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殿下——英武。”在梦珠眼里,情郎怎样都是好的,而这锃明瓦亮的盔甲也确实打扮人。
“呵呵。”朱永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你也去挑选一副合身的盔甲,入了滇省,若总是穿着民族服装,就不方便陪在我身边了。毕竟,这以后我身边的汉人会越来越多,还是,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我倒是更喜欢汉家女孩的服饰。”梦珠对朱永兴的建议并不太满意,大概也不喜欢冷冰冰的盔甲,“既是入乡随俗,倒不如就做殿下的侍女。”
“做侍女太委屈你了,也令你们族长心生误解,以为我怠慢于你。”朱永兴摇了摇头,沉思了半晌,抬头笑道:“有了,给你个官职的名义,那就说得过去了。”
第二十八章封官儿
“什么官职呢?我可是个女人,怕是不妥?”梦珠眨着秀目问道。
“这跟男人女人没关系。”朱永兴并不拘泥,都到了这个时候,循规蹈矩有什么用,圣旨都伪造了,封个官职算得了什么,“就是内典宝,还兼着书堂官,帮我管理内库,还有书信。”
“内典宝,还有书堂官。”梦珠笑得开心,只听是两个官职便高兴,对其他的倒是全不知晓。
傻姑娘,说是两个官职,不过都是藩王府内的属官,更是把你当成女秘书使唤呢。朱永兴稍微有些愧疚,不过转而一想,女秘书那可是相当有前途的职业,等到跟自己这个大老板滚了床单,那可就是尊贵的王妃了。
很快,梦珠这个女官便有了用武之地。央给朱永兴送来了战利品,一小箱的金银珠宝和一大箱的明人服饰,都是从蛮莫土府抢来的东西。作为叛乱计划的最有力的策划者,说是论功行赏也罢,说是贿赂讨好也可,反正朱永兴一下子有了身家。而这些财物服饰则被梦珠行使内典宝的职权,美滋滋地收走了。
“明rì殿下可率族中两千jīng壮先行,奔赴铜铁关。”央不仅是来送财宝的,还是来与朱永兴商议之后的行程,如今算是已入滇省,自然应当以朱永兴马首是瞻,“其余族人携带辎重行进不快,可在接应到水路族人后沿大盈江缓行。”
袭击蛮莫土府,再下缅关,猛山克族缴获甚多,特别是缅关内的粮草,足以使其全族支撑三月有余。但由此也带来了运输问题,再者全族拖家带口,行进速度自然快不了。
朱永兴点了点头,虽然与计划稍有出入,但总体上影响不大。在铁壁关他可能要等待些时rì,如果史书记载正确,他将有与两支明军会合的机会。一支是由雪山平夷攀崖附木来到陇川的巩昌王白文选所部;一支则是参加完磨盘山战役的明将广昌侯高文贵与镇守永昌的怀仁侯吴子圣的联军。
其中与广昌侯高文贵和怀仁侯吴子圣的联军会合的可能xìng最大,因为在历史上,他们将沿着永历入缅的路线前去救驾,也就是现在朱永兴带着猛山克族入滇的路线。当然,有了朱永兴这个宗室留守,再加上伪造的圣旨,朱永兴对阻止他们入缅救驾还是有把握的。
三战三胜,虽然是有备击无备,又使用了计谋,但猛山克族想必也有伤亡,能抽出两千jīng壮随行,也算是竭尽全力了,朱永兴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缅人没有那么快做出反应,稍耽搁两rì也无大碍。”朱永兴本着自己的判断给央留出宽松的时间。
央在猛山克语中是船的意思,朱永兴对这个女汉子的勇猛和坚强感到由衷的佩服,一个女人能做寨主,必然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代价,也应拥有相当的头脑和智慧。不过,央在朱永兴面前很少表现出来,更多的是向他展示着勇猛刚强的一面。
“殿下分析得很正确。”央点头表示赞同,轻取缅关,打开了入滇的通路,她一直绷紧的神经似乎也松驰下来,神态中也有了些女人的味道,“还有一事,那个老,老太监,殿下不准备带他同行吗?”
