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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莲花狱-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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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流用手慢慢挤着血,朱舜水笑道:"流儿,没想到一别三月,你的剑法精进的这么③üww。сōm快.招数都是死的,人却是活着,看来这才是武功的至理."

修流笑道:"我的这些剑数,其实还不都是因了上次给先生磨豆腐时,受了你的点拨."朱舜水咬着牙笑了笑.修流挤好毒血,撕裂下身上的一块衣衫,替朱舜水包扎好了.朱舜水见他衣衫单薄,而天上正有些雪花轻轻飘落,便道:"看来快要下雪了,流儿,咱们得先到马府去,找个地方藏下来."

修流道:"不知那权兵卫会不会向马士英报讯?"朱舜水道:"我在日本时,权兵卫他也听过我的演讲,因此相识.他这人性格不讨人喜欢,又目中无人,因此被鼎木丘逐出了门户.但他还算是条汉子,不致于出尔反尔.不过,你倒是要提防他回去九州后,闭门练功,到时又来找你比剑.他的脾性就是如此."

修流背着朱舜水来到马府外,他先跃到院墙边的那棵梧桐树上,只见院子里满是警卫,四处灯笼高挂,如同白昼.上次他进去的暗藏有秘室的那个厢房外面,有几个人在走来走去,修流一看之下,便知这些人都是高手.

于是他翻身下墙,跟朱舜水道:"先生,马府中现在果然戒备森严,看来我们只有从后院翻进去了."

他们俩小心沿着院墙绕了一圈,来到后院墙外,那里要经过一个臭水塘,两人费了好大劲才跋涉到了墙根下.后墙经久未修,四处都是枯败的乱藤杂草.朱舜水此时不能运动内劲跃上墙去,修流便背着他,攀扯着硬实的藤蔓,爬到了两丈高的院墙上,看看下面黑乎乎的没人,便背着朱舜水跳跃下去.

修流找到了当时他从暗道出来,适逢马元殷正在调戏断桥的那个厢房.那房门用重锁扣锁着,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修流抽出剑来,一剑砍断锁头,推开门进去.他凭着记忆,慢慢摸到那块进入秘室通道的角落边,却摸到了一个厚实粗重的大木柜子.他心想,马士英在发现了这个通道的秘密出口后,可能已经把它给封了.

他将木柜子往旁边挪开去,便去摸那进口,只觉得地板上严严实实的,连条缝都没有,以前的那块木板也不见了.朱舜水看了道:"马士英知道秘道被你窥晓之后,显然已经将这个秘道入口给封了.看来现在能进入秘道的地方,只有马士英他本人知道."

修流道:"要不先生先在这屋里呆一会,我去前面看察一遭便回来."朱舜水道:"马士英是个老滑头,流儿,你一定要小心了,别着了他的道."修流答应了,出去时把门带上了,上好了锁.

马府的后院防卫稀松,修流很快便穿过两道走廊,来到大厅的右侧.只见侧门边上两个护院武师正张大嘴巴在打盹,修流一闪进了右边的走廊.他轻声蹑手蹑脚走出一段路后,来到一个点着灯烛的厢房外.

忽然,只见对面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低声唱着流行小调,歪斜着身子朝这边走过来.修流看了,认得正是马士英的儿子马元殷.

那马元殷走到那个灯烛通明的房间前,拿捏一下精神,搓揉两下眼睛,打了一下饱嗝,吐了一口唾沫,便在房门上轻轻敲了三下.只听得屋里一个沙哑的女子声音问道:"是谁呀?这么晚了,想来找死呀?"马元殷趴在门窗上轻声道:"赵小姨娘,是我,我是马少爷,我偷着看你来了."

屋里的女子开了门,马元殷猴样一闪而入.修流潜身来到厢房侧窗下,只听得屋里传出一阵老鼠偷油般的古怪声响,接着便是那女子的轻曼澈骨的挣扎呻吟声.修流心道:"这马元殷不知又从哪里绑了个良家女子来糟蹋."

耳边又听得那女子道:"马公子,你都两天没上我这来了,把人家都想死了.你找到那鲤鱼了没有?"马元殷叹气道:"最近老头子经常在家,我不好到外面去走动游玩,也不敢过来看你.上次我抢了皇帝相中的一个马子,闯了祸,差点没被老头子打死.要是再让他知道,我正跟他新迎娶进门的小美人在这颠鸾倒凤,我还有命吗?"

