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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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二此时已带了七八分酒意,听此一问,嘿嘿笑着,抬起一只手,朝东城的方向指了指,漫声答道:“说起来还是经王爷当年的引见,我才有幸与高老板结识。你们方才逛过新建的东市没有,如今高老板的生意做大了,进东市头一排,就有他开设的柴炭行,再往尽里走,最后面整整多半排,都是他高氏皮货行的门面呢。”
安若溪从未听说过什么高老板,不禁回头望了望萧萧。
“焦二叔说的是当年送那只海东青的高老板?”待见焦二点头确认后,萧萧凑近安若溪,对她说道,“论说起来,这位高老板还是当初虞孝仁将军引见给王爷认识的,我曾听王爷说起过一句,说他是什么高句丽国王的王叔,就不准就是高句丽安插在长安城中的一个眼线呢。”
“哦?”安若溪心中一凛,转回头含笑问焦二道,“焦二叔,这位高老板最近常常来找你喝酒吗?除了花钱请你喝酒,他还向你打听过什么事情没有?”
焦二一听这话,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小,直盯着安若溪反问道:“你冲我来问这些个事情做什么?莫忘了,我焦二也是跟随先皇征战沙场多年的人,还不懂得这些个猫腻?老实告诉你,小妮子,是我先去东市找的人家高老板,想去和他拉呱拉呱海东青的事儿,人家高老板见我一个孤老头子,又守着这么一座偌大的王府,闷极无聊,才时常花钱请我喝上两杯的,你们用不着想得太多。”
安若溪听焦二如此一说,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方才放松下来,笑着劝焦二道:“王爷既疑心这位高老板是高句丽王安插在长安的眼线,焦二叔无事还是少和他接近得好,免得日后多事。今后要犯了酒瘾,尽管来找我就是,孝敬焦二叔喝上两碗酒,我还是出得起这份酒钱的。”
“好好好,皇上娘娘赏下俸钱我一个子都没要,就等着你们这班小辈自掏腰包孝敬呢。鱼府掾两口子正在里面等着你,像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同你说,你赶快进去吧。”焦二得到安若溪的好言逢迎,心里大感受用,乐呵呵地催促着安若溪赶快进府去见府掾鱼赞。
因念及鱼赞两口急着见自己,多半是打听鱼赞的同父异母哥哥鱼俱罗的下落,安若溪面色一沉,也不再言声,和萧萧二人穿门而入,进了晋王府。
新都大兴城里的这座晋王府同原先的那座府院相比,虽缩小了不少,五进院落变成了前后三进院落,但却是同杨素的那座清河公府一样,都是出自当世第一的建筑大师太子左庶子宇文恺亲手设计建造而成,不大的一座府院内楼台亭榭错落有致,较先前那座晋王府精致典雅了许多。
安若溪因知鱼赞夫妻日常居住在头进院落里的东厢房里,进了府门,与萧萧分了手,径直奔东厢房走了过来。
东厢房里,却只有鱼赞一人在等候她从府外回来,抬头见安若溪从房外走了过来,鱼赞连忙起身迎出了房外,主动向她解释说:“姑娘明日就要奉娘娘的旨意入寺替皇孙乞福去了,我家那老婆子担心姑娘吃不惯寺里的斋饭,这不,正按照王爷教的法子,在后厨忙活着为姑娘准备些茶叶蛋,要姑娘明日带到寺里挡饥呢。”
安若溪明知鱼赞的媳妇蒋氏是因担心当年她向杨广告发自己擅自堕胎一事,遭到自己的记恨,才如此热心地提前为自己备下吃食的,也不当面说破,只淡淡一笑,向鱼赞说道:“那就有劳蒋嬷嬷费心了。我此次北上并州,曾听王爷亲口对我说,鱼俱罗将军还有可能尚在人世,所以,鱼府掾倒不必心急着找寻他的骸骨,安葬于他。”
鱼赞忙冲安若溪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专一在府中等候姑娘归来,并非为了打听我那兄长的下落,而是另有一事想提醒姑娘稍加留意。请姑娘进房说话。”
安若溪随着鱼赞进入他夫妻二人的宿房落座,才听鱼赞压低声音向她问道:“姑娘可知,前朝的皇后娘娘司马珞新近也到万善尼寺出家为尼了吗?”
