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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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皇师北伐,除暴*,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等其体之。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仿佛一夜之间,大元朝京城、京城附近数十个府、路,各地县城出现了这张让所有汉人振奋的《讨元征令》,而在京城,大街小巷、酒馆茶馆、客栈驿站、大户人家、小户茅屋,几乎都贴有这张所谓的《讨元征令》,这是对大元朝赤luo裸的宣战;同时大都的官差发现,京城内所有人都仿佛知道了大宋王师将要进城的消息。
大殿内所谓的文臣武将都提不起精神,他们人心惶惶、心中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每个人都在等忽必烈做出一个决定,做出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决定,做出一个决定他们生死的决定。
海都突然抽调大部分兵力直扑大都,如今离大都已经不到半个月的路程,这段路程看起来虽是遥远无比,但却是生死攸关的威胁;如今大都方圆百里之内,全都是宋军的影子,不但宋军,来自各地的山贼、土匪、义军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大都附近几乎所有的乡镇、县城、郡府都落入他们手中,大元朝所有的官员都已经被关了起来,忽必烈在大都怎么说也有十余年的时间,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大都附近竟然多了这么多义军,这断然就是宋军一早埋下的棋子,在自己费尽苦心算计别人之时,自己何尝不也是他人的猎物。
不仅仅如此,藏兵直沽的宋军、就连忽必烈也认为宋军不可能从直沽出兵,理由无非是骑兵少步卒多,但他们却已经出现在三十里之内虎视眈眈,只需要自己一有动静,马上直扑京城,取而代之。
更为可恨的是,来自各地的消息让忽必烈伤透了心,阿刺罕数十万大军竟然被堵在大清河以南,留守大清河北岸的元军受到了偷袭,宋军烧毁了渡河的船只,只要阿刺罕征集了船只、或是修了浮桥,宋军就会如鬼魂一般出现,他们奋不顾身、他们不顾死亡、他们抱着火药、甚至点燃身上的火油,他们扑向每一只船只、每一道浮桥,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每天至少有数百人、甚至上千人就这样无畏的死去,阿刺罕在信中无奈的写道:若想突破宋军的大清河防线,非臣之力能所为……
而曾经被忽必烈寄予厚望的玉速帖木儿,得知自己中了宋军的计谋后竟然拼命攻城,西安已经成了人间的地狱,无数的将士死去、尸体太多、将士太过于疲倦而来不及收容尸体,西安十里之内都能闻到尸体发臭的恶心的味道。
然而,玉速帖木儿却没有任何回师大都的反应,甚至像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甚至忘记了他曾经作为元朝最受忽必烈寄予重望宠臣,此时可此,他眼中只有西安城,这座让他折戈、让他品尝了失败的城池,他只是在信中淡淡写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臣不取西安誓不回师。
听说带塔儿已经被玉速帖木儿控制起来,自己怎么就没有看清楚这玉速帖木儿他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呢?此子其心可诛已经到了让人惊恐的地步,为达到目标而不择手段,当初自己不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今日之果莫不是昨日之因啊。
看来玉速帖木儿的大军也已经无望,就算是他能够攻下西安又能怎样?若是自己没有猜错,整个中原恐怕都已经乱成一团,那些见风使舵的汉人,早已经把自己的祖宗再次出卖,就算是玉速帖木儿能够攻下西安,他能够攻下数以百万计算的汉人的组成的防线吗?
