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是在地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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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过程,宁萧是看得目瞪口呆。
“你姐?”
“哪会。”徐尚羽剥了一颗瓜子扔进嘴里。“刚刚在会馆外面认识的开拉面店的大姐,闲聊了半天,我说肚子饿了,她就喊我一会过来吃午饭。大姐人很热情的,你也不要拘束啊。”
宁萧从他这简简单单的描述里,可以想象出,混入人民中的徐尚羽是如何与群众们打成一片,站在会馆外面指指点点,闲聊八卦,顺便还半路结识了一位少数民族大姐过来蹭面吃。
在大姐进里屋后,宁萧一把拉过徐尚羽,压低声音道:“既然这样,你干嘛把我带这儿来!”
“不是你说要了解一下情况吗?”徐尚羽道:“我是觉得在去询问会馆里的人之前,听一听附近群众们的意见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大姐又是少数民族,你不觉得站在她的立场上,能够更加客观地评论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信你才有鬼!捞起衣袖,连刚才吟诗的仇,宁萧正准备好好教训这家伙一顿。
“哎,面来了!”
就在此时,大姐端上两碗面重重放在两人面前,热情道:“够劲道的面条,新切的牛肉,秘制酱汁!尝一尝啊!”
咕嘟。
宁萧看了眼面前滴着辣油,冒着腾腾热气的牛肉面,刚准备出口的话顺着口水一起咽下去了。
徐尚羽笑呵呵递了一双筷子给他。“吃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宁萧坚决抵抗了三秒,最后还是拜倒在美食的诱惑下。不过说起来,这牛肉面味道真的不错,肉香面劲,吃在嘴里特别有口感。就在他呲溜呲溜忙着吃面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身旁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不吃?
宁萧也跟着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刚才还空空的面馆竟然已经坐满了人。
“老李啊,我说你看到警车没,呼呼地可威风了,一下子就开来好几辆。”
“可不是吗?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下陈琼那小子要遮也遮不住了。”
“一个礼拜就死了两个人,啧啧,这是闹鬼啊。”
“我听说,那两个女的之前还争风吃醋来着。前一个死了,后一个立刻就勾搭上金主,这是死鬼嫉妒,回来报仇了吧。”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宁萧乍一听,坐在这屋内的竟然十桌有七桌都在讨论会馆里出人命的事,而看面容,他也能分辨出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刚才围在会馆前看热闹的民众。
他转身看向徐尚羽,只见这家伙又坐回去吃起了面。
“啊,看热闹看累了肚子好饿。”徐尚羽一边叨咕着,一边吸着面条。“还是这家的面好吃啊。”
他一定早就算准了!宁萧看得牙痒痒。
这家拉面店肯定是附近人经常聚集的地方,刚过饭点,结束围观的人群自然而然地会选在这里用餐。宁萧瞬间悟了,顿时有种被戏耍的羞恼感。他忍了忍,觉得这时候爆发出来就等于是上了当,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安静地吃面。
吃饭时,人似乎最没有防备心,和同桌的同伴聊天一点都不顾忌周围的人。这一顿吃下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被这两人听了进去。徐尚羽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汁,和热情的少数民族大姐告别,两人收集完满满的情报离开。
这一趟下来,他们算是初步了解了外人眼中的会馆命案事件。争风吃醋的陪酒女先后死亡,被人谣传为亡魂的复仇。宁萧总觉得,在这个传言下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还要去问一下会馆里的工作人员,我想要知道前一个死者的死因,还有她的尸体是如何失踪的。”宁萧说完,就感觉到身边人异样的视线。
他一转身,看到徐尚羽正盯着他。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这件案子这么上心?”徐尚羽问:“这个时间,难道你不是应该关心赫野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吗?”
宁萧哦了一声。“我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
“这就是赫野所谓的下一步动作。”
徐尚羽脚步一顿,随即脸色陡变,连珠炮般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推理,猜测,还是案情和你的小说很相似?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都不是。”等他问完,宁萧才淡定地掏出手机给他看。“我刚刚抽空登陆了一下页面,发现目录下多了一条新留言。”
【已送上案件一】
够直白,够简练,够点名重心。而且看留言时间,恰巧是宁萧抵达会馆的那个时刻,精准到恐怖。
宁萧收回手机。“所以我想,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是找出凶手,还要找出赫野藏在案件里的线索。”
徐尚羽沉吟一声。“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步,收集更多的情报。”
两人回到会馆后,将看守现场的工作交给了赵云和陆飞,便开始挨个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
第一位:陈琼,总经理。
“死去的两个人的身份?第一个死者是苏俪,第二个是杨芸,都是我们这里的合同工。”
“纠纷?不可能,我的员工们彼此关系和睦,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争执。”
“不存在什么大金主。顾客都是上帝,我们竭诚为每一个客人提供最好的服务。”
“是的,苏俪的尸体不见了,但绝对不是诈尸。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之说!”
