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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一路隋行-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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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僧初见此花,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智觊出神地注视着房外的雨幕,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记得那还是贫僧应独静师兄之邀,从中原跋涉千里,初上天台山不久,一次到独静师兄所居之所与他讲论佛法精义时,偶然看到在他居住的小院里绽放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儿,便向他讨教这花儿的名称、来历。当时,独静师兄答说他也不知这花儿叫做什么,原系一位与他有缘的域外友人赠送了他一包花种,参研佛经之余闲来无事,于是便将这包花种洒种在了院内,没想到来年竟开出花来了。

    当时我二人都没甚在意这件事,却不曾想到仅仅过了短短几天的时间,我就听说独静师兄那里出了件怪事,急忙跑去一瞧,也不由得被眼前发生的事给惊呆了:只见小院内满目皆是鸟儿的尸身,四下散落着被莽撞的鸟儿啄得七零八落的花瓣儿。院内见到的唯一一只活物便是独静师兄饲养的那只胡猫。

    我们这才意识到这花儿为剧毒之物,独静师兄为了这件事还曾下山去寻找他的那位域外好友,当面责问他,赠送花种之时为何不向他言明,花儿有毒,惜乎没有找到那人。

    自此以后,凡是在天台山一带生活的僧众、百姓都知道,此花为不祥之物。

    只是,贫僧记得当时先师命寺中僧众放了一把火,将这些花儿都焚烧干净了,却不知静虚僧友从何处得到了这盆毒花,终因此花而亡。”

    “关于独静头陀的那位域外好友,大师可知道他的姓名、来自何方?”

    “鸟儿误食毒花这件事发生在贫僧初上天台山不久,当时贫僧尚未改入天台寺的僧籍,未便向独静师兄打听此人。不过,在寺中闲谈时曾听与独静师兄要好的独语师兄说起过,赠送毒花的那人似乎是位习武的高手,他与独静师兄就是因比武结缘的。”

    “下官于静虚师太圆寂后曾向同光尼寺的僧尼详细询问过,并无一人知道此花从何而来。目下已可断定,赠花之人便是导致静虚师太之死的罪魁元凶,务求大师告知更多关于此花来历的详情,以便尽早擒获赠花之人,还静虚师太以清白。”裴蕴在旁插言道。

    智觊并没答言,合掌向杨广说道:“贫僧与静虚僧友知交多年,深知她的德行、为人,不知王爷想过没有,如静虚僧友这样品行端正,深孕众望之人,为何甘心为他人利用,做下令人不忍言之事呢?”

    他陡然间提出了一个杨广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令杨广有些措手不及,认真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原因来,遂向智觊请教道:“请大师明示。”

    “贫僧虽为出家修佛之人,不与世事,但也对王爷率军平陈以来在江南发生的种种事端有所听闻,请王爷静下心来想想,南陈并没有给江南百姓带来多少福祉,为何在其覆亡至今,仍有像静虚这样的有道高僧甘愿为南陈的死而复生效力呢?”智觊神色郑重地向杨广说道。


………………………………

第819章 幡然警醒

    房外的雨越下越大,并没有一丝停歇的苗头。

    智觊的话像一记重锤砸落在杨广心头,砸得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爷,您看,蒋山的典仪要不要改日再择时举行?”陪侍在一旁的裴蕴为缓解房中尴尬的气氛,轻声提醒杨广。

    “传命下去,典仪改日举行。”杨广长吁了一口气,将裴蕴支走了。

    “大师,小王奉父皇旨意驻跸广陵,原为抚绥江南而来,正如大师方才开示之言,令小王深思不得其解的是,平陈至今已过两年,却为何像静虚师太这样的有道高僧仍对大隋怀有偏见,甘愿受他人驱使,做出与其德行不符的事来呢?”杨广神情肃穆地向智觊求教道。

    “这本不该是贫僧与王爷谈起的一个话题,但为了静虚僧友,今日贫僧就妄言几句吧。贫僧也曾听说过,王爷到任广陵以来,时日虽不甚长久,但招募江南儒士编书著书、尊祟江南名门,为谢氏重建宗祠,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江南百姓却没有多少肯领王爷的情,王爷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智觊正视着杨广,问道。

