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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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得我的将令,你们怎能轻易暴露行藏!”梁默撂下脸,边训斥着来报信的军士,边随他一起走出了船舱。
果然,在前方距离他有数十步开外的甲板上,昂首站立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猎鹰,回眸看到梁默从船舱中走出,警觉地乍了乍翅膀,却仍不肯飞离甲板。
“这是一只‘玉爪’啊!”梁默也是位喜好训鹰的将领,一眼认出了前方甲板上站着的竟是一只“海东青”之中的上品——玉爪,禁不住惊喜地叫道,同时,有意放缓脚步,一步一趋地接近这只“玉爪”。
待他走至距离“玉爪”只有二三十步开外的地方时,陡然见这只“玉爪”张开翅膀,冲着他迎面飞了过来。
甲板上站着不少的隋军军士,见此情形,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将军小心!”
梁默矮下身形,扎好了架势,准备趁这只“玉爪”飞过来向他发起攻击时将它一举擒获。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只“玉爪”似乎对他并没有恶意,张开双翅在他头顶上盘旋了两圈,忽然轻巧地落在了他的肩头,嘴里发出咕咕的啼叫声,像是要告诉梁默些什么。
梁默转过头打量着落在自己肩头的“玉爪”,这才发现,在“玉爪”的一只脚上绑着一只密封的竹管。
“原来你是替人来送信的!”梁默友善地**了一下“玉爪”,抬手从它脚上解下竹管。
不料,他才解下竹管,这只“玉爪”陡地发出一声长鸣,从他肩头腾身而起,头也不回地向大海的方向迅即飞去,转眼间身影就消失在了苍茫的海天之中。
梁默心头感到一阵惋惜,深悔自己没有将它留下,望着“玉爪”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这才将手中的竹管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张字条,展开观瞧了起来。
字条是以大菩萨的名义写来的,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明日定更,出海向东百里之外交钱赎人。
梁默将这张字条反复看了多遍,返身走回船舱,将字条拿给钱无量看后,重新将字条塞回竹筒密封好,平静地对钱无量说道:“可以放鹰回去向王爷报信了。”
钱无量显得有些兴奋,多少又透出些胆怯,一面答应着这就去放鹰,一面不无担心地向梁默问道:“劫匪指定的人钱交接地点远离陆上,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钱先生无需担心,有梁某在,决不至叫先生受惊的。”梁默看着钱无量将内装有字条的竹筒结实地绑在“黑将军”的左脚上,陪同他一道出了船舱,在甲板上放出“黑将军”返回建康向杨广报信,一边温言安抚着他,一边集合全体军士,高声训话道:“自此时起,所有人须听我将令行事,有擅自行动者,力斩无赦。”
由于劫匪在梁默、钱无量所坐船只行将驶抵出海口时才使用飞鹰传讯,告知了他们最终的交接地点和时间,且将交接地点定在了远离岸边的海面之上,使得梁默难以指望获得杨广发兵支援,只能凭借跟随自己同行的这一百名军士来与劫匪周旋,伺机将其一举歼灭了。
依照劫匪指定的交接地点,梁默命令船夫将船驶出出海口,径直朝东驶去。
同江面上相比,海上的风浪大了许多,包括钱无量在内,有不少隋军军士开始晕起船来,浑身无力,呕吐不止,梁默眼瞅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大船在海上向东行驶了一天有余,借着海面上落日的余辉依稀可见,在前方远处的海面上停着一艘体量相似的大船。
“钱先生,前方就是劫匪的船了,还得你亲自出面与他们交涉。”梁默退到钱无量身后站定,提醒他道。
钱无量强打精神,手搭凉棚,顺着梁默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从前方那条大船上放下了一只小舢板,冲着他们的船驶了过来。
“大将军,劫匪派人来了。”
“所有人都回到船舱中待命,没有我的号令,不得暴露行藏。”梁默立即向隋行的军士下达了命令,又伸手拉起钱无量,向他叮嘱道,“不要慌,我陪你一起去和他们交涉。”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在天色尚水完全暗下来之前,从前方大船上放下的那只小舢板驶到了梁默、钱无量所坐大船的近前,只见舢板站着三名手持刀剑的汉子,其中为首一名身形枯瘦的汉子高声向大船上问道:“船上可是钱无量先生?五十万贯赎金都带来了吗?”
