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山更爱美人-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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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无言半晌，他在皇月岚的床边坐下，薄唇微起：“云儿，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的神态、动作和语气拿捏得当，不是普通男人对妻子的亲昵热络，也不是对待陌生人的冷淡疏离，而是那种不失皇帝的威严的恰到好处的亲近。
“云儿？你在喊我吗？我是谁？你又是谁？”皇月岚紧紧的皱着眉，抬手按住太阳穴，一副很头疼很苦恼的样子。现在她还不确定此人的目的，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装傻充愣应该是最保险的方式，“失忆”成为穿越必备法宝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都忘记了吗？”略微升高的音调显现出男子的惊讶和不敢相信，静静的凝视皇月岚片刻，似是确认了她的“失忆”，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和哀伤，“太医说你伤到头部，很可能会失忆。朕原本是不信的，可没想到竟然……”
“朕是北冰国皇帝，季墨渊，而你是朕的云妃，慕流云。云儿，都是朕的错，不该带你去打猎，让你坠崖伤成这样。”一副自责的神情，季墨渊满眼痛惜，伸手轻柔的抚摸着皇月岚紫色的长发，只是那双黑眸依旧没有流露出半分真情实感。
我的天啊，这个男人的演技简直可以媲美奥斯卡影帝了！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做戏，皇月岚几乎就要相信他说的话了。此人，绝非善茬。心中警铃大作，皇月岚表面上却配合的做出恍然大悟状，用很无辜很愧疚的眼神看着季墨渊，道歉：“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在她眼前演这么一出戏，“失忆”的她在不知道事实又没有其他人可以询问的情况下，除了相信他外别无选择。这本应该是个完美无缺的计谋，只可惜，他千算万算，都不可能算到现在的她并非是失忆，而是从异时空穿越而来吧。那她索性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没关系。”季墨渊忽然弯腰逼近皇月岚，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鼻尖几乎相碰，他说话时的气息吹拂在皇月岚的脸上，微痒，“你只要记得，你属于朕，你是朕的妃子，就可以了。”两人靠近的一刹那，皇月岚捕捉到了季墨渊眼底闪过的一丝不仔细看绝对察觉不到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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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渊没有多做停留，嘱咐皇月岚好好养伤，并告诉她自己改日会再来探望她后，就以国事繁忙为由拂袖离开了。直到再也看不见季墨渊的背影，皇月岚才放松了身体，长出一口气，应付他可真累，果然能当上皇帝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他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看来，她的出宫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
“娘娘！”季墨渊离开后不久，染歌就带领着一个提着药箱的老妇人走了进来，让老妇人在门口稍后，染歌先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道：“奴才请了太医院的首席医师黄靖易黄太医为您检查。从您受伤开始，一直是黄太医在为您诊治。”
太医是女性，这倒让皇月岚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她本以为这个时空跟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差不多，是不允许女性当官或者学习知识的。“那就麻烦你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皇月岚点头应允了。染歌替皇月岚将床帐系好，拉上窗帘，然后退出了房间。
“娘娘，请您将衣服褪下，让微臣为您诊治。”黄靖易说完这句话后，低下头开始在药箱里翻找药品和医疗器械。知道这是为了治疗，黄靖易又是女性，皇月岚也不扭捏害羞，依言掀开被子，动手开始解衣服。好在她虽然浑身都在痛，但双手是能够自由活动的。
尽管已经料想到自己的伤势应该很严重，可看到自己的伤，皇月岚还是大吃一惊。莹白的躯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无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不难想象最初受伤时的惨烈场景。如果不是季墨渊救了她，她现在肯定去阎王那里报到了。姑且不论他救自己的原因，在这一点上，皇月岚还是非常感谢他的。
黄靖易给皇月岚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后，耐心的给她身上所有的伤口上药。“娘娘，您可真是福大命大啊。”皇月岚身上的伤口让黄靖易想起了当初那触目惊心的场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那一幕太过震撼，她至今记忆犹新。
