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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大宋权将-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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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将士们死死的围在中间的张芳,不由泪流满面,他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气,手中长刀向蒙古骑兵扔过去,昂天长啸:“杀”

    “骑兵、冲锋。”郭平一马当先,他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想杀人,想杀掉眼前的每一个蒙古骑兵,战马迅速奔跑,干枯的草地上飘起了一股尘土,郭平眼睛爆红,握住手中的马刀忍忍发抖,他想躲开地上同袍的遗体,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英勇的宋兵,他们用性命去拼杀、他们用意志去杀戮,他们紧紧的抱住蒙古兵,然后同归于尽,他们用手、用牙齿,用身体的每个地方和敌人拼命,他们宁死不屈,他们就算是死,也要抱着敌人一起死去,他们就算是死,也要用牙齿咬掉敌人的耳朵,啃断敌人的喉咙,扯掉他们的手臂……

    “骑兵、冲锋。”郭平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握住马刀,锋利的马刀在夕阳下泛出异样的光芒,郭平昂天长啸,锋利的马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大帅,战吧。”八十八看着阿术,自言自语说道:“蒙古、我们的蒙古,天下的蒙古。”

    “嗯,我们的蒙古,天下的蒙古。”阿术缓缓地抬起头,手中的马刀已砍破了几个缺口,他的心也如破开缺口的马刀,看着不断加速的宋军骑兵,接过身边的号角,吹了起来,悲凉、苍劲的号角声,在异地、在远离家园的地方、在枯黄的草地上,响起。

    那苍翠的草原、那一望无垠的绿色的海洋,仿佛离他们越来越远,天空飞翔的苍鹰在无奈的嘶叫,草甸深处的狼群在愉悦的长嚎,仅存的数千蒙古骑兵,他们开始冲锋、冲向了兵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敌人。

    这一瞬间,没有计谋、只有杀戮,赤luo裸的杀戮,每个人都不知道躲避究竟是何物,或许说他们已经懒得躲避,他们的人还没死,但他们已经心死;宋军也没有躲避,就是这样赤luo裸的杀戮,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他们的人即使死了,他们的心还活着。

    他们守卫自己的国家、保卫自己的亲卫,他们为死去的同袍而战斗,他们为活着的亲人而战斗,他们为愤怒而生,为愤怒而死。

    生、死,岂能有定律?若没定律,那究竟是谁决定生死。郭平冲了过去迎着刀芒,坚硬的盔甲为他挡住了一次又一次攻击,锋利的马刀,轻而易举的砍下每一个挡在他面前的蒙古骑兵,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还是军中的刺头,他喜欢拼命,他愿意拼命。

    血,在飞扬,无数的断臂、头颅在飞扬,这一片枯黄的草地,很快就被鲜血而染红,夕阳西下,如血的光芒,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残暴,杀人、被人杀,仿佛这个世界永恒的定律,干枯的草地,被鲜血汇集成小溪,然后向着沟壑流去。

    那是血吗?不,那是生命,生命循环,他们用血浇灌这一片土地,他相信来年,这一片土地上一定会开出鲜艳的红花。

    郭平见过这种大红花,很大,很红,那就是生命,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罢了。

    赤luo裸的杀戮,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英雄草地之战因死亡太大而没有被载入史册,英雄草地之战因杀戮太惨重,向来以敢言的《大宋战地报》也不吭声,每个人不约而同的想掩盖这惨无人道的杀戮,但更多的人都在研究,为何来年的红花会开得这么鲜艳。

    直到多年后,这一次赤luo裸的杀戮才被揭开,他们仔细的研究了江陵纪念堂上的名字,发现每一个死亡的人,他们的名字都在上面。

    ## ## ##

    杀戮,终于停了下来,郭平眼前再也没有一个可以站立的敌人,不,还有一个,那个身材强壮、胡须飞扬的蒙古大将,那个围困襄樊数年、身经百战的征南将军,那个“南征北讨四十年间,大小百五十战,未尝败衄”的河南王。

    阿术扔掉手中的长刀,然后下马,静静的看着他面前数以千计的宋军骑兵,败了、蒙古骑兵败了,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蒙古骑兵败了,彻底的败了。

    赤luo裸的杀戮、赤luo裸的对抗、赤luo裸的死亡……

    阿术看着满地的尸体,即使受伤的士兵,也在此时闭上了嘴巴,只有偶尔嘶叫的战马,让人觉得这个宁静的战场,刚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杀戮。

