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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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儿媳也累啊,葛老头看在眼里,埋在心底,默默的帮忙干活。
葛老头摇了摇头,提了提木桶,感觉上比昨天要重了不少,但还是咬紧牙关,提起猪食走到后院。
院子用简易的木头搭了一个棚子,棚子里围了一个大圈,里头养了两头肥嘟嘟的小猪,这小猪是今年年初领的,往年葛老头也想着喂两头猪,可是粮食不够啊,去年粮食丰收,多收了三五斗,儿媳也说了,无论如何也要领两头小猪。
小猪看到葛老头来了,哼哼的叫了起来,葛老头把猪食倒在一个盆子里头,但若要把猪食准确的倒在盆子里,却要用力把猪食提高,送过木栏,还要弯腰。
葛老头先是用左手扶住腰间,然后用右手吃力的把木桶提上来,猪食很重,再加上昨晚没吃东西,身上没几分力气,正觉得提不动之时,却觉得手上一轻:“阿翁,牛蛙帮你,牛蛙帮你。”
葛老头笑了笑,道:“牛蛙再过两年才能帮阿翁呢,等牛蛙长大了,就可以提得动了,就可以帮娘亲喂猪了。”
“牛蛙长大了,不要喂猪。”牛蛙鼓起嘴巴,大声道:“娘亲说今天要送牛蛙去进学呢?”
“今天?”葛老头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家的儿媳,向来把农耕当作性命的儿媳,竟然要在春耕的第一天送牛蛙去进学。
“是呢,娘亲都给牛蛙安排好了,还给牛蛙做了新衣裳呢?”牛蛙可高兴了:“等一会用完餐后,牛蛙就穿给阿翁看。”
葛老头不吭声,在牛蛙的帮助下,终于把木桶的猪食倒了进去,小猪也哼哼的叫了起来,小猪吃得欢快,葛老头也看得喜欢,今年还期望这两头小猪存点银子呢。
去年丰收,家里也打了不少粮食,可是葛老头也舍不得大吃不喝,去年朝廷的秋税,还没收,听说襄樊要打仗,官吏都没有时间。
反正也不管,粮食能放在自家多一天,葛老头就高兴几分,但想到大部分的粮食都要交给朝廷,葛老头又有几分心痛。
去年的春税又比往年多交了十分一,听说还是打仗的事,该死的鞑子,也不让人好好过,希望秋税不要再涨了,要不多收的三五斗就白费功夫。
等回到大厅,儿媳已煮好了早饭,今天的早饭不简单,儿媳煮了一大锅大米饭,然后又煮了两个鸡蛋,再加上一盘油炒的青菜,嫩滑青绿的菜心,看起来非常诱人。
葛老头洗刷完毕,儿媳已盛好饭,并把鸡蛋剥开,孙子一个,给自己一个。
葛老头迟疑了片刻,道:“新妇,你存点鸡蛋也不容易,爹上个月时还吃了一个,这个鸡蛋爹就不吃了,你也不容易,还是你吃了吧。”
葛氏摇了摇头,道:“阿爹吃,奴家最近长了不少肉,吃了也浪费。”
葛老头熬不过儿媳的好意,这才细细把蛋白剥开,然后把蛋黄给牛蛙,牛蛙连忙捂住碗:“娘亲说,牛蛙只吃自己的一个,阿翁吃。”
葛老头瞪了一眼牛蛙,道:“牛蛙正在长身体,吃一个怎么行。”
葛老头牙齿不好,慢吞慢咽的刚吃完一碗饭,儿媳葛氏已吃完,然后向葛老头道了声歉,再把鸡蛋壳洗干净,然后细细打碎,放在铁锅里炒黄,最后碾成粉碎,等葛老头吃晚饭,再给葛老头倒了一碗水,把粉碎的鸡蛋壳交给他。
葛老头向来心口痛,葛氏也不知道去哪里要了这个偏方,葛老头吃过一次觉得很有用,葛氏就留意每次煮鸡蛋都把鸡蛋壳留下来,往日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一个鸡蛋,自从葛老头觉得有用后,每隔一个月总有一个。
葛老头还没把鸡蛋壳碎粉喝完,门外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葛老爷子在家吗?”
