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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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汗箭法天下第一。”
围观众人纷纷称颂起雍虞闾的箭法来了。
与众人此前夸赞燕十三的箭法时迥然不同,这次,长孙晟也抱拳称赞雍虞闾的箭法道:“大可汗三箭贯一鹰,令在下今日大开眼界,自愧不如呀。”
雍虞闾被众人恭维得浑身舒坦,但仍没忘了请长孙晟也亮一手箭法,好使自己与燕十三、长孙晟三人当场排定个座次,分出个高下。
长孙晟亲眼目堵雍虞闾三箭贯落一鹰,一则的确佩服雍虞闾神妙的箭法,更主要的是不想抢了他的风头,遂躬身逊谢道:“大可汗这三箭射出,只怕从今往后再无人提起在下昔日的一箭双雕,天下人该效仿、敬仰大可汗的三箭同贯一鹰了。在下实无力与大可汗这三箭媲美,就不再献拙了吧。”
一旁的燕十三却不答应了,语带揶揄地冲长孙晟说道:“在下箭法虽较大可汗略逊一筹,但今日欲讨教的是长孙将军的箭法,怎么,长孙将军不会连这天狼弓也拉不开吧?”
雍虞闾存心要长孙晟射上两箭,好坐实自己天下第一神射手的名头,也哈哈笑着说道:“今日本就是将军与这位燕十三比试箭法,本汗方才不过是替两位助助兴而已。长孙将军,请吧。”
长孙晟眼见推辞不过,同时也怀着给燕十三一点颜色的心思,答应一声,却不接雍虞闾递来的天狼弓,口中说着:“大可汗天生神力,非我等所及,我还是挑副称手的弓来使吧。”
虽是如此说,待他走到弓架前,却是瞧也不瞧一眼,随手摘下了一副长弓,同雍虞闾仿佛,也从箭囊中抽出了三枝寻常的羽箭,抬头望了望空中,略带惋惜地向雍虞闾说道:“可惜天上此时无鸟也无鹰了,我就随意射上几箭,给大伙取个乐子吧。”
话音方落,只听弓弦响过,众人循声望去,长孙晟已向空中射出了一箭。
“长孙将军,你这是……”雍虞闾顺着箭射出的方向望去,却空无一物,正欲开口问长孙晟这一箭射的是什么目标,就见长孙晟紧接着又射出了第二箭。
恰在第一枝箭力道将尽,即将从半空中掉落之际,第二枝箭射到了,正射中第一枝箭的箭尾,打得第一枝箭箭羽纷飞,又径直向前方飞去。
紧接着,第三枝箭射中了第二枝箭,打得第二枝箭将落未落之际,又向前飞去……一时间,包括雍虞闾、燕十三在内的围观众人望着三枝羽箭在半空中做着接力,一枝比一枝飞得更远,射得更准,不由得都被这神奇超准的箭法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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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高颖还朝
二月二龙抬头,循例,隋高祖杨坚率领在京的藩王、勋戚及文武群臣在这一天举行了隆重的启耕大典,而在今年的启耕大典上,最引人注目的既非主持大典的皇帝本人,也非仍留在长安尚未返回江南的晋王杨广,甚至也不是久病初愈、在同一天率领朝廷敕封的命妇们在后宫举行亲蚕大典皇后独孤伽罗,而是奉旨还朝执掌朝政的朝中首辅——尚书左仆射高颖。
自开皇九年兴兵伐陈前,高颖奉旨与太子杨勇结为了儿女亲家时起,直至去岁因太子妃元氏离奇暴亡引起的一场废立太子的风波中,高颖力挺太子杨勇,迫使皇帝打消了另立太子的念头,在群臣眼中,高颖无疑是太子杨勇最为重要的朝中强援,他的奉旨还朝,并出现在二月二朝廷举办的启耕大典上,使得一度以为皇帝即将再次行废立之事的朝中群臣们心里不免又犯起了嘀咕:近两个月来,晋王杨广回京省亲以来,接连主持查破了猫鬼案(因裴蕴是晋王府僚属,在群臣眼中,将查破猫鬼案的功劳归结于杨广身上也属正常)、秦王杨俊被王妃崔氏毒杀案,而与此同时,太子杨勇却被传与猫鬼案有牵连、并有趁宫中闹鬼之机篡夺禁军兵权,私募东宫六率护从的嫌疑再次受到皇帝的猜疑,虽没有被削去佐理朝政,执掌禁军之权,但从皇帝授意中书省凡藩王和各大州总管向朝廷所上奏章,概由中书省直接向皇帝本人呈递,不必经过东宫,以及任用已故太子妃元氏之族兄五原郡公元敏为右卫大将军,入宫值宿这种种迹象上,朝中群臣明显地感觉到皇帝有冷落太子,重要晋王的意思,并据此猜料,如照此形势发展下去,不出半年,东宫必将易主,晋王杨广必将上位,成为大隋朝的东宫太子。
然而就在此时,高颖的还朝执政又给渐趋明朗的朝局走向带来了一个变数,群臣心里都在琢磨:既然皇帝将行废立之事,本不该征调与太子杨勇关系密切的高颖还朝执政的,莫非朝中、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变故,使得皇帝又改变了主意?
