民有,“那刘先生的意思,白莲教和闻香教也可以在校中来传教,然后让学子们自由思考一番?”

    刘民有指指地上的姬子悦,“你把姬教习类比白莲教,唯有理学才是至理。你的自由思考便是对不同见解的同僚饱以老拳不成,那地上这位姬教习的自由又在何处。”

    陈廷栋冲到桌子前。“刘民有,你引入这些泰州学派。又在校中开设法家选修课,你可曾为这些学子的前途想过。登莱学子不习圣人之学。不尊孔孟之道,与建奴之辈何异,甚或你还自己刊文,鼓吹王廷相的弱肉强食之说,以人而效野兽之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民有嘭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那你可是还要殴打于我,这大学堂不是你恃强凌弱的地方,这里没有刘大人。只有一个刘民有,你若要打,咱们就在此屋中打一场,老子连人都杀了两个,今日还就不怕你,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屋中其他几人同时转头看来,都张大了嘴巴,他们都是多次见过刘民有,平日间说话都很和气。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陈廷栋正在气头上,一卷袖子冲过来,刘民有提起椅子就要迎战,那校长一声招呼。各个教授一拥而上,把那陈廷栋死死抱住。

    陈廷栋大声喝骂,那些教习一起帮忙。拖着他出去了,刘民有气得呼呼直喘粗气。

    地上的姬子悦摇头晃脑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何柱乾一见张江陵,言此人必操天下权柄。偏又不见,后被张江凌捕杀于湖广,这陈廷栋糟糕啰。”

    大门关上后,刘民有指着门问道:“这姬子悦是啥意思?”

    校长有些尴尬的道:“他说的何柱乾就是泰州学派的何心隐,张江陵就是张居正,据闻张居正在当翰林时,曾在京师拜见何心隐,何心隐避而不见,友人问之,何心隐说他远远看到张居正,便认定此人能操纵天下权柄,所以他有点害怕这人,因此不见。或许因此得罪了张江凌,结果后来果真是张居正传令逮拿他,于武昌斩首,但这也是世人口中传说,当不得真。姬子悦的意思就是……其实他只是狂生,并无恶意。”

    刘民有一屁股坐回椅子,闷了半响,校长嚅嚅的站在刘民有面前,“刘大人,属下也没有想到,这陈廷栋跋扈到如此程度,竟然连刘大人都敢打。校中师生对他颇有微词,要不要把他逐出大学堂。”

    刘民有闭眼舒了口气道:“方才我也是激动了,不要赶他走,这里不是民事部,大学是让人说话的地方,我与他见解不同,是个人之争,无关乎他教习资格,但这打人是不妥的,再是自由之精神,也不是胡乱打人,这校规中还是要有所惩罚,过往不究,但再犯的就要按校规严处……不是严处,是按校规所定执行。”

    校长诺诺答应,好一会才道:“其实校中信奉儒学的学子已是少了很多。”

    “那校中如今还有其他什么学说。”

    “诸子百家都有人在研习,亦有信奉耶稣会之人。其他一些教习,嗯,主要是陈大人聘的,有些以前是训导司的,在校中传播的,又是效忠陈大人之类的,或是一律以军为先,王廷相的弱肉强食之道也是其信封者。方才听说,他们召集了一批学子,要去寻儒学学子的晦气。”

    刘民有以手支头想了片刻,“让他们去,武学天天打架,但人家还不是这样乱打。也该给这些儒学学子一些教训,别把江南士子那种恶习带到这里来,儒学这种排他性与自由思考格格不入,但咱们追求百花齐放,我亦不想把儒学排除在外,就让他们内部解决。不过你要带些中间的教习去盯着,不要闹出人命来,学校军训的火枪要看守好了,实在不行就先寄放到外边屯堡的武库去。”

    校长偷眼看看刘民有的神情,忍不住劝道:“大人,属下还是觉得应该劝解为主,不宜再打来打去。”

    刘民有平静了一会才道:“那你就阻拦他们吧,这里毕竟是大学堂,不是武学。”

    “属下明白了,这校中的学说方面,大人认为属下应当做些什么?”

    刘民有瞥他一眼,这校长也是一脑门子的汗,衣服还不知被谁扯烂一块挂着。刘民有本来不想说自己的想法,免得这校长划出一个大圈,但今日这事一出,他还是觉得应该做一些引导,也让校长心中有个底。

    刘民有想想道:“其实我并非要针对儒学本身,其理气之说自成体系,有其可取之处。心学有自由思考的精髓,却无科学之方法,同样需要继续改进,但其‘百姓日用是道’和‘圣人与路人一’的思想也非常可取,这是平等思想的基础。那些学制器的学生,我已经给他们引入了一些科学方法,你可以引导他们创立自己的学说,这些思想可以相互交融,比如儒家有一句格物致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