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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大宋权将-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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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头,都准备好了,就等大人下令了。”杨波从水底中冒出,一脸激动的看着张贵,从他大哥杨松的死到现在,杨波无时无刻想的就是进军襄樊,为大哥报仇。

    “大哥,下令吧。”张顺一脸期待的看着张贵,前一次的临阵退缩,让他憋足了气,手中的大斧,还没生锈就已经渴望鲜血的洗礼。

    “郭西夏,怕了吧?”杨不及也是一脸沉重,从骁勇军到均州军,从军中刺头到刀斧手踏蓝军指挥使,他得到的是尊重,得到的尊严,当然还有朋友的友情,兄弟的亲情。

    郭平摇了摇头:“自咸淳二年起,救援襄樊的有张世杰、夏贵、范文虎,他们纵使手握大军数十万,可谁有这种英雄的气概,谁有这种赴死的勇气。”

    杨不及也是一脸期待:“郭西夏,看来老子跟你来均州是选对了,老子的斧头再也不怕没有血喝了,对了,大人给你的硬弓怎样?”

    郭平伸手取下斜挂在腰间的硬弓,右手轻轻拉了拉,点头道:“还行。”

    “怎么啦?不喜欢?”杨不及看了郭平好一会,才笑了笑,道:“怎么算还行,我看你小子就连睡觉也抱在怀里。”

    郭平也笑了笑。

    此时,后军的唐全和张兴祖相视看了一眼,张兴祖笑了笑,大声道:“老唐,这次可如你所愿了。”

    唐全白了他一眼,道:“你还不是一样,做梦都想着这一刻吧。”

    “是啊。”张兴祖点头,道:“做梦都想着这一刻啊,只是没想到这一刻竟然来得这么快。”

    唐全也是一脸向往:“是啊,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没有谁会想到大人竟然会如斯决断,一旦抓住机会就果断出击,我老唐以前还真看错人了。”

    “呵呵,老唐你这话都说了不下十次了吧,”张兴祖取笑,道:“自从大人夜袭工场后,老唐你就把这话挂在嘴边,谁说大人果断出击,可却不是仓皇出击,怪不得大人一直吩咐我们,让我们随时都要做好出征的准备。”

    “是啊,机会一旦错过就后悔莫及,”唐全也打趣,道:“兴祖你还不是一样,不知道谁整天念挂着恨不能跟大人出征。”

    “缄之,”张兴祖突然认真的看着唐全,道:“你说,你说大人这次会成功吗?”

    唐全看着前方那高大的舟船,认真道:“一定会成功。”

    高大的舟船,可以把整支舰队收入眼帘,排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自己脚下巨大的舟船,紧跟舟船后面的是整齐的飞虎战船,看来唐全和张兴祖在水师上费了不少心机,在加上高达的指导,整支船队看起来倒有几分似模似样。

    在飞虎战船身后,是上百艘巨大的商船,商船上装满了此次救援襄樊的物质,有当年的新粮,有厚实的衣物,还有数不尽的武备,就连美酒香肠,张贵也来者不拒,直接把房州的大小库房搬空。

    从六月到九月,自己屡经生死,难道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初入樊城,摸清底细,夜袭工场,毁掉巨炮,为的是让自己更安心准备;远赴鄂州,初会文虎,初见庭芝,诱击水师,为的是让自己更加了解鞑子水师的战斗力;深入胡蛮,收服胡人,收复失地,互市战马,为的是让自己拥有更加强大的机动,能抓住每一个微小的机遇。

    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若事可成,大宋或能苟存,若事不可成,历史已经写清楚了结果。

    “弟兄们,”张贵高高举起三色大旗,在空中挥舞:“现在是见证奇迹发生的时刻,让我们共同见证这个名留青史的时刻,让历史把我们永远记录在册。”

    咸淳八年九月,张贵兵出青泥河。

    均州城外。

    “大人,不休息一下吗?”文漳看着双眼发红的陆秀夫,轻声问道。

    “哦,天瑞,你来了。”陆秀夫正要站起来,可是双脚由于久久不动,站起来时突然麻木,整个人就要往前面摔去。

    文漳连忙上前几步,扶住陆秀夫坐下来,埋汰道:“大人,要注意身体才行啊,这均州没有大人可不行。”