身为当事人一方的晋王杨广却对个中缘由心知肚明,因为向父皇杨坚建言,征调高颖还朝执政的人就是他。
杨广之所以建言父皇杨坚征调高颖还朝执政,首先基于长孙晟奉旨再次出使突厥,不但成功地促使都蓝可汗雍虞闾亲手斩杀了宿敌宇文般若,更迫使突厥拒绝了高句丽遣使邀其联手起兵攻隋的要求,在北方孤立了野心勃勃的高句丽,进一步稳固了突厥和隋朝的关系,在长孙晟的提示下,东突厥两位可汗——都蓝和突利都向隋朝提出了和亲的请求,表示永做隋朝的藩属。北境局势恢复了平静,就为召回高颖创造了客观条件。
其次,面临着太子杨勇的步步紧逼,杨广早有返回江南,回避与杨勇相争的心意,趁原本在朝执政的尚书右仆射杨素自请外调避祸,朝中无人执政的机会提出召回高颖,也有向太子示好,息事宁人的考虑。因为,他日渐发觉,父皇杨坚将清查顾生谋逆一案的差使交给了他,无异于把将长久羁留在了长安,而身为一名奉旨抚绥江南的藩王,且名义上又是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太尉,杨广心里十分明白,自己在长安留得越久,越会加深太子对自己的猜忌,倘若真的闹到兄弟之间水火不容、兵戈相见的地步,决非他的初衷。
征调高颖还朝,以广平王杨雄代他出镇河北,不仅可以帮助父皇更好地治国理政,而且也能够借高颖还朝这件事向朝中群臣传递出太子储君之位稳固,皇帝并无废立太子的讯息,既有助于稳定朝局,又向太子表示出了自己决无意与他相争的诚心,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杨坚采纳了杨广的建言,下旨征调高颖还朝,可是目下仍有一桩令杨广感到十分头疼的事,使得他难以从长安脱身,携王妃萧厄返回江南,这件事自然就是顾生谋逆一案至今仍未查获任何有用的线索,帮助杨广顺藤摸瓜,查找出此案的真正元凶。
南陈后主陈叔宝虽然迫于杨广施加给他的压力,答应帮他查找出指使顾生谋逆的元凶,但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却没能给杨广提供任的帮助,杨广失望之余,欲再次找陈叔宝当面讨要个说法,逼其尽全力帮助自己查破此案,哪怕是寻找到一条有用的线索,可是当他把这一想法告知裴蕴时,却受到了裴蕴的劝阻。
“王爷,恕下官直言,陈叔宝是决不会真的出力帮王爷查破顾生谋逆一案的,下官劝王爷不必再在陈叔宝身上枉费心力了。”
“哎,冲之,我记得去岁在会稽时,你曾提醒我说,陈叔宝身上有最大的嫌疑,他很可能仍在暗中操纵着‘雁巢’的萧如水、张仲坚等人欲图复辟。如今我正欲借机试探于他,你怎么反倒劝我不必找他了呢?”杨广对裴蕴前后态度的自相矛盾极为不解,诧异地问道。
裴蕴微微一笑,拱手说道:“王爷,此一时彼一时也。下官随王爷在江南时,从建康城中发生的两起命案,再到后来的顾姿儿劫持钱氏族人向朝廷索要巨额赎金、萧如水离奇地劫走十万贯赎金,曾反复地琢磨,想要寻找出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结果发现,除了陈叔宝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人有身份、有能力策划、操控这一切,所以才对他产生了怀疑。不瞒王爷,至今下官对陈叔宝的这种怀疑仍未解消,只不过以为无论王爷如何相逼,陈叔宝都决不会帮王爷查案罢了。”
“你把话说得再明白些,难道陈叔宝不怕本王将唆使萧如水、张仲坚、顾姿儿等人在江南作乱,以及顾生假冒刘居士谋逆这些罪名都强加在他身上,建言父皇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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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梅二之死
裴蕴望着一脸困惑的杨广,呵呵地笑了:“恰恰相反,如陈叔宝真的能帮王爷查找出顾生谋逆一案的元凶,只怕皇上就要真的处置了他呢?王爷不妨设身处地地替陈叔宝想想看,他如帮王爷查破了此案,不就等于承认了他同所谓的南陈残部抑或降臣之间仍有联系,有足够的能力办到即便是王爷也难以办到的事吗,如此的亡国之君,能得以善终吗?”
