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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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是不但禁海,更加可笑的是禁止夜间点灯,禁止打猎,汉人五户才可合用一把菜刀,莱州、宁海州又成了蒙古人的牧场,大伙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偷偷下海,但是前不久董士选派遣大军前来宁海州,把芝罘大小船只一把火烧得精光。
这教芝罘人怎么活下去,没有了土地,没有了渔船,只有比大宋时期重十倍的元酒课,盐课,税课,征需之际,民间破家荡产,不安其生。
“爹爹,孩子决定了明天偷偷出海。”一个皮肤被晒得黝黑的后生,捏紧拳头:“再不出海,眼看就活不下去了。”
“不行,”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头,怒道:“不孝儿,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孩儿现在想活,可是能活下去吗?”后生绷紧脸,争辩道:“再不下海,娘亲就活不下去了,爹爹也活不下去了。”
“衡儿,都是娘亲连累了你啊。”床边一个老妇人,痛苦的捶打双腿:“乡亲能走动的都走了,老太婆这把老骨头怎么还不死啊。”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后生柔声道:“孩儿会照顾娘亲一辈子,娘亲要是死了,孩儿也不想活了。”
“爹爹,”后生大声道:“昨天孩儿看到鞑子大军已经走了,而官府的大人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派人过来芝罘,孩儿出海虽然有点冒险,可并不是没有把握。”
“我们文家的船只藏得位置好,孩儿只要小心一点,一定不会出事,恳请爹爹让孩儿出海吧。”
“你,你一个人也不行啊。”老头显然有些心动,知道自己家里的船藏得好,只要小心一点,说不定鞑子还真不会发现。
“孩儿和达娃、平头还有葫芦都说好了。”后生低头不敢看老头。
“唉。”老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其实家里的情况他明白的很,再不出海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和老太婆一大把年纪了,死就死了,可惜就是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啊。
次日三更,后生文衡蹑手蹑脚起床,老头却早已坐在门口,低声道:“衡儿,你一定要回来,看到了鞑子,船就不要了,保住性命要紧。”
文衡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流出来,点了点头,道:“爹爹放心,衡儿水性这么好,一定会回来。”
文衡四人,来到了船只隐蔽的地方,把船拖出来,在月光之下出海,由于长时间没有渔民出海,海里的鱼多得很,四人也不用往远海去,就是在海湾用了小半天功夫就满载而归。
“文大哥,若不是你,咱们可都活不下去啊。”四人以文衡为首,大伙满载而归,自然高兴。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话。”文衡拍了拍胸口,突然惊呆的看着远方,只见一队骑兵向着四人迅速奔跑过来。
“大、大哥,你快跑,快跑。”然而,船只太重了,四人一时半刻怎么能推得动。
“奶奶的,反正也活不下去了,跟他们拼了。”文衡发狠的捡起船桨,站在三人面前。
“大哥,拼了。”其他三人鼓起勇气,跟文衡站在一起。
陆秀宗看着眼前穿着破烂但视死如归的四个后生,有点心酸,只要大宋还有这些血腥的儿郎,大宋就不会灭亡,陆秀宗只听到其中一个后生大声吼道:“狗日的鞑子,老子跟你拼了。”
“住手。”陆秀宗怕引起误会,大声道:“都住手,我们不是鞑子。”
“怎么可能?”文衡一愣,却不再说拼命,就连他身后的三个人,也莫名其妙的看着陆秀宗。
很快,后续的将士跟了上来,文衡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兄弟们,咱们被狗日的鞑子骗了,就算是死,老子也不能被他们活捉,跟狗日的鞑子拼了。”
陆秀宗见文衡又要冲上来,向陆云挥了挥手,陆云等几个护卫,从马上跳下来,还不到半刻钟,文衡等人便被控制了起来,陆秀宗苦笑道:“我都说了不是鞑子,你怎么还不相信。”
“哼,要杀要剐随便,出海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文衡还是不相信。
“唉,我要是鞑子,还用对你客气,我只不过想喝口水而已。”陆秀宗叹气说道。
第二卷 正阳 第四十三四章 淮左名都(10)
第四十三四章 淮左名都(10)
某启:闻弟无恙,兄又悲又喜,初闻弟葬身火海,兄悲痛勿用,食不安、枕不休,苦不堪言,今得知弟无恙,兄喜也。
然,弟身陷险地,卑膝鞠躬,忐忑不安,生死不平,兄悲痛欲绝,恨不能代弟身陷囫囵。
张贵才看了一个开头,就发誓不再看这些所谓文学的书信,厚着脸皮问道:“若思,敬甫在信中说了什么事?”