钱无量乍着胆子,在梁默的搀扶下走至船边,俯身望向小舢板上的三名劫匪,鼓起勇气答道:“我就是钱无量,我的族人都在你们的船上吗?”
“都在,都在。大菩萨有令,你们船上所有的人都须立即下船,改坐我们的船返回岸上。你们的船归我们,我们的船归你们,咱们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小舢板上那名为首的劫匪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咐咐钱无量道。
………………………………
第832章 三地同现匪情
就在劫匪与钱无量、梁默等人在东海海面上进行人钱交易的同时,大江上游的江陵附近的江面上,以及建康城内也都出现了匪情。
段达奉杨广之命,带领一营的骠骑营军士,乘坐两条“黄龙”战船,自建康出发,七天之后,在江陵附近的江面上终于赶上了劫匪那只装载着十万贯定金的大船。
然而,在段达所带两条战船即将对匪船进行拦截之时,突然,从江心的汀洲之中疾驶而出十多只快船,拦住了隋军的两条战船,放前方的匪船在江陵城外的一处僻静的码头靠了岸。
段达所带两条战船皆打着官军的旗号,是不折不扣的隋军战舰,不意却被突然出现的十多条民船拦住了去路,遂立即传命军士驱散挡住去路的快船。
谁知,这十多条快船非但不让路,反而兵分两路,将两条隋军战舰包围了起来。
“放箭!”段达一经察觉出十多条快船是劫匪同伙的船只,果断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那十多条快船结成阵势将隋军两条战舰包围起来之后,船上的人纷纷弃船跳入了大江之中,紧接着只见十多条快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彻底将隋军两条战舰拦在了江心,一时前进不得。
待到隋军两条战舰绕过起火的航道,疾驶至匪船停靠的码头,段达一马当先,率先登上了匪船,却见匪船上已是空无一人,十万贯定金也没了踪影。
段达率军在江陵城外的江面上遭遇匪船拦截的同时,建康城内,发生了第三起行刺事件。
裴蕴担心杨广在建康的安危,每天早晚都要亲自带领一队护卫围着杨广下榻的建康总管府衙署巡查,同时,经向杨广禀明,特命郭衍带领一个营的骠骑营军士驻扎在衙署内,保障杨广在建康期间的安全。
但是,裴蕴没有想到,发生在建康城内的第三起刺案,刺客行刺的目标不是杨广,而是他自已。
也就是在梁默等人与劫匪在东海海面上交易的那个傍晚,裴蕴被杨广传至总管府衙署商议接到“黑将军”带回的那张字条后,如何统筹部署对劫匪的清剿事宜已毕,急着要返回自己的府中具体落实杨广的命令,安排松江等地接近出海口的官府出动人马到海上接应梁默一行,并传命率领一营骠骑营军士驻扎在东殴城的裴虔通与当地的官府配合,大造声势,对雁荡山展开搜查,切断劫匪的退路。
当他带领二十名护从骑马将要返抵自己在建康城的府邸时,突然,从街巷两边的暗影之中窜出七、八条黑影,径直扑向了裴蕴。
裴蕴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个隋朝潜伏于南陈宫中的奸细一旦公开了身份,定会成为南陈残部的首要刺杀目标,因此,平时到各处走动,身边至少要带上十几名精锐的护从,并且他本人即使是晚上睡觉,贴身也总要穿一层软甲,以防南陈残部随时对他行刺。
这一次,就是他从不离身的这副软甲救了他一命。
七八个刺客冷不防从街边暗影中窜出,即分做了两股,不待裴蕴的护从拔出刀剑拦挡,两股刺客中人数较多的一股已挥刀将几名护从砍下马来,而另一股虽然只有两人,动作却比另一股还快,眨眼间已窜至了裴蕴马前,平地跃起,挥剑直冲裴蕴前胸要害处刺了过来。
饶是裴蕴也有些功夫,在马背上急忙闪身,堪堪躲过了一剑,却没能躲过另一剑,被一名刺客刺个正着,只觉胸口一阵巨痛,翻身跌落了马下。
两名刺客见裴蕴翻身落了马,不约而同地抢步上前,一人挥剑照定裴蕴的脖颈直斫,另一人则挺剑直刺他的前胸。
性命攸关之时,多亏了裴蕴的护从队长,奋力逼退拦住他的刺客,急中生智,将手中的佩刀当做暗器,掷向了挥剑直斫裴蕴脖颈间的那名刺客,迫使那名刺客不得不回剑招架,给了裴蕴一线生机。裴蕴忍痛就地翻滚,勉强躲过了刺向前胸的一剑。