修流心想,这女子的声音听来有些耳熟,象是几个月前在杭州赵朝奉家见过的望湖小姐.原来他们两人是背着马士英在这里私通,行那苟且之事.却不知望湖她如何到了这里?听马元殷的意思,显然是马士英把她聘进了马府,要纳她为妾.他心里忍不住一乐,想起她那脾气,跟马元殷倒是很般配的.

屋里传出的望湖欲扬还抑的叫唤声,让他脸红耳热,他正要离开,却听得马元殷突然一声痛叫,道:"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你干嘛用刀扎我屁股?"那望湖道:"臭小子,你想吃我豆腐,让你见识一下本小姐的厉害.告诉你,明天你要再不把阮圆海的戏本子弄来给我,小心我把你的那话都给割了."

马元殷正痛苦地呻吟着,望湖道:"你还不快走,想等着我叫人抓你哪?你这小王八蛋,要是让你爹那老王八蛋知道你在我这,看他不敲了你的两个蛋壳!"

马元殷一手掩着屁股,狼狈地溜了出来,一拐一拐地匆匆走了.

望湖正要掩上门,修流已站在了门口.望湖吓了一跳,瞪着眼道:"你,你这小要饭的怎么在这?"

修流忙一把掩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挟起了她就走.

96 金屋藏娇

 96 金屋藏娇                                 

修流快步挟着望湖来到后院,把她往地上一放,道:"死丫头,你怎么到了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捣什么鬼?"望湖道:"我还想问你呢,臭要饭的.我从家里偷跑出来,想去找那鲤鱼,没想到却找到了那个阮胡子阮圆海,是他把我送到这里来的,说马府要办个戏班子,正在招人,我一听就来了.这些日子你上哪儿去了,鲤鱼找到了吗?"

修流道:"你是不是已经委身于马士英,做他小妾了?"望湖冷笑道:"是又怎样?那老乌龟,他敢!看我不阉了他."

修流道:"好了,好了,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现在有要紧事在身,快告诉我马老贼现在住在哪个房间?"望湖道:"我也想找他呢.我进他府里都三天了,还没见过他的面.这个老王八蛋.不过你现在可以先住到我的房间里来,我房间的后面还有一个大房间,管你吃住不愁,没人会发现你在这,总比你在外面做叫花子要饭强."

修流想了想,正好朱舜水可以在这里疗两天伤,便道:"这样也好.不过,望湖姑娘,我还有个师傅,以前是个说书的,不知道他能不能也藏到你的屋里来?"望湖喜道:"他会说书?这太好了.他人呢?你快去把他叫来,我正闲得慌,有个说书的做伴,日子也好过了."修流道:"不过有一事你务须要小心,你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们藏在这."

修流到那房里扶了朱舜水出来,来到望胡房里.望湖见了皱眉道:"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能说书?你别骗我!"修流一急,道:"赵小姐,他便是那位李渔先生."

望湖一听,大喜过望,马上帮修流一起把朱舜水扶到了她的床边坐下.修流拿着灯火到后房看了一下,见里面有张大木榻,张着罗帐,便扶着朱舜水进去躺下了.修流跟望湖道:"望湖姑娘,我们饿了,你能不能去张罗些吃的来?不过千万别惊动了府里上下的人."

望湖来到前房,二话没说,拿起一个大花瓶便往门外重重摔去.不一会儿,远处便有人咚咚跑了过来,立在门外道:"请问姨太太有何吩咐?"

望湖道:"我肚子饿了,快给我送一桌宵夜来,要是慢了,看我用花瓶砸你脑袋."

门外那人去了一会,便有两个人抬了一担酒菜进来.

朱舜水喝了一壶酒后,便开始打坐运气,修流因几天没吃上饱饭了,吃起来狼吞虎咽的.望湖道:"看你真是没出息,就会要饭.对了,你的那条大黑狗呢?是不是因为吃的太多,你伺候不起,被你赶走了?"修流不想跟她多说与断桥的事,便支吾过去了.

朱舜水跟修流道:"我的毒伤还要两天时间调理.我需要清静下来逼毒,另外,我开个药方,明天你让这小姑娘找个人,出去上药铺取药."修流道:"这药我今夜便去找家药铺取来."朱舜水摇头道:"眼下城里耳目众多,你到药铺去容易让人疑心."