司马珞竟然也到万善尼寺出家做了尼姑?!安若溪初闻鱼赞告知这一消息,心头一颤,随即问道:“我听王爷说起过一回,这位司马娘娘不是目下正住在弘圣宫里,和前朝太后娘娘住在一处吗?好端端地,怎么忽然想到要出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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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尘缘已了
“关于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甚确切,只约略听人说,司马珞可能担心日后皇后娘娘再要她许配人家,这才执意要出家做尼姑的。为了此事,娘娘和公主之间还起了争执,闹了隔气。。。。。。”鱼赞不时地朝房门外张望着,吞吞吐吐地答道。
当宇文般若强掳宇文阅至突厥境内,欲另起炉灶,谋划复辟之时,曾派人潜回长安,有意放出诸种流言,以达到惑乱人心的目的,为此,独孤伽罗曾想将司马珞说与其亲信、外甥唐国公李渊为妻,借此婚姻稳定朝中人心,结果,却因遭到司马珞名义上的婆婆,前朝太后杨丽华的强烈反对而不得不作罢。没想到,这一次的提婚作媒却逼得司马珞出家做了尼姑。
安若溪震惊之余,还想向鱼赞打听个中详情,鱼赞却只肯点到为止,推说自己也是从别人那里顺嘴听到了这一消息,因想到安若溪明日就要奉皇后旨意到万善尼寺为皇孙乞福,极有可能会在寺中碰到司马珞,便事先告诉安若溪一声,免得她到时受到惊扰,无法静下心来乞福云云。
安若溪见再难从他嘴里问出一个字来,只得悻悻地起身辞别了鱼赞,回到自己位于第三进院落的宿房中,合衣躺在床上,抬起一只手抚着前额,闷声不响地琢磨起心事来了。
毋庸置疑,鱼赞决不只是简单地告知自己司马珞已入万善尼寺出家这一消息,他肯定是借告知这一消息来提醒自己注意些什么。
因联想起昨日自己入宫面见皇后复命之时,独孤伽罗对自己此次出使突厥取得的成效未置可否,随即就把自己打发到了万善尼寺去替新降生的皇孙乞福,安若溪恍然意识到,很可能是皇后对自己出使突厥期间,与宇文般若见过面仍感放心不下,才会发落自己入寺替皇孙乞福百日,趁机进一步观察自己返京后的动向。
可,这和司马珞到万善尼寺出家这件事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安若溪当年服侍千金公主之时,曾在前朝宫中见过司马珞两面,估算司马珞的年纪,至今不过十三四岁左右,难道皇后担心放她出宫,到万善尼寺出家以后,会有人暗中接近她,利用她来生事造乱,欲图不轨?皇后有意发落自己到万善尼寺中,虽未明言,实则是为了要自己监视司马珞,同时试探出自己倒底是不是和宇文般若还有牵连?
安若溪独自躺在床上,反复想了将近一个时辰,最终确定:皇后发落自己到万善尼寺,就是为了增派人手,看着司马珞,同时,也欲进一步试探出自己倒底是不是和朝廷保持一心。只要自己肯向皇后告发司马珞与宫外之人暗中往来,那么多半自己就能如愿嫁给杨广了。
但问题是,自己能如皇后所愿,充当她布于司马珞身边的一枚棋子吗?安若溪想到这里,不由得犯起了犹豫。
次日一早,安若溪将一封亲笔书信交给萧萧,托她带回并州,交到杨广手上,在蒋嬷嬷的执意陪送下,来到了位于长安旧城的万善尼寺。
早在四年前,万善尼寺的住持心严师太因未经皇后允准,擅自答应太子杨勇的要求,放安若溪还俗出寺,事后受到皇后独孤伽罗的严厉斥责,险些因为此事被撤去住持僧职,所以,她对安若溪再次入寺并不太欢迎,仅仅在方丈接见了安若溪,要寺中的知客僧心仪师太妥为安顿安若溪在寺期间的饮食起居,便推说有事,匆匆打发了安若溪。
心仪师太一向是唯太子杨勇马首是瞻的,对受皇后发落来寺中的安若溪也不甚感兴趣,只有安若溪在寺中出家时所拜之恩师心意师太明显为安若溪的到来感到由衷的高兴。
安若溪在心仪师太的安排下,住进了寺中专为居士准备的客房,收拾停当后,便应心意师太之邀前往明经堂为皇孙乞福。若按常例,安若溪理应每日在寺中的大雄宝殿内为皇孙乞福的,然心意师太有意和安若溪多相处些日子,便央得心严师太答应,将安若溪在寺中皇孙乞福的地点改在了自己掌管的明经堂。
安若溪当年在寺中出家时,就深得心意师太青睐,调她到明经堂抄写经卷,尔今时隔数年,重回故地,瞧着明经堂里诸般陈设一如往日,既感亲切,又不知不觉地生出些伤感来,和心意两人对坐叙谈了多时,方问心意道:“师太,如今可曾另收了徒弟在这座明经堂中抄写经卷,和师太做伴?”
