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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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纵,娘知道你自十三岁离开为娘身边,远赴并州抵御突厥,这几年多有辛劳,能建立下赫赫功业着实不易,加之厄娘母子与你久别重逢,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吧,安心守着妻儿在长安过几日舒坦日子,你父皇将来还有大事要交给你来做呢。”
“父皇母后对儿臣的关爱之心,儿臣感念于心,然刚母后请听儿臣一言。”杨广自然不甘心听从母后所劝,挺身站起,正色说道,“早在五年前,儿臣就曾奉旨彻查会真大师被南陈奸细暗害一案,虽侥幸将暗害会真大师的凶手捉拿归案,但至今仍未能揭露此案幕后主使——南陈‘雁巢’头领关自在的真正面目,此事如鲠在喉,即便身在千里之外的并州,每每想起此事,还会令儿臣寝食难安,故而,此次儿臣有幸陪同摄图还朝,正欲趁此机会,将关自在及其同伙一并揪出,交与父皇发落,以了结儿臣心中多年之宿愿,还望母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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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独孤后的钓鱼计划(下)
“你怀疑,南陈安插在长安城中的好个细作头目关自在和万善尼寺有关?”独孤伽罗警觉地目视杨广,惊讶地问道。
“母后还记得不,五年前儿臣彻查石屋院之时,曾在石屋院内发现一条通往万善尼寺外的秘道,且据在此不久之后,儿臣微服私行前往并州的一路之上所闻所见推测,关自在这尊佛很可能就藏身于长安的某座寺庙之中,将二者联系在一起,不能排除关自在本人现今就藏身在万善尼寺的可能性。”
独孤伽罗听杨广称呼关自在为佛,颇为不悦,特地纠正他道:“你一心捉拿的那个关自在,至多是只藏匿在我佛身上的小妖精,哪能称其为佛?阿纵,你既如此说,娘也觉得你分析地有几分道理,但不知你是否已有了明确的怀疑目标?”
杨广歉然一笑,向母后解说道:“不是儿臣有意抬举这伙奸徒,实是关自在一伙过于可恶,其手下偏偏化身自称为‘菩萨’,在关内关外四处煽动作乱,儿臣遂想当然地称呼关自在为佛了,儿臣得母后教诲,知错了。母后,关于关自在是否真的藏匿在万善尼寺之内,儿臣目前还仅仅是个猜测,并不敢妄加怀疑寺中的某位僧尼。今日儿臣进宫求见母后,正为向母后讨教一二,据母后看来,这万善尼寺的上千名僧尼中,会不会藏有南陈的细作、斥候呢?”
“我的乖儿子哟,敢情你今天来见娘,是为了要娘帮着你查案来的呀。”独孤伽罗被杨广处心积虑地一再套问自己的话给逗乐了,呵呵笑着手点杨广的脑袋嗔责道,“咱们娘俩要钓的又不是同一条鱼,娘怎么知道你要钓的那条鱼在不在这条河里呢?不过,娘也明白你今天来见娘,心里存的那点儿小心思了。可以把娘的计划说给你听听,看是否对你捉拿关自在有所帮助。但是,阿纵,今日咱们可要把话说明白了,你必须将你的打算立即禀报给你父皇,征得你父皇同意,正式授权给你之后,娘才答应你借此次还朝的机会继续追查关自在。”
杨广立马点头答应道:“过会儿我就到临德殿求见父皇,当面向他禀明一切,相信父皇会答应儿臣这一请求的。母后,请说吧。”
“哎呀,叫娘从何说起呢。”独孤伽罗得了杨广的承诺,沉吟着不知从何时何处说起。
“旁的娘先不用说,儿臣问娘一句,司马珞到万善尼寺出家,是谁把她安排到心意师太身边的?”杨广恃宠,径直问道。
独孤伽罗目光一闪,盯了杨广一眼,据实答道:“你猜的不错,确是娘有意做如此安排的。安若溪这两天没同你说吗,娘还曾要她到万善尼寺为昭儿乞过福,她在寺中时,也是娘有意将她安排在了司马珞身边。”
“娘做如此安排,既可明令若溪监看司马珞,又何借此机会对若溪作进一步的考验,儿臣没猜错吧?”杨广脱口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独孤伽罗笑道,“今天娘也无须瞒你,安若溪毕竟曾是宇文般若的贴身近侍,娘不能轻易相信她。若不是入寺后不久,就发现她怀上了你的骨血,娘现在也不会答应你娶她过门的。”
“咱们今天先不说这个,娘您接着说,您为何要将司马珞有意安排在心意师太身边,是因为对她起了疑心吗?”杨广听出母后仍对安若溪心怀敌意,忙把话岔开,接着问道。
“心意确实可疑。”独孤伽罗淡淡地答道,“大兴新都建成后不久,娘曾有意调心意来新都内的兴善寺担任住持,可她却辞而不就,从那时起,娘就开始怀疑她舍不得抛下被安置在万善尼寺里的数百位前朝宫嫔,命妇,别有所图了。”
“娘有意将才入寺修行的司马珞安排在面目可疑的心意师太身边,授意由心意师太负责监看司马珞的一举一动,倘若心意师太对朝廷并没二心,必会按照娘的吩咐,尽心尽责监看司马珞,尽力防止她和寺外的前朝旧臣有所来往,反之,则心意师太会利用司马珞前朝皇后的身份,同其寺外的同伙相互勾连,欲图不轨。可是,据儿臣今日入寺所见,似乎司马珞如今在寺中可以公然会晤前朝旧臣家的女眷,这也是娘有意安排的吗?”