杨广细细琢磨着裴蕴的话,猛地双手一拍,恍然道:“我怎么这么糊涂,没想到这一层上来?”
裴蕴收敛笑容,正色对杨广说道:“下官的本意是想提醒王爷,陈叔宝为求自保,决不会尽心尽力帮王爷查案,但这不等于说就排除了他身上的怀疑。根据陈叔宝近来的表现,下官推料,两种可能性都在他身上存在:其一,他对顾生谋逆一案并不知情,也无心无力帮王爷查案,先前答应帮王爷查案不过是受王爷所逼的无奈之举罢了;其二,陈叔宝意识到了如帮王爷查破顾生谋逆一案,非但不能使他处于更加安全的境地,反而会给他带来灭菌顶之灾,因此即便他知道些内情,为图自保,也不敢将他知道的内情告知王爷。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下官通过这两个月来对陈叔宝的暗中观察,认为在朝廷的严密监视之下,陈叔宝决不可能亲自参与策划、操纵一系列的谋逆、复辟事件。”
杨广思忖着裴蕴这番话的意思,沉吟着说道:“根据本王十几天前造访陈叔宝,他告诉我的那些称得上是‘雁巢’核心机密的事情,要说陈叔宝对南陈亡国之后发生的一系列谋逆、复辟事件毫不知情,可能性不大,正如你方才所说,陈叔宝即便知情,也不敢将他所知的一切向本王和盘托出,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可是,目前的关键是,除了从陈叔宝口中挖出线索这一条途径外,别的路咱们都走到头了,也没能找到一条有用的线索来,照此拖延下去,不知何时父皇才肯放我回江南?”
裴蕴极为了解杨广迫切想要从长安这个是非之地脱身,早日返回江南的心情,遂拿出一份书信递给杨广,劝慰他道:“这是张长史派人才送来的一封书信,信中说,均田制已在江南各地得到了普遍推行,江南人心思安、局势稳定,请王爷勿虑。我想,娘娘病体业已痊愈,且高仆射也返回了长安,辅助皇上执政,皇上迟早都会放王爷返回江南去的。至于说到查案一事,或许咱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试着走走。”
杨广眼前一亮,盯着裴蕴问道:“哪条路?”
“‘梅氏坟典行’的梅二先生。”裴蕴脱口答道,“下官曾听张长史和屈突通将军都介绍过,早在八年前王爷在京主持查破‘雁巢’一案,逼使顾盼儿(心意)不得不通过出卖‘雁巢’五千之从向朝廷投诚时,就特地留下了梅二此人做为诱饵,要将漏网的萧如水、张仲坚之流一网打尽。此次跟随王爷查破顾生谋逆一案,下官曾向屈突通详细打听过这些年来监视梅二的情况,虽无明显异常之处,如王爷急于破案的话,倒可以趁势收网,将梅二捉来问上一问,或许能从他嘴里得到对破案有用的线索也未可知。”
“梅二?不是你今日提起,我还真将此人忘了!这么多年了,他在屈突通的监视下就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杨广满怀期待地问裴蕴道。
裴蕴微微摇摇头,安慰杨广道:“梅二虽无异常的举动,但依下官想来,一个人能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身处严密监视下好好地活着,也非一件易事。且他原就是高青莲专门留在身边用以传达号令的关键人物,审讯梅二,说不准会令王爷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杨广明知裴蕴这话里安慰自己的成份居多,因想到陈叔宝这条路既走不通,眼下确无其它的途径可走,迟疑着点点头,吩咐裴蕴道:“传命屈突通,秘捕梅二,不得走漏丁点儿消息。我打算说服梅二向朝廷投诚,继续留着他来钓梅大先生。”
裴蕴拱手领命,转身去向屈突通传达命令去了。
八年时间过去了,梅二在此期间始终处于屈突通的严密监视之下,对时隔八年的顾生谋逆一案,他又能知道多少内情呢?望着裴蕴离去的背影,杨广心里犯起了嘀咕。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杨广就见屈突通神色惊慌地跑来禀报:“王爷,梅二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