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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一路隋行-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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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走进正殿,轻声问道。

    “你先到后院叫上若溪也到王妃房中去,待我处置罢了手头上的事就回房和她二人一道用饭。”杨广漫声吩咐萧萧道。

    萧萧前脚刚走,焦二就一身酒气地闯进殿来,见了杨广,也不行礼,醉醺醺地问杨广道:“老儿听说在并州时突厥的可贺敦送了王爷一只‘玉爪’,王爷回府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呢?”

    杨广被焦二没头没脑地问话给闹愣了,定了定神,才捺着脾气说道:“焦二,你听说的没错,这只‘玉爪’,还有先前的那只‘黑将军’本王都带回了长安,因安承衣身怀有孕,不方便饲弄鸟儿,暂且交与府中小厮养在后花园里了。本王好像记得你先前滴酒不沾吧,这是跟谁喝得迷迷糊糊的,想起跑来向本王打听起鸟儿来了?”

    焦二响亮地打了个酒嗝,醉眼惺松地望着杨广,嘿嘿笑道:“带回来就好,带回来就好。方才高老板还求我带他去看看这只‘玉爪’,既在后花园中,那我就去告诉他一声,带他瞧瞧去。”边说边转身就要迈步出殿。

    “焦二,本王还有话问你。你说的这个和你一道喝酒的高老板可是五年前送那只‘黑将军’给本王的长安老城东市里贩卖皮货的高连升?”杨广抬高声调,叫住了焦二,冲他问道。

    “对呀,就是高连升,高老板。今天他邀我喝酒,向我说到,近些年连一只‘玉爪’都没再见到,我便跟他说起了突厥可贺敦曾送给王爷一只‘玉爪’的事,就是不知道王爷还朝是否带了它来长安。这下可好了,能叫他饱饱眼福啦。”

    杨广瞧出焦二此时已带了八九分醉意,说起话来十分不着调,也没心思认真和他计较,遂吩咐他道:“本王和高连升也多年未见了,他如今既是你的酒友,就由你去转告他一声,改日本王请他来府上一见,顺道也可带他去观赏观赏‘玉爪’。鲜于罗,扶你焦二叔回房睡上一觉,醒醒酒,甭叫他到处瞎逛了。”

    鲜于罗答应一声,一溜小跑地跑进殿来,搀扶起焦二,边向殿外走,边赔笑向杨广解释道:“方才末将去唤人给‘铁蹄龙’多加些精饲料,来迟了一步,不想这焦二叔就跑到这殿里来冲撞了王爷。。。。。。”

    “焦二做事一向谨慎小心,现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嗜酒之人了?回头你留心查一下这件事,来报我知。”杨广朝殿外摆了摆手,顺口交待鲜于罗道。

    稍顷,张须陀带着李靖走进了正殿。因杨广已下令释放李靖出府,故而李靖身上的绑绳已被松开了。

    “小儿李靖见过晋王殿下。”李靖双手获得解脱,遂有模有样地走至杨广身前,双手抱拳,冲杨广施礼道。

    “李靖,还未被放出本王的王府,就心急着跑去大理寺探视你父李诠,可是对本王放心不下,担心本王虐待了你的父亲哪?”杨广因方才被喝得酩酊大醉的焦二贸然闯进殿来,无端纠缠了一番,心中的不快尚未尽消,沉着脸问李靖道。

    “不敢欺瞒王爷,小儿急于央得王爷允准,前往大理寺牢中探视家父,确有牵挂家父安危之意。不过,也是为面见家父,向他面询汾河驿行刺现场的情形,以期从中寻找到助王爷查破此案的相关线索出来。”李靖从容答道。


………………………………

第510章 调虎离山

    李靖毫不隐讳他担心自己会虐待李诠的态度令杨广甚是尴尬,且又听李靖说到他欲向其父面询汾河驿行刺现场的情况,对李靖如此积极地助自己查案感到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向张须陀吩咐道:“那就由你带着李靖到大理寺走一趟吧,向大理寺的堂官打声招呼,就说李靖是受本王差遣去探视李诠的,要他们行个方便。有什么事速报我知。”

    张须陀答应一声,带着李靖走了。

    杨广目送着李靖、张须陀二人渐渐走远,心中暗自思忖道:看来李靖这小子还不是在凭空说大话,这么快就进入到助自己查案的角色中了,但愿他能给自己带来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心中虽对李靖抱有一丝期望,但杨广也不至于把清查关自在的主要希望寄托于尚是少年的李靖身上,独自在正殿略坐之后,便起身走出正殿,朝萧厄的宿房走去。