“不错。”独孤伽罗对此毫不隐讳,“对心意的试探,如同对安若溪的试探一样,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罢了。唯一的鱼饵仍是司马珞。阿纵,你也知道,司马珞的父亲司马消难如今在南陈,官居司空,爵封隋国公,且手握重兵,其实力不可小觑,倘若长安城中的某位前朝旧臣试图通过司马珞,和其父司马消难取得联络,里应外合,共同生事叛乱的话,其后果要远远比几个藏匿在长安城里的细作、斥候兴风作浪严重得多。所以,当司马珞入寺不久,心意就通过人来向娘禀报,寺外有人主动联络司马珞时,娘就改变了原有的计划,交待心严、心意,放前朝旧臣家的女眷入寺来见司马珞。”
杨广眨巴了两下眼睛,问出了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娘抛饵引鱼,可引来了那条要钓的大鱼?”
“前朝旧臣在朝居官之人,至今尚有数百位之多,娘总不能将这数百人一并赶尽杀绝吧,所以,娘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听得母后忽然向自己大倒起苦水来了,杨广不由得回想起今日一早司马珞在自己面前的种种表现,也就理解了母后此时的心情:为引来要钓的那条大鱼,母后显然已决意要牺牲掉司马珞了。如此一想,杨广直到此时,才真正领悟到了长姐杨丽华谆谆嘱托他尽快亲赴万善尼寺劝说司马珞回宫居住的真实用意,不由得垂下了头。
“彭国公刘昶、盛国公梁士彦、郢国公王谊、清河郡公杨素。这就是娘到目前为止能够告诉你的几个名字。”独孤伽罗一板一眼地说出了四位前朝旧臣的爵位和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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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西南祸起
“这个心意师太的举动颇有些耐人寻味啊!”杨广辞别了母后,出了正阳宫的院门,心中暗自琢磨道,“若是她明知母后有意将司马珞安排到她身边,是为了同时试探她二人是否对朝廷怀有二心,仍旧坚持原先的立场和态度也就罢了,可她偏偏一反常态地成了向母后告发司马珞的眼线,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值当这么做吗?”
因顾念着方才答应了母后,要到临德殿当面求父皇杨坚授权给自己继续清查关自在,杨广边琢磨着心意师太在司马珞入寺前后的反常举动,边朝临德殿的方向走来。
其时正值午后戌时,六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加之从正阳宫到临德殿的一路上光秃秃的,几乎没有阴凉地儿,杨广走到临德殿外时,浑身上下已淌满了汗水。
“下官,西南道行台尚书右仆射元岩见过晋王殿下。”临德殿外廊下,一位白面长须的中年官员远远地看到杨广走了过来,忙降阶相迎,上前拱手施礼道。
“元仆射无需多礼,咱们且到廊下说话吧。”杨广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手指殿外廊下的阴凉处回应元岩道。
元岩才将杨广迎至临德殿外廊下站定,两人尚未开口交谈,就见虞庆则和长孙晟两人相跟着从殿内走了出来。
一眼望见杨广满头大汗地站在殿外,虞庆则急忙加快了脚步,来到杨广近前,微笑着冲杨广报喜道:“恭喜殿下,皇上已决意采纳殿下昨日提出的拓疆固藩之策,明日就要正式知会摄图了。”
杨广乍听此言,精神一振,正要寻问父皇今日召虞庆则和长孙晟到临德殿可是为了用兵西疆之事,突听殿内传来父皇杨坚的声音:“叫元岩进来吧。”
