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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六合大拳师-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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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恶狠狠抿了抿嘴,道:“想整死我的不止一家。妹子,你得搞清楚,只有无能者或者要死的人才出此下策。我只要上下齐心,他无从下手,拖也拖死他了,我倒要看看谁折腾谁!要来尽管来好了,我行得端走得正,我怕个鸟求。”

接着凤吟嚷嚷起来:“先从丁蕊下手,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古就是这些妖言之人惑众乱世!”

凤吟在丁蕊身上,实际是有些伤心的,如果没有这些烂事,或者丁蕊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这能怪谁?怪自己的爹爹?怪自己?

“哥,敌在暗啊。想三爷当初……”

一提三爷凤吟更火了:“三爷当初怎么了!三爷是个爷们!说到哪都是爷们!这是门风!我知道你有话说不出口,你不就说那铁燕彪是天水的么!功夫显出了多家拳法的影子,那事情就复杂许多。哥不糊涂!就为我一出山就打死了他们的人?他们就闻着腥味跟过来了?我还就跟你说妹子;我打擂台怎么下手的你不是没见?哪手不是反手就要命,我能过则过,天下好汉都看着,我不信他还有脸回来!他还敢回来!武人宁死不受辱,就那样的若这小肚鸡肠,干脆自己死了算了,他干不出这事!”

凤吟实际已经猜到了些许事情,但是他也说不出口。凤吟的朋友并不多,而有幸都是好朋友。女子就这么两个,念念不忘的丁蕊已经成了空皮囊,如果向楠再跟自己藏着瞒着,就有点承受不住了。凤吟已然断定,是向楠见过什么人了,不止是丁蕊一拨。

“他不干有得人干!你当那边好欺负!”

“你说什么!?谁欺负谁!杀到头上了谁欺负谁?”凤吟瞪着眼要吃人一般:“我没想到你也是个不爽快的人!你是不是见过他们了?你家来人了?抢了我的马,杀了我的人,还不准我去讨?抢我的马?他有那个实力吗?我给他备着随葬,我看他敢来拿!”

凤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向东跟小虎就是干这营生的,这次他俩没露面,或者真是那边来的人。这向楠定也是接着什么消息了有苦衷。再亲再亲还是人家自家亲。除此外,若是家仇,没必要冲着自己来,因为谁都知道,自己是家族里最难杀的一个。

若是总镖局的恩怨,自己才刚接手,也没必要这个时间下手。看来是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在这浑水摸鱼。如此说来,就是几股仇拧在一块了。看来真得弄清楚丁蕊身边这些人倒地是从哪来的了。

凤吟对向楠道:“你不必说了,你哥若是到了,跟他讲,该怎么办怎么办,照顾大亲。但请他放心,就是我兄弟俩刀子说话,也不影响我对你们的感情。”

“你说什么呢!”向楠声音不大,但也透着伤心生气。

凤吟一直不大说话,他跟向楠平日里更多的还是心心相通的眼神交流,这或者是说话最多的一次。虽然摸黑看不见,但凤吟突然感觉说话有点重了,他方才差点说出“让你哥准备去死好了。”那是兄弟呀。

凤吟没得罪过什么人,想来想去也就这么几处,一是一出道在天水杀了马贼众人,再是社旗镇杀了捻子众人,然后商水杀了铁头众人。凤吟想着,也突然对向楠有了另一层认识,就这三次自己做得还确实不干净。

不是“淌浑水的性情”?淌浑水那是王八,咱是爷们,凤吟不说话了。

黑白红三道勾结,像向东小虎这样的刀客,多是生活贫苦,这清贫正是因为守着道义。而这类人更多是因为一身热血,练得也是一刀捅死人的本事,他们认为是主持正义,成了就成了,成不了也爽快。

而高来高去这些,却不是一般刀客擅长的,定是正门出来的高手。关中人性情耿直脾气倔,出这种人。

人硬,命硬,脾气硬,敢作敢当。顺着这往上捋,出于道义跟向东打个招呼也不为过。

陕西商帮自早很是发达,乃为“丝绸之路”的关内起点。就所谓“东家”“掌柜”等称谓也是源出长安。特别在明朝时,因守着边关重镇,又与川藏通商,来往与江南关外,商屯买粮内运,盐业、布业、典当等都极为发达。船运,驮运,黄河险滩颇有特色的羊皮筏子水运,风风火火。“骏马快刀英雄胆,干肉水囊老羊皮”。