    陆秀夫用火钳拨了一下油灯,让快要熄灭的油灯重新焕发出几分光芒,自己也揉了揉脑门,道:“哪里忙得过来啊,百姓出城躲避战火都四天了,粮食、衣服、药品等都要精心安排,还不知道要在城外多长时间啊。”

    “倒是天瑞,不知道防线修得怎样?”陆秀夫担心问道。

    “大人,”文漳见陆秀夫问起,连忙拱手道:“天瑞已经尽力,可是时间远远不够啊,还有,还有就是物质,物质也差很多。”

    “高帅说什么了吗?”陆秀夫问道。

    文漳点头,道:“高帅已经指点过了,百姓也愿意过来帮忙,可是,可是……”

    陆秀夫见文漳迟疑不说,只好替他说道:“只是纵使修了防线,还是不堪一击,是吗?”

    文漳不好意思点点头,道:“鞑子迟迟不见人影,留下来的百姓心里也没底,要不是大人日夜安抚,说不定人都跑光了。”

    “哦,还有蒙面女侠和张娘子。”文漳突然有了几分兴趣:“这两人倒是让人见识了巾帼不让须眉。蒙面女侠医术精良,张娘子口才了得,真教人佩服。”

    “呵呵,”陆秀夫也笑了笑,道:“天瑞之前还不是跟老夫一样看不起别人一介女流?”

    文漳尴尬笑了笑:“听说张娘子还是纪念堂里的解说员,讲得可好了。”

    “对了,天瑞怕不怕?”陆秀夫突然问道:“万一鞑子真的杀过来,天瑞会怕吗?”

    “不怕,”文漳看着陆秀夫的眼神,犹疑了片刻,道:“怕还是有点怕的,但天瑞绝不会因此退缩。”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陆秀夫点头,道:“我给你写两几个字。”

    文漳脸色大喜,连忙拱手道谢:“大哥向来说大人的字写的好,能得大人的字,天瑞有幸了。”

    “鬼小子。”陆秀夫笑了笑,文漳与文天祥年龄相差甚大,陆秀夫倒可以在他面前充当夫子。

    陆秀夫想了一下,接过文漳磨好的墨,沉思了片刻,写道: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精忠报国。”文漳仔细的看着陆秀夫那苍劲有力的大字,轻轻把纸上的墨吹干,然后细心的卷起来:“大人请放心,天瑞谨受教!”

    “去吧。”陆秀夫双眼有些微红:“小声点,不要惊动了高帅。”

    待得文漳远去,旁边熟睡的高达,突然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小子,老陆你怎么就忍心把人逼到死路?”

    夜很深。

    龙尾洲附近,舟船上。

    “范大人果然是好妙计,”范天顺乐呵呵的给范友信倒了一杯酒,举杯道:“来,小子敬你一杯,祝我们旗开得胜。”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范天顺跟张贵这等粗人随时都可以混在一起,但他向来对文人敬而远之。范友信跟从李庭芝虽然时间不长,但李庭芝的儒将风度学了不少,所以范天顺也不怎么给他好脸色。

    但范友信只略施计谋,就把灌子洲上的鞑子搞得鸡飞狗跳,这可把范天顺乐坏了,这一天来他可赚了不少鞑子的便宜,对他的看法也提高了不止一筹,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范友信还是一如以往的谨慎和低调:“范大人英勇杀敌,范某所不及也,范某所不及也。”

    “范大哥过谦了。”范天顺突然真诚的看着范友信,道:“范大哥知道,天顺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之前对范大哥有所不敬,还请范大哥原谅则个,能与范大哥相交杀鞑子,天顺之幸也。”

    范友信也从范天顺眼里看出真诚,举杯道:“范某愿助天顺杀敌报国。”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喝出了几分感情,范天顺才问道:“范大哥,今日鞑子被我们连续骚扰,估计也有了几分火气,范大哥认为鞑子将会如何应对?”