    杨广摇了摇头,目光恳切地望着智觊,迫切地想从他口中寻找到答案。

    “那是因为在江南百姓眼中,王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达到你所谓的抚绥江南的刻意为之,并非诚心替江南百姓着想。”智觊不客气地点拔杨广道,“请王爷用心回想一下,自韩擒虎率军攻破台城的那一天起至今,隋朝的军队在江南的土地上都做过些什么事,远在长安的朝廷又做过些什么,对于这些,江南的百姓一件件都在心里记着呢。在他们眼中,隋朝及隋朝的军队依然是征服者、掠夺者,甚至是他们的敌人,而非能给他们造福、保护他们身家性命的君上、军队。”

    杨广按照智觊的点拔认真回想着平陈至今两三年来朝廷对江南采取的种种措施,不得不承认,智觊所说在理,不知不觉间已是汗流夹背,羞愧不已,自觉无言以对智觊。

    “贫僧实在不愿看到有第二个静虚出现,兼之与王妃早年曾有过一段机缘,方才话说得重了,王爷莫怨。王爷知道,贫僧为何不愿在广陵久留,不愿参与王爷召集的千僧会吗?”智觊毕竟是身入佛门多年的高僧,而非慷慨激昂的儒生,一经发觉自己话说得过头了,忙将话题扯回到佛门之事上来了。

    “小王初见大师时,已蒙大师告知缘由,小王并无责怪大师之意。”杨广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答道。

    “并非如此。那是因为贫僧并没有瞧出王爷对待佛家的诚心,在心里认为千僧会只不过是王爷用来达到抚绥江南的一种手段而已。”智觊此时的情绪已从获知静虚真实死因的悲痛和惋惜中解脱了出来,语重心长地教诲杨广道,“和尚信佛礼佛,最重的是一颗心向佛祖的诚心,换言之,王爷如无信佛礼佛的诚心,何必多此一举,搅扰佛门清静呢?”

    杨广额头上又冒出了汗,肃然起身,冲智觊一揖到地,诚恳地说道:“小王今日受教了。自今尔后,定将以诚心对待江南百姓,真心造福江南。”

    “阿弥陀佛,贫僧妄言了。王爷能据实相告静虚僧友的死因,贫僧多谢了。”智觊也随着站起,合掌还礼道。

    “大师虽系中原人氏,然久居江南,且在天台山开立了法华一宗,深知江南百姓心中所想之事。小王今日受大师当头棒喝,幡然省悟,找回了一颗善待江南百姓的诚心,日后若有不解之事,还望大师能不吝赐教。再者,请大师放心,小王势必揪出送花与静虚师太的元凶祸首,为静虚师太陈冤昭雪。”

    “善哉,静虚舍身向佛,已用一死表明了自己迷路知返的心迹,又何须王爷为她洗清冤孽?只是毒花毒害生灵,切不可留它在世间。”智觊说罢,也不顾门外大雨如注,抬脚就往外走去。

    随待在旁的郭衍等人见状,不待杨广发话,连忙随着智觊跑了出去,护送着他返回了宿房。

    房中留下杨广独自一人,细细品味着智觊的话,陷入了沉思。

    是啊,智觊方才的那一通当头棒喝,对自己而言,来得多么及时,又是多么的重要啊。若是换做江南寻常百姓的角度认真想一想,这两年来江南战事不断,他们当真没有过过几天太平安稳的日子,加上南北分治已长达百年,又怎能不把一腔怨气撒向朝廷头上?以往自己只想到了要尽快抚绥江南,助父皇实现四分天下归为一统的宏愿大志,却失于真心诚意地替江南百姓着想,给他们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长此以往,只能招致江南百姓的更大不满,甚至是仇怨,后果难以设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雨停了。

    杨广信步来到院中,仰望天空,梳理着思路。

    “王爷,钱无量先生来了。”郭衍送智觊返回宿房后,给杨广带来了一个消息。

    钱无量怎么来了,莫非钱无恙出事了?杨广想着,冲郭衍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钱无量随着郭衍走进馆驿,与杨广相见已毕,见杨广没有回房的意思,遂就在院中将一封书信呈交给了杨广,禀报道:“王爷,这是在下昨晚收到的一封书信,请王爷过目。”