可惜后来朝廷改制,由边疆屯田纳粮换取盐引的“开中制度”改为纳银的“折色制度”。晋徽商帮趁机进入盐业,在内地直接纳银换取盐引,而西商在江浙地区失去了对盐业的控制权,逐渐被架空。无利可图,逐步撤出。

自清兵入关前实际就不行了,李自成起兵也动了根基。清兵入关,长城失去了作用,陕西就失去了便利。南方茶叶让徽商扼住,晋商又占了本土的买卖。即便如初川藏生意还颇受当地四川商人的排挤。这其中还有一段脍炙人口,川陕皆知的甘肃入川高手,红拳张天福、弟子无影神腿马黑子摆擂,以及飞腿鹞子高占魁打马黑子的故事。

自东干闹乱,流血事件,瘟疫,灾荒,饥饿,镇压,陕甘两地死了很多人,数十万上百万的计,出事县城人口近八成的削减。

当地富贾数百年积累的财富可以说如同社旗镇山陕会馆一般,经过火与血的洗劫后是燃烧殆尽。这场浩劫本来就是国库空虚,江南闹乱,朝廷向“稳定”的秦川陇原过度征收饷银,调离军队,给了东甘暴乱的条件而起。

而后左宗棠入陕西平乱,重新定制茶叶买卖,西商更不行了,而且左宗棠重建关中,用强硬手段“劝富分输”,本来就已经掘地以尽,如今入陕清军每年的九百万两军费开支依然是就地征调。为了重建家园解救父老,西商富贾不得不继续撤庄,将各地商号资金抽回故乡,可谓外资耗尽,倾囊而出,苟延残喘,一蹶不振。这个大窟窿八辈子也补不上,“家家倒闭,每岁百万之利益为外人夺去”。倒了八辈子霉了,本来是支援平反而大量调出物资,而今却引出更凶残的反举,被趁乱抢掠,又要自己出资重建,维持军队开支。

大量商号撤庄,大量伴随镖局倒闭,走投无门的拳师沦为刀客马贼,有的小组成伙,贩卖私盐;有的行侠仗义,几近乞讨;有的也索性占山为王,霸路收费,杀人越货。什么样的也有。

这个时间山西私商因天地人三利之便,更是趁火打劫一般,以低价买卖压制当地的私盐贩子。而当地官绅恶霸又欺压地方,趁乱搜刮富户余膏,闹得鸡飞狗跳一塌糊涂。受灾地区仅存余民更是没了活路。

关中刀客都是红脸汉子,最讲义气,话不多,下手狠。很多富贾善人有机会都曾接济过过路刀客拳师,这些人无以为报,此时只图一时血性,为恩人一口气,肝脑涂地再所不惜。杀富济贫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所以这一阵,江北商帮非但因江南发逆撤庄回缩周口、洛阳,而不是有大实力的商帮也都尽量避免陕甘一线。

左宗棠收复西川,感觉拿他们的钱财充饷理所应当,但是明面上支持左大帅的却是红顶徽商胡光墉。对陕西商人却是一视同仁,出资都出在黑影里了,连个名头都没得着,要不说这朝廷无能。

而左大人出兵陕西前又是去祁县乔致庸那里借的款。乔致庸多聪明的人,他当然愿意投这个资,押这个宝,二话没有,讲明了,但愿天下大一统,为收复西疆一事,定当全力支持。而这,又换取汇通天下的砝码。乔致庸深明大义却又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当初打雁门擂,就是调虎离山,吸引各路刀客,然后悄悄调动这些财物以做准备,也算是运筹帷幄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新挂牌的镖局闹那大台子,人家怎么能不打听底细。看到袁凤吟那得意样,如今日子这么难熬,你打马过路怎么了,插着镖旗就不用交买路钱了?这又是哪家的规矩?多大的脸面,就劫你了!华北第一镖局怎么了?怎么也得给你放放血!

凤吟就喜欢这样的汉子,瞬间感觉一阵暖流流遍全体,这是嗅探到同类对手的兴奋,一种等待的欣喜油然而生。

袁凤吟不禁陶醉一般用鼻子深深吸了一条长气。

官对官,商对商,刀子对刀子,想到这袁凤吟突然感觉不好;祁县乔家不会也要出事吧。

就在这时,院子里“叮当”一声巨响,袁凤吟浑身一个激灵!

