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3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噬闲闹械暮蠊酥恰!�
杨坚吃惊地抬起头,仰视着爱妻容颜美丽、神情坚毅的面容,不由得被独孤伽罗这不动摇地伐陈决心深深打动了,轻轻拉着独孤伽罗坐到自己身边,只手抚着她的肩头说道:“皇后为助朕实现南北统一大业,竟不避矢石,请缨出镇边境,令朕甚觉汗颜哪。朕今晚与皇后立誓,决不再提暂缓伐陈之事,即便明日突厥生变,兴兵来犯,朕也当亲提一支兵马前往迎敌,决不会叫皇后亲身犯险的。”
独孤伽罗紧紧握着夫君的手,夫妻二人并肩而坐,互相深情地凝望着对方,良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过了移时,还是独孤伽罗率先打破了沉默,一面抽身站起,张罗着为杨坚更换睡袍,一面笑着对杨坚说道:“妾身方才听皇上所言,倒觉得南陈派来长安的这位使臣颇有些胆量,只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于他,真的要将他留置在长安吗?”
杨坚今晚因受爱妻激励,伐陈之心已坚,犹如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心情顿觉轻松了许多,呵呵笑着答道:“朕不但已将许善心留在了长安,而且要他待南陈灭国之日奉朕为主,改为我大隋效力。皇后觉得如何呀?”
“妾身素闻南朝一向以华夏正统自居,江左衣冠之士甚重气节,皇上如能劝得像许善心这样的名士宿儒归顺我大隋,自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只是不知他应允下皇上提出的这一条件没有?”
“哼,到时就由不得他了。朕倒要亲眼瞧上一瞧,所谓华夏正宗,衣冠之士,在朕的刀剑威逼之下,会是个什么模样?”杨坚重重哼了一声,似带着几分不屑说道。
独孤伽罗服侍着杨坚更换上睡袍,在床榻上躺下,边坐在他身侧轻轻替他拿捏做着按摩,边劝谏他道:“南北分治已近三百年,日积月累,大江南北风俗人情已颇有不同。万望皇上留意,即便以兵力伐灭了南陈,也须善加对待江南士庶、百姓,移风易俗,潜移默化地使其诚心归化朝廷,切不可心存分别,高下视之,遗祸日后。。。。。。”
可是,身边躺着的杨坚此时已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
第686章 竟诗会上的退敌良策
废驰朝政、枉费民力、大兴土木、任用奸竖、沉湎女色。。。。。。
南陈后主陈叔宝眼盯着面前这份隋高祖杨坚命人抄写三万份,沿江散发的伐陈诏书,其中一条条地历数着自己的二十条罪状,饶是身边有张贵妃、孔贵嫔这样的绝代佳人陪伴,也再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
“诸位爱卿,那罗延老儿罔顾两国和平共处之约定,悍然举百万大军南犯。日前,朕已命散骑常侍许善心前往长安面斥于他,责令他罢撤其军。然近闻许善心竟被那罗延老儿留滞在了长安。今日朕传诸卿前来,即为会议如何备战迎敌一事,诸位但有御敌退敌之妙策,尽可道来,朕将择其善者而纳之。”
陈叔宝端坐于光昭殿内,身边一左一右有张、孔两位庞妃相伴,对今日受召而来参与宫中竟诗的一班亲信臣子问道。
皇帝在大军压境之际,犹有兴致在宫中举行竟诗会,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在竟诗会上不吟诗作对,一开口就向受召众人问及备战迎敌之事,这一来,以尚书令江总为首的一干亲近臣子都对皇上的用意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众人面面相觑了移时,都官尚书孔范揣摩着皇帝的心思,乍着胆子向前拱手说道:“北朝虽有百万大军压境,但我朝一则有大江天险可守,二则有数十万精锐之士,数千只战船列防于大江南岸,区区马步之军何可惧哉!仅于吾皇今日犹能召集群臣举办宫中竟诗会一举,臣不才,即能窥得吾皇胸中早已有退敌之良策,颇有百年一出之圣主气慨、风度也。”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身后站着的江总、施文庆等人恨不得上前给他一脚,将这个马屁精踹倒在地,再狠狠踏上一只脚。
