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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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以来,元军的兵力运用到达了极限,剩余的攻城武器此刻都已集中在余杭门,是的,余杭门,不是侯潮门、也不是嘉会门,也不是开始确定下来的崇新门,他知道守军一定知道侯潮门、嘉会门不是主攻方向,但他也知道宋军一定会把兵力调往侯潮门、嘉会门,因为这两门之后就是皇城,大宋皇朝最高贵的地方。
大宋的主人,并不像大元朝的主人一样能战善战,当忽必烈拿起大刀砍掉敌人的头颅时,大宋的主人那懦弱的身体只能够在朝堂之上和他们大大小小的相公争辩;当大元朝的主人骑着骑兵纵横四野时,大宋的皇上只能够躲在后宫里和沉迷在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之中,大元朝的主人,从骨子里头透出血腥,而大宋的主人,只有一卷所谓的书生气,而且是腐臭的书生气。
余杭门直通御街,御街贯通临安,就算是阿术,伯颜也相信他不会想到自己的主攻方向是余杭门,只要攻破余杭门,骑兵迅速进入临安杀戮,这才是自己的机会,攻破临安的城墙,但宋军还可以继续抵抗,就算是进入临安,但皇城还可以继续抵抗,但骑兵进城,这才是胜利的最后希望。
“杀”阿术大刀向前,指着高大的城墙,直到昨天晚上,伯颜把主攻的方向告诉他,他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更没有责怪伯颜把自己也蒙蔽了,他知道这是为将者最大的胜利。经过一个晚上的急行军,他率领汉军精锐和骑兵精锐赶到余杭门,余杭门和其他各门一样,不过对于其他各门,余杭门的城门更加宽,因为余杭门直通御街,代表了大宋的威严。
无论是赶制出来的云梯、驴车,还有高大的回回炮,在清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惊人,阿术默默的看着城墙上的杀戮、默默的听着惨叫声汇集在一起,他认为这是最美妙的音乐,多少年没有经过这样的大战,他为能够参加这样的战争而骄傲。
“回回炮准备、金汁炮准备。”伯颜抬头看着那一轮缓缓升起的旭日,这是他的战场,这是大元朝的希望,北方大旱已伤了根基,大元朝长年累月的杀戮也伤了根基,大元朝需要南方几乎无尽的百姓补充北方已经干枯的血脉,大元朝需要一个安宁的后方,而不会让一头沉睡的曾经的巨人潜伏在身边。
“准备放”伯颜大声嘶喊,号角声在战场上回旋,看着城墙的杀戮,伯颜双眼变得无比的澄清,将士百战死,他们都是百战功劳的垫脚石。
“丞相。”阿术大吃一惊,不顾身边的亲兵,大喊:“兄弟们还没有撤回来。”
“这就是他们的战场”伯颜冷冷的看着阿术,再次大声命令:“都给老子放,攻破临安,这就是我们的希望。”
“放”阿术无意识重复一遍,数不清的回回炮、金汁炮向上飞翔,巨大的石块、金汁炮从天而降,向着那一座高不可及的伟大、高贵的城墙飞过去,那一面城墙之内,是无尽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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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张世杰如刚出炉的毛头小子,锋利的大刀在他手中幻出一道道刀影,他虽已是大宋有数的大将,但他的脾性依然暴躁如三年前一般,曾经把自己逼得逃到南方的张柔早死了,张弘范也死了,张世杰想大声告诉他们,自己已用事实告诉他们,自己的选择比他们明智,自己的选择比他们更加正确,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自己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
然而,他们再也听不到,人死无知,就让他们快活吧。抛开心中的顾虑,张世杰越发成熟起来,他抽出明亮的大刀,这是均州军特意给他量身打造,锋利的刀刃泛出的光芒让人心里发出几分寒意。
“当”的一声,元兵刀断,张世杰上前,大刀温柔的滑过对方的脖子,如柔情的女子的轻吻,血瞬间从喉咙中喷出,好不容易才登上余杭门城墙的元兵,手捂喉咙倒了下去,他以为城墙上是他的财富,他以为城墙上是他的功名,但迎接他的却是长生天的死亡的祝福,元兵的头颅掉下去,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些天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次,以至张世杰有了几分麻木。
