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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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群如花似玉的侍女围在当中,面对着大哥杨勇的一张笑脸,杨广怒怒不得,走走不得,只得冲远远站在殿内的李靖、郭衍两人使了个眼色,朝殿外努了努嘴。两人会意,趁杨勇不注意,悄悄走出了宜春殿。
杨广哪有心思认真与杨勇对弈,手下漏招、昏招频出,奇怪的是,杨勇仿佛也是心不在焉,出的昏招竟比杨广还大,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了,杨广竟连胜了两局。
正当簇拥在杨广身后左右的侍女们眉开眼笑地只等杨广再羸下一局就去向杨勇讨赏时,杨广忽听身后有人低低的声音说道:“王爷,元朗开口承认了他就‘雁巢’大护法萧如水,指名道姓地要见您才肯招认……”
杨广转头一瞧,见李靖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了侍女之中来到了自己身后,遂把手里的棋子一撂,对杨勇说道:“大哥,元朗已经承认了他就是萧如水本人,请大哥与小弟同去审问他吧。”
杨勇瞪了李靖一眼,打着哈哈说道:“阿纵,你放心,萧如水从东宫跑不了的,咱们且下完这一局再去审他也不迟。”
李靖一听这话,心内发急,也不顾杨勇下死眼直瞪自己,附在杨广耳边说道:“唐令则没问几句就要对萧如水动刑,末将瞧出萧如水为求自保才开口招供的,王爷要是去得迟了,末将担心唐令则会黑了他……”
杨广闻听此言,脸色大变,“噌”地站起身,伸手推开围在身边的侍女们,向李靖说了声:“头前带路。”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
“快,拦下晋王。”杨勇忙冲殿外大声叫道。
杨广万没想到大哥会杀人灭口,暗中指使唐令则采取刑讯逼供的方式黑了萧如水,一气之下,向李靖要过一柄长剑,持剑在手,满面怒容地闯出了宜春殿。
在宜春殿外值守的东宫护卫听得太子在殿内下令拦下晋王,纷纷上前欲阻拦杨广,被杨广手起一剑砍倒了一人,其他人都被吓住了,急忙让开了一条路,杨广紧跟着李靖,朝唐令则审问萧如水的值房跑去。
唐令则不愧是杨勇身边的头号谋士,接到杨勇命他审问元朗的差使后立马就猜到了杨勇心里的真实想法:断不能叫元朗活着走出东宫,因此,他确如李靖向杨广报告的那样,没问上两句话,见元朗不肯开口说话,便欲吩咐手下对他动刑,谁知元朗像是发觉了唐令则不怀好意,没等动刑就开口说话了:“我是萧如水,是我指使人杀的梅二,也是我指使顾生假冒刘居士谋逆的。我须得见到晋王殿下,才能说出详情。”
嫌犯既已开口招供,就再无对他严刑逼供的理由了。唐令则虽然心里明白,这是萧如水察觉出了自己的意图,为求自保采取的缓兵之计,但一时也未想出对付萧如水的办法。就在他尚在犹豫的功夫,奉杨广之命前来听审的李靖也瞧出了唐令则想用刑讯的方式黑了萧如水,急忙返回宜春殿去向杨广报信。
待杨广跟随李靖匆匆跑到值房,郭衍迎了上来,面带焦急地向他禀报道:“唐令则又开始对萧如水用刑了,王爷,不能将萧如水留在东宫啊。”
杨广沉着脸一言不发,上前一脚踹开房门,手提长剑闯进了值房,果然见萧如水捆着手脚被两名彪形大汉摁倒在长凳上,另有一名大汉正手持大板对他用刑。
“李靖,郭衍,带上萧如水,随本王一起离开东宫,入宫去见父皇。”杨广疾步向前,用剑逼住对萧如水动刑的大汉,回头冲两名近卫下令道。
“王爷,太子他……”唐令则乍着胆子上前还要阻拦,被杨广反手用长剑架在他的脖颈间,厉声喝道:“再不让道,休怪本王剑下无情了。”唬得唐令则浑身一颤,忙退在了一边。
李靖、郭衍上前从长凳上拉起萧如水,一左一右将他挟持在中间,跟着杨广往外就走。
刚一走出值房,迎面正和带领着一大帮东宫侍卫追来的太子杨勇撞上,杨广不等杨勇开口,大声冲他叫道:“太子殿下,本王奉旨清查顾生谋逆一案,现已将此案的首犯萧如水缉拿到案,须入宫奏明圣上,请太子殿下允准我离开东宫。”
杨勇被杨广当着东宫众侍卫的面儿一说明事情原由,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张了张嘴,却没胆量命人拦下杨广等人,眼巴巴地瞅着杨广等人押解着萧如水从自己身前走了过去……
杨广和两名侍卫押解着萧如水出了东宫,再没有半点犹豫,径直朝着大兴宫正门走去。及至来到宫门外,杨广向把守宫门的禁军将佐说明自己有急事入宫面君,不料那禁军将佐回话道:“王爷,皇上一个时辰前已和娘娘一道去了天牢,不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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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章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上)
