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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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杨广问及自己正经的差使,虞孝仁丝毫不敢怠慢,忙打起全副精神,正色答道:“禀王爷,自那日末将奉王爷之命,携带高连升所献锁子甲返回长安,立马就赶往太府监衙署求见府监何稠,向其申明来意。何府监当着末将的面儿将那副锁子甲展开反复观瞧了多时,才对末将言道:‘晋王殿下命将军携带锁子甲来见我,不知是要我仿照此甲的样式打造出一件来供王爷穿用呢,还是要用此甲来装备全军将士?’末将当时忖度王爷的意思,便回答说王爷是想用此甲装备全军将士。何府监得了末将答复后,皱眉说道:‘这事可就难了。若是想仿制出一两件来,下官尚可勉力一试,若是想用此甲来装备全军将士,要下官去哪里找这么多的匠工呢?’末将不明就里,遂向他详询原委。据何府监向末将解说,锁子甲防御力之所以远胜其它甲胃,全在于其做工上面,需缝制甲胃之人逐条铁线一条一条地密密勾连、串合才行,即以他本人之能为,要想照样缝制完成一副锁子甲,至少也得需要花费三四十天的功夫,所以仿制出一两件供王爷及身边至亲至近之人穿用尚可,要想以此甲来装备全军,那就得首先训练出数百,甚至上千名能工巧匠来,方能做到。依常理推算,至少也得三年之后了。”
“你为了等何府监为本王仿制出一件锁子甲带回并州,所以才在长安多留了一个多月的光景,是吗?”杨广没想到小小的一副锁子甲,竟要花费何稠这样的能工巧匠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缝制完成,联想起五年前何稠仅仅用了一夜的功夫就赶制出了一件波斯锦袍的往事,不禁暗自惊讶,随口问虞孝仁道。
“正是。只因王爷有命在先,命末将要带上何府监仿制的锁子甲返回并州复命,末将无奈,只得在长安多住了一个多月,直至何府监仿制出了一副锁子甲,才携甲回并州来向王爷复命。”虞孝仁一时搞不明白杨广为何要问及自己在长安多住了些时日的事,据实答道。
“你留在长安的这段时间里,朝中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杨广漫声问道。
虞孝仁这才领悟出杨广不是要查问他迁延返回并州复命的原因,而是想向自己打听朝中近来发生的重要事情,遂低头思忖了移时,猜测着杨广的心思答道:“王爷离京不久,朝中就出了起大案:盛国公梁士彦勾结英国公宇文忻、舒国公刘鲂,欲图谋叛造乱,被皇上当面揭露了三人的阴谋,随即下诏查抄了三人的府邸,并将查抄来的三家财货尽堆放于大兴宫临射殿外,命朝中大臣随意射取,以作警戒。”
哈哈,想不到李靖这小子还真的立下了一件大功!杨广心中仍在惦记着日后将成为一代军神的李靖,默默地望着虞孝仁,静候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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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审出了条人命
“还有。。。。。。末将也只是听说,梁士彦等三人叛乱事发前不久,南陈隋国公司马消难举兵十万来攻寿州,结果被寿州刺史宇文述率军打败,为此,皇上有意召宇文述回朝委以重任哪。”虞孝仁绞尽脑汁,终于又想起了一件杨广可能感兴趣的事,忙禀说道。
如此说来,长安城中梁士彦等三人欲谋发动叛乱,很可能事前和在南陈朝中身居高位的司马消难已取得过联络了。由虞孝仁的禀报,杨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位执意要到万善尼寺出家为尼的前朝皇后司马珞身上,暗自琢磨道:倘若梁士彦等三人真的与司马消难内外勾结,欲谋叛乱,充当双方联络人的必定是司马珞无疑,据此看来,长姐当初托自己劝司马珞回宫居住,完全是出于保全司马珞性命考虑的。
注意力都放在了司马消难和司马珞这一对父女身上了,以至于杨广未曾留意到虞孝仁提及的那位在真正的历史上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人物——宇文述,冲虞孝仁追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前朝皇后司马珞近日的去向?”