葛老头应了一声:“谁啊?进来坐一会。”
院子的木门只是轻轻扣住,来人推开木门走了进来,爽朗笑了笑,道:“葛老爷子好福气啊,啧啧,这房子,这院子,一般人可住不起啊。”
葛老头这才听出来,是集市的张屠夫,张屠夫为人爽朗大方,葛老头一年跟他打交道的次数不超过三次,但对张屠夫也不反感,笑了笑,道:“这哪儿的话,不过是有瓦遮头而已,什么房子院子的。”
张屠夫非常熟悉乡人的醇厚,也笑了笑,道:“前几天你家小娘子说要些好肉,准备送到学堂去,给牛蛙拜师,葛老爷子好福气啊,啧啧。”
话刚说完,葛老头就看到张屠夫手中提着一大条水嫩嫩的肥肉走了进来,看起来约莫有三四斤。
“奴家见过叔叔。”葛氏盈盈行了一个礼,然后走进西屋拿钱去。
“四斤八两,绝对的好肉。”张屠夫炫耀般拍了拍猪肉:“绝对是好肉,张屠夫杀了十几年的猪,没遇到这么肥的肉,牛蛙进学的事,葛老爷子就放心了。”
葛老头看着白花花耀眼的肥肉,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道:“这倒是劳烦张爷了。”
“这何来劳烦之事,都乡里乡亲的。”张屠夫拍了拍胸口,大声道:“牛蛙进学之事,还不是张某之事,他日牛蛙光宗耀祖,张某脸上也有光。”
此时,葛氏也走了出来,手中捧了一把铜钱,放在饭桌上再细细数了数,然后才道:“叔叔数一下看够不够?”
“数什么数。”张屠夫大手一挥,把铜钱分了一小半出来,笑道:“这个就够了。”
葛氏有点吃惊,道:“这都是好肉,价格要高一些才对,叔叔刚才只收了四分三的钱,还不够。”
“够了,够了。”张屠夫笑了笑,道:“你们去年才起了的房子,也不容易啊,多出来的就算是叔叔给牛蛙的见面礼。”
“那就多谢叔叔了。”葛氏感激的把铜钱收起来,拉了拉牛蛙,道:“牛蛙还不过来谢过张叔叔。”
“张叔叔,”牛蛙人小鬼大,认真道:“张叔叔家的肉,真香。”
第二卷 正阳 第四章 经营均房(4)
张屠夫收了钱自然要离开,葛老头这才心痛道:“真让牛蛙进学?牛蛙再长两年,也能帮上忙了。”
“阿爹,”葛氏低着头,道:“奴家想过了,相公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希望牛蛙能进学,考上秀才,奴家再苦再累,都要把牛蛙送到学堂。”
“可是,学堂这么远,”葛老头担忧道:“牛蛙年纪还小,老头也不放心。”
“阿爹,”葛氏显然是早有准备,道:“奴家早就问过了,现在的学堂里可以住人,还可以在学堂用餐,一个月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回家。”
“那,那不是要花很多银子?”葛老头吃惊的看着葛氏,不知道她怎么知道。
“这个,奴家倒没问清楚。”葛氏呐呐道:“牛蛙还小,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应该花不了多少银子吧?”
“别要很多银子。”葛老头有点不舍,道:“去年的秋税还没收呢?交了秋税就没多少粮食了。”
“那新妇打算送牛蛙到哪里进学?”葛老头考虑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这方圆十里人家不多,学堂倒也有一个,但没听说出过什么秀才。
葛氏咬了咬牙,道:“阿爹,奴家打算送牛蛙到均州进学。”
“什么,均州。”葛老头脸色变了变,道:“没听说吗?去年均州遭了大难,鞑子杀了很多人,不行,绝对不行,牛蛙是咱葛家最后的根了。”
葛氏迟疑了片刻,才道:“奴家前几天上集市,听说均州的张大人打了胜仗回来,均州有张大人在就不会有事。”
“还听说均州有大学堂,咱们均州的大官人陆大人还经常到学堂里讲学。”葛氏谨慎说道:“陆大人是朝廷的进士,奴家思量,牛蛙要是能进了大学堂,说不定能达成他爹爹的愿望,奴家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葛老头听到儿媳说起自己的儿子,心又软了下来,这些年来儿媳起早摸黑拼死拼活劳作,去年又新修了大房子,就是要为死去的儿子争一口气。
现在拼着命要把牛蛙送到均州的大学堂,也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叹气,道:“新妇都已决定了,老头也没有什么话说。”
葛氏有点惊恐,连忙问道:“阿爹这是怪奴家不与阿爹商量吗?”
