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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一路隋行-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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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随他一同向晋王府走去。

    杨广和杨素并马在前,鲜于罗骑马紧随杨广之后,四人中唯有张仲坚一人徒步跟随于杨素身后,杨广因心中颇为忌惮张仲坚,不时地回头打量一眼他,却见张仲坚始终不急不徐地跟在杨素身后,未被落下一步,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一面故作镇定地和杨素虚言寒喧着,一面暗地里思忖着凭借着自己王府里的那些名护卫,到时能不能擒得住张仲坚。

    这样一来,策马而行、返回王府的途中,杨广便未留意到头顶上的天色已起了变化长安上空变得乌云密布,眼见一场暴雨将至。

    突然,一颗炸雷就在杨广一行人的头顶上响了起来,杨广身后鲜于罗胯下骑的那匹马陡然受到惊吓,长嘶一声,不顾一切地撒开四啼,就欲向前狂奔起来。

    此时,鲜于罗和杨广之间只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一旦任由鲜于罗胯下坐骑向前狂奔过去,眨眼间就会冲撞到杨广,轻则会将杨广撞翻落马,重则说不准就会将他撞成重伤,甚至伤及性命。鲜于罗一惊之下,急忙紧勒缰绳,拚尽全力想勒住胯下马。无奈这马一旦受到了惊吓,再也不顾马背上主人的任何指令,昂头阔步,冲着身前的杨广就冲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鲜于罗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但见原本徒步走在自己身旁的张仲坚已猱身窜到了马前,“呯”地一把从自己手中夺下马缰,用力向回一勒,嘴里大喝一声,竟硬生生地将受惊的这匹马给勒得停了下来。

    受到炸雷惊吓的马儿虽被张仲坚用大力挽住马缰,无法向前狂奔起来,却仍不肯轻易向张仲坚低头服输,一面仰头发出阵阵长嘶,一面抬起后蹄,就欲把张仲坚踹翻在地。

    张仲坚冲马背上的鲜于罗大叫一声“坐稳了。”居然双脚离地,单凭一只手紧扯着缰绳,整个身子都悬了空,任凭受惊的马儿如何左突右晃,撒蹄撂蹶,他只死死地扯定马缰,决不松手。

    这时,并马走在前列的杨素和杨广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嘶之声,都诧异地勒住胯下马,转身来瞧,看到张仲坚单手勒停受惊战马的场面,俱大惊失色。

    杨素急忙护着杨广拔转马头,退至道边避让,而杨广却眼睁睁地盯着长安街头,一人一马在殊死角力,心下不免骇然,随即想到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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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差点儿说漏了嘴

    送走杨素、张仲坚主仆二人,杨广满腹心事地转身返回正殿,却见张衡手里拿着册帐薄样子的物件,正站在正殿门外等候着自己。

    “建平,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商量呢。”杨广因担心自已如此急于将萧萧安插进杨素府中,极易引起张仲坚的怀疑,从而给萧萧带来危险,正想找张衡来谋求个弥补的办法,所以不待张衡开口说明来意,即招呼着将他引入正殿落座说话。

    待杨广将自己的打算和担心简要向张衡讲述了一遍后,张衡沉吟着问道:“王爷能认准这虬髯客就是‘雁巢’的杀手张仲坚本人吗?”

    “虬髯客就是张仲坚,张仲坚的绰号就唤做虬髯客,这一点毋庸置疑。”杨广笃定地说道。

    张衡不明其意,抬眼瞟了杨广一眼,又问道:“记得在并州时下官曾听王爷说过,同在清河公府中的谢讽与张仲坚颇为熟识,还曾受张仲坚逼迫,企图窃取乐平公主的手迹造乱,如若虬髯客真的就是张仲坚本人的话,他投奔到清河公府上,难道就不担心会被谢讽认出来吗?”

    “我依稀记得,六年前张仲坚本是赤髯白面,今日见到他,却是虬髯黑面,形容相貌皆大不相同,因此,我想,即便是谢讽也认他不出吧。”杨广漫声答道。

    张衡更觉得事有蹊跷了,张了张口,本想问一问杨广,他是怎么认定虬髯客就是当年的张仲坚的,但话到嘴边,转念一想,似乎不便问得太过直接,遂委婉地向杨广问道:“原来如此,张仲坚既然不怕被谢讽认出,自然更不担心王爷识破他的本来面目喽,只是下官仍猜料不出,他潜入清河公府中,究竟为何目的,尚请王爷明示。”