虞孝仁误以为自己方才谈及司马消难举兵来犯之事,才会引起杨广对其女司马珞去向的关注,不是很肯定地答道:“末将听说,她好像随着汉王一道去了歧州,或许是受了其父的牵连,被皇上打发出了长安吧。”
“高德上书一事,至今朝廷没查出个结果吗?”得知父皇果真将司马珞转移安置到了歧州,杨广心下松了口气,主动发问道。
虞孝仁虽对高德上书一事的前后经过不甚了了,但他留在长安的这段时间,没少听家人、朋友私下议论此事,也知道杨广之所以被皇上提前发落回并州,皆因此事而起。此时听杨广主动问起此事的最新进展,虞孝仁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居然想不起首先向杨广禀报此事,遂尽自己所知地答道:“回禀王爷,大约在王爷离京返回并州的一月后吧,东都有消息传来,称太子殿下查获了高德的尸身,这个胆大包天、竟敢公然上书劝皇上退位的奸人畏罪溺毙在了东都的伊河之中。”
“大哥查获的当真是高德的尸身?”杨广脱口问道。
“皇上业已传诏,认定了此事。怎么,王爷怀疑溺死在东都城中的不是高德本人?”虞孝仁瞪大了眼睛,望着杨广反问道。
“不,不,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杨广忙笑着向虞孝仁解释道,“既然大哥查获了高德的尸身,父皇没有传诏大哥回京重掌朝政?”
虞孝仁嗫嚅道:“太子殿下人倒是回了长安一趟,但前后总不过一二十天的光景,又被皇上发落回东都了。”
“这又是为何呢?”
“王爷,请恕末将直言。”被杨广拿话逼得无奈,虞孝仁只好把心一横,乍着胆子向杨广禀道,“在太子殿下查明高德其人已死之后,皇上便召太子返回了长安,命他主持审讯舒国公刘鲂。哪知,太子殿下接手审讯刘鲂,仅仅两天,就审出了条人命,舒国公暴死天牢之中。皇上迁怒于太子,便将他又发落回了东都。。。。。。”
“且慢。刘鲂等三人犯下了谋反重罪,父皇没有赐死这三人,怎会命大哥主持审讯刘鲂?你把话说得明白些。”杨广当即找出了虞孝仁话中的漏洞,沉声问道。
“原是末将没把话说明白。于梁士彦等三人叛乱事发的当日,皇上即下诏赐死了梁士彦、宇文忻二人,或许是念及刘鲂昔日曾对皇上有过定策之功的情谊,单单留下了他一人未杀,不久后即召回太子殿下主持对他的审讯,依末将猜想,皇上是想保全刘鲂一条性命吧。却没想到刘鲂大限已到,还是死在了天牢之中,反倒牵累了太子殿下。”
梁士彦等三人欲谋叛乱,事发于王谊谋逆案发后不久,父皇当时必定大为震怒,这一点从事发当日即下诏赐死梁士彦、宇文忻二人可窥得一斑,自毋庸置疑。之所以会独独留下刘鲂一人不杀,反倒命大哥亲自主持对他的审讯,想必其中另有缘故,决非像虞孝仁所猜测的那样:父皇顾念刘鲂昔日的功绩,有意放他条生路。关于这一点,也可从父皇毫不留情地赐死五妹的公公王谊也可得到佐证。
但接下来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刘鲂与他的两名同伙相比,倒底有何不同之处,竟能使得父皇姑且留下他一人不杀,指定由大哥来审讯于他,而他又怎么会在大哥接手审讯的短短两天后就离奇地横死于天牢之中了呢?
仅据虞孝仁所说,从父皇于刘鲂死后对大哥的迁责推断,想必刘鲂之死决非偶然,令父皇十分不满和失望,故而才将责任归咎于了大哥的身上。
虞孝仁向杨广禀报完太子杨勇主持审案审出了条人命这件事,抬头只见杨广目视远方,呆呆地坐在那里出起神来,不知是否因自己禀错了事,说错了话,才会惹得杨广如此,意怀忐忑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半晌,才从怀中掏出封书信来,乍着胆子说道:“王爷,除了这几件事之外,就是被王爷留在长安府中的张须陀感念王爷保荐他晋职,托末将带来转呈给王爷的这封致谢信了。朝中近来再无其它的事可向王爷禀明了。”
杨广其时犹沉浸在对刘鲂之死的猜想之中,陡然听说自己留在长安负责监视重要嫌疑人——心意师太的近卫张须陀托虞孝仁给他带来了一封书信,不禁眼前一亮,抱怨虞孝仁道:“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这封书信,直到这时才想起?”
