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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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讽这时整个人都被浓重的羞耻感完全笼罩住了,根本就没听清楚杨广向他问的什么话,只低垂着脑袋楞楞地站在原地,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先把谢讽押下去,严加看管。待过得一两日,我再详细问他。”杨广用眼神征求着杨丽华对处置谢讽的意见,见她并没有说出要立即将谢讽赶出王府的话,遂吩咐道。
“谢讽,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眼下虽在本王府中当差,却并没有入奴籍,还算得是本王请进府中的客人,如果能主动认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本王不会因为你擅自拿了公主的一幅绢帛而为难你的,你想走想留,都可由你自便,但若你执迷不悟,什么也不肯说的话,倘若将来真发现你背后有人暗中指使的话,那时再做任何解释,可就晚了。”杨广不得不当着李渊和丁三儿的面把事情的利害关系同谢讽讲明白。
“王爷,我。。。。。。”谢讽涨红着脸,张张嘴,却仍难以启齿。
“请王爷的示下,要把谢讽关押在何处呢?”李渊此时已瞧得十分清楚:杨广颇有回护谢讽之意,因此借机试探杨广道。
“表兄既奉旨领掌王府侍卫之事,就把他交给表兄手下的军士看管吧,一切请表兄做主就是。”杨广不冷不热地应道。
“那,就仍将谢讽关押在他的居住,不得随意走动,王爷意下如何?”李渊抱定了对此事宁可从宽,决不从严处置的态度,向杨广请示道。
杨广闻听此言,眉棱一抖,抬头盯了李渊一眼,点了点头。
李渊、丁三儿押着谢讽走了以后,杨广走到杨丽华身旁坐下,诚心问她道:“长姐对谢讽这件事怎么看?”
“世家子弟,读书人出身,即使真受人指使,欲行不轨之事,依我说,也必不是出于谢讽的本意。一幅日常练字用的绢帛,并不值几个钱,我这一手笔迹,如今也不知能价值几许啊!”杨丽华苦笑一声,悠悠地说道。
显然,杨丽华也认为,谢讽窃取带有自己笔迹的绢帛,很可能背后有人指使。但她分明又不赞同因此重责谢讽。这使得杨广有些糊涂起来。
回想起李渊有意要把谢讽关押在他居住的小院内,似有钓鱼上钩的意思在其中,杨广心中又有些释然了:管它呢,一切静观其变再说吧。要是过得几天,李渊没有如愿钓上他想要钓上的鱼,单单因为谢讽私自拿走了长姐的一幅绢帛,他也不会执意要自己赶谢讽出府了吧。因为曾上网查出了谢讽未来的去向,杨广私心里对谢讽这个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长姐,您说,过几天我把安若溪接回王府,怎么样?”杨广不便直接向杨丽华报喜说,自己刚刚破获了一件大案,只用接安若溪回府这件事向杨丽华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你这小鬼头,恐怕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这两天你整日不在府中,敢情是跑到万善尼寺私会去了?”杨丽华瞧出杨广今天的兴致颇高,甚至刚刚出了谢讽偷窃这样的事,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遂盯着杨广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杨广略显难为情地红了下脸,他其实是因为曾趴伏在万善尼寺附近的小树林外的树坑当中,偷听过染干和安若溪的一番对话,进而确认安若溪并不像之前被怀疑的那样,是什么奸细、眼线,才动了接她回府的心思,而此刻经杨丽华一提醒,才恍然想起,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曾经差点儿和安若溪有了孩子,故而羞红了脸。
“长姐,你只说我要是向母后提出,要接安若溪回府来的话,会不会招致她老人家的不快啊?”
杨丽华听杨广并不是同自己开玩笑,而是真心要接回安若溪,脸上的笑容登时不见了,正色问杨广道:“阿纵,你老实回答我,你是近些日子和安若溪有了新的私情,抑或对她有了新的发现,才想着接她回府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怎么,我就纯粹要接她回府,不行吗?”杨广从杨丽华的问话中听出她好像并不赞同自己接安若溪回王府,心头不快,轻声嘟囔道。
“你如今已是被诏准开府建衙的藩王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似的,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杨丽华端起了长姐的架子,教导杨广道,“我先不说什么,待过几天你冷静下来,自己用心想想,此时接若溪回你身边,对你,对她,好吗?”