心意听此一问,轻叹了口气,答道:“早两年间,大兴新都建成,这寺中众尼纷纷抱怨朝廷没在新都城内兴建新寺,将这座万善尼寺留在了故城,我先后收下的几位徒儿也都耐受不得这里的寂寞,先后调到了新都城中的兴善尼寺,所以,自你离寺之后,这几年间,大多是我一人在明经堂里每日研修佛经。好在。。。。。。”
她尚未说完,安若溪就听到隔壁的经室里传来一声尖叫声:“救命呀,这里有猫!”
心意师太抱歉地冲安若溪摇了摇头,起身来到房门处,冲着隔壁的经室里唤道:“了尘,你没陪着了缘吗?了缘,你过来一下。”又回头向安若溪解释道:“这些年因担心明经堂里的经卷被鼠类啃咬,所以养了几只猫在堂内,了缘才来明经堂不久,且年岁尚小,刚才许是被猫给吓倒了,无妨,无妨。”
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少年僧尼应声走了进来,不甚熟练地向心意师太合掌行了个僧礼,略显难为情地说道:“了缘方才失态了,还望师太见谅。”
坐在经室内的安若溪一眼望过去,立马就认出,这位法名唤做了缘的少年僧尼正是前朝皇后司马珞本人。
“了缘,为师来替你引见,这位原是你的师姐,法名唤做了音的,四年前因故还俗,此次是奉了皇后娘娘旨意入寺为新降生的皇孙乞福而来。”心意师太慈爱地上前拉起了缘的手,带她来到安若溪近前,向她介绍道。
由于心意师太没有明示了缘出家前的身份、姓名,安若溪微笑着起身冲了缘施礼道:“了缘师妹,这些日子要来明经堂叨扰了。”
了缘显然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安若溪了,略带矜持地合掌还礼道:“了缘见过了音师姐。”
司马珞竟然才一进寺,就被心意师太收做了徒弟,进了明经堂,这大大出乎安若溪的意料,她正低头盘算着今日之事是不是出于皇后的有意安排,只听经室门外又传来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叫道:“师父,方才在隔壁经室里发现了一只被猫咬死的老鼠,徒儿出去掩埋老鼠去了,听得师父呼唤,不知有何吩咐?”
“嗯,你进来吧。”心意师太像是不太喜欢门外的这位徒儿,冷冷地吩咐道。
一位身材高大,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年轻尼姑从房门外走了进来,心意指着她向安若溪介绍道:“这是了缘入寺前,唯一一位肯留在明经堂随我每日抄写经卷的徒儿,法名唤做了尘。因了缘才入寺不久,我便命她先带着了缘诵读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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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死灰复燃
或许是昨日已提前经鱼赞告知了前朝皇后司马珞来万善尼寺出家的消息,进而猜料到了皇后独孤伽罗很可能会在寺中布下眼线,监视司马珞的一举一动,从见到了尘的第一眼起,安若溪凭借着直觉怀疑,这位法名唤做了尘的年轻尼姑多半就是皇后安排来监视司马珞的一名眼线。
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心意师太邀自己来明经堂为皇孙乞福也像是有意而为之的了。安若溪联想至此,不禁激凌凌打了个寒战:自己原以为心意师太身为前朝皇妃,理所当然是被安置在这座尼寺里数百位前朝宫嫔、命妇的首脑,据今看来,她更像是暗中听命于皇后的。也不知这座尼寺之中究竟还深藏着多少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
“了音师姐此次虽为皇孙乞福入寺,大约也是要抄写些经卷的。”
心意见安若溪对自己的话表示了默许,转头对了尘说道,“自明日起,便由了音带着了缘一同在明经堂中抄写经卷吧。为师还要别的事情吩咐你去做。”
了尘明显对心意师太改要安若溪陪伴了缘抄写经卷感到不满,可又不敢表示出反对,只得瞪了安若溪一眼,悻悻地答应了一声。
“了音,了缘来寺中时日尚短,你闲暇时也可带着她到寺中及寺外附近随意走走,熟悉熟悉周边的环境。”心意师太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