第一次看见受伤的皇月岚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行医几十载，她从未见过像她那样重伤的人，更没有见过，伤成那样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的人。皇月岚当时就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头部受到重创，双腿骨折，左胸的伤再偏几毫，她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若不是皇上下令救不活她提头来见，她是绝对不会费心去救她，救了也是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和药材，她不可能活下来。只不过皇命难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用尽毕生所学来为她治疗。没想到，她的身体就像是会自动复原一样，不仅奇迹般的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还在昏迷半个多月后苏醒了。
“好了，娘娘。有了微臣的药，您身上是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的。”终于完成了上药的工作，黄靖易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自信满满的说道。“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皇月岚眨了眨眼睛，不甚在意的回答道。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能够活着，她就已经无比感谢上天了。
“您身上的刀伤和剑伤，一个月左右就能全部愈合。只有左胸的伤口太深，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骨折的双腿要痊愈恐怕需要三个月以上。”黄靖易尽职尽责的给皇月岚汇报她的伤势情况和治疗结果，“微臣会开些药方让染歌抓给您。只是这失忆……微臣实在是无法可解。”
突然敏感的觉察出黄靖易的话里有些不对劲，皇月岚赶忙叫住欲离开的黄靖易，追问道：“等等，黄太医，你说我身上的伤口，是剑伤和刀伤？”“回娘娘，是的。只有小部分伤口是划伤，其余大部分伤口都尖锐利器所致，应该是刀剑。有什么问题吗？”黄靖易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非常肯定。
“不，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辛苦你了。”皇月岚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和往常无异的笑容。黄靖易也没有多想，收拾好东西，背着药箱告退了。
奇怪，不管是她的推测还是季墨渊的解释，她身上的伤，都应该是在坠落时被树木岩石划伤造成的，怎么会是刀伤和剑伤？而左胸的伤口，摆明了是人一剑刺入造成的。她一个异时空的穿越者，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还是说，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季墨渊，到底隐瞒了什么？
师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攥紧了胸前的吊坠，皇月岚一双紫眸里迸射出夺目的光，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重重迷雾也好，阴谋陷阱也罢，谁也不能阻止她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活！？
☆、Chapter 158
？ Chapter 158 这个世界真奇怪
“娘娘，药我给您端来了。”黄靖易走后很久，染歌才轻声唤着，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药碗推门而入。“染歌，能不能换个称呼，不要叫我‘娘娘’了？”皇月岚和颜悦色的提议道。虽然心里清楚，染歌极有可能是季墨渊安排在她身旁的眼线，但除去这一点，皇月岚其实还是挺喜欢染歌本人的。
他是个细心体贴的孩子。她刚刚苏醒时他那惊喜的语气不是假装的，皇月岚可以感觉出来，他是真的在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并且由衷的希望自己早日康复，而不是仅仅将照顾她当做一项任务来完成。但这动不动就下跪、一口一个“奴才”、“娘娘”，实在是让她觉得有点无语，封建礼教害死人啊。
“奴才……”染歌惊惶的差点儿又把手里的药碗打翻，正想说些什么，前两个字刚出口就被皇月岚打断了：“我比你大些，叫姐姐就好。还有，不要称自己是奴才，不要给我下跪，记住了吗？”
尽管皇月岚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柔和，神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双紫色的眸子微微一眯，难以言喻的不容违抗之感就自然而然的流泻出来。然而这句话又不是那种强硬霸道的命令，而是一种温柔的要求。
染歌小嘴微张，就这么怔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皇月岚这个要求的含义，泪水马上又盈满了眼眶，哽咽着回答：“奴才……不，染歌记住了。”“怎么又哭了？我没有很凶吧？”皇月岚无奈了，这孩子是水做的吗？明明是个男孩，怎么这么爱哭呢？