自己只有指望还在河务西附近的阇里帖木儿三万大军和在草原的别吉里迷失两万骑兵了,然而让忽必烈心如死灰的是,阇里帖木儿三万大军竟然被宋军困在河务西和直沽之间,宋军在阇里帖木儿方圆十里之内埋下了不计其数的火药,修葺了无数的土墙、挖了不计其数的沟壑,阇里帖木儿如今只能龟缩在方圆十里之内,若没有援军,恐怕也只有等死的份上。
至于别吉里迷失的两万大军,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若是按照忽必烈最坏的想法,恐怕早已中了宋军的奸计,凶多吉少了,如今的他对他昔日从基层选拔出来的将领可是没有一点信心。
至于哈拉和林,海都大军虽已直扑大都,但还留下精锐大军围困哈拉和林,让忽必烈无比愤怒的是,海都盟军竟然和宋军结为同盟,宋军人数虽少,但却是狡猾无比,再加上投降的十万汉军,他们在哈拉和林附近组成了一道坚不可破的防线,石天麟算是被打怕了,几次率领大军想突破这道防线,然而不是被从天而降的天雷打散,就是被无数的火药炸退,哈拉和林留下来的精锐骑兵,更是趁着石天麟骑兵溃散之时追击,元军骑兵损失非常大,虽哈拉和林的援兵可待,但等石天麟突破防线,大都恐怕就不再是他忽必烈的大都了。
忽必烈环视看了一眼,大殿内所有的臣子都低下头不敢张望,他们知道忽必烈的愤怒,但是他们却没有任务办法,昨天已有不少小官偷偷溜出大都,只可惜被骑兵抓了回来,如今正在午门砍头呢?
看来忽必烈是死了心要和宋军打了,但是不打又能怎样?难道眼看着偌大的大元朝灭国吗?成吉思汗、蒙古汗、忽必烈大汗他们灭国无数的时候,是否会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他人所灭?
那断然不会,那个时候的蒙古骑兵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个时候的蒙古骑兵是横扫大地、披靡无敌的世上雄兵,如今蒙古骑兵的刀还没钝、战马还是雄峻、将士还是勇敢,但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对手。
“皇上,微臣认为、微臣认为皇上应当亲征海都叛逆,迁都哈拉和林。”眼看再这样相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也先不花硬着头皮说道:“大都尚有十五万大军,而哈拉和林更是有忽刺出和石天麟将军率领的将军六十万大军。”
“皇上亲证,士气定然会大震,海都盟军乌合之众不足为敌,皇上击溃海都盟军,便可解哈拉和林之围,到时就算大都、大都不幸落入敌手,皇上有了哈拉和林的数十万大军为强援,加上阿刺罕等援兵,收复大都也是举手之间。”
“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阿合马“噗通”一声跪下去,哭泣道:“我万能的主啊,我至高无上的皇上啊,世界的众王之王啊,你万万不可丢下微臣不管啊。”
其余文臣也不笨,马上跪下哭喊,仿佛宋军的砍头刀随时都会落在他们头顶,更有甚者大声职责:“皇上,臣弹劾丞相也先不花卖国求荣,京城乃皇上十数年的心血,城墙坚固、城防完善,再加上我无敌的精锐骑兵,就算是宋军百万大军也攻不下京城啊。”
“也先不花言迁都、言皇上亲征,就是要把大都交给宋军、让皇上历险啊,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为表微臣绝无二心,”也先不花冷冷说道:“微臣愿意留守京城,为皇上尽最后一份力、流尽最后一滴血。”
第二卷 正阳 第二百三十八章一路向北(38)
第二百三十八章一路向北(38)
忽必烈一愣,说到底他并不喜欢也先不花、不喜欢他的稳重、不喜欢他的圆滑、不喜欢他不敢担当,以前对他向来没多好的颜色,只不过因为朝中无人,忽必烈才被迫从一堆矬子中挑一个高杆儿,没想到正是这个朝中的廖化,成了他最忠诚的臣子,先是让自己的儿子冒险,如今更是要自愿留下来固守京城,但在座之人谁不都是人精,说是固守、其实就是留下来等死罢了,大都如今不过仅有十五万将士,忽必烈要真是御驾亲征,能给大都留下多少人?
