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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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自然大喜,想自己之前还妒忌、怀疑、羡慕他老牛身上的盔甲,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片刻,想到自己现在是身负光荣任务的干大事之人,还是以事业为重,问道:“若大人有些用于攀爬的工具却是更好不过。”
张贵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旁边的刘青山却接过话来:“你矮张别蛮不知趣,这些偷鸡摸狗的东西,大人哪里会有?不过我刘青山倒认识一人,此人虽说独行独断,但却是此中好手。”
“哦?那确实太好了。”张贵管得他独行或独断,况且自己现在这身份若是落到后世,估计也是被打靶之人,连忙追问此人在什么地方。
刘青山笑了笑,道:“此人却不在城内,我只知道鞑子还没有围困樊城时,此人居于鹿门山山麓之中,只是不知现在如何?”
“别看刘青山说得斯文,可有好好的城镇居民不做,非要到野外住山窝,抛弃房价太高的原因,估计就是不走平常路之人。”张贵点了点头,这刚好和自己要去的地方一致,鹿门山不大到时再细细寻找一番,都怪自己太重视信誉度了,这偷鸡摸狗也是一种本领嘛。这抗元大业就是要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嘛。
众人静坐了一会,牛富问道:“此去险地,也不是一日两日可以解决,不知粮食方面需要怎样安排?”
“哎呀。”张贵不由拍拍自己的脑瓜,看来自己还没有从穿越人士转变为成功人士的潜力。赶紧发动大脑的动力,加速度转了片刻还真让他想出一个法子来:“用小麦磨成粉,然后制成炒面,吃的时候用水泡一下便可,占地方既小,又能充饥。”
“哦?”两人惊奇不已。
张贵自然不好说是盗版了后世红军的法宝,而且现在也没有人投诉他,告他上法院,但脸皮又不够厚,支吾道:“这是以前碰到一个老头教的法子,行与不行还不知道呢?”
两人笑了笑,刘青山戏谑的看着张贵,意思是说自己怎么就没能遇到这样一个老头?
鹿门山虽不大,但也足够三十三人折腾,眼看出城已经好几天,蒙古军虽然把樊城围困得像铁桶一样,可是谁让刘青山是樊城豪族刘延美的后人呢?什么叫豪族,若没有几条后路,没有几条暗道防身,也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三十三人已经在山中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任何关于人的迹象,反倒动物却惊醒了不少,偶尔看到几只野鸡野兔的,张贵动了恻隐之心,都把它们填进肚子了,免得它们到了冬季挨冻,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听说还是什么千年寒冬。
张贵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边的刘青山讨好般递过来一壶泉水:“矮张你别丧气,你看这鹿门山我们都走了将近一大半,今天再没有结果,咱们就想办法混进军营,杀了狗日的蛮子。”
鹿门山都走了一半,张贵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幸好用布条裹住了小腿,要不然都成萝卜了,你看朱大长就是不听话不是个好的代表,这不正抱着肿得比萝卜大得多的小腿在啃,还是杨波杨松兄弟人好,听话,是个好学生,现在就坐在自己身边闻裹布的臭味。
“我说青山。”张贵喘了口气,别看他敦实,谁要是在山上走了几天,我也让他敦实去:“你确定有这么一号人?”