    这座新建的晋王府中也建有供杨广夫妻二人休息的寝殿,可萧厄却不肯入住寝殿,偏要亲自带着儿子杨昭住进和正殿同在第二进院中的东厢房。面对府掾鱼赞一再敦请她带着杨昭挪到寝殿去住的请求,萧厄给出的理由是:依照江南乡下的习俗,小婴孩儿不宜住在大房子里,以免招来灾病。不仅如此,以萧厄贵为王妃之尊,她坚持要亲自带孩子,而不肯把儿子交给身边的仆妇、侍女去照顾,并且向包括鱼赞在内的众人解释说,在她的故乡,只有母亲亲手带大的孩子才最孝顺,也才会有出息。

    因此,杨广要和萧厄母子团圆,也只能空着偌大的一间寝殿不住,同她母子二人一同住到东厢房里了。

    杨广走进萧厄母子的宿房时,抬眼看到安若溪已坐在了房中,一边和萧厄拉扯着家常,一边等候着自己一同用饭,遂哈哈笑道:“我是因一早急着入宫求见母后,所以到现在还没吃饭,你俩一个带着儿子,一个怀着孩子,怎么也到这个时候还没吃饭呢?”

    萧厄带着安若溪款款起身,冲杨广敛衽施礼道:“若溪我们俩个才说起此事呢。敢情半夜三更地被锣鼓声吵醒,这补起回笼觉来,睡得倒更香咧。连昭儿都一直睡到了临近晌午才醒,这不,王爷刚好也回来了,正好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回饭。”

    安若溪也笑道:“可不是嘛,若不是刚才王爷命萧萧唤醒我,现在我还没醒过来呢。”

    被她二人一说,杨广突然也感到了一阵困意。他自从半夜在睡梦中被隔壁的敲锣打鼓声吵醒,一直忙碌到此时,还未得空闲补上一觉,打了个哈欠,指着房中几案上布下的菜肴、饭食,对萧厄、安若溪说道:“那就快吃吧,吃罢了饭,我也要补个晌觉呢。被你俩方才一说,倒勾起了我的困意来了。”

    萧厄、安若溪二人看着杨广转眼间即显出的疲态,俱都掩口胡卢而笑。安若溪边递了个蘸湿的巾帕给杨广擦手,边关心地问道:“王爷入宫,可将那件事向娘娘禀明了。方才,我怎么听说宫里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呀?”

    杨广带着一妻一妾走到几案前坐定,伸手拿起筷子分别为萧厄、安若溪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她们面前的小碗里,这才答道:“若溪,你听说的不差,郢国公王谊谋逆事发,今早我入宫之时,正遇到父皇命人前去查抄郢国公府。”

    萧厄听了,倒没说什么,安若溪却冲口说道:“那,这草不是已然被拔动起来了吗?娘娘想必不会嗔责王爷将查案的事交给一帮半大小子去办了吧。”

    “虽则如此,但今日在正阳宫,娘也劝我不要把查案的重点放在一人一地上面。可是偌大一座长安城,除了一座万善尼寺已隐约出现了一些蛇踪,我又能从何处着手,来清查出关自在这条毒蛇来呢?”面对着自己的两个女人,杨广无需掩饰自己心中的烦闷,边吃着饭边向安若溪诉着苦。

    萧厄坐在一旁,听到杨广话中提到要捉蛇,不明就里,担心地问道:“王爷,咱们府里进了毒蛇吗,那可得赶紧把它给捉到,别被它咬到昭儿。”

    “哈哈,王妃勿虑,我说的毒蛇并非是一条真的蛇,而是一个人,还很可能是个女人。”杨广笑着向萧厄解释道。

    “王爷真的怀疑心意师太就是那条毒蛇?”安若溪吃惊地望着杨广,问道。

    “只是怀疑而已,并无确切的根据。”杨广停箸答道,“然则今日郢国公王谊谋逆事发,她一旦得到消息,恐怕就会变成缩头乌龟,再也难以查出她的原形了。”

    “王爷难道就没有想过从别的人身上入手清查出关自在吗?”

    “别的人已有母后在派人盯着啦,无需我再派人去查。唯有这心意师太一人,她近来行事前后不一,颇为奇怪。若溪,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清查石屋院发现的两名‘雁巢’中人冼花儿、袖红都是女的,石屋院内还修建有一条通往万善尼寺的秘道,并且,据咱们前往并州一路上所闻所见做出的推断,关自在这尊佛很可能就藏身于长安寺中,照此看来,心意师太身上确有着种种疑点。顺着她这条线查下去,至少不至完全落空,你说是吧?”