赵国维呀,朱永兴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抬头说道:“把他带来,该是告诉他真实情况的时候了。”
央领命起身,又停下了脚步,压低声音说道:“外面的侍卫,殿下可视为心腹,一声令下,无不遵从。”
朱永兴看着央的表情,眨了几下眼睛后,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心中明白。
大概是猛山克族的人误会了,以为太监赵国维是皇帝或朝廷派来监视或擎肘于已的,央是在暗示可以由侍卫干掉赵国维。朱永兴看着央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起来,这种误会可能也是由自己造成的,西贝货到底是心虚,对于赵国维这样的王府旧人,总是不想过多接触。加上要和猛山克族搞yīn谋诡计,以及自己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暂时将赵国维隔离起来,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现在局势已定,该是把赵国维拢在身边,以作见证的时候了。孤身一人出缅留守,总是不太令人信服,有个太监在身边,那就显得自然多了。
“殿下,老奴终于又见到您了。”正思索着,赵国维已经被带了进来,老太监又哭喊着扑了过来。
yīn阳人的眼泪还真是多啊!朱永兴望着伏地而泣的老太监,不由得咧了咧嘴,轻轻挥了挥手,让两个猛山克族jīng壮退下。
“起来说话,哭天抹泪的成何体统?”朱永兴早已盘算好了说辞,只是老太监又来这一套,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殿下——”赵国维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抹着眼泪站起身,眼光一扫,见屋内没有旁人,凶巴巴的猛山克族看守已经走了,不禁咬牙恨道:“蛮夷,不懂礼数的蛮夷,实在是无理之至。”骂了一句,老家伙又满脸关怀地转向了朱永兴,“殿下,您没受苦,蛮夷没苛待于您?老奴力有未逮,不能护卫殿下,死罪,死罪啊!”
“吾很好,你不必自责,坐下说话!”朱永兴暗自摇头,不仅称呼要小心称呼,以吾代我,更不如和猛山克族人说话办事那么直截了当,这老太监啰嗦得很。
“殿下面前哪有老奴的座位?折杀老奴了,折杀老奴了。”赵国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连连摆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朱永兴轻咳了一声,没想到想说几句话竟如此累人,他也不再废话,开口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番,当然是经过加工润sè过的、破绽漏洞极少的故事。
“缅人拘捕追驾的我朝官员,抄没财物,予以杀害?”赵国维睁大眼睛,露出惊讶之sè。
第二十九章宗室仪仗
“是猛山克族人提前告知于吾,今又从土府搜出财宝服饰,吾才知道得脱一难。”朱永兴垂下眼睑,低沉地说道:“猛山克族原属吾大明孟养军民宣慰使司,今不忘故国,护卫吾等出缅入滇,实有大功,以后不可再以蛮夷相称。”
“殿下洪福齐天,英明神武,方使蛮族归心。”赵国维谄媚地恭维了一句,说道:“神灵护佑,殿下得神器之助,以宗室之尊入滇留守,必定能兴王图霸,大展弘图。”
封建迷信果然很严重啊!朱永兴心中慨叹,什么时代有什么时代的特点,埋石人,往鱼肚子塞布条,半夜深更学鬼叫,在后世看来愚昧无知甚至幼稚可笑的事情,在相对的时代却有大行其道的社会基础。
朱永兴懒洋洋地指了指桌上的猎枪和摊开的旅游地图,让赵国维看个仔细,以便消除疑虑,又顺势说道:“自从落水不死之后,吾便觉有如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一般。有些前事变得模糊,记忆不清,连这脾xìng语言也自觉有异。只是神灵之语倒是愈加深刻,每思之皆有所悟。”
“天佑大明,神佑殿下。”赵国维只看了一眼,便惊诧于印刷jīng良、颜sè鲜艳的旅游地图,也暂时认同了朱永兴所说的xìng格语言有异,转而以更加恭敬的态度向朱永兴善祷善祈。
“入滇留守,却只有你这一个忠仆在侧。”朱永兴慨叹了一句,沉吟着说道:“你便任正承奉,掌管承奉司,在吾身旁拾遗补缺,时时提醒,勿使他人以吾为异,以吾为怪。”
藩王府中的承奉司是一个比较有职权的部门,下设承奉正、左、右承奉及内承奉,均为宦官担任。给赵国维安排这么个职务,显然非常合适。
“谢殿下恩典。”赵国维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跪倒磕头。
“好了,没外人在,就不必诚惶诚恐,叩头如捣蒜了。嗯,明rì便要赶去铁壁关,你先下去歇息!”朱永兴觉得事情办完了,也就不想和这个老太监再说下去了,太累。
赵国维眨巴着眼睛并没有动地方,而是小心地询问道:“殿下,您是宗室留守,不知仪仗可有准备?”