    阿术轻轻的拍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战马,矫健的战马也安静下来,他不明白主人面对敌人为何不再进攻、不再杀戮。

    郭平也跳了下来,扔掉手中的武器,他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的遗体,无论是宋兵、蒙古兵,他们都用自己的杀戮表现了自己的尊严,这是值得爱护的同袍,这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你是均州军的将领?”阿术坐下来,用手拂去地上的血,像是为郭平腾出一片空地,然而杀戮的世界,哪里有空余的地方。

    郭平也坐下来,看着阿术,点点头,道:“我是均州军的郭平。”

    “哦,我知道你。”阿术突然笑了笑,仿佛身边的郭平就如他自家的侄儿一般:“听说收复两淮是你的手笔,还有王惟义、黑杨也是你劝降?”

    “嗯,还有建康,董士选、吕文焕都是你的功劳,你的功劳可不小啊。”

    “我只是均州军的小兵,是张贵的部下。”郭平淡淡说道:“我没有任何功劳。”

    阿术再次笑了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任何离间你们的打算,因为这根本做不到。”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收复中原?”

    郭平看着阿术碧蓝色的双眼,从他眼里看到了死心,人未死,心已死,点了点头,道:“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想必、想必不会很长时间吧。”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阿术有点不解,但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却问道:“有酒吗?”

    “均州军军中不得饮酒,”郭平看着阿术略微失望的表情,突然笑了笑,道:“不过你碰到了我,均州军的酒不是用来喝,而是用来清理伤口。”

    郭平挥了挥手,让亲兵把均州烈酒递上来,先喝了一口,笑道:“这叫做均州烈酒,不过在北方的名字我不是很清楚,但绝对是同一种酒,说不定北方的还要好,不过听说价格买的不便宜。”

    阿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道:“然来如此。”

    “就是如此。”

第二卷 正阳 第一百九十三章兵临城下(73)

    第一百九十三章兵临城下(73)

    阿里海牙看着巍峨的城墙,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这个一个文明的国度,这是一个有着灿烂文化的国度,这是一个有着辉煌历史的国度,虽然他曾经滑向灭亡的边沿,虽然他曾经走向腐朽的历史,虽然他曾经不堪一击 ,但一旦觉醒,他们爆发出比以前更为强十倍的力量,他们爆发出比以前更为团结十倍的力量。

    死亡,成了余杭门最常见的名词,惨叫声、杀戮、回回炮、金汁炮、武器的碰撞声、将士们的呐喊声汇集在一起,演变成战场上最动人的歌曲,无数的、英勇的将士,他们同样有父母、有妻儿、有朋友,然而他们却不能同享家的温暖,朋友的友情,他们忘情的杀戮,他们忘记了一切,只是为了杀戮。

    这是一篇动人的诗章,这是一段动人的舞蹈,他们用生命去吟唱,他们用生命去起舞,死亡不再是他们的唯一,唯有杀戮是他们的动力,他们生即是死,他们死即是生。

    杀、杀、杀、杀、杀、杀、杀。

    英勇善战的张弘范,战死独松关,阿里海牙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他一直认为是宋军散布的谣言,但如今他相信了,他肯定了,那曾经懦弱的汉人,那曾经只懂得勾心斗角的汉人,如今成了挡在元军面前的钢铁堡垒。

    那一年,他和张弘范同为大汗的亲兵,他们一起奋勇杀敌、他们一起打架、挨骂、受处罚,如今斯人已经远去,回首往事,不过是增添几分烦恼罢了。

    城墙上的将士,仿佛变成了另外陌生人,没有人害怕死亡,或许说每个人心中都没有死亡的概念,他们冲上去和攻上城墙的蒙古汉军同归于尽,曾经的同袍、同一样的肤色,流着同样的热血,但如今却不得不以命相博,人生的无奈莫过于此,又或许他们都怕死,阿里海牙从他们眼中看到害怕、看到惊慌,但他们的动作并没有慢。

    他们迎着蒙古兵的刀锋,他们惨淡面对死亡,他们被锋利的马刀砍断了手,他们便用牙齿去咬下对方的一块肉,锋利的马刀砍断了他们的脚,他们便用双手死死的抱住对方,等待骁勇的蒙古兵被自己的同袍杀死,锋利的马刀砍断了他们的头,他们依然屹立不动,双脚仿佛在城墙上生根一般,为身后的同袍挡住死亡……