    安若溪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答道:“如果没有别的线索,目前也只能顺着心意师太这条线先查一查了。可是,据我了解,心意师太平常足不出寺,王爷要如何查她呢?”

    “我已想出了一条计策,你俩帮我参酌参酌,看看可不可行?”杨广向萧厄、安若溪身边挪动了一下身子,低声说道,“父皇昨日答应我的请求,会在近日将司马珞安置到歧州去,到时,我便出面求母后允准,点名要心意师太陪送司马珞一道前往,用调虎离山之计试探出心意师太是否欲谋不轨,抑或就是五年来一直深藏不露的那条毒蛇。”

    “心意师太如果真的和人暗中有所勾连,欲图不轨,抑或她就是关自在本人,那么她突然间一离开长安,必会招致其同伙,或手下闻风而动,想尽一切办法和她取得联络,到时王爷派人于暗中监视,便可查出她的真正面目了。嗯,这倒是一条可行的妙计。”安若溪朝杨广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主动替他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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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李靖的判断

    自己苦思冥想出的调虎离山之计得到安若溪的称赞和支持,令杨广十分高兴,和萧厄、安若溪用罢晌饭后,便一头倒在萧厄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直睡到定更时分,才被萧厄给唤醒了。

    “王爷,张须陀带着那个闯宫救父的李靖现在正殿等候,要向王爷禀事呢?”

    “王妃,你说什么?张须陀带着李靖又回来了?”杨广立马意识到李靖前往大理寺探望父亲李诠,很可能发现了查案的线索,这才去而复返,来向自己报信,急忙翻身坐起,连脸都顾不得擦上一把,就匆匆地朝正殿跑去。

    果不出他所料,李靖一见他走进殿来,即上前抱拳施礼道:“今日前往大理寺探父,小儿已有了怀疑之人,特来禀明王爷,请王爷允准小儿等人对此人展开彻查。”

    杨广舒展双眉,忙问道:“哦?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查案的线索?且说说,你怀疑的那个人是谁?”

    李靖敏感地转头望了一眼殿内站着的张须陀,并没急于答话。

    “张须陀是本王身边的近卫,他你也信不过吗?用不着顾虑什么,心中有什么怀疑尽管说出来就是。”杨广走到居中的主位上坐下,向李靖解说道。

    “禀王爷,根据家父讲述的汾河驿行刺那晚的情况,引起小儿格外注意,并且对他产生怀疑的人是现在汉王身边当差的梁默。”李靖抱歉地冲张须陀抱了抱拳,语调平淡地向杨广说道。

    “什么?你怀疑的人是梁默!”李靖的回答令杨广哭笑不得,用手指点着李靖,质问道,“你父亲没对你说吗,要不是梁默及时出手,阻挡住了身手最强的那名刺客,说不准就要被那伙歹徒给得手了!你竟然怀疑梁默是刺客的同伙,这也恁有点儿不可思议了吧。”

    “王爷莫急,请听小儿详细道来。”李靖显然预料到了杨广会有此反应,不慌不忙地说道,“当然,在大理寺监牢中,家父也曾对小儿言道,是汉王身边的梁默将军在危急时刻,赶走了刺客,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王爷,你想过没有,梁默将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有人在汾河驿行刺的当晚赶到汾河驿,这件事不是太过碰巧些了吗?”

    “这没什么好说的。”杨广对李靖怀疑上梁默感到很失望,不以为然地冲他摆摆手,说道,“梁默是得到了有人欲在半道上行刺突厥沙钵略可汗的消息,奉汉王之命紧急赶来汾河驿报警的。当晚的事实也证实了,梁默的报警是及时、准确的。”

    李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瞧上去有几分诡秘的笑容,向杨广问道:“王爷此时还能回想起,当梁默自称是奉汉王之命,赶来汾河驿报警时,王爷可曾问过他,他是怎么得知有人欲在半道上行刺突厥沙钵略可汗的呢?”

    杨广用心回想了一下,不是很肯定地答道:“好像本王问过他一句,据他说,是汉王先得到了这一消息,命他紧急赶来向本王报警的。怎么,事情难道不是这样吗?”

    “碰巧的是,王爷当时在汾河驿内问梁默这话的时候,家父也陪坐在旁,听到了梁默的这一回答,并和小儿一样,对梁默此一说法的真实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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