由于杨丽华当头给自己泼了盆冷水,而关于破获会真和尚命案的事情又无法在她面前说出口,杨广只得将话题扯开,又和她聊了会儿家常,就推说天色已晚,告辞出了上房。
“王爷,府门外有鱼将军求见。”杨广前脚刚跨出杨丽华居住的院子,鲜于罗就手挑着一只灯笼迎了上来,向他禀报道。
“鱼俱罗来了,莫非是石屋院出事了?”杨广心里猛然往下一沉,当即吩咐鲜于罗道,“请他到正殿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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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宇文述被贬
事情并不像杨广想像的那样,鱼俱罗登门求见杨广,不过是为了向他通禀一声:今日晌后,太子杨勇就派人来把花姑押走,由他亲自审讯去了。
“这两天你也多有劳累,早早回去歇息吧。鲜于罗,去,给鱼将军拿些点心,果子带上。”杨广在正殿听罢鱼俱罗的禀报,心中松下一口气,笑着吩咐鲜于罗去拿些点心、果子赏赐给鱼俱罗。
鱼俱罗自是说了许多谢恩的话,才乐呵呵地抱着一大包杨广赏下的点心、果子回去向袖红报喜去了。
“今天府中还有什么事没有?”杨广睡了几乎一整天,此时正精神着呢,遂向鲜于罗问道。
“鱼府掾要小的代禀王爷,宫中已传下娘娘的口谕,皇上、娘娘定于明日定更时分在宫中天台举办中秋家宴,请王爷申末即入宫去。王爷,这是往年的成例,鱼府掾不欲搅扰王爷,已替王爷答应下来了。”鲜于罗眉眼带笑地禀报道。
中秋家宴,不知长姐会不会参加?杨广心念一动,又问鲜于罗道:“日间中使来传母后口谕时,可曾传谕给长姐?长姐答应下没有?”
“这个嘛,”鲜于罗略一迟疑,答道,“娘娘今日差来两位中使,其中一位是单来向公主传谕的,可好像公主什么也没说,便把中使给打发走了。”
长姐大概是不会入宫参加家宴去了。杨广心里寻思着,明晚要早些回府陪长姐过个中秋夜。
“小的要给王爷道喜啦。前几天皇上赏给王爷的那座铸钱炉已经修造好了,再过几天便可开炉铸钱了。”鲜于罗见杨广低着头,沉吟不语,有心要他开心起来,便拱手向杨广道贺道。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这座铸钱炉就是隋朝的印钞机呀,我拥有了一台印钞机,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啊!杨广美滋滋地想着,脸上果然绽开了笑容。
一夜无话,第二天刚过未时,杨广就急着进宫来了。
独孤伽罗在正阳宫才歇过响觉,就见次子杨广兴冲冲地赶来向自己请安,不由得呵呵笑道:“你可不是头一个,瞧,阿五晌前就到了。”边说边侧过身去。
杨广抬头看时,确见母亲身后藏着个粉团似的小人儿,正是五妹杨阿五。
“五妹今天这么早就进宫来了。”杨广笑嘻嘻地和五妹打着招呼。
“母后有重要的差使交给我去办,所以我才比别人来得早些,二哥,你也有差使要办吗?”杨阿五才刚满五岁,立在母亲身后,奶声奶气地问杨广道。
“你二哥呀,这两天可是出了个大风头,办下了一桩大差使。”独孤伽罗满百春风地望着杨广,向小女儿说道。
“我不信。”杨阿五嘟起小嘴儿,不服气地向独孤伽罗问道,“母后,要是我今天能将长姐请进宫来,是不是风头出得比二哥还要大?”
“哈哈。。。。。。”独孤伽罗被小女儿逗乐了,回身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在她粉嘟哮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大笑着答道,“不错,阿五要是能把丽华请进宫来,参加今年中秋的家宴,我头一个便要重赏你。”
“那,阿五就先谢过母后赏赐了。”杨阿五麻利地跳下地,有模有样地给独孤伽罗施了一礼,笑着说道,“母后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去二哥府中请长姐去了。”
“好,好,去吧。可要是你请不来人,今晚可不准吃桂花糕啊。”独孤伽罗有意逗弄着小女儿。
“放心吧,母后,你在天台给长姐留下副座位就行。”杨阿五边说边嘣嘣跳跳地出宫去了。
“母后,儿臣只恐长姐今夜不会入宫来吧。”杨广望着妹妹远去的身影,对母亲说道,“如果是那样,儿臣今晚要提前向父皇母后告退,早些回府陪陪长姐,请母后允准。”
独孤伽罗轻叹了口气,点点头,答道:“好吧,昨日差人向我回话,说丽华接到为娘的口谕,什么也没说,因此,为娘才寻思着要阿五这个最小的妹妹亲自去劝她一劝,要是果如你所言,今晚酒过三巡,你就回府陪丽华去吧。你去见过你父皇了吗?”
