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山更爱美人-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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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给皇月岚取来的衣服没有繁复的花纹或是累赘的装饰，简约仪静、剪裁得体，非常符合皇月岚的审美。她满意的披散着湿漉漉的紫发走出来，刚准备说几句话、表扬表扬办事得力称心的翡翠，却看到她像雕塑般僵硬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瞪着她。
“怎么，衣服不妥吗？”不明真相的皇月岚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于是伸手在翡翠眼前晃晃，企图唤回她不知道飘到何地的神智。“月岚，你、你简直美的不像人！”意识回笼的翡翠捂嘴惊叹，目不转睛的盯着皇月岚猛瞧，生怕少看几眼。
融合着朝阳红的热烈温暖与海天蓝的深邃浩瀚，明媚却忧郁，端庄且典雅，高贵而神秘，紫，简直是为皇月岚而生的颜色，普天之下再无其他人能够将它的内涵诠释的如此淋漓尽致。裙摆无风自舞，低调的服装难掩皇月岚卓然的风华，妩媚却不低俗，高洁却不疏离，傲然却不自负。
对容貌的溢美皇月岚听得多并不往心里去，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接纳翡翠的赞美，盈盈浅笑着打趣她：“用美丽来形容女人，好像不是夸奖哦？”“呃……”翡翠顿时语塞词穷，张口结舌不知道怎样作答，皇月岚的美绝非是偏向男人的柔弱美，而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和力量。
往常习惯于素面朝天向来不喜梳妆的皇月岚，拒绝了试图为她描眉扑粉的翡翠的满腔热忱，一根朴素白玉簪简单的绾发便作罢，但是，当她以这副没有经过丝毫易容或者掩饰的真实模样出现在宫殿里的时候，她的绝色容颜仍然惹得在场所有的妖魔鬼怪集体看傻眼。
不甚在意周围的情况，皇月岚目不斜视的踏进宫殿的殿门，眼神径直和坐在主位的轩辕璃寒的视线交汇，细细端详着数月未见却没有分毫改变的他。轩辕璃寒亦深深的凝望着皇月岚，幽深的冰蓝眼眸犹如冻结千年的极地冰川，剔透到没有杂质，却寒冷到没有温度，仿佛回眸间便能够看穿千万年的岁月。
他在看谁？些许苦涩夹杂着丝丝愤怒自心底涌现，皇月岚紫眸微眯，周身的气质瞬间由三月春风般的和煦转为隆冬腊月般的酷寒。明显骤冷的气氛惊醒呆滞的妖魔鬼怪的同时，成功的引得轩辕璃寒冷寂的眼底波澜荡漾，他用眼角余光瞥向身旁的位置，示意翡翠将皇月岚安排到那里落座。
坐在冰制的座椅上的皇月岚不由得微微瑟缩，她的衣衫虽然有数层，但比起棉服依然稍嫌单薄。一道幽蓝的光芒悄无声息的将她笼罩，寒气被隔绝在看不到的保护罩外面无法再侵蚀她的身体，立时觉得暖和不少的皇月岚神情复杂的转眸，身旁的轩辕璃寒却有意无意的移开视线，不欲再与她对视。
在一片热闹的吹拉弹唱、敲锣打鼓的伴奏里，传统的歌舞表演陆续登场，一群衣着华丽的小妖此时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把托盘里放置的碗碟一样样摆放在每个座位面前的桌案上。松软粘腻的甜香四溢，轩辕璃寒怔然的咬了一口不经意的拿在手里的蜂蜜蛋糕，唇齿间流转着熟悉而陌生的味道。
“啪——”碗碟坠地的破碎声响惊的歌舞表演戛然而止，时间有片刻的凝固，负责端菜的小妖条件反射的“噗通”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哆嗦着大气也不敢出，其余妖魔则慌忙吞咽着满嘴的蜂蜜奶油、规矩的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金黄的蜂蜜蛋糕沾着地面的灰尘和污渍化作一滩烂泥，轩辕璃寒拾起摆在桌角的手帕擦拭掉手指残留的油腻香味，薄唇微启，声音的温度降至冰点：“撤掉。”“是。”在他短短几秒的沉默里心情已然在鬼门关打个来回的小妖，暗自抹把额头沁出的冷汗，忙不迭俯身收拾碗碟的碎片和蛋糕的残渣。