葛氏聪明,能干,而且为人踏实,葛老头向来对她颇为放心,听到儿媳的惊恐,葛老头连忙道:“新妇勿要担心,老头只是不忍心看到新妇这样劳苦。”
葛氏这才放下心,道:“这是奴家应该做的。”
葛老头见儿媳这样说,也不好再说话,张罗着帮牛蛙收拾东西,葛氏这几天都在张罗着这件事,东西早已收拾好,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也就是几件破烂的旧衣服。
葛老头想了片刻,回到西屋,从破旧的木箱底下摸了一个玉佩出来,递给葛氏道:“新妇,老头知道家里也没什么银子,这个玉佩你带着,万一到了均州钱不够,你,你就找一家当铺把它当了,也好换点钱解解急。”
“阿爹,这万万不行,万万不行。”葛氏连忙摇头,这是葛家的家传之宝,听说传了几代人,自己相公死后,葛老头又把这玉佩藏了回来,准备等牛蛙大了交给牛蛙。
“拿着。”葛老头难道威严一次,道:“均州不比村里,事事都要用银子,你不准备一下,到时牛蛙进不了学堂,还不是白跑一趟。”
葛氏这才接过来,仔细的用一个洁白的布包好,然后放在怀里。
葛氏收拾好之后,又把肥猪肉带上,想了一下,又跑到房间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用布包好放在包裹里。
“新妇,这均州少说也有三十里路,这一天不知能否来回,要不撵些烧饼带上?”葛老头建议,看到自己儿媳和孙子挨饥受饿,他老头子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再说自己儿媳也就跟自己儿子去过一趟均州:“要不老头子也跟着去?”
葛氏摇头,道:“阿爹不知道,集市里现在有到均州带路的小吏呢?”
“这个是什么回事?”葛老头倒是郁闷了,平素这小吏不是专门收税?现在怎么管上带路了?
葛氏解释道:“今天是进学堂的日子,奴家前几天去集市时,刚好有官府的官文下来,说今天有小吏在集市等,若有到均州上学堂的孩子,都可以跟着一起上去。”
“这是不是真的呢?”葛老头有点不敢相信,不是说朝廷现在跟鞑子在打仗吗?怎么还有精力管这些事情。
葛氏点头,道:“如果没有,奴家就带着牛蛙去,奴家也去过均州,路很好认。”
牛蛙有点依依不舍,葛老头把他们两母子送到门口,村西的黄老头正抬着一把锄头经过,见到葛老头,奇怪问道:“老葛,今日是春耕日呢?您老也不早点出门啊。”
“正准备着呢?正准备着呢?”葛老头笑了笑。
葛氏愣了一下,惭愧说道:“阿爹,奴家不知道今日春耕呢?要不奴家迟几天再去。”
这几天葛氏为了牛蛙进学堂的事,整天提心吊胆,又要为集市的布店赶货,忙得昏头昏脑,都忘记了这个大日子。
“去,去,去。”葛老头挥了挥手,道:“老头子还行,你们一路上小心就是了。”
葛氏这才带着牛蛙向集市走去。葛老头直到看不见孙子的身影,这才回到院子里,然后急忙拿起锄头就往田里跑。
等到了地里,地里已全是人头,地里的人见到葛老头,都纷纷打招呼,葛老头本是村中打粮食的能手,儿媳又是能干,去年又盖了大房子,在村里头威信可不低。
葛老头哪里还有时间跟他们胡扯,急忙来到地里,现在儿媳带牛蛙去进学,平白少了一个绝对的劳动力,自己一个人希望能来得及。
不过就看那可怜的腰痛不要出来折腾就是了,想年轻时,自己一个人一天也能照顾两三亩地,这几十年过去了,人也老了,干活不行了。
葛老头憋着气,一口气干到日中,葛老头总算是把地平整好,把秧苗拔好。现在也不敢拔太多,只能将就着先干一些,能干多少就算是多少了。
葛老头忙得昏头昏脑,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喘息,却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大群人,领头的正是乡里的村正,村正后面跟着三五个后生,葛老头眼睛不是很好,看得不是很清楚。
唉,估计要开始征收秋粮了,想不到还是逃不掉。葛老头有点不甘心的想着,想到家里头那金灿灿的粮食将会少一大半,葛老头就有点心痛。
葛老头摇了摇头,轻轻锤了锤腰,又俯下身去,插秧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要弓着身体来回不停走动,葛老头的腰又不是很好,这半天下来已觉得这腰不像自家的腰一般。
“葛老爷子,休息一下。”葛老头刚低下身子,一个亲切的带有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