刘青山都快起誓了,也郁闷说道:“这绝对不是我刘某胡侃,朱天昌在樊城也略有名气,此人号草蜢英雄,原是高达旧部,对鹿门山防线颇为熟悉,要不我刘某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心机寻人。”
咋不登寻人启事:男,35岁,身高一米七,走失时身穿灰色布衣……
高达旧部?张贵舔了舔嘴巴,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才。
那十三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呢?还是人才。
旁边一个樊城的汉子,胖墩的身材,也嗡嗡说道:“此人确实不时在樊城出现,当初鞑子要在樊城外白河口设榷场,他拼死杀了不少蒙古子,抢了蒙古人不少东西,蒙古人对他恨之入骨。”
“但自从蒙古人围城之后,此人便不再出现,恐怕,恐怕凶多吉少。”
此时,张贵也想起,吕文焕尚未知襄阳府前,便看出蒙古人蚕食襄樊四周,以贸易及保护人民为由,在白河口设榷场,居心叵测。曾再三向大哥吕文德提出警告,希望撤销榷场,免得给敌人可趁之机,可惜消息被吕文德亲信封锁。不过,后来吕文德知道了,也不以为意,因为榷场的设置是他同意的,同意敌人在眼皮下办事,吕文德自然是收了贿赂。
这真是好贪官的代表啊,最恨的就是后世有不少人收了钱不办事。
后来吕文焕知襄阳府,眼见蒙古人变榷场为碉堡,且有围城之举,他更忧心的再向大哥江湖告急,但所获得的响应竟是大哥吕文德的一番训斥:“汝勿妄言邀功赏,设有之,亦假城耳。”
看来吕文焕这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刻苦坚韧精神实值后人领兵者所景仰”虽然说不上,但其降元之后,他当起了灭宋的急先锋,在春秋大义民族意识下,他终难逃出传统史家“褒贬之笔”,成了千古罪人,倒是有点委屈了。
第一卷 襄樊 第二十章 让领导先走
“倒是一个英雄儿郎。”张贵点点头,朱天昌能看出蒙古人蚕食樊城的意图,恐怕也不单单是一个草蜢之人,这个年代不像后世伪娘横行的年代,遇到一个有血性之士很容易,但一个有血性,更有理智的能看得清时代激流的人却不多,于是也起了爱才之心,点头道:“今天尽力,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也不知王福他们怎样?”
刘青山想了片刻,才道:“鹿门山也就只有蒙古军营附近的一个山坳没有去过,其他应该不是藏人的地方。”
“也好,不过一切都要小心。”张贵说完,首先站了起来,不用啃萝卜的他自然比要啃萝卜的朱大长利索得多,平素嗓门最大的朱大长,此时也就成了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之人。
“矮张,矮张。”朱大长苦着脸,不好意思的拉了拉张贵的衣袖:“可还有布条?”
张贵鄙视的看了一眼朱大长,想当初还取笑我老人家,现在知错了没有?不过布条还是要给的,谁让自己是老大,老大不吃亏,难道吃龟?
我可要做一个吃亏的老大。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张贵第一眼就给这个山坳下了定义,至于定义是不是百度大神的主推作品,那就不敢肯定。这个山坳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得连小鸟的叫声也能够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里,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也莫不过于此也。
还有就是这个小山坳离蒙古军大营也太近了一些,张贵他们甚至能够隐约听到蒙古人粗鲁的呼喊声;不过那应该是顺着风的结果;若真要前往蒙古人大营;估计也是望山跑死马。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已经接近天黑,张贵只好安慰众人,大家寻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因为怕蒙古人发现,也不敢生火,胡乱的就着炒面喝点水,再派出哨兵线,也幸好众人早已经有了经验,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安顿好。
张贵虽然疲倦,但一下子却睡不着,前世的他虽说不上安定享受,但至少睡的地方吃的东西从来都不勉强自己,只是身体也差得很。现在倒好,换了一个好体魄,却落得一个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境界,估计这就是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看来自己远远还不到享受的命,真是可怜,只不过这大任能不能降到别人的身上呢?
小子无能,也成不了大事?
前世的张贵受今世的影响,变得更加豪爽忠义,但今世的张贵何尝不也是受到前世的的影响?要真让自己冲动去死,恐怕也不愿意吧?但如果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恐怕也愿意。张贵有时候也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前世的那个小白领张贵多一点,还是今世的小混混张贵多一些?
或许两者都有吧?有今世的忠义豪爽,有前世的谨慎懦弱。
庄周梦蝶,梦见的究竟是蝴蝶还是庄周自己呢?张贵此时真恨自己哲学怎么就学得这么差呢?这哲学不是万科之母吗?看来自己还是雄性基因多一点。
张贵辗转反复,却一直迷糊。突然,一阵轻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鸟叫声,又或许是惨叫声?