陈叔宝听了孔范这番话,也未向往常那样喜形于色,颇觉受用,刚一皱眉,想提醒孔范莫要只顾着拍自己的马屁,须献些实际可行的退敌良策出来,却见身边坐着的与孔范已认做是干兄妹的孔贵嫔已笑吟吟地站起身,双手端着一盘新剥好壳的荔枝递到了他面前,一边冲孔范使了个眼色,一边柔声细语地劝陈叔宝道:“皇上,且吃几颗新鲜的荔枝,慢慢听他说嘛。”
孔范此时也意识到今天单单说几句拍马屁的话在陈叔宝面前讨不了好去了,遂看着自己的干妹妹亲手喂皇帝吃下两颗荔枝,才开口继续说道:“臣三生有幸,得遇追随圣主,自不愿毫无作为以辜负圣主知遇之恩。目下幸逢北寇来犯,臣愿亲率一枝兵马前往迎敌,唯望圣主虚太尉一职以奖功劳,臣必能大败来犯之敌。”
身为一介名儒、辞采之臣的孔范居然向皇帝请缨率军迎敌,江总再也忍不住了,有意在身后提醒孔范道:“孔尚书,陛下方才是向你我讨问退敌良策,并非任将拜帅。你欲统军出征,也须得先献上一二退敌良策,使陛下相信你有退敌之能为方可吧。”
“正是,正是。孔卿,你既要统军出征,胸中有何退敌良策,不妨先说出来朕听听吧。”陈叔宝忙不迭地附和着江总催问孔范道。
“这。。。。。。”孔范心中虽对江总颇为不满,可眼见皇帝也向他催问退敌良策,遂略一沉吟,即拱手答道,“有道是兵势即威势也。据臣所知,北朝虽举三路大军来犯我国境,然大江上游、中游两路皆侧应之军,唯有下游隋晋王杨广一路近一半之兵马系主攻之军。请陛下立即下诏调集九江下游所有驻军,盛集建康,誓师出征,以我军雄壮之声威力挫其锐气,则隋军指日可破也。”
江总在他身后站着,鼻子差点儿没被气歪了,心想:要是单靠声势能吓倒杨广,那早两年突厥也不至于臣服于隋朝了,孔范分明就是一派胡说八道,且瞧着皇帝怎么申斥他吧。
陈叔宝前些日曾听许善心向他请命,称愿意只身出使长安,不以割让寸土为代价即能说服隋高祖杨坚暂缓兴兵伐陈,今日本想趁着连日来召集朝中一班武将整军备战的间歇,在宫中举办场竟诗会舒缓一下紧绷着的神经,不料一早突然接到禀报称,许善心被杨坚留滞在了隋都长安,且隋寿州刺史宇文述率军大败南陈司空司马消难,尽压江北之地,这才慌不择人地在竟诗会现场向一班文臣询问起退敌之策来了。
此时他乍听孔范广调各地驻军入京,盛陈兵威誓师出征的言论,与之前萧摩诃、任忠等武将分兵迎敌的主张相比,颇有耳目一新,精神为之一振之感,随即转忧为喜地向孔范问道:“孔卿,建康聚兵誓师之后,又当如何迎敌呢?”
孔范尚未开口答话,就听到紧挨张贵妃下首坐着的太子陈深用带着几分童音的清脆声音向皇帝说道:“父皇,如抽调下游沿江驻防的军队集中于建康,则大江下游江面上再也没有一只战船巡弋防守了,儿臣以为此法切切不妥。”
陈深今年刚刚十五岁的年纪,子以母庞,因为其生母是最受陈叔宝庞爱的张氏贵妃张丽华的缘故,两个月前才被册立为南陈太子,今天是被召入宫观赏宫中竟诗会的。
“深儿,为父正在与朝臣会商朝政,你一个孩子家插什么口?”陈叔宝把脸一绷,喝斥儿子道。
陈深少年心性,自恃自己说得在理,还欲张口争辩,忽觉衣袖被人拉了一把,回头一瞧,却是随自己进宫来的太子舍人许德言,忙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陛下,妾身本不应当干预朝政,但今见陛下在竟诗会上会议退敌之事,窃以为还应传召朝中大将一同前来会议,似更妥当。”张丽华见儿子挨了训,遂替他出头劝夫君道。
“唉,爱妃,朕稍后自然会征询萧郎、任郎他们几位意见的。”陈叔宝已被孔范大张威势,集中军力迎敌的建言窜掇得心头火起,不以为然地向张丽华解释了一句,又转向孔范问道,“孔卿,你接着说。”
………………………………
第687章 破镜