当日一早,隋高祖杨坚还未动身前往临德殿处置国是,就被尚书左仆射高颖堵在了正阳宫,向他奏报了重查猫鬼案的最新进展:操控猫鬼屡屡行窃作案的正是左领军将军、皇后独孤伽罗的异母兄弟独孤陀。
杨坚因前些日子皇后抱病期间时常歇宿在宣华夫人陈未央所居锦绣宫中,本就对独孤后心怀愧疚,今日一早又听高颖来报,称裴蕴已带人查明,独孤陀就是猫鬼案的幕后操控者,杨坚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皇后至今还不知道三皇子秦王杨俊被王妃崔氏毒杀的实情,她的兄弟又被查出中操控猫鬼侵扰禁宫的要犯,兼之她大病初愈,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全部实情,怎么了得?
正在杨坚犹豫着,要不要下道秘旨给高颖,命他悄悄了结了猫鬼案,另找个由头将独孤陀贬去守边时,独孤伽罗却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也来到了正阳宫正殿,询问起高颖的来意了。
高颖全然不知皇帝心中的想法,毫不隐瞒地向独孤后禀明了实情,独孤伽罗一听说操控猫鬼屡屡行窃作案,甚至窜入宫中,惊吓得晋王妃萧厄小产的首犯竟然是自己的兄弟独孤陀,气得当场就要杨坚和她一道前往天牢,当面向独孤陀问清原由始末。
杨坚心知事情要遭:独孤伽罗一向对自己的娘家人约束甚严,要是被她当面查证了独孤陀确是猫鬼案的元凶,只怕他这回是凶多吉少了。这样想着,杨坚清了清嗓子,就欲开口劝阻独孤伽罗不要亲自前往天牢审问独陀陀。
哪知,还未等他开口说话,独孤伽罗就冷冷地顶了他一句:“阿祗被崔氏毒杀,皇上就瞒着臣妾饶了她一命,这一回还要放过残害我那小孙女(指萧厄小产一事)的凶手吗?”
杨坚脸色一变,暗自想着:是什么人将杨俊被崔氏毒杀一事透露给了皇后呢?却再不敢拦着,只得与独孤伽罗一道出宫前往天牢问案了。
裴蕴也是被逼无奈,才向高颖禀明了发现猫鬼藏匿在天牢的实情,却没想到高颖听罢他的禀报,在严命他带人前往天牢捉拿独孤陀的同时,如此迅速地就将案情向杨坚做了奏报,更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皇后当日就驾临天牢,瞧这架势,分明是要在天牢亲自问案。
裴蕴预感到事情正朝向自己不愿看到的方向飞速发展:独孤陀多半会攀咬太子杨勇,而自己先前草草结案的失职行为也终将暴露无遗。可是,裴蕴也清楚地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向已被缉拿的独孤陀作出丝毫暗示,拦阻他向皇帝、皇后说出猫鬼案与东宫有关的话来。这可如何是好呢?
然而,最终事态的发展虽有几分在裴蕴的预料之中,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独孤陀果然如他所料,一见姐姐的面儿,张口就攀咬上太子杨勇,痛哭流涕地把太子内坊令姬威窜掇他逼迫犯过被罚出宫的宫女徐阿尼装扮成猫鬼窃取杨素家财货的前后经过和盘向杨坚和独孤伽罗说出,央求皇帝皇后饶了他的性命。
杨坚听了独孤陀的招供,不待独孤伽罗表态,当场大怒,即命左卫大将军元胃亲自带人前往东宫捉拿姬威来天牢与独孤陀对质,并特地交待元胃,如发姬威畏罪反抗,可以当场将其斩杀。
裴蕴在旁听到皇上下的这道口谕,心中不禁暗喜:看样子,皇帝也有意拿姬威顶罪,有意回护太子啊。
然而,正当裴蕴暗自庆幸:只要姬威一死,不但独孤陀可以顺势把猫鬼案首犯的帽子摘下,戴到姬威头上,有望得到从轻发落,而且自己先前的失职之过也会随着姬威的死而被皇帝忽略不提,却不料自己的本主——晋王杨广押解着萧如水来到了天牢。
杨广居然将朝严命缉拿多年的逆犯,“雁巢”大护法萧如水给生擒活捉且押来了天牢,闻听这一消息,包括杨坚、高颖在内的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立马从独孤陀身上转移到了被李靖、郭衍二人押解着走进天牢的萧如水身上。
“你是萧如水?”杨坚用眼角的余光窥视着身旁独孤后的反应,冲萧如水问道。
“哈哈,萧某有生之年能见到大隋皇帝一面,死得也值了。”萧如水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杨坚,仰面大笑道。
不知怎地,杨坚听到萧如水近乎凄厉的笑声,但觉后背“嗖”地窜起一股寒意,回避着萧如水寒气逼人的目光,转向杨广问道:“阿纵,你是在何时何地捉到萧如水的?”