    范友信沉吟片刻,才道:“鞑子战船虽多,但我们只要不是自动投死,他们的战船是追不上我们飞虎战船的,即使有些缴获的战船,也是年久失修,我们自然不怕他们。”

    “就是,他们从高丽小国修的船,自然比不上我大宋的工艺。”范天顺也点头道,挑逗别人的滋味有点爽,挑逗别人别人又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滋味更加爽。

    范友信接着道:“范某思量,鞑子或许会凭借高大的水寨,用投石机和霹雳炮对付我们的骚扰,还有灌子洲里有不少鞑子的火船,范某认为鞑子被气急了,估计也会放出几艘给咱们试一试味道。”

    “那范大哥认为我军应当如何?”范天顺眼睛一亮,看来李庭芝让范友信出征,而不用名声更隆的苗再成,此人还真不是平庸之辈。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范友信突然神秘起来,附身低声说了几句话。

    范天顺眼睛变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至于正在鹿门山大营的刘整,左眼拼命的不断眨着。

第一卷 襄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襄樊风云(2)

    张弘范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自从傍晚开始,一路上汉人设下了数不清的轰天雷,往往走几步就是一个,轰天雷响声很大,幸好毕竟是骑兵,再加上轰天雷多半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战马死伤不少,但马上的战士损失不大。

    然而战马却是容易受惊的动物,突而奇来的爆炸声,使得战马受惊后到处乱窜,等张弘范救济伤员,苦心收拢了战马,还没跑几里山路,又是一个巨响。有心想不走山路,但官道两旁树木茂密,要不就是怪石崎岖,骑兵穿梭困难,实在是不堪。

    然后,重新收拢战马,救济伤员,再重新上路。

    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九哥。”张弘正头上包着纱布,刚不久被巨响引发的碎石擦过了脑门,按照张弘正的思量,如果碎石是完全击中自己脑门,这力度估计会使自己早早去见长天生。

    “什么?”纵使张弘范脾气再好,也快被这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震得发晕,平素稳重的心也有几分着急。

    “那人显然是不在均州,”张弘正死死拉住因惊吓而想奔跑的战马,大声道:“我担心汉水防线。”

    “那人能有多少兵力?总不会不顾均州?”张弘范吆喝着收拢士卒,大声道:“况且现在汉水水位较低,战船行动不便,我汉水防线又有水栅、木桩和水寨阻挠,你凭什么认为那人能突破汉水防线。”

    “那人疯了。”张弘正摇头,道:“如果没有猜错,那人应该把全部兵力都投入了汉水防线。九哥难道还没有看得出吗?这一路上之所以埋伏了这么多轰天雷,就是要延迟我军进攻均州,到时汉水防线被攻破,我们就算是占领了均州又有什么用?”

    “一个小小的均州和襄樊对比,孰轻孰重九哥还看不清楚吗?”张弘正大声道。

    张弘范冷笑,道:“那人就是疯子,他就是要赌我是回防汉水防线还是要夺取均州,今日我偏偏不如他所愿,我既有战船封锁青泥河河口,又有水师封锁汉水,我看他究竟能飞过去攻击我汉水防线不成?”

    “我就要取了他均州之后,再把他困死汉水。”张弘范大声吆喝:“传我命令,不顾一切直取均州。”

    张弘正见状,也只好跟着一起收拢骑兵,九哥说得也多,那人要出兵,无非是青泥河或汉水而已,现在青泥河河口被封锁,河道又浅,汉水又有水师伴随沿江而上,张弘正也想不出那人能够怎样出兵?

    “嘭,嘭,嘭……”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断响起,荡波湖湖口临时用木板、泥土构建的水坝再也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量,无奈的倒了下来去。

    汹涌澎湃的湖水,瞬间冲破了阻挠,没有水坝的束缚,发出了巨大的喜悦,浪头卷起千层浪,向着青泥河河道快速奔跑,青泥河河水也被浪头带动了欢乐,一起奔跑起来,刚才还是静如处子的荡波湖,也瞬间变得热情奔放起来。

    舟船之上的张贵,也感觉到了荡波湖的热情。巨大的牵引力拉扯着舟船向湖口冲去,纵使舟船上的水师再用力,但人力和水力相比较却远远落了下风。

    “大人,扛不住了。”舟船上的水师都头曾文正有点慌张。

    张贵笑了笑,道:“谁说要扛了,咱们就是要冲出去。”

    “大人,这很危险?”曾文正看了张贵一眼,看他不像是开玩笑,大声劝道:“现在青泥河河水暴涨,水流湍急,末将怕舟船得不到控制。”

    “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张贵大声道:“要相信我们的弟兄,再说荡波湖不大,储水有限,我们多耽搁一分钟时间,我们的优势就会减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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