修流拿了药方跟望湖说道:"望湖姑娘,李渔先生因为近来连日奔波,偶染伤寒,需要调治两日,方能恢复.这两天你我不宜打扰于他.这张药方,你明日差个人出去,叫他照方取药,就说是你生病了."望湖瞪大眼道:"我好好的,哪有什么病?"修流说道:"是让你装病.就象演戏一样.要是你跟人家说是李先生病了,人家还不叫人来赶他走?那你往后还听什么戏?"

望湖笑道:"我明白了.传奇中也经常有这些关目.不过鲤鱼先生病好了,他一定要教我唱戏."修流答应了,心下却笑道:"朱先生哪会唱什么戏?!只求望湖这两天不纠缠他便好."

第二天,望湖叫人去取了药回来熬好了,前院的人叫了个丫头送过来.马士英本来给望湖安派了一个丫头,却因马元殷嫌她在碍他的事,便被他赶走了.朱舜水服了药后,调了会气,精神气色好转了些.望湖几次急着要跟他攀谈,都被修流阻住了.

这天傍晚,来了个仆人,告诉望湖,马士英下朝回来,听说她患了风寒,过会要过来看望她.望湖跟修流说了这事,修流心想,早不来晚不来,在这节骨眼上,只怕要碍了朱舜水疗伤,不然老贼自己送上手来,正好宰了他报仇雪恨.万一被马士英撞见他们正在这里疗伤,自己倒不打紧,那朱舜水的伤势就麻烦了.

望湖看修流又是焦急,又是痛切的样子,道:"臭要饭的,你不用操心,老乌龟来了,我将你们锁在里屋,不就没事了?"修流忙道:"赵小姐,里屋的门万万不可上锁,如此一来,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反而会让老贼起疑心.到时你想办法把他打发走便是,万一老贼真的进了内屋,我自有办法理会他."望湖嘟囔道:"你们行事真是莫名其妙."

掌灯时候,马士英在管家跟两个黔人护卫的簇拥下,来到望湖屋里.他这是第一回见到望湖,便慢慢地自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满意地微微笑道:"阮圆海的眼光真不错,也难为他忍痛割爱了.他家的戏班调训的好,皇上都夸过几次了.管家,你把我的意思跟赵小姐说了吗?"

管家笑道:"说了,只是不知相爷什么时候将小姐送过去?"马士英沉吟道:"再过三五天吧,总该先让赵小姐把病调养好了,不然皇上怪罪,岂不成了好心做坏事了?"望湖听得莫名其妙,道:"马相爷,你要送我上哪去?"

马士英不满地瞅了管家一眼,随即笑对望湖道:"只怪管家没跟你说清楚.当今圣上要选妃子,老夫想抬举你,将你献给皇上,好让你今生享尽荣华富贵.改日你身子好些了,老夫再过来陪你.这些天老夫忙于江防军事布置,冷落你了."说着,忍不住笑嘻嘻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望湖丰腴的肩背.

望湖慌忙闪了一下,诧异道:"阮胡子不是说好了,是相爷你要办戏班子吗?"马士英笑道:"老夫哪有圆海他那份闲情雅致.小姐不知,宫中乐班,最是辉煌,各种曲目,应有尽有,就连当今圣上,也时常在戏中客串些角色,与民同乐.你入宫之后,还怕听不上好戏吗?"

望湖本来已经是气鼓鼓的,就要大发脾气了,听了这话,霎时又眉笑眼开.她问道:"到时鲤鱼先生也会进宫唱戏吗?"

马士英怔了一下,笑道:"你是说写传奇的那个李渔李笠翁先生吗?只要你哄得皇上高兴,还不是只要你一句话?他自然会召幸那李笠翁的.江南那些个酸腐文人们,只会附骥应景,溜须拍马,何足挂齿?这事包在老夫身上."

望湖鼓掌笑道:"太好了!鲤鱼先生正在我的内屋里养病呢.不过相爷现在万万不能进去."马士英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皱了下眉,心道:"这小丫头太放肆了,没上没下,居然跟老夫开这种玩笑.她是不是病得昏了头了,整日价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要不是看着她颇有些姿色,如何敢让她去哄那半吊子的皇帝?"

于是他笑道:"赵小姐,既然李先生在里面养病,老夫就不便打扰了.赵小姐也须稍微检点一些,到时见了皇上,可不比在这里,说话万万不可造次."望湖道:"相爷,真不骗你,鲤鱼先生真的在里边!"

马士英摇了摇头,悄声跟管家道:"看来赵小姐病得不轻,明天你去找个郎中来看一下.实在不行,你就请阮大人再多留点心,另加物色人物.老夫让她进宫,是想叫她盯住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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