第六十九章 高杆挂头血脖子

 第六十九章高杆挂头血脖子

凤吟本能地往向楠身边一蹭,一靠身将向楠偎出好几步。在外边这段时间风餐露宿,时常遭遇意外事情,已经使他的神经换了一个状态,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但总感觉跟练功时那种惊灵不同了,换成了一中警惕,这其中还是有微妙区分的。

可以理解成周身感应的核心已经由心意转到了耳目,有一种脑后生眼的感觉,这或者是很多练武人追求,或者努力养成的,而对凤吟来说,这实际是个退步,已经不那么单纯了。

凤吟也习惯了动静六合,身法严谨,按平时他是会张一下臂膀将向楠拦住的,而今在一瞬间的本能手脚还是防御自己,凤吟有点惭愧。

向楠却心里生气一团温暖,因为那温柔一蹭,已显示了凤吟的内心。

外边又连响几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非常刺耳响亮,定能传出很远。凤吟感觉自己有点过于小心了,那准是伯芳在为老爹开锁。

凤吟滑稽地摇摇头转回身来,向楠实际也看不清凤吟的样子,边上那姑娘也看不清,但是心里暗自羡慕向楠,在她心目中,向楠跟自己同是流落苦命人。

凤吟见向楠走回来却不说话,怕是向楠不高兴了,想方才冲着她吵吵了一通,这又撞了人家,沉默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词,也不管边上有人,道:“嘿,妹子还是双眼皮。”

这都哪跟哪,向楠忍不住就笑出来,“尽瞎说,你看得见?”

多亏看不见,看见也是个大红脸。凤吟道:“上次忘了说……”

向楠刚要说什么,院里又是“叮当”一声,听着袁成孝“嗷幺”一声,凤吟冲院里道:“让凤梧开!”

伯芳跟着接道:“方才就凤梧开的!”

这一吵吵老奶奶也醒了,道:“瞎熊折腾甚?”

“没事,奶你睡吧。”想到老娘可能也惊醒了,凤吟把门开了开,努力照月光看了看那女子,对向楠道:“点个亮。”

又对那女子道:“你叫什么?”

“丁雨亭。”

向楠端来一盏老鳖灯,凤吟将灯给了那女子,道:“好事侍奉服人。”

那女子离去。这一举动向楠也颇欣慰,一是凤吟相信自己,再是这孩子也有了着落,这中信任对一个初来乍到而又走投无路之人来说,是莫大的幸福。

实际凤吟一直没在意这些,这信任带来的小小温暖,会引来对方更多的忠诚与回报,因为她们无以为报。

这无需知心知音,只要知情知恩以图报。也正是许多刀客为了兄弟一口气而以死相投。这如果跟当初一个鸡蛋或者一碗面条比,也太微不足道了,然后就因为这一个鸡蛋、一碗面条里满含恩惠。士不止为知己者死,有些人不图报,有些人图报,因为很多人就被利用了。

向楠道:“‘一刀鲜’跟‘血脖子’到了。”

凤吟静下心来,嘴里咬着这两个名字,“一刀鲜”,“血脖子”。

在当时,同治上下二元年间,能数上来的名杀手大概有十二个,关内六个关外六个。这几个人能排上字号,不是实力多大,名头多响,而是都有一手绝的。共同的地方是活做的绝,做的实,有点童叟无欺,谈之色变的意思。

他们有的狡诈非常,似乎无处不在,又让人摸不着动向;有的杀人如麻却从未失手;有的心狠手黑,让他盯上了就没跑;也有的极讲义气,只要答应你了,你就放心好了,他做不成,有其他人接上,所以这几个名号有的并非一个人,是数代接着用;也有功夫好刀快的,干活保险;还有的就是实力大,跟白道很多人都有约定,以镖路划分,互不干涉。

后来有的做大了,就立了山头,自己不做这买卖了,但也接活,帮人联络,于是就有退出来的,而这十二个名字又马上被其他的替换。但这些人都不好对付,都是惹不得刺头滚刀肉,镖行入行时都有交代,哪几位哪几位有约在先不能碰。后来战乱,关外的渐渐没了消息,中原又起了不少生瓜蛋子,因为功夫好,下手狠,很快又替补上来。反正道了现在,退出的没退出的,是这么几个。

关内的,八碗酒二黑子、金眼雕、金翅鹏、白狼、飞骆驼、花狐狸、抄镢锛、提头将,关外的,一刀鲜、血脖子、花翎、大喇嘛、铁哨子、铁蝴蝶、沙里哭。

这里边二黑子势力比较大,山东巨匪,时常到山西作案,有事也帮地方黑势力的忙,远到关北。这个人行事诡异,实际他是八个饮过血酒的兄弟,这个二黑子实际是老七,因为长得黑,下手黑,心肠也黑,都叫他黑七,他属于烧杀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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