“仓促之间不及准备。”朱永兴实话实说,记忆中的资料里没有这个,他不敢胡整,怕露出马脚。
“这如何使得?”赵国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如何能显出宗室之威仪,殿下之尊贵。不妥,不妥,老奴身为正承奉,职责所在,不敢怠忽,这便去准备。”
“天sè已晚——”朱永兴不想折腾,刚抬手yù阻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已经打断了他。
“殿下身份尊贵,自当有宗室威仪,以慑万民。”梦珠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即便是准备仓促,也当有一醒目标志方才妥当。”
赵国维不知梦珠身份,只见此女貌美如花,与朱永兴谈笑自若,又想起朱永兴为美sè所惑,不深入缅甸的事情,顿时心有所悟,便垂手恭立。
“这是猛山克族的公主梦珠,吾的内典宝兼书堂官。”朱永兴开口介绍道:“梦珠,这位是赵公公,正承奉,对朝廷礼仪很熟悉。rì后,你可多向赵承奉请教。”
“见过公主殿下。”赵国维表面恭敬,心中却不以为然,什么公主,蛮夷女子罢了,只不过殿下为其抬高身份,可见极为爱重,却是得罪不得。
“赵公公,哦,是赵承奉。”梦珠听见朱永兴抬其为公主,心中欢喜,更觉得应该为情郎做些事情,她笑着对赵国维说道:“全套仪仗是肯定准备不及的,不知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否容易制作?”
赵国维想了想,说道:“令旗却是必要,红素绫质,中黄绫为令字,可彰显殿下身份。”
“那就先做一面令旗。”梦珠点了点头,笑道:“红绫黄绫应该能找到,我族中巧手女子也是不少,其中规制还请赵承奉指点。”
“谨尊公主之命。”
“不必过于繁琐,简单些便好。”朱永兴额外地叮嘱了一句,看着梦珠和赵国维告退而出,才把目光移注到地图上。用旅游地图行军打仗,老子怕是头一个?总比没有强啊,虽然这上面的公路、铁路都基本上要忽略,但山川河流应该还是比较准确的。如果再有一张现在的地图,按照旅游地图上的比例尺重新修改的话,jīng确度将是同时代的地图所不能比拟的。
只要挺过了目前最艰难的时候,逆天翻盘也不是没有希望。在南明危若累卵的时刻,世人皆畏满洲八旗之军威,而朱永兴却有自己独到的看法。经过几十年的战争,人口基数本就不多的满洲八旗还剩多少,老一代、富有作战经验的满洲将领又存几人。现在多数情况下是汉人和汉人在战斗,虽然这令人感到悲哀,但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看似满清席卷天下之势已成,但在血海肉山的杀戮yín威下推行的剃发令却令民间蕴含着喷薄的火山。一旦看到希望,现在江南大部分地区自称大清顺民的百姓,先前为保头颅而柔顺如羊之汉人,将为复其发服而奋起如虎。
以家族宗法儒学为源的中国人,或许能把朝代兴迭看成是天道循环,但如果有人要以衣冠相貌上强迫施行改变,把几千年的汉儒发式强行改成剃发梳辫,这不仅仅是一种对人格尊严的侮辱,简直是类似jīng神“阉割”的大痛。以这种“夷狄”形象活着,死后一定有愧于祖先,再无面目见先人于地下。
只要抗清旗帜不倒,就总会有希望。因为,各族人民对满清的反抗,从来就没有停止。看看历史所载:顺治十六年,河南新蔡李奇生抗清起义;云南元江土司那嵩抗清起义;贵州土司冯天裕抗清起义;广西龙韬抗清起义;顺治十八年,山东于七抗清起义;康熙二年,广东渔民周玉抗清起义;康熙三年,贵州水西土司安坤反清;康熙四年,云南土司王耀祖反清;贵州郎岱土司陇安藩反清;康熙五年,云南土司禄昌贤反清;康熙八年,贵州凯里土司阿戎反清……
第三十章宗室入滇
而反清复明,这个口号更可谓历史悠久,传之深远。连辛亥革命时,民间尚有很多百姓这样认为。说其深入人心,或许有些过,但历史上的事情确实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逆天而行,借势而动。自己以宗室留守的身份出缅入滇,将使抗清旗帜半倒的不利局面有所好转。收拢滇省残余明军,只要暂时不为清军所灭,便可借民众反清起义之机,善加运筹,巧妙运用,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