杨广这才想起,昨日杨坚的确要自己今日早些进宫,好像有什么话要嘱咐自己,忙向独孤伽罗提出暂且告辞,出了正阳宫,朝着杨坚日常理政的武德殿走来。
他刚走到武德殿外,迎面正撞上要出殿来的褒国公宇文述。宇文述抬头见是杨广,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急匆匆地抱拳向杨广施了一礼,没说一句话,便扬长而去了。
杨广心里感到纳闷儿,却不敢在殿口多做停留,遂立于殿外,向殿内报名请进。
“阿纵来了,进来吧。”殿内传来杨坚熟悉的声音。
杨广迈步走进了武德殿,见殿内只有杨坚、杨勇父子二人,便疾步向前,分别向二人施了晋见礼,垂手陪侍在杨坚身旁。
“你昨日所说不差,你大哥已将案情审明问清,确是冼花儿唆使蝠王害死了会真大师。”杨坚直接便向杨广说道,“关于如何处置冼花儿,朕自有章程,你就不必过问了。”
杨坚说这番话,实则向杨广宣布了自今日起,他就不再是奉旨牵总查案的钦差了。
杨广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卸去了自己身上的这份差使,心中仍惦记着要将南陈的间谍头子关自在缉拿归案,正欲开口向杨坚分辨几句,就见杨坚已沉下脸,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一下也不为过,右卫大将军宇文述即日起调离长安,到寿州任刺史,他留的位子暂由元胃接替。”
自己虽获准开府建衙,但像这样改任朝廷官员的事情,父皇大可不必说与自己听的,今天父皇是怎么了?
杨广一怔之下,不禁转头看了太子杨勇一眼,想从他那里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杨勇却连看都没看杨广一眼,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杨坚所坐龙椅一角,不知心中在琢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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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议建行台
“朕知道你的那点儿心思。”杨坚望着杨广,说道,“关于南陈这边,外有高颖、长孙览、元景山率军征讨,内有你大哥牵总清除内奸,朕要对你说的,便是自今日起,你无须再理会旁的事,只专心于北境即可。前两天赏给你的那座铸钱炉可修造完工了吗?”
“儿臣多谢父皇恩赏,昨日铸钱炉已修造完工。儿臣谨遵父皇圣谕。”杨广忙躬身谢恩道。
“此次临榆关突然被突厥人勾结北齐残将高宝宁攻陷,提醒了朕,同时,你们也须谨记,任何时候都不可轻视了北境这些异族。”杨坚站起身,缓缓地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对两个年纪最长的儿子叮嘱道,“突厥勃兴以来,短短几十年间已俨然成为了北方草原上的霸主,视我华夏朝廷如同藩属附庸一般。最近得报,占据辽东之高句丽表面上对我大隋俯首贴耳,实则也在蠢蠢欲动,彼一面派使臣来长安向朕贡献方物,俯首称臣,求朕册封其王,一面北驱靺鞨,南役契丹,觊觎中原之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今日且不妨对你们明言,朕开创大隋,为的是要恢复数百年前之大汉疆土,今日之突厥、高句丽,就如同于汉时之匈奴,朕终将有一日,要横扫漠北,收复辽东,实现我华夏大一统的。”
说到这里,杨坚转过身,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两个儿子。
杨广被父亲这一番话激得浑身热血沸腾,脑子一热,当即挺身抱拳请求道:“儿臣虽年幼无知,也愿为父皇开疆拓土略尽绵薄之力,恳请父皇允准儿臣出镇并州。”
太子杨勇却只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你急什么?朕指着你们兄弟出力的日子还长着呢。”杨坚抬抬手,阻止杨广继续说下去,“原本朕已与高颖等人议了多时,初步拟定了一个统一方略,前些日子你们在这里也曾听到过,朕本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