郭守敬看着张贵如无赖的样子,好笑道:“敬甫在心中替在下担心呢?”
“呵呵,若思先前不是把事情都给敬甫说清楚了吗?敬甫怎么还要担心?这份担心怕是多余了吧?”
郭守敬不知道张贵是装笨还是根本就是这么笨,只好解释道:“大人,想必敬甫认为在下被大人控制起来,言不由衷。”
“哦?然来如此,敬甫倒是小看矮张了。”张贵回过神道:“那敬甫在信中有没有说到其他事?”
“你自己怎么不看?”郭守敬暗中诽谤了一句,摇了摇头道:“都是有关授时历的事,还有就是说一些小事。”
“小事?”张贵大喜,连忙八卦道:“什么小事?”
郭守敬苦笑,道:“一件事是说他小儿子前几天参军了,敬甫心中非常担心,但又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大汗亲自下的命令。”
“还有就是朝廷几个月不出饷银了,敬甫自己都要熬稀粥了,要知道太史令本身就没有什么油水,幸好还有张文谦张大人照料,要不然早就饿死人了。”
“再有就是汗八里的工程缓了很多,征召的百姓吃不饱饭干不动,再说在下的离开,也是工程进展缓慢的愿意。”
“嗯,还有一件事就是大汗要从各地迁豪右之家到大都。”
“还有呢?”张贵眼睛闪闪发亮,王恂虽然并非蒙古族人,但却是朝廷的太史令,是大元朝廷的高官,他的儿子就是官二代,就是权贵之子,就连王恂的儿子也要当兵,恐怕大元朝这个老狐狸还真下了决心要灭掉宋朝。
莫非海都要发狂了?张贵心中苦笑,若再熬几年,等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就不怕忽必烈了,现在拳头不够大,即使能胜,也不知道要断多少根手指啊。
还有就是大元朝廷几个月不发饷银,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今年北方大旱,再有就是大元朝向来是不懂经济,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朝廷不发官员的饷银,恐怕是为了囤积军粮和军费,为战争做好准备。
最后一点元朝朝廷开始迁豪右之家到大都,就是为了加强对地方的统治,也就是说忽必烈为了这次的南征,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现在只怕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个东风,恐怕就是寒流的到来。元朝的将士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却适应不了闷热的南方,若是夏季,人还没到,恐怕战马就倒下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是将士倒下了。
吴澄真想撬开张贵的脑门,看一下他大脑里装的是什么,那天张贵还特意给他强调,大脑才是思考的地方,而心脏的作用是推动血液流动,向器官、组织提供充足的血流量,以供应氧和各种营养物质,并带走代谢的终产物,使细胞维持正常的代谢和功能……
“幼清不相信?”张贵看着吴澄疑惑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道:“这是北方探子发过来的密件,老子还没看过,幼清不如看一下。”
“这,机密,幼清不看也罢。”吴澄摇了摇头,努力摆正心态,不过却瞪着张贵手中的小纸条,仿佛里面写了什么可以惊动世界的事情。
“行了,行了。”张贵把小纸条塞到吴澄手中,道:“如今你也是上了贼船,不看也要看了。”
吴澄尴尬笑了笑,都怪自己一时好奇,现在还真是陷入了张贵的魔掌之中,吴澄摊开小纸条,迅速浏览了一下,然后惊讶的望着张贵,良久才道:“除了最后一点没说到之外,其他跟大人说得一样。”
“哼,杜浒都留了什么人在大都。”张贵有点不满意:“这么点小事也搞不清楚。”
郭守敬一心扑到科研之中,世界大事仿佛与他无关,张贵笑问道:“若思,你现在在江陵也算是鱼如得水吧?不妨再给敬甫去一封信,好好劝说,咱们总不能浪费了人才?敬甫若来到江陵,恐怕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
“敬甫说到底也是一个大大的人才啊。
吴澄有点鄙视的看了一眼张贵,看到张贵软磨硬泡,硬是让郭守敬给王恂写了一封信,这才说道:“按照大人的说法,鞑子南下之日恐怕不远了,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妙计?”