丝竹声声渐响，庆典按部就班的继续召开，只是所有人的心境都因中间不和谐的插曲而再无最初的轻松愉悦。伴奏的风格忽然应景的转变，《发如雪》那与新年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凄婉哀伤的曲调，幽幽的响彻宫殿，清丽婉转的旋律唱尽曲中情谊，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未曾接触此类乐曲的妖魔鬼怪们听得如痴如醉，当歌词唱到“发如雪”的时候，他们似有所感，不约而同的用暧昧不明的眼神扫视轩辕璃寒。轩辕璃寒面无表情的听罢歌姬演唱的歌曲，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席，徒留一众莫名其妙的属下自娱自乐。
犹自心事重重的轩辕璃寒若有所思的在宫殿门口驻足停留，昂首仰望无垠苍穹，几道飘渺青烟直上，伴随着“砰砰”的巨响，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半空绽放，刹那间映照的寒域亮若白昼，绚烂缤纷的光芒倾尽所有展现着昙花一现般美到极致的辉煌，短暂的一瞬间便是穷极一生的永恒。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特别节目吗？”耳畔传来皇月岚清朗的嗓音，她不知何时走到轩辕璃寒身旁，和他一同凭栏远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胸膛里郁结难辨的情绪终于找寻到发泄的渠道，轩辕璃寒恼恨的一把擒住皇月岚的手腕，冷冷的低声吼道。
任由情绪濒临失控边缘而不知轻重的轩辕璃寒掐的她的手腕疼痛青紫，皇月岚低垂着眼帘自嘲般轻笑：“是吗？”她的声音低缓轻柔的像是梦呓，不知道是在扪心自问所做的事情是否真的多余，亦或是在询问轩辕璃寒是否真的不会原谅她。
猛然注意到被他攥握掌心的、刚刚皇月岚刻意隐藏在衣袖里的手居然伤痕累累，轩辕璃寒的语气颓然伤感黯然：“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最初吗？”眼底蕴含着不易察觉的绝望悲戚，轩辕璃寒的手指抚摸般拂过皇月岚的伤口，伤口瞬间愈合的看不出丝毫受伤痕迹。身体的伤能够轻易痊愈，心里的伤呢？
没用的，一切都成为定局，再无挽回余地。宽恕与弥补，释然再接纳，终归只是说来容易。“最初？你敢保证，你我相遇时你眼里看到的，确实是我皇月岚吗？”皇月岚锐利的目光像洞悉心灵的利刃，深深的刺穿轩辕璃寒的心窝要害，正欲转身离开的他蓦然顿住，稍稍睁圆眼不可思议的回望着她。
“我根本没有想要回到过去，我要的，是属于我的现在和未来。”皇月岚淡然温润的勾唇，一字一顿的说着不容抗拒的誓言，暗紫幽芒静静的在眼底燃烧着和轩辕璃寒相比毫不逊色的冷焰，顷刻间爆发出的唯我独尊睥睨天地的气势，竟然有种仿若能够掌控万物甚至时空的豪情壮志——那是，神的光辉。
轩辕璃寒的眼睛突然一阵刺痛，模糊的光影拼凑的画面碎片，朦胧的闪现再极快的消失，他像是被刚出炉的烙铁烫伤般迅速甩开皇月岚的手，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眨眼便不见踪影。皇月岚收回追随轩辕璃寒背影的视线，独自欣赏着烟火的凋零，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苑，为谁辛苦为谁甜？？
☆、Chapter 283
？作者有话要说： 呼哈，更新太慢了……不过再有大概五六章就能完结了！众亲等了这么久，终于有盼头了~~
Chapter 283 曲终人散事事休
习惯于轩辕璃寒冷若冰霜喜怒无常的性格的妖魔鬼怪，丝毫没有被他神情含怒的拂袖离席所影响，仍然专心致志的欣赏着美轮美奂的歌舞表演，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由皇月岚特制的难得的美味佳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直热热闹闹的持续到曙光渐明，才纷纷意犹未尽的散席。
轩辕璃寒转身离开后，跟随着他走出宫殿的皇月岚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坐席里继续参与庆典。负责监视皇月岚的翡翠以为她和轩辕璃寒在看烟花，便放松警惕的沉浸在喧嚣里无暇顾及她。皇月岚则趁着此番千载难逢的绝妙时机，假装随意散漫的在寒域里遛弯，专挑隐蔽偏僻或者人烟稀少的位置探索。
敏锐的察觉到寒域北面的灵气最盛，皇月岚凭借直觉一路向北，一座孤零零的低矮宫殿映入眼帘。看似装潢简陋、稀松平常的宫殿，却被极其强盛的结界包围着，皇月岚自怀里掏出一张君云鹤留给她的咒符朝紧闭的殿门掷去，薄唇微动默念咒语，殿门“吱呀”一声敞开，皇月岚迅速闪身闯进宫殿内部。