    杨广从张衡的这番话中才猛地察觉出自己刚才差点儿说漏了嘴,极不符合常理地就一口认定虬髯客即是张仲坚,脸色倏地一红。但他旋即想到,决不能如实地向张衡说明其中原委,便定了定神,红着脸答道:“想是清河公已得父皇诏准,即将在信州打造战船,为大举兴兵攻陈做准备,关自在得此消息后,派张仲坚潜入到清河公身边,欲图不轨吧。”

    张衡点了点头,附和道:“王爷所料,确合乎常理。不过,下官在想,倘若关自在只是为了探听消息,完全用不着派张仲坚这么一位杀手潜伏到清河公身边吧。他会不会是想对清河公不利,才如此行事的呢?”

    “建平,依你之见,关自在派张仲坚潜伏至杨素身边,是欲寻机对他下手?”杨广经张衡提醒,陡地回想起“雁巢”的重要成员——号称为“菩萨”的萧无垢当年就是折在杨素手下的,不由得对张衡的话信了几分,“果真如此的话,派萧萧前去监视张仲坚就极为不妥了。”

    “王爷既然已向清河公提说起了萧萧和谢讽这桩婚事,如今只怕是不宜反悔了吧?再者,我料张仲坚未必会对萧萧嫁入清河公府中产生疑心,对她欲行不利的。”张衡见杨广面露不安之色,有意安抚他道。

    “岂止如此,我还跟杨素说起,打算明日就送萧萧过门去呢。悔不该如此操切行事,将萧萧送至危险之地去呀。”杨广越想越发觉得派萧萧去监视张仲坚是个极大的错误,不免顿足反悔道。

    张衡对此却颇不以为然,思忖了移时,开口说道:“倘若关自在派张仲坚去清河公身边埋伏,真的出于寻机刺杀清河公的考虑的话,那么,张仲坚即便对萧萧起了疑心,也多半不会在清河公府中对她下手的。因为那样只能引起清河公的警觉,对他刺杀清河公不利。反倒是王爷目下提出退婚,才更容易引起张仲坚的怀疑,不利于顺藤摸瓜,从他这条线索一路追查出关自在。所以,王爷大可不必对萧萧姑娘的安危过于担心。”

    杨广仍觉放心不下,摇摇头,问张衡道:“莫不如现在就把这件事向杨素说明,多派人手助他合力将张仲坚擒下,直接从他口中讯问出关自在的藏身之所,将他一网打尽,也可省了日后许多的麻烦,建平,你说可行不可行?”

    “请恕下官直言。如此行事,只会打草惊蛇,即便真得生擒了张仲坚,隐藏在暗处的关自在恐怕立马便会得到消息,远遁它处了。”张衡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不过,王爷的话倒是提醒了下官。明日清河公就要离京返回信州,临行之前,如果张仲坚对王爷急于嫁府中侍女到清河公府去这一做法产生疑心的话,他多半会设法与其同党联络,以求证此事,并从其上司那里获得针对萧萧的明确指示,就请王爷即刻派人从现在起严密监视张仲坚的一举一动,如能于一两日间查找到与他联络的同党,岂不是好?”

    杨广听得张衡这话,此前紧皱的双眉立是舒展开了,但因随即想到张仲坚有力挽惊马之能为,自己府中又缺少武功能与他比肩的护卫,不免一时犯起了踯躅,埋首寻思了片刻,才开口征求张衡的意见道:“我欲指派刘方前去监视张仲坚,但不知庞勋一案进展如何,他能否走得开?”

    “下官来此,正为向王爷回禀此事。”张衡晃了晃手中拎着的那册帐薄,答道,“目下庞勋已关押在王府值房,他本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奸商,不必担心他会从王府逃脱。刘方身手娇捷,办差稳重,可委以重任,在下官看来,王爷身边可派去监视张仲坚这样高手的,自是非他莫属。”

    “那就好。鲜于罗,立即去传刘方来此回话。”杨广此时一门心思要从张仲坚身上打开突破口,揪出关自在,也不理会张衡审讯庞勋审出了什么结果,立马冲殿外吩咐道。

    “王爷,此事还需做两手准备:万一张仲坚在明日离京前并没主动与其同党联络,还望王爷能按时送萧萧姑娘到清河公府上,以便从长计议。”张衡见杨广无心询问自己审讯庞勋的结果,遂好心提醒他道。

