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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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三年来,我们何曾看过张贵屈服,何曾看到张贵心中的委屈,两年前,我有幸和张大人推演过元军百万大军南下时的战争,但没有得到任何胜算。”
“吕文焕投降,沿江防线危在旦夕,长江天险已不能成为元军南下阻碍,范文华弃城而逃,鄂州三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元军百万雄师,挟持在北方的胜利气势汹汹南下,两淮首当其冲。”
“但我们却坚持下来了,有时候连我想起这个过程,都觉得异常的艰难,但我们做到了,张大人做到了,甚至还有两个最重要的棋子还没有动:北上的文漳、山东的陆秀宗。”
“张大人初时孤身南下池州,面对伯颜的数十万大军,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吕武不由愣住,绝望、或许连绝望的想法都没有,因为在如此巨大的差距之下,连希望也没有,何来绝望之情呢?吕武越想越是心惊,叹了一口气,道:“或许,这就是我们和张大人之间的区别吧。”
郭平也点头,行军三日,终于与张贵派过来接应他们的黑杨会师,看到黑杨,郭平、吕武心中自然又是多了一份感慨,要知道黑杨初时随吕文焕投降元军,是吕文喊身边唯一可信之人,可见黑杨在吕文焕心中的重要,然而黑杨一旦反正,张大人马上给予他充分的信任,而不仅仅他是黑帆的大哥。
“郭将军一路南下辛苦了,张大人久候诸位。”黑杨见到郭平还有几分尴尬,说到底正是郭平在淮西之战后移兵淮南,黑杨被迫投降,算是郭平的手下败将。
“黑将军,别来无恙。”郭平一脸严肃,并不因为黑杨是他手下败将而洋洋得意,拱手道:“累将军久等,郭某心中惭愧。”
两人只是聊了一些小事,离新余县将近十里,郭平眼睛突然一亮,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脸带微笑,一并并作三步向他走过来,郭平鼻子一酸,连忙下马,而吕武,也是鼻子酸酸跳下马,范天顺更是泪水都流了出来。
“老郭、吕武、三弟,奶奶的,你们都在,你们都在”张贵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抱住郭平、吕武、范天顺三人,眼泪带着微笑,狠狠的拍在他们后背:“奶奶的,你们都在啊,你们都在。”
“大人、统领、大哥……”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郭平刚才还在说自己应该更加稳重,更加严纪律人,但此时却是泪流满襟,鼻子一酸说话也不自然了:“奶奶的,你小子跑得快,把老子留在两淮,老子没死、老子没死,现在找你来了。”
郭平在禁军混了十几年,当了十几年刺头,年纪也要比张贵大,此时情绪激动,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虑,狠狠的拍了拍张贵的肩膀,道:“这半年来,老子连睡一个好觉也不敢,如今、如今终于不负重托,老子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了。”
“老郭,辛苦你了。”张贵狠狠的抱住郭平,鼻子酸酸的,当初自己孤身南下池州,也是抱有必死之人,留给郭平的不过是均州军一万骑兵,然而庐州之战,收王惟义数万大军,定下淮西大局;扬州一战,收黑杨三万大军,淮西、淮南的局势竟然就是被郭平的一万骑兵打破,即使自己,也未能做得比他更好了。
“老郭,老子、老子愧对你啊。”想到这里,张贵忍不住揉了揉鼻子,道:“不过、伯颜一日未灭,老郭你还是不能放松啊。”
“就知道大人会这样说。”郭平毕竟是一方大将,片刻恢复了平静,笑道:“大人战后进行整风运动的建议,末将也认为势在必行,不过这也是战后之事,先让我们好好对付伯颜吧。”
“吕武,你小子在常州干得他祖母的太漂亮了。”张贵错开郭平,看着吕武,突然狠狠的把吕武拥抱起来,吕武跟他时间很长,当初还是张贵亲兵的魁字营的一员统领,如今看起来也是正儿八经,也算半个大将了:“建康刺杀阿塔海四人,干得奶奶的实在太漂亮了。”