虞孝仁见杨广如此重视张须陀的这封书信,不敢开口为自己分辨,忙上前双手捧上书信,进呈给杨广。
杨广从虞孝仁手中接过张须陀写来的书信,一眼望见信的封口处被封得死死的,便知此信中必定写有不能为旁人看到的内容,遂不急于拆阅书信,向虞孝仁吩咐道:“你先退下吧。最近须得严密关注高句丽国内的动向,一有消息,随时来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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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一封非同寻常的来信
坐在晋阳宫正殿内向外望去,殿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虞孝仁离开之后,杨广命人在殿内点起灯火,这才拆阅起了张须陀写给自己的这封书信。
正如他料想的那样,这并不是封致谢信。张须陀甚至在信中连个谢字都没写。同时,多少出乎杨广意料的是,张须陀这封来信的主要内容也没有更多的涉及自己指派给他的主要任务——监视心意师太。
他只是在信的开头用了一句话就向杨广报告了心意师太最近一段时间的举动:心意足不出寺,于寺内一切举止概如往常。
而在此之后则着重向杨广禀报了两件貌似和他的正经差使关系不大,却十分重要的事:
头一件事就是关于刘鲂之死。
据张须陀信中写到,皇上之所以单独留下舒国公刘鲂未赐死,主要是因为刘鲂多年来和南陈的“雁巢”首领关自在保持着联络,特地从东都召回太子,主持对刘鲂的审讯也是出于太子较他人更加熟悉案情的缘故。
不过,张须陀同时也提到,太子杨勇在审讯刘鲂的过程中表现得有些急于求成,在审讯开始的第二天就对刘鲂动用了大刑,直接导致了刘鲂的猝死。
因这件事事关“雁巢”和关自在,所以,张须陀才辗转通过自己昔日在千牛卫中探知了太子审讯刘鲂的详情,写信禀报给杨广。
张须陀还了解到,刘鲂熬刑不过,承认了是他于开皇三年间受关自在的逼使,花钱买通了天牢的一名看守,给当时关押在天牢里的“雁巢”两大护法之一的萧无垢送去了一尊铜佛,结果使得萧无垢吞金自尽。可是,刘鲂至死招供不出关自在究竟是何许人也,藏身在长安城中何处。他只是提到了有一回,关自在是派了张仲坚来向他下达指令,而关于张仲坚的藏身地点,刘鲂同样一无所知。
阅信至此,杨广算是彻底明白了:父皇之所以迁怒于大哥,多半是由于大哥未能从刘鲂嘴里得到关于关自在和“雁巢”中其它重要成员的有用线索,反而滥用大刑逼死了刘鲂,使得朝廷断了刘鲂这条查破“雁巢”的重要线索。
对于这位早就引起他怀疑的舒国公刘鲂,看罢张须陀信中对他猝死情况的禀报,杨广觉得自己先前似乎高看他了:从他的种种行为举止观察,刘鲂这个脚踏两条船的所谓定策功臣在关自在眼中早就是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而并非是如自己先前怀疑的那样,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顺着这个思路再反过来一想,杨广不禁对父皇因审讯刘鲂不利就再次发落大哥到东都这样的做法产生了一丝困惑:既然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难以从刘鲂嘴里审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那么父皇为何不留下大哥在朝中参掌朝政,反将他再次发落到东都去了呢。莫非关东一带又发生了什么状况,需要大哥亲自去处置,以审案不力发落他只不过是一面幌子而已吗?
“王爷,安姐姐差我来问问您,何时才能回寝殿用饭?”侍女瑟瑟不知什么时候蹑手蹑脚走进殿来,向杨广问道。
“哦,原来是你呀。”杨广恍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随口答道,“你回去告诉若溪,至多再有半个时辰,我便回去了。叫她不用等我,尽管和你们几个先吃就是了。”
打发走了瑟瑟,杨广接着看信。
事有凑巧的是:安若溪才派了瑟瑟来催促自己早些回寝殿,张须陀在信中向自己详细禀报的第二件事却正和安若溪有关。
张须陀在信中提及此事时,首先向杨广解释道,他是受府掾鱼赞之托才写信向杨广详细禀报此事的,并且他接下来需要禀报的内容有一多半都是来自鱼赞从宫中打听到的消息,因此不敢保证确切与否。
杨广素知张须陀办差认真,看到他在信中尚未提及要向自己禀报的是何事,先就罗里罗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