    直至刘方奉命赶到,杨广当着张衡的面,详细向他交待罢了差使,要他小心潜往杨素府中,暗中监视张仲坚今晚的举动,一经发现其与同党联络,即须从速回报,不得有误。刘方虽然几乎忙碌了将近一天一夜,尚未得空安生地睡上一觉,但却毫不犹豫地领受了新的差使,当即更换便装,径自潜往杨素府中办差去了。

    因方才得着张衡的提醒,尚需提防张仲坚今晚并没有主动与其同党联络,明日还要送萧萧嫁到杨素府上去,杨广待刘方领命走后,又吩咐鲜于罗去后院将萧萧传来。趁着鲜于罗奉命去传萧萧的空儿,才想起向张衡问道:“从庞勋家中查抄出什么有用的证物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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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鱼符记帐法

    张衡听到杨广此问,一面将手中拎着的那册帐薄拿给杨广看,一面回禀道:“今日刘方带人查抄了庞勋开在东市的店面,以及他在长安城中置下的两座宅院,从中搜出了大量的帐册,但经下官逐一查阅,其中尽是些庞勋日常经商所记开销,并没查到他与心仪及东宫僚属私下财货往来的帐目。只有这一册帐薄,是从庞勋内人那里搜查出的,想必内中所记,多为极重要的帐目往来,但下官却瞧不明白,这册帐薄上究竟记得都是什么,所以才将这册帐薄拿来请王爷过目。”

    “听你如此说,想必庞勋不肯主动交待这册帐薄上记得都是些什么帐目喽。”杨广从张衡手中接过那册账薄,一边翻开来检阅,一边随口问道。

    “庞勋自被捉回王府至今,犹在一直向下官诘问,是什么人捉他到此,他犯了什么罪过,看情形,分明是有恃无恐,多半是他手中握有足以要胁心仪等人的凭证,满心指望着东宫出面来解救于他呢。”

    “哼,出面来捞他的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杨广冷笑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帐薄摊开来问张衡道,“这帐薄上怎么尽画得都是各式各样的鱼,这倒底是什么意思呀?”

    张衡这才径直向杨广说明来意:“下官虽然瞧不明白这册帐薄上记得都是些什么,但知王爷府上的帐房钱无量颇谙此道,故而,下官欲求王爷允准,传请钱先生前来辨认帐薄。”

    因密捕庞勋,查抄庞宅一事极有可能关涉东宫,杨广曾事先交待张衡,不得向自己府中不相干的执事人等透露半点儿案情,所以对张衡没有直接拿这册帐薄去给钱无量看,而是先来征得自己同意后再来传钱无量辨认帐薄上所记内容的做法也不感到奇怪了。

    “钱无量,他能识得这帐薄上记得都是些什么?”杨广因想起自己府中的这位帐房先生自跟随自己到并州出镇以来,五六年间都在默默无闻地奉命守着那座铸钱炉,督造“开皇五株”,并没听人说起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打心眼儿里并不相信,以张衡之能,尚无法辩识出的这许多鱼符,钱无量能一一辨认明晰,故有此问。

    张衡听了杨广这话,心知他对自己府中这位帐房先生并不了解,遂劝杨广道:“钱先生怎么说也是在王爷府上当差多年的老人,待传他来时,王爷不妨先不向他说明此事与查案有关,只看他能否辨认出这帐薄上记得都是什么,依下官料想,还不至有什么不妥吧。”

    杨广想想也有道理,便命人去账房将钱无量唤来问话。

    结果,钱无量未到,萧萧倒是先跟着鲜于罗来到了正殿。

    杨广因顾及到有张衡在场,不便告知萧萧自己已替她做主,明日就要送他到杨素府上去谢讽成亲的事,便吩咐张衡待钱无量到时,由他先拿那册帐薄让钱无量辨认着,自己则起身带着萧萧一人转身进了正殿后的一间秘室,单独告知了她明日要送她与谢讽成亲的事。

    萧萧对谢讽久怀情愫,怎么也想不到杨广才从并州回到长安的第二天,就成全了自己多年的心愿,将自己许配给了谢讽为妻,一时竟不禁喜极而泣,在杨广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萧萧,此刻回想起来,这件事我做得颇为不妥,极有可能将你送入了危险的境地,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你若是反悔,我定不会勉强于你。”杨广却没有半点儿成全了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悦之感,神情凝重地对萧萧说道。

    萧萧强止住泪水,羞红着脸问杨广道:“婢女铭感王爷的恩德,即便王爷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婢女也在所不惜。敬请王爷吩咐就是。”

    杨广自穿越以来,平日里共处时日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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