    阿里海牙从没想过报仇,杀人者恒被杀,张弘范杀的人还少吗?战场没有仇恨,也带不来仇恨,战场只有杀戮,永恒的是杀戮。他知道张弘范也不希望他为自己报仇,这些年阿里海牙知道张弘范的想法多少已有了一些改变,甚至不时透漏出退役隐居山林的想法,但人在江湖,哪能不挨刀。

    战场,没有仇恨。阿里海牙也杀人,而且杀得不少,张弘范也杀人,而且杀得更多,或许战死沙场,是张弘范的最好选择,难道这不也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吗?将士百战死,战场永远是将士的最好归宿,或许这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青石的城墙,染上了鲜血,斑斑点点看起来非常恶心,如果可以阿里海牙宁愿城墙永远是青色,宁愿将士永远四肢俱全,宁愿生活永远美好,但没有如果。

    如果有“如果”,那一年他会选择留在草原,但没有,他离开草原,离开了那个曾经让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山谷,留给他的不是耻辱,不是羞愧,而是甜美、而是尊重、而是温暖,家的温暖比身穿数件棉袄还要暖和,家的味道要比烤得最香的烤羊还香。

    “杀”阿里海牙深吸了一口气,手中大刀幻出光芒,他迎着夕阳,让血一般的光芒染红他的眼睛,他看不到怜悯、看不到同情,只看到血,嘴角边上的绒毛还没长全的宋军小兵,被自己的大刀狠狠的劈成两半,他眼里露出来的是害怕吗?当然有害怕,但更多的应该是依依不舍,应该是留恋,他会想起家里等待他回来的双亲吗?他会想起昂首相待的妻儿吗?他会想起为他祝福朋友吗?

    “杀”锋利的刀锋,在双鬓已花白的老兵身上拉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老兵手忙脚乱的想用手捂住伤口,然而带着热气的鲜血却冲破了他的意志,五脏六腑从他的肚子流出,耷拉挂在盔甲上,血“汩汩”的往外流,老兵一个抽搐,倒在地上,嘶哑的声音在呼叫,是叫唤家里的妻儿吗?是叫唤陪伴了数十年的老伴吗?家里的老黄牛吃饱了没有,开春了,再不把地松了,今年的收成怕要少很多。

    “当”的一声,阿里海牙轻易的挡住了长刀的袭击,转身看去,一个年轻的、脸色苍白的小兵向自己扑过来,然而他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至身上都是破绽,阿里海牙轻松的躲开了小兵的大刀,然后一个侧身,锋利的马刀毫不留情的从小兵的左肋刺进去,年轻充满了活力的鲜血从伤口喷出来。

    阿里海牙细看,还在抽搐的小兵竟然和刚才杀死的老兵又几分相像,阿里海牙一个迟疑,小兵突然竭力大喊一声,竟然不顾左肋的伤口,硬是转身大刀向阿里海牙横扫过来,“当”的一声,大刀狠狠的撞击在阿里海牙身上,幸好他身上的盔甲还算坚硬,但也被拉出了一道小伤口。

    小兵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突然大喊一声“爹爹”,然后倒在刚才那员老兵身上,阿里海牙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只是默默的看着两具相像的尸体,或许不久前他们还是一名农夫,看那员小兵白嫩的手,或许不久前只是舞弄笔墨,但如今,他们只是倒在城墙上的一具尸体,成也罢、败也罢,如今他们只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

    然而,谁教给他们杀戮的本领,谁给他们杀戮的武器。

    年轻的小兵,带着诡异的笑容离去,他是想着死后可以到达极乐世界吗?他是为自己的勇敢而自豪吗?他是为自己能够砍伤自己而骄傲吗?他那诡异的笑容,竟然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多年前他离开小山谷时,自己也是这样。

    高兴、遗憾,还是依依不舍。

    阿里海牙提着滴血的马刀,站在巍峨的城墙上,迎着风带来的寒意,看着将士们忘情的杀戮、听着巨大的呐喊声、惨叫声及兵器的碰撞声,阿里海牙一时感到迷茫,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杀戮。

    杀人、被人杀,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滩热血,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剖热土。

    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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