    杨广盯了他一眼,接过书信,展开观瞧,不禁大吃了一惊:这封书信是以大菩萨的名义写给关自在的,信中声称钱氏族人老幼一百零六口皆在他们的手中,要求钱无量接信后准备十万贯“开皇五株”送至广陵城外的烟波渡口,作为救赎钱氏族人的定金……

    “这是什么人送信给你的?”事发突然,杨广毫无心理准备,看罢来信,脱口向钱无量问道。

    “是一只信鸽。王爷,我可从来没和什么大菩萨做过交易啊。”钱无量神色焦急地为自己开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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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这场雨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裴蕴回来了吗?”杨广冲钱无量摆了摆手,转身一边向房中走去,一边问郭衍道。

    “都记室他……”郭衍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

    “没听清我的话吗,立即去把冲之叫来。”杨广抬高了声调,吩咐道。

    “裴都记室他……他到蒋山去了,末将现在去传他,他最快也得定更时分来见王爷了。”郭衍不敢再替裴蕴隐瞒,如实答道。

    “蒋山那边不是有建平在吗?再者,我只是命他传命,典仪改日进行,用得着他亲自前往蒋山吗?不对,你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杨广带着钱无量回到房中坐下,连声质问郭衍道。

    “末将只见到都记室率领王爷的整副仪仗前往蒋山去了,别的事一概不知。”

    杨广陡地想起前几日自己决定亲赴建康主持祭奠谢氏先贤时,裴蕴先是和张衡极力劝阻,后又建言自己使用替身来骗诱刺客行刺一事,不由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命令郭衍道:“你现在就去蒋山,传裴蕴,还有张衡两人立即来见本王。”

    郭衍自到杨广身边当差以来,还从未见杨广发过这么大的火,急忙答应一声,三步并做两步地去了。

    待郭衍奉命走后,杨广怒气未消,没好气地问钱无量道:“你打算怎么办?”

    “在下,在下唯王命是从。”钱无量虽也是读书人出身,但最擅长的是打理帐目,哪有什么主意。

    “你的族人若真的在他们手里,这十万贯你出还是不出?”杨广目中闪着寒光,盯着钱无量问道。

    “王爷明鉴啊。在下虽在王府帐房当差,这么年来,除了王爷赏给的俸钱外,可从没擅自拿过一文钱啊,在下就倾家当产,一天之内也拿不出十万贯啊。”钱无量腿一软,差点儿给杨广跪下,带着哭腔儿说道。

    “你既说从未与人接洽过救赎钱氏族人一事,又拿不出十万贯钱来,这件事倒是有些蹊跷了。”杨广盯视钱无量良久,才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沉吟着说道。

    “在下斗胆,恳请王爷暂借十万贯给在下,救赎在下的族人。”钱无量鼓足勇气,请求杨广道。

    “嗯,倘若用十万贯真的能救出钱氏族人,本王愿替你出这一份钱,只是……”杨广情知钱无量救人心切,但因这封书信来得过于突然,一时之间还拿不准该不该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故而沉吟未决。

    “王爷,此时已近晌午,距信中限定的时间只有半天了,在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求王爷借钱救人哪!”

    杨广在心中暗暗估算张衡、裴蕴二人的行程,心知指望不上这两人帮自己参酌这件事了,遂命人将段达传来,当着钱无量的面儿向他吩咐道:“你从骠骑营挑选十名精干的军士,扮成钱先生的随从,以运送钱货为由,今晚随钱先生一道到烟波渡口走上一趟。”

    随即,又转向钱无量交待道:“切记,不可轻易将十万贯交给对方派来接钱的人,一定要坚持以对方同时放人为条件,逼对方拿出钱氏族人确在他们手中的证据。我料对方既写来这封书信来向你索要赎金,决不会空手而来的。只要对方拿出证据,你就把钱交给他们,其它的事尽可交由段达来办吧。”

    钱无量没想到杨广如此爽快地便答应出十万贯钱来救赎自己的族人,千恩万谢地向杨广表达了自己的感恩之情后,随着段达一道退下了。

    杨广的思绪尚未从抚绥江南,为江南百姓带来更多的福祉这一问题上解脱出来,就遇到了大菩萨致书钱无量,索要赎金这一突发事件,在身边两位谋士都不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临机独断,做出了答应对方要求,交出十万贯赎金的决定。段达带着钱无量离开后,杨广不禁抬手捂着发烫的前额,自己也不知方才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

    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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