张贵一下子惊醒过来,无论是鸟声还是人声,在这个安静得连虫豸的叫声都能听到的夜里绝对不寻常。侧耳听了一会,恍惚又没有了声音。
不会又是做梦吧?正当张贵认为自己还是在梦中之时,突然一声清晰的惨叫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仿佛一段最美妙的音乐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鼓声。
“蒙古人?”旁边的刘青山瞬间醒来,却听得比张贵清晰得多:“来人正朝这个山坳,人数仿佛不少。”
不会吧?这么好的运气都让自己给碰上了?张贵摇了摇头,偌大的一个鹿门山,怎么就不长点眼睛呢,非要向这里。若是伤害了这里的花花草草你说该多不好啊。
此时,放出去的防线哨兵也回来:“在北面大概有10个蒙古人正朝这山坳追来,追的仿佛是一个人。”
不是人,难道是动物吗?不过这人也太牛逼了一点吧?
张贵与刘青山相视看了一眼,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现在是黑夜,浓得化不开的黑夜。来人若不是与他们碰一个正着,绝对不会发现他们的藏身之所。
但很快,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张贵心中的侥幸,狗日的来人正冲着他们的藏身山坳直奔而至。张贵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火把正照得天空一片通明,看来自己是躲不过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人家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嘛,让人家的小心肝跳得“噗通噗通”的响。
“格老子的,还看什么看,动手啊。”张贵看着身边的两个小队,众人还是一片迷茫。
“难道有代沟?”张贵心里不安,这年龄真的这么重要吗?虽说自己比他们小了好几百年,可年龄不是界限,身高不是距离啊,都这年代了,还讲什么条件?也不怕成为剩女?也不怕成为齐天大圣?
还是刘青山更加懂得这伙热血草莽英雄的心,只听见一声低喝:“炒家伙。”
众人“唰”的一声,明亮锋利的大刀就算是黑夜也让张贵感动几分耀眼,此时张贵真恨不得一个巴掌把刘青山煽倒:“该死的,先用弩箭射他娘的。”
众人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然后“唰”的一声闪开,各奔东西,直看得张贵两眼发黑,这都是啥人啊。土匪啊,还义军呢?我说义肢。这纪律,以后非得整顿,大整顿,一天一小整,一月一中整,一年一大整。
刘青山尴尬的看着张贵,腼腆说道:“这些好儿郎,经验足得很,矮张你不用为他们担心。”
“老子是为我自己担心。”张贵无奈的看着这伙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心里咒骂了几声,最后还是迅速领着自己身边还剩下的几名家伙,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藏了起来,心里却暗中发誓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不知领导的家伙,让他们明白在最危险的时候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领导先走。
很快,来人仿佛非常熟悉山坳的路,精灵般在山涧跳跃,但来自于苦寒之地的蒙古人,身体素质和他相比却有过于而无不及,约莫十来个蒙古兵紧紧的追在来人身后,部分蒙古士卒甚至举起明亮的火把为同伙照明。
第一卷 襄樊 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近了,近了。”张贵紧握弩箭的双手不由紧张起来,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杀戮,但杀人又不是杀鸡杀狗,哪有不紧张的道理?况且,前世还是新嫩呢,童子鸡。
张贵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不知跑哪里去的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不要太冲动,万一打草惊蛇走漏了风声,让蒙古人通风报信去了,自己几十人恐怕还不够蒙古人塞牙缝。蒙古人的骑兵向来厉害得很,自己可不想被蒙古人逼得要做野人,就算能够熬过几百年,到最后还不是要被这个科学院那个研究院拍照研究?
君不见连老虎也跑路了,就剩下几幅年画?
时值六月,汉水之旁的鹿门山却有了几分寒意,但眼前的蒙古士兵却还是披着单衣,对于他们来说,这几分寒意还比不上草原的万分之一,张贵甚至可以看到有几个蒙古士兵欢快的迎着风摊开胸口,脸上充满了几分惬意,仿佛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一次追杀,只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