元军就像是菲菜一样,割了一次又一次,杀得张世杰也有几分烦躁,原来还能够安静的躲在大营内指挥,但过了几天之后张世杰也实在是忍不住出来喘喘气、杀杀人。
“汉狗,可敢与你爷爷一战。”张世杰正无聊之间,一个元军小将突然大声叫起来,他好不容易登上城墙,身边就有三名宋兵围上来,他左突右挡,竟然能够在三名宋军的围攻之下而不落下风,他看到张世杰就站在不远,嚣张的叫喊起来,死亡对于蒙古兵来说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是死在无名之辈手中,或许死在小兵手中。
张世杰有些好奇,说来伤感,前几天都是蒙古汉军在攻城,死的人流的都是汉人的血,但今天却杀了不少蒙古兵,而且是正儿八经的蒙古兵,张世杰颇为好奇上前,让亲兵在一旁掠阵,瓮声道:“老子是张世杰,今日就会一会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汉狗,给你爷爷听好了,老子叫哈丹巴特尔,是兀良合部人,蒙古千户,你爷爷今日就要取你头颅去领赏。”千户哈丹巴特尔大声叫嚷。
张世杰不知道对方何来如此的信心,听起来竟是如此的狂妄自大,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只需要一个命令,数十名亲兵就能够取他性命,不过转眼一念,或许正是因为他知道宋军能够瞬间把他打下城墙,所以才嚣张的跟自己决斗多活一会,为其他兄弟争取登上城墙的时间,自己为人向善,就算是成全他吧。
于是挥刀上前,大刀缓缓的斜砍过去,虽是看起来缓慢,但正是慢才显得后续无穷,锋利的大刀在清晨的阳光中泛出几分光芒,仿佛摄入心底里头,惊吓人的性命。
千户哈丹巴特尔叫声嚣张,倒也有几分本领,他看到张世杰大刀缓慢,也知道后续无穷,但他并没有打算退缩的意思,提刀上前,大刀在眼前幻出一道光芒 ,随后向张世杰扑过去,竟然不顾张世杰的大刀而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
张世杰微微一笑,大刀加快了速度,“噗”的一声,大刀转瞬间已落在哈丹巴特尔身前,哈丹巴特尔反应也算快,左手向上挡,竟然想用手挡住张世杰的大刀,而他自己并没有停顿的意思,继续像张世杰扑过去。
“嗤”的一声,大刀轻而易举的划过哈丹巴特尔的左臂,哈丹巴特尔一愣,左臂已掉在地上,血喷涌而出,然而哈丹巴特尔倒也是好汉一条,他双脚用力一瞪,手中的大刀也在同一时间落在张世杰腰间。
“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哈丹巴特尔的幻想,他那还带有一丝笑意和由于疼痛造成的扭曲的脸上露出的几分惊讶,因为大刀虽已砍在张世杰的腰间,然而张世杰的盔甲竟然挡住了哈丹巴特尔的奋力一击,还没等他回过神,张世杰轻声一笑,大刀已轻易的砍下他的头颅。
哈丹巴特尔双眼咕噜一转,委屈的死去,张世杰收刀退后一步,轻轻的摸了一下腰间盔甲的痕迹,喃喃说道:“你不是第一个死在锻铁之下的人,也不知道均州军是怎么得到如今坚硬的铁,只可惜数量太少了,要不然宋军都穿上这种盔甲,元军也就只有挨打的份上。”
突然间,张世杰觉得战场一片宁静,不由抬起头,只见余杭门之外,数不清的石块像余杭门飞过来,期间还夹击了不计其数的金汁炮。
“终于来了。”张世杰竟然是松了一口气,一阵激烈的鼓声响起,余杭门突然变得沉静起来,无论是刚登上城墙的元军,还是正在杀戮的宋军,他们都仿佛放慢了手中的动作,迎接死亡的到来。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元军最后的一击,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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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门,奶奶的,竟然连老子也骗过来了。”陈大举大声囔囔,这时才相信余杭门是元军主攻的方向,他不服气说道:“初时老子袭击崇新门,那里明明就是伯颜的老窝,还有元军的精锐,奶奶的都在崇新门。”
“头,老子实在是太佩服你了,你怎么知道伯颜的目标不是崇新门而是余杭门。”
陈大举转眼看着张贵,双眼冒着星星,元军的方向连探子也蒙蔽了,探子只知道元军的兵力在调动,而张贵却趁着这个时机,率领五万骑兵隐匿在余杭门附近的宝石山附近,当时元军的主力还没有从崇新门来到余杭门呢?自己也不相信余杭门会是元军的主攻方向。
“陈大举,”张贵不由笑骂道:“你小子三千骑兵,就给老子带了些没用的消息回来,你小子看一下,三千骑兵逃生的不到五百人,要不是你小子命大,如今恐怕早就死翘翘了吧,老子再三说过伯颜不好对付,你还以为伯颜是泥巴做的,任你捏不成?”