“能有什么办法?”张贵苦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鞑子来了再说。
吴澄有点愕然,张贵只好继续说道:“鞑子兵力数十倍于我军,老子现在又猜不透鞑子的主攻方向在哪?
“虽然山东的可能性最大,可是从鄂州下黄州的距离更近,黄州的夏贵大人,老子猜不透。”张贵苦笑,道:“虽然四川对大局没什么影响,可是若整个四川都陷入敌手,届时鞑子出川,我大宋又多了一个口子。”
“鞑子的胃口若是够大,恐怕就是主攻黄州和扬州,老子说到底只是一个人,还不如静待其变,夏贵大人的阳逻城堡,李庭芝的扬州城都是固若金汤之地,四川的钓鱼台又是鞑子前大汗葬身之处,鞑子只要有顾忌的地方,咱们就有机可趁,以不变应万变,未尝不是如今的最好办法。”
吴澄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样,均州军虽有扩张,但是人数也不到三万人,谁说张贵还挂了一个大牌子:沿江招抚使,可是沿江的将领各有打算,要想把他们凝成一团可不容易,就算是勉强在一起,也是敷衍行事,还不如就如张贵所说静待其变。
均州军向来出奇制胜,张贵的不动,或许才是鞑子最害怕的地方,因为鞑子不知道张贵什么时候会动。
“大人运筹帷幄,在下远远不足也。”想到这里,吴澄满心佩服。
张贵笑了笑,道:“这是什么运筹帷幄嘛?只不过是分析的资料多了,得到的结果就会准确,希望今年鞑子来得迟一点,让老子收割完江陵的水稻再说吧。
“大人何不上书朝廷?”吴澄好奇问道:“幼清听说大人是丞相贾似道的亲信,还请贾丞帮忙,让朝廷做好充分的准备。”
“呵呵,只要贾丞相不过来折腾我们就足够了,你还想他做些什么?”张贵郁闷说道:“人尽其才,各司其职,这句话相公们什么时候才懂呢?”
“老子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度宗皇上能够多活几年。”
纵使吴澄自己就是一个毫无禁忌的人,听到这话还是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们读书人讲究的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张贵这话说得实在有点过分了,吴澄连忙闭嘴。
往日冷清的芝罘古巷,现在竟然燃起了一点火星。
“什么时候的事了?”陆秀宗身穿一件儒装,谁也看不出他就是白天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
“大、大人,三个月了。”文衡的老父亲忐忑不安说道,说完之后又是满怀期望的看着陆秀宗,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任何不祥的消息。
文衡也紧张巴巴的看着陆秀宗,等了片刻还不见陆秀宗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俺娘的脚、还有救吗?”
“小事。”陆秀宗笑了笑,道:“风湿引起,用药半个月就应该能够治好。”
儒家要求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礼、乐、射、御、书、数,而他们陆家还多了一个:医,陆秀宗从小跟父亲学医,虽然大病救不了,可是小病还是可以将就,再说均州军每队指挥中本来就有一名懂医术的副使,便于战场上对受伤的将士施救。
“真、真的吗?”文衡不敢相信的看着陆秀宗,芝罘破败之后,百姓逃亡、医者逃亡,可怜自己老母亲患病,竟然得不到任何施救。
“风水先生骗你十年,在下说的话马上就可以见效。”陆秀宗见张贵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觉得挺好玩的也学了过来,把陆云叫过来,低头跟他说了几句话,这小子板着脸,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陆秀宗只好上纲上线:“怎么了,大人不是说过,百姓的性命就是我们的性命,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换百姓的命。”
陆云这才从随身的背囊里拿出一张药膏,陆秀宗用手摩擦了一会,把药膏贴到老太婆的双膝之上,一阵透骨的清凉直接渗进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