南陈后宫之中向以张、孔、龚三位妃子最受皇帝陈叔宝庞爱,其中因贵妃张丽华的亲生儿子陈深新被册立为太子,无形之中颇受孔、龚两位的嫉妒,孔范与孔贵嫔结为干兄妹,过从甚密,二人私下里相互勾结,颇有与张丽华母子争庞之意,此时见张氏母子相继开口劝皇帝不要采纳自己的建言,反受到皇帝的冷落和喝斥,心中窃喜,遂顺着陈叔宝的心思答道:“皇上,建康誓师以后,臣愿率领三军,渡江北上,直捣寿春,与杨广小儿决一死战,御敌与国门之外。请皇上在台城照旧竟诗作对,静候臣的佳音就是。”
身为尚书令,江总本有心劝皇帝不要听信孔范的信口雌黄,但方才眼见张丽华母子劝谏遭斥,只顾着明哲保身,遂闭口不言,寄希望于皇帝能召集萧摩诃、任忠等一班大将进宫,听听他们对孔范所献计策的意见,尔后再下决断。
其他如施文庆、沈客卿之流,更是一**邪佞臣,平日里只知陪着皇帝寻欢作乐、吟风戏月,胸中哪有半点治国救国的良谋,也都任凭孔范迎合着皇帝心意胡说八道,并没一人出言劝阻。
“江卿,立即代朕拟诏,调集九江下游各地驻军,星夜兼程,赶来建康誓师讨隋。”出乎江总预料,陈叔宝听罢孔范的话,竟当场下了征调各地驻军来建康集结的诏命。
“陛下。。。。。。”
江总一惊之下,忙欲开口劝止,却见陈叔宝笑着冲他摆了摆手,说道:“朕知卿的心意。如今隋军已然进攻至江滨,莫不如先调集军队回京,尔后再召集文武另行商议如何迎敌、退敌吧。来来来,今日竟诗以何为题呀?”
因自己的劝谏遭斥,十五岁的南陈太子陈深向父皇陈叔宝谎称身子不爽,带着太子舍人许德言提前告退,回到了东宫。
“姑丈,今日在光昭殿内,孔范明明是一派胡言,大言欺君,您为何要拦着我向父皇进言劝谏呢?”回到东宫正殿坐定,陈深犹觉愤愤不平,向许德言抱怨道。
许德言的官位不高,却因迎娶了南陈后主陈叔宝的亲妹妹乐昌公主陈长乐,身为当朝附马,与新册立为太子的陈深虽无师徒名分,却有传道授业之实,所以颇受陈深的信任和敬重。
“请恕下官直言,太子新立,年纪尚轻,不宜在皇上面前直陈国是。”许德言听陈深对自己颇有责备之意,忙站起躬身答道。
“若依姑丈此说,难道就任由着孔范那厮奸言误国,就坐视不管了吗?”陈深气哼哼地回了一句。
“殿下请息怒。方才在台城,孔范向皇上建言聚兵建康,誓师北上迎敌之时,下官在旁瞧得分明,尚书令江总颇不以其言为是,只是碍于皇上的态度才没有当场反驳其说。且殿下也看到了,娘娘说话也被皇上驳了回来,依目下情势,倒不如寄希望于皇上聚兵建康之后,向朝中大将问计退敌时,由统军大将们对孔范所说加以驳斥,更有利些。”
在陈深面前虽然这么说,可当日许德言回到自己府中,却独自闷坐于正厅之内,仰面朝天,不住地长吁短叹起来。
早有他府中的侍女将附马回府后郁郁不乐的表现禀报给了乐昌公主陈长乐,陈长乐与许德言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听到侍女来报,急忙赶来向许德言探问原委。
陈宣帝陈顼膝下有两个女儿,分别取名叫做长乐、未央,都是汉朝宫室的名字,陈顼想以此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忘了麾师北上,恢复南北统一,复兴汉室江山的宏图大志。
两位公主生得俱是花容月貌,有倾城倾国之色,陈长乐自嫁给江南名士许德言,由其兄南陈后主陈叔宝赐封号为乐昌公主,陈未央其时刚刚十六岁,尚待字闺中,只有公主的身份,没有封号。
“附马今日不是陪太子进宫参加竟诗会去了吗,因何一回府便闷闷不乐呀?”陈长乐走进正厅,关切地问许德言道。
许德言听到门外脚步声响,抬头见走进来的是陈长乐,不禁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公主不知,朝廷危矣!”
“附马何出此言啊?”陈长乐吓了一跳,忙走至许德言身前,觑着他的脸色问道。
许德言遂把今日在宫中孔范向皇帝建言,在建康聚兵誓师迎战隋军的前后经过向妻子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公主,北朝百万大军压境,陛下犹轻信佞臣之言,主动放弃大江下游的防守,聚集重兵于一座孤城之中,还要渡江主动出击,这不是灭国之征兆吗?因想到照此下去,不出多少时日,你我夫妻二人自免不了沦为北军阶下之囚,生死难料,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