在最初一阵慌乱过后,裴蕴的护从们在这位队长的带领下立即对刺客展开了反击,加之刺客选择行刺的地点就在裴蕴府邸附近,府中听到街上动静不对,立即涌出大队官军,纷纷赶来行刺地点,与护从们会合一处,将七八名刺客团团围在了当中。
这伙刺客眼见行刺不成,反被大队官军包围了起来,没有一人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不约而同地挥剑自尽了。
裴蕴从地上被护从们搀扶起来,摸了摸胸前被刺客刺透贴身所穿软甲留下的伤口,惊魂方定,仍没忘记杨广此刻的安危,急命全城戒严,从速查清刺客的身份,捉拿刺客的同伙,他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返回总管府衙署,询问这里是否也出现了刺客。
杨广得知裴蕴在回府途中遭遇刺客行刺的消息,也大吃了一惊,正欲命人前去打探裴蕴的生死安危,却见裴蕴衣冠不整地匆匆跑了进来,一见自己安然无恙,遂长吁了口气,大声叫道:“王爷无恙,幸矣!”
杨广见裴蕴于自身遇刺、性命攸关之际,仍在牵挂着自己的安危,不由得大为感动,即命人给裴蕴拿了一件袍服换上,亲自给他捧上一碗茶来压惊,关切地问道:“冲之,依你之见,行刺你的这伙刺客会不会是为配合东海上正在进行的那场交易而来刺杀你的呢?”
裴蕴经杨广提醒,方悟出刺客行刺自己是为转移注意力,牵制官府对海上的支援,立马撂下茶碗,起身向杨广告辞道:“非是王爷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我这就去安排人分赴松江、东殴城,部署对敌展开围剿。”
“冲之,方才你来之前,我已命郭衍去做这些事了。你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尽快查清刺客的来历和身份,以及他们有可能潜藏于建康城中的同伙,确认他们行刺的目的是不是配合今晚在东海上进行的交易。照此推料,段达那边大约也不会平静。这伙劫匪竟能调动三地的人马同时向我发难,来头显然不小啊!”杨广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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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讨价还价
劫匪突然提出换船完成人钱交接的要求,钱无量登时没了主意,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梁默。
“要他们先送两名人质过来,证明你的族人确在他们手中。”梁默压低声音,吩咐钱无量道。
钱无量依言向小舢板上的劫匪作了传达。
“呵,还敢讨价还价,你们换了船,自然就能见到你的族人了,再要啰嗦,休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统统把你们丢进海里去喂鱼。”自称是九爷的劫匪态度很强硬,凶巴巴地威胁钱无量道。
钱无量腿肚子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
梁默眼见钱无量实在是难以支撑下去了,不得不自己开口代他同劫匪交涉道:“这位好汉,不是我们不想换船,实在是这船上装的是我们先生全部的家当,要是见不着先生的族人,那我们先生不就人财两空了吗?务请好汉通融通融,先让我们先生见着族人的面儿再商量如何交接的事吧。”
老九仰起脖子盯着梁默问道:“你是什么人?这船上还有多少人?”
“小的钱通,是服侍我们先生的仆从,我们这船上人不多,也就二三十位,都是受雇而来搬运钱货的民夫。如果好汉信不过小的,就请几位好汉上船来亲自验看吧。”梁默诈言道。
老九迟疑了一下,回身对两名同伴说道:“你两个就留在此处,九爷我上他们的船验验货来说。”
梁默见为首的劫匪要只身上船验货,心中暗喜,遂顺着船边放下绳索和吊篮,将老九拉上了船。
老九从吊篮中跨步出来,张眼一打量梁默,登时觉得不对头,返身再想跑,已然来不及了,被梁默手起一掌,正劈中他的后脑,闷哼一声,向前扑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两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