“还有吕城一战,打出了均州军的气势啊,打出了均州军的霸气啊,实在太争气了,就算是老子也没有这份魄力,你小子不亏是老子一手带出来的,不亏是我魁字营出来的人。”
吕武给张贵这么一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魁字营出来的还有文漳、陆秀宗、陈大举等人,自己虽也算立下了滔天功劳,但和他们对比,也说得上不分秋色,但文漳率领万骑北上,如神龙一般在北方游刃有余,端得是艺高人胆大;陆秀宗在山东,几乎是凭借一人之力开创了另一个局面;至于陈大举,更是一等一的猛将,率领万骑纵横两淮,在独松关更是和蒙古骑兵打得有声有色,被张贵这么一夸,自己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头,文漳、陆秀宗、陈大举他们干得比我好得多了。”
“不。”张贵扶住吕武,一字一顿说道:“没有人做得比你更好,建康、吕城两地,让伯颜身边的大将去了一大半,要不然临安的局势至少艰难十倍。”
“文漳、陈大举他们有均州军的骑兵防身,他们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也是应该,陆秀宗在山东虽闹得有声有色,但也是董家军抽调的结果,而你……”
“前往常州才带了多少人,不过三百人而已,然而阿塔海等数名元军大将,还有葬身吕城的数万元军,就是你小子的功劳,至少大部都是你小子的功劳,谁要是敢和你抢,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头……”吕武抬起头,热泪满眶,看着张贵,一字一顿说道:“吕武永远都是你的亲兵,都是魁字营的一员。”
“不,”张贵笑了笑,道:“我们都是汉人、我们永远都是宋兵,这个美好的国度,需要我们每个人去维护。”
张贵放开吕武,留给他们慢慢思考其中的意义,是的,这也是张贵需要思考的意义,但他永远也忘不了后世那个被元军打断了脊梁的那个民族,虽张弘范已不再,但还有李弘范、周弘范,大宋不在乎在谁的手中,需要的是找出一条正确的道路,能够一直延续下去的道路,让这份骄傲、让这份自豪和高贵一直延续下去的道路。
“三弟,”看着范天顺,那熟悉但有陌生的脸庞,只有眼中的那份炙热还是一如三年前那样明亮,三年前、汉水之上,一个懵懂的三千义军头领,一个意气风发宁愿舍弃光明前程跟从的小将,曾经无悔的走向死亡,三年后,风云变化莫测,三年前的懵懂少年,如今已成了一手掌握国运的大将军,而那个为了自己放弃荣华富贵的小将,还是那样的无悔。
“三弟,大哥、大哥对不住你啊。”张贵狠狠的抱住范天顺,泪水终于流了下来,突破元军襄樊之围,樊城需要范天顺留下来,范天顺无悔而没有任何怨言,要不是范天顺守樊城,均州军何有这样的发展时机;建康危机,需要范天顺前往稳重范文虎,范天顺没有任何争辩,若不是范天顺,均州军能发展壮大吗?若不是范天顺的初时的牵制,襄樊之围能解吗?
“大哥对不住你啊。”张贵鼻子一酸,眼泪大滴流下来。
“不,要不是大哥,或许我早已随同叔父懵懵懂懂背叛大宋,要不是大哥,我如何能够为大宋尽情杀戮。”范天顺扶正张贵,看着张贵一字一顿说道:“记住,你是我大哥,我是你三弟,不成器的三弟,只要大哥需要,即使是下刀山落油锅,在所不辞。”
王全节、许文德等人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特别是王全节,他完全想不到他未来的妹夫,影响帝国最重要的一员大将,大宋的希望,竟然会、竟然会抱住故人,当数万大军面前恸哭。
郭平仿佛是看出了王全节等人心中所思,拍了拍王全节的肩膀,笑道:“别看张大人严肃起来的可怕,要知道张大人是一个非常重情义之人。”
看着这个一手颠覆建康五万守军、吕文焕六万大军的大将军一字一顿说道:“我能与张大人共事,这辈子无悔也。”
“我能与张大人共事,这辈子无悔也。”王全节心中重复了这句话,抬起头刚好看到张贵一脸笑意的向他走过来,连忙行礼,严肃说道:“末将王全节,见过大人。”
“全节,你小子干得也不错。”张贵看着这个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年轻人,连带笑意,道:“好好干,大宋需要你们。”
第二卷 正阳 第一百八十三章兵临城下(63)
第一百八十三章兵临城下(63)
“冲上去,给老子冲上去。”阿术髯如虬,须发张扬,声吼如雷,手中大刀毫无意识的往天空砍上去,仿佛要打破这个明亮得透彻的深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寒冬冬季的深蓝显得格外晃眼,阿术往日宁静的决心,仿佛也要被这纯洁的深蓝打乱。