宫殿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高高的书架，各种各样的书籍分门别类的堆码着，乍一看和普通的藏书阁并无不同。皇月岚抽出几本书翻看，里面记载的都是最常见的知识，没有任何特殊或异常。难道此地暗藏玄机？若非藏有秘密，何必设置如此强烈的结界来掩护？
相信自己判断的皇月岚不信邪的围绕着书架再细细搜寻一番，果然有新的发现，书架的位置是按照九宫序列来安排的，唯有懂得奇门遁甲的知识才能够看出其中门道。皇月岚花费些时辰破解掉书架里隐藏的机关，“轰隆隆”的低沉闷响传来，书架朝四面自动移开，一条密道的入口出现在地面中间。
密道入口的暗门同样被极强的结界笼罩着，但是对潜心修炼数月的皇月岚而言算不得阻碍，她如法炮制顺利破除结界拉开暗门，看到的是望不到尽头的昏暗楼梯。沿着楼梯往里，狭窄幽深的隧道两旁没有照明的灯火，只能借由冰雪折射的微弱光亮探路。
皇月岚摸索着墙壁谨慎前行，沿途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触动防御机关命丧黄泉。饶是皇月岚武功盖世，在幽暗到难以清晰的视物、狭隘到转身都困难的隧道里，仍然无法尽数躲闪朝她射来的冷箭。箭矢的头部淬有施以玄术的剧毒，能够令妖魔鬼怪魂飞魄散，但对百毒不侵的人类并不构成性命威胁。
咬着唇压抑着滑到喉咙处险些冲口而出的痛呼，皇月岚一声不吭的拔掉插在身体周围几乎把她扎成刺猬的箭矢，抬眼看向最后挡在她面前的一扇冰制的门。覆盖着此门的结界只能识别施法者的气息，恰巧刚刚轩辕璃寒在皇月岚周身施法为她取暖，掩盖住她自己的气息，成功的欺骗结界自行打开。
眼前豁然开朗，门的后面是一个未经雕琢的天然冰洞，空旷而寒冷，一个折射着淡蓝微光和散发着丝丝寒凉的透明棺材赫然出现在皇月岚的视野里。水晶冰棺！皇月岚心魂俱震，屏息凝神的按捺着心底翻涌的激烈情绪，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棺材旁。
身着整洁的明黄龙袍的人静静的躺在棺材里，两手交叠安静的放置在腹部，眉轻舒，眼眸轻阖，细密微卷的睫毛投落淡淡阴影，面颊泛着浅浅的红晕，唇角轻扬。他的神态极其安详宁静，仿佛只是熟睡，做着美丽甜梦不愿意苏醒，分明是季墨渊无疑！
水晶冰棺果真不愧为魔族至宝，季墨渊的身体非但没有腐坏，甚至伤口都无药痊愈的看不出丝毫痕迹，若非皇月岚没有看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和血脉奔涌的脉搏，几乎都要以为记忆里季墨渊死亡的画面只是她悲痛欲绝时一个清晰漫长的梦境。
“墨渊……”隔着水晶冰棺慢慢的抚摸着季墨渊红润的脸庞，手掌触到的冰晶的凉意仿佛沾染着肌肤柔软的温暖，皇月岚的紫眸弥漫着晶莹剔透的水雾，喃喃的低声轻唤着他的名字，浓重的思念与愧疚侵蚀着心底残留的岌岌可危的犹豫，“若是注定有人需要为此付出代价，我情愿那个人是我。”
纤长的手指隔空细致的描摹着季墨渊的轮廓，把他的容颜镌刻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皇月岚俯身隔着冰层轻柔的吻了吻他淡粉的薄唇，心知分别的时刻即将来临。找寻到水晶冰棺与季墨渊的位置已然是不虚此行，她不能在此地逗留太长时间，否则一旦被轩辕璃寒发现将前功尽弃。
当皇月岚依依不舍的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水晶冰棺北面隐隐传来的比之前遇到的所有结界都要强烈的玄术气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肃容敛眉，警惕的沿着墙壁探查，一扇极其隐秘的暗门暴露出来。破除此结界，需要皇月岚耗费几乎全部的灵力，然后她将陷入没有灵力傍身、无法自保的危险境地。
冷静的思考与理智的权衡，终是抵不过胸膛里沸腾的莫名情绪，在不知道何种缘由的驱使下，皇月岚当机立断决定冒险。没有保留的耗费全身灵力强行冲破结界，皇月岚扶着墙壁稍作调息，稳住略略虚脱的身体，伸手推开沉重的暗门，然而，抬首瞬间看到的情景却令皇月岚霎时僵硬。
栩栩如生的巨幅画像覆盖着眼前的整面墙壁，细腻的笔触浓墨重彩的描画出一位身着淡紫衣裙的绝代佳人，云雾萦绕间衣袂翻飞飘然若仙，精致绝美的容貌清丽出尘，她微微低垂着眼，居高临下的俯瞰众生，眼眸里凝结着淡漠的悲悯与寂寞的傲然，风华卓绝，遗世而独立，圣洁高贵的宛如神祗。
但是，那绝非皇月岚怔然的理由。她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再细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