“过来。”皇月岚招了招手，将染歌叫到床边，用手轻柔的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突然，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眼前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但由于太快而没能捕捉到。皇月岚的动作也因此停滞了几秒，刚才那感觉是什么，为什么觉得这个动作这么熟悉？
皇月岚的动作再一次让染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小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抽噎着答道：“不，染歌只是太高兴了，从来没有人对染歌这么好。”“傻孩子。你辛辛苦苦的照顾了我那么久，对你好也是应该的。”皇月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啊。”
“啊，娘娘，快把药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害羞的撇开头躲过皇月岚的视线，正好看见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药碗，染歌小声惊呼着提醒道。“叫姐姐。”皇月岚再一次重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皇月岚微一皱眉，要是有甜的东西就好了。
不知为何，想到“甜的东西”，头又是一阵莫名的刺痛。皇月岚只当是头部受到撞击的后遗症，没有太在意。她拉着染歌让他在自己床边坐下，准备好好跟他聊一聊。现在她唯一能接触的人就是染歌，她需要通过他来获取外界的信息。她也不怕季墨渊得知此事，反正自己“失忆”了，问什么都正常。
“染歌，你多大了？进宫多久了？又是怎么入宫的呢？”皇月岚关切的抛出一连串问题，搜集信息自然要从跟信息提供者套近乎开始。
“回娘娘的话，染歌今年十岁有二，刚入宫一个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在回答到皇月岚最后一个问题时，又开始在眼中聚集，染歌神色忧伤，泫然欲泣，“染歌家里太穷，爹娘为了养活刚出生的妹妹，不得不把我卖进宫。”
奇怪，这样的封建社会，居然会有人卖掉儿子留下女儿？皇月岚满心疑惑，但贴心的没有继续问下去，那对染歌是一种伤害。她伸手将染歌抱入怀中，抚了抚他的头发，安慰道：“抱歉，我不该问这些，让你想起不愉快的回忆了。”
皇月岚的怀抱并不温暖，反而由于她偏低的体温还有些凉，但她双臂有力的环着染歌，让他有种很安全的感觉，眼泪立即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被爹娘卖掉的痛苦不甘、对家的渴望思念、刚入宫被欺负的委屈、还有在宫中生活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全然爆发，随着汹涌的泪水一并宣泄出来。
皇月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样静静的抱着染歌，任他发泄自己的压抑已久的情绪，安抚性的轻拍着他的背，怕他哭的岔气。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皇月岚的精神有些恍惚，这场景好像很熟悉，似乎也曾有和染歌很相似的人，被她像这样捧在手心里怜惜着爱护着。
好半天，染歌的哭声才渐渐停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的逾礼和失态，慌张的从皇月岚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睁着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着急的问道：“染歌……染歌不是有意要冒犯娘娘的……请娘娘责罚！”
染歌挣扎的动作扯痛了皇月岚身上的伤，一声痛呼从没有防备的她口中滑出。本来因为害羞而躲的远远的染歌听见后，又马上凑到床边，急切的问道：“娘娘，哪里痛？都是染歌的错，刚才忘记您身上有伤了。”“骗你的啦。”皇月岚不想让他那么自责，于是露出一个轻松顽皮的笑将此事敷衍过去。
“娘娘！”染歌不满的唤了一声，似嗔含怨的声音听起来颇有撒娇的味道。在皇月岚略带玩味的视线中，染歌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于礼不合，脸烧的更厉害了，死命的低着头掩饰自己的羞窘。
“肚子饿了呢，染歌，有吃的吗？”捏了捏染歌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的小脸，皇月岚转移了话题。问题就暂时先问到这里吧，也不急在这一时，染歌今天已经被她惹哭好几次了，这会儿好不容易不伤心了，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为妙。
心跳快的几乎无法呼吸，染歌听到皇月岚的问题，终于找到了一个逃离这种情景的理由，忙应了一句“染歌这就给娘娘传膳”，也不等皇月岚应允，就逃命似的奔出了房间。皇月岚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虽然记着不下跪也不自称“奴才”了，可对她的称呼却始终改不过来，就像他……
他？他是谁？皇月岚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凝滞，有点搞不清楚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