阿术目力所及之处,源源不断的元军,向着那一堵被鲜血渗透但依然雄伟、高贵的城墙冲过去,在经过了七天的试探和不断调动临安城内的守军,元军终于开始了最后的疯狂,而且元军的兵力也不能让他们不能再试探下去,每一次试探都是一次死亡,每一次死亡都会让本已兵力不足的元军更加艰难。
每一个元兵,每一份力量都已投入到了这一场豪赌之中,伯颜虽知道这场豪赌的胜算几乎是无线接近不可能,但他依然走上了这一条不归之路,因为他的坚持,因为他的不屈,还是因为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尊严,他费尽心思、竭尽全力、算无遗策,他不希望这是他的结果,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失败,对于这个年仅四旬但却享受太多胜利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元朝丞相来说,是一个遥远而不可及的名字。
他应该站在高地上,看着曾经高贵的大宋皇族,他们用卑躬的姿态向自己投递降书,他们低声下气恳请自己留下性命;他应该高傲的看着万物,他应该悲悯的看着临安一百二十万百姓,对他们说:“蒙古最伟大的汗忽必烈饶恕你们不死,长生天赐你们不死。”
然而,他没有。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做到,他没有选择退缩,因为他一旦退缩,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北方的大旱已伤及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元朝的根本,而北方的叛军,他们已经加快了集中兵力,伟大的、尊贵的忽必烈大汗,他要集中他所谓的力量面对这一次困难,北方的叛军不是南方懦弱的汉人,他们同样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意志,西域的天,更加残酷,他们要活下去,要付出一倍的困难,他们同样受到长生天的祝福;此战无论谁胜谁负,大元都要开始休养生息,然而没有延绵不断的兵力支持,北方的战争可以尽快结束吗?一旦让南方残存下来,以宋军如今的姿态发展,以后还有机会南下吗?
伯颜不知道,他选择了孤注一掷,他有这个勇气,他相信所有的将士都有这个勇气,大元朝的勇士从来就不缺乏勇气,从来就不缺乏决一死战的勇气。一旦攻破临安,无论是城内的守军,还是城外的援兵,伯颜相信他们都会不战而逃,如今的宋军,他们不过是强作风流罢了;一旦皇城那个蔺弱得快要死去的宋朝皇上成为自己的阶下囚,那么南方的汉人将会匍匐在他脚下,成为大元朝的狩猎场,就如当初大辽攻下北方的京城一样,那一次汉人尚有长江天险可退,而这次呢?他们无路可退。
三天前,一支不到两千人的骑兵,意图袭击自己的大营,只可惜让他们逃得太快了,要不然就可以知道宋军的援兵是否已回到京城,但若宋军的援兵回到京城,他们会看着自己毫无忌惮的围攻临安吗?不会,他们也不敢。
不过,独松关张弘范十万大军、常州吕文焕十万大军、建康董士选五万大军,仿佛只不过一个数字,全军覆没,终于让伯颜对造成这个结果的始作俑者产生了几分警惕。
张贵,那个平方而又不普通的小人物,或许可以说是当初的小人物吧,当初的均州军,如今已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而张贵却超越宋朝所有的领将成为他的对手,他最终是不敢肯定这支小部队是宋军的先头部队,还是张贵故意用来迷惑他的小卒,然而他从这支小队身上看到了均州军的可怕,能够一手覆没张弘范十万大军的对手又岂会简单。
骑兵,一直是伯颜的依仗,但如今心中多了几分警惕,他不再对精锐的不可战胜的蒙古骑兵信心满满,若是有一支能够击溃精锐的蒙古骑兵的军队,那么均州军无疑就是其中一支,他也曾怀疑击败张弘范的张贵已潜伏在周围,但却没有任何消息。
七天以来,元军的兵力运用到达了极限,剩余的攻城武器此刻都已集中在余杭门,是的,余杭门,不是侯潮门、也不是嘉会门,也不是开始确定下来的崇新门,他知道守军一定知道侯潮门、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