杨广只字未提自己是从东宫强行将萧如水押来送交父皇处置的,仅把李靖根据白衣人画像捉拿元朗,梁默在自己府中碰巧认出元朗就是萧如水的前后经过简略奏报了一遍。
“萧如水既是你捉到的,今日当着朕和皇后的面,就还由你来审问他吧。”杨坚转头望了独孤伽罗一眼,见她也在凝神注视着萧如水,遂吩咐杨广道。
“儿臣领旨。”杨广冲父皇母后施了一礼,转身走到萧如水身前,向他问道,“你既知自己难逃一死,我也不愿虚言敷衍你,只要你如实说出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原委,我便向父皇奏明,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如何?”
萧如水嘿然一笑,昂着头说道:“萧某做过的事情太多,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有劳王爷给提个醒吧。”
“我且问你,你是如何指使顾生潜往关外游说突厥起兵攻隋的,又是如何命张仲坚从江南赶往关外接应顾生的?”
听到杨广后面一问,萧如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随即竟微笑着答道:“顾生本就是我‘雁巢’中人,我以‘雁巢’大护法的身份命他做事,有何不可?至于王爷想要了解的我们传递消息的途径嘛,请恕萧某就无可奉告了。”
“八年前,大兴宫中曾闹过鬼,此事是否与你有关?”杨广对萧如水坦然承认了是他指使顾生谋逆的实情还算是满意,也面带笑容地问了一个出乎萧如水意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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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下)
“那一回,在下侥幸没被王爷捉到。”萧如水竟是面不改色地承认了八年前大兴宫闹鬼一事系他所为。
“在假扮成恶鬼搅扰禁宫,意图拖延多我大隋举兵南下伐灭南陈不成之后,你又南窜至江陵,一手策划了后梁十万宗室投陈事件,而在此期间,你一度失手,为梁默所擒,却再次侥幸被你的恩师独静头陀救出,是吗?”
“不错,王爷还想知道什么,萧某当如实奉告。”萧如水坦然答道。
杨广没想到萧如水不开口说话则已,一旦开口招供,居然如此地配合,毫无之前地消极抗拒,转身瞧见父皇母后俱都聚精会神地在听着自己对萧如水的审问,遂继续问道:“本王至今犹有不解的是,在南陈被我大隋伐灭的紧要关头,你的上锋关自在,也就是假冒高句丽王叔高连升的高青莲不远万里自高句丽泛海南下,意图挽狂澜于既倒,扶持陈君范割据一方,而你在那段时日竟毫无作为,这是为何?”
“若非心意那姑子临阵倒戈,使得大菩萨苦心经营多年的江北潜伏大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萧某岂能坐视我陈朝灭国?”萧如水恨恨地答道。
“哦?”杨广心念一闪,面带笑容地问道,“如此说来,萧大护法对心意师太系假意倒戈投诚完全不知情喽?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解释你暗中操控高青莲指定的继承人——顾姿儿,妄图劫取巨额赎金,继续在江南兴风作浪,图谋复辟呢?”
“依先帝为‘雁巢’定下的规矩,大菩萨归天之时,应由大护法暂代其职,顾姿儿虽被大菩萨指定为继任者,然在没得到皇上正式册任前,自当由在下代掌‘雁巢’,此为我‘雁巢’内部事务,告诉王爷也无妨。”
“也就是说,你既不愿承认向朝廷假意投诚的顾盼儿是继任的关自在,也不肯听命于高青莲临死前指定的继承人顾姿儿,而是要独树一帜,继续为南陈复辟出力卖命喽?”杨广紧盯着萧如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