“丞相,朕愧对你啊。”纵使忽必烈钢铁心肠,此时也不禁动容:“丞相大义,朕所不及也,朕答应你,一定会让你们也先不花一族名留青史。”
名留青史,好大的一顶帽子,看来忽必烈对自愿留下来的也先不花也没寄托多少希望,不是死人你名留青史干嘛?只不过偌大的大元朝,即使狼狈而逃,终究是要给自己留下几分薄面,一面遮丑布,也先不花是朝廷的丞相,他就是这面遮丑布。
“老臣别无他求,”也先不花赶紧磕了几个响头表示自己不敢当此重任,然后冷冷的环视看了一眼,一字一顿说道:“皇上此次出征,讲究的必然是速战速决,要有破釜沉舟的念头,故此大军出征,千万不能念旧恩旧情,凡文臣不带、家眷不带、即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带,还望皇上有破釜沉舟之志,为我大元朝打开一道新的光明之道。”
“而且,就算大都落入宋军手中,按照老臣心中的念想,宋军向来仁义,定然会善待百姓,恳请皇上勿念恩情,我等断然也不会有半点不悦之心,无论皇上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相信皇上所有的臣子,定然不会说半句不字。。”
忽必烈环视看了一眼,却发现大殿之内所有文臣武将都吓得嘴唇发紫,更甚的已是双脚发抖,一些胆大的臣子更是怒声责骂:“也先不花,你再三鼓吹皇上御驾亲征究竟是何意,莫非你与宋军有勾结,欺骗皇上出城?”
“朝廷之内谁不知道大都坚不可破、这是我们大元朝的万年基业所在,皇上英明,为了修建大都费劲心机,如今你再三让皇上放弃这万年基业、放弃皇上十几年的心血?你究竟是何意……”
“够了,”忽必烈突然拍了一下案桌,大声道:“朕心意已决,领兵出征。朕还能上马、还能拉弓,朕依然能够上杀敌,这是朕的国家、朕一定不会让他落入他人之手。”
“丞相,朕命令你率领三万精兵固守内城,城内所有壮丁、各文臣武将、贵族豪右所有的护卫、官差衙役都随你调动,凡有违令者杀、凡有推搪者杀、凡有投降者杀、凡有不服尔等命令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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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兴路,崇山,山高林密,少有人烟,然而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飘起了如诗如梦的青烟。
山涧、林秘密处,竟然矗立有数十栋小木屋,外面的苍凉在此地却出现了浓浓的人情,山涧内此时也算得上人群沸腾,然而每个人神情都非常凝重。
一间较为别致的小木屋前,说是别致,只不过是小木屋前挂了比别人要多的风干了的熊头、风干了的狼头、处理好的虎皮,在这个小山村却是代表了勇敢、代表了智慧、代表了尊严。
小木屋的男主人,一动不动站在大堂中央,小木屋的女主人,正一丝不苟的为他系上盔甲、绑好绑带、安放好护心镜,然后用一条特殊的绳子把头发绑起来,最后才给他戴上头盔。
然后压住男主人的动作,从小木屋的墙壁上取下特制的弓箭,安静的挂在男主人坚实宽广的后背,再取下腰刀,迟疑了片刻,还是递给他,不自信问道:“他爹、你、你真的要去吗?”
“娃娃他、娃娃他还小,要不然奴家跟军爷说一下,军爷不都是挺好说话的吗?奴家相信军爷一定会允咱们。”
男主人接过腰刀,“噌”的一声抽出来仔细看了两遍,纵使屋内的光线低沉,但腰刀依然闪烁寒光,可见刀锋的锋利,男主人满意的挂好腰刀,再看了看女主人,却也压低声音说道:“他娘,你说的是什么话呢?要不是军爷,不,你可能还不知道,那是咱们汉人的军爷、那是咱们汉人的王师,要不是他们,咱们一家人早就活活饿死了。”
“这小木屋、粮食、弓箭、腰刀、还有盔甲,要不是王师,我们会拥有这一切吗?还有娃娃他、那次要不是有他们帮忙,或许娃娃也死了。”
“每当想起这一切我心里就觉得害怕啊如今的日子过得虽然不错,但我胡步峰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胡步峰要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妹子你也不会跟我过日子,是吗?”
“我胡步峰虽干不成大事,但绝不会让你们母子两人再过上以前的生活,外面的胡军大哥说了,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咱们就可以搬出山外,就可以回到咱们的家。”
“家?”女主人有点迷惑说道:“这里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这里是我们的家,因为家里有你,有娃娃,”胡步峰却很快有摇了摇头,一字一顿说道:“但这里又不是我的家,因为这里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里没有长眠我的祖先。”
“中原那肥沃的土地、那熟悉的味道、那让人迷茫的流水、那充满希望的蓝天,才是我的故乡。”
“他爹,你、你一定要小心,你一定要回来,奴家和娃娃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