“末将知错了。”陈大举听到三千骑兵仅剩下五百人,眼睛一下子黯淡了很多,话里也带了悔意:“要不是末将鲁莽,他们就不会死,要不是末将自以为是,他们就不会死。”
“不,他们没有白死。”张贵摇了摇头,道:“只要你能够吸取这次的教训,他们就没有白死,他们用自己的性命迷惑的元军,要不是你们,伯颜还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他们把你们当成我军的前锋了。”
“大人,快看,元军开始进攻了。”亲兵梁顾,突然叫了起来,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奶奶的,元军连自己的人也不要了,真是下得了狠心。”
“头,咱们什么时候出手?”吕武擦了擦手掌,认真说道:“我看了一下,元军骑兵最多也只有五万人在余杭门附近,听说伯颜身边有两万骑兵,咱们冲过去杀他娘的,相信蒙古骑兵打不过去我们。”
“郭平,你说说看。”张贵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武,吕武看到陈大举三千人就敢去找伯颜的麻烦,估计是起了争强好斗之心,这倒是一件好事,不过要有适当的引导,若是变成了嫉妒争功就是一件坏事了。
郭平举起千里眼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陈大举毛躁的性格差点发作时,才悠闲自得放下千里眼,淡淡说道:“元军骑兵还没乱,即使我军能够取胜,损失也不少。”
“还有就是,”张贵也放下千里眼,道:“看到了没有,余杭门并没有乱,恐怕伯颜怎么也没想到是张世杰张将军亲自守余杭门吧,若是想到张世杰守余杭门,他还会不会攻打余杭门呢?”
“恐怕还是会。”郭平也多了一丝笑意,在张贵身边的好处就是动脑的机会少了很多,淡淡笑了笑,道:“余杭门连接御街,攻下余杭门,骑兵便可以顺着御街纵横临安,即使攻不下皇城,也可以让临安城大乱,伯颜端得是好主意。”
“其实,伯颜应该是知道张大人已回师临安。”牛富也放下千里眼,心中突然涌起了无尽的同情,看着张贵、郭平两人眼中的笑意,忍不住说道:“这正是伯颜的悲哀,临安,他不得不攻打,所以他身边的两万骑兵一直不动,就是等张大人。”
第二卷 正阳 第一百八十四章兵临城下(64)
第一百八十四章兵临城下(64)
“来吧,上你爷爷这里来吧。”董棨手中铁枪在跟前舞起一道风轮,死在他铁枪之下的元兵不计其数,往日锋利明亮的铁枪,如今添了几分暗红,然而正是这几分暗红,使得铁枪看起来更加恐怖,如吞噬生命的灵魂之枪,每一次刺出,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铁枪仿佛充满了灵气,犹如出水蛟龙,元军的生命仿佛就是蛟龙最为美味的食物,每一次停顿,一个生命就会随之消失,没有人会知道,死去的人背后的故事,或许他只是一个放羊娃,或许他是妻子的丈夫,父母的儿子,儿子的父亲,但如今他们都只是死在铁枪之下的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一具失去灵魂的皮囊,或许战争结束之后,他会幸运的填埋在一个风景美丽的地方,成为开放得灿烂的野花的肥料,或许他会成为荒山野岭的一个过客,成为野兽填饱肚子的食物,但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董棨连连怒喊,他身上充满了力量,他的身后就是他的家园,他的身后就是他的双亲,那一栋虽小但充满温馨的小院子,在那个温柔的夕阳之下,他向父亲敬酒,他的母亲为夹菜,他坐在童年时就曾经坐着的椅子上,他吃着童年时就吃过的饭菜,他听着童年时父母就有过的唠叨,那一刻他心里满满的,这就是他的力量。
董棨深吸了一口气,手中力量暴涨,右手长枪如灵蛇一般刺破眼前的元兵的护心镜,那是出征前温柔的妻子给他护身符吗?那是临行前母亲留给他的祝福吗?但此刻在董棨的铁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