守在殿口的左卫大将军元胃瞟了杨广一眼,抱拳面向殿内禀报道:“回皇上,现有晋王在殿外候见。”
“阿纵来得正好,叫他一道进殿来吧。”
杨广听到父皇传召,不便在殿外耽搁时间,遂和虞庆则、长孙晟二人抱拳而别,同元岩一起走进了临德殿。
临德殿内,只有杨坚亲信宦者苏仪儿侍立于殿侧,太子杨勇并不在殿内,杨坚冲杨广挥手示意,要他先站在一旁等候着,沉着脸问元岩道:“此次西南羌人造乱,究竟是因何而起,你无需有所顾虑,务必据实向朕禀奏。”
元岩拱手答道:“启禀皇上,自汉末两晋以来,益州羌人多对朝廷诏旨阳奉阴违,聚居于深山丛林间,既不向朝廷缴纳贡赋,又不肯应征替朝廷出丁效力,故而,臣随蜀王出镇益州以来,对羌人采取了剿抚并举的策略,几年下来,已初见成效。益州羌人十七个部落中有十三个明确表示,愿归化于朝廷,接受朝廷的封诰,按常例缴纳贡赋。在此情形下,蜀王殿下为逼使其它的四个羌人部落尽早归顺朝廷,趁臣出外巡视之机,亲统五万大军,前往征讨,结果虽大获全胜,然却因蜀王不能善待羌人俘虏,激起了十几个羌人部落的共愤,纷纷揭竿而起,造反叛乱,接连攻占了三座州城,还推举出了一位羌王。待臣闻讯急忙赶回益州时,为时已晚,十几个部落的数万羌人军队将蜀王打得大败,并一路追赶至了益州城外,幸得益州城池修建得十分牢固,加之城内尚有数万军士顽强据守,羌兵强攻不下,这才撤了兵。”
“杨秀对羌人俘虏都做了些什么,以至先前愿意归顺朝廷的十几个部落也跟着造了反?”杨坚听出了元岩话中的关键所在,皱眉问道。
“单据臣亲眼所见,蜀王率军战败不肯归顺朝廷的四个羌人部落后,即命手下军士割下四个羌人部落中所有成年男丁的鼻子,串成一串儿,拿给他们的妻儿,强逼其生吞下这些鼻子,若是哪个不肯吃,即当场将其斩杀肢解后,强令其同一部落中的羌人分食其骨肉。。。。。。还有。。。。。。”
“够了。朕没想到杨秀竟如此残忍暴虐,怪不得会激起羌人的共愤,降而复叛,以至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杨坚愤然挥手制止了元岩,大声责怪杨秀道。
“回禀皇上,蜀王虽不能善待俘虏,以至激起羌人共愤,但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蜀王实因急于收降西南蛮夷诸部,为朝廷开疆拓土,行事过于操切才酿成此祸的。因此,臣抖胆恳请皇上允准蜀王殿下留镇益州,弥补其过失。”元岩见杨坚恼将起来,忙躬身回护杨秀道。
“你今日就离京返回益州,传朕的旨意给杨秀,朕给他三个月的限期,务必收复被羌人攻占的各座州城,确保西南安宁,如不能办到的话,就命他给朕滚回长安来,朕另派大将征讨西南。”杨坚余怒示消,手指殿外,厉声命令元岩道。
元岩此次本是因西南羌人叛乱一事,奉诏回京当面向杨坚详细奏明此事,返回长安的当天就马不停蹄地入宫面见杨坚,岂料杨坚连回家与妻儿老小团圆的时间都不给他留下,遂命他明日即动身返回益州,元岩心中虽不免因代杨秀受过,颇觉得委屈,也不敢违拗杨坚的口谕,只得灰溜溜地退出了临德殿,匆匆忙忙地返回益州去了。
“阿纵,朕已决意采纳你昨日建言,应摄图请求,发兵攻打西突厥阿波所部,只是目前是阿祗出镇西北,即将统筹指挥对西突厥发起的战事,你觉得阿祗能担当此重任吗?”杨坚显然是受了四儿子蜀王杨秀在益州闯下大祸的影响,连带着对三儿子秦王杨俊的统军能力也产生了怀疑。
此时只需杨广稍稍对杨俊的统军能力提出一些质疑,杨坚多半就会从朝中另派大将到西北统军,主持对西突厥的即将发动的战事,从而使得杨俊失去了一次难得的沙场建功的大好机会,可杨广却没有想到这些,仅就事论事地答道:“阿祗不同于杨秀,往日行事一向沉稳谨慎,且凉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