“我对两人的意外死亡深表遗憾,我会通知他们的家属。”
第二位:马如,调酒师。
“我认识她们,经常聊天,两个都是不错的女孩。”
“苏俪可是大学生,别看我们是这……种地方,很多人都崇拜高学历的。大家都很服她,她懂很多。”
“杨芸?还好,没见她们俩有吵过架。”
“尸体不见了,谁知道?也许人真的是有灵魂的吧。”
“她们都是可怜的女孩。”
第三位:郑盈盈,女公关。
“我和她们不是挺熟,知道的不多。”
“不过有一点,杨芸挺崇拜苏俪的,她脾气可傲了,只听苏俪的话。”
“有什么不对劲?苏俪死前几天,两人大吵了一架,好像蛮严重的。争金主?有这回事?可能吧。”
“苏俪的尸体去哪了,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会知道?”
“死因?谁知道呢,苏俪莫名其妙就死了,现在杨芸也跟着去了。下个会轮到谁?呵,说不定就是我咯。”
……
连番问了几个人,宁萧与徐尚羽在会馆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一楼大厅有很多被高板隔开的座位,两个人坐在里面,即使有人从二楼往下看,不注意也看不到他们。
宁萧一屁股坐在厚厚的沙发垫上,松了松衣领,才觉得喘过一口气来。
“收集完毕。”
他道,打了个响指。
“现在,开始构建证据链!”
☆、夜莺与玫瑰(五)
宁萧铺开一张白纸,问:“我先,还是你先?”
“我。”徐尚羽高高举手,“我要求先发言,不然等你全说完,我就没得说了。”
“请便。”
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下,徐尚羽坐正。“首先,这里面一定有人在说谎。”
废话,宁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徐尚羽笑一笑,继续道:“据流传在外的言论,外人普遍认为两人的死亡是争风吃醋引起,但是当我们询问会馆内部人员时,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徐尚羽看了眼二楼,压低声音:“按照会馆里的说法,苏杨二人并没有太大争执,相反感情还很好。那么,外面的流言是谁传出去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这是一个疑点。”
“还有,会馆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苏俪的死有蹊跷,却没有人愿意多谈。为什么?我想不是他们不愿意说,而是他们不能说。那么就是有人故意要掩藏苏俪的死亡,想要大事化小,他必定有足够的身份。”
“来的了这所会馆的人,谁没有身份?”宁萧冷冷地插了一句。
徐尚羽苦笑。“好吧,我知道这句话也是废话。说实话,我目前想到的只有这么多,毕竟我只是正常人。”
宁萧转了转手中的笔。
“不是因为你是正常人所以办不到,而是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徐尚羽,你有没有发现,在分析这几个人的证言时,你用的完全是第一人称。”
“这有什么不对?”徐尚羽不解。
“非常,不对!”宁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如果破案的时候总是沉浸在当事人的情感里,用一般人的思维去想事情发生的过程和结果,你能得到什么结论?无非是一些感性的结果。你是刑警,徐尚羽,在侦查的时候需要的是理智,不需要对死者的同情。”
徐尚羽沉默几秒。“好吧,请示范。”
宁萧打开笔盖。
“鉴于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等于没说。”
“……”
“我现在画一个简单的关系图。”他在纸上写了三个人名,分别是陈琼,马如,郑盈盈。
“他们三人,一个是苏杨二人的雇主,一个是无竞争关系的同事,一个是有竞争关系的同事。”
宁萧在陈琼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首先,陈琼,他的话可信度最低。作为会馆的经营者,他会将一切不利于会馆的证言保留,坦白的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所以陈琼的话剔除百分之八十,但是有一点,在提及苏俪尸体失踪的时候,他平静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起伏。打个比方,就像是在一大段以句号结尾的对白中,只有那一句是加上了感叹号。他对此有不寻常的反应。”
“不过陈琼很就快收拾好了情绪,他弥补了自己的破绽,根本不留漏洞。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是不愿意说实话的。”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在陈琼的名字上打了个大叉。
“其次,马如。作为调酒师,又身为男性,两位死者与他的关系应该不错。”
“等等!男性这一点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调酒师这个身份,也能算做关系不错的原因?”徐尚羽提问,见宁萧面露不爽,连忙举起右手。“老师!请指教!”
宁萧挑了挑眉。“服务行业隐形原理,听过没有?”
徐尚羽老实地摇头,听起来够高端的名字,好像很神秘。
“不怪你孤陋寡闻,这也是我刚刚命名的,你第一个知道。”
“……不甚荣幸。”
“餐馆、茶座、酒吧,在这一系列可以由客人自助式活动的地方,服务者提供食物、饮料,但却常常被客人当做背景板。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一般人在这些公共场合与朋友聊天的时候,总不会那么在意周围正路过的、打扫的、为你上菜的,或默默站立的服务员。顾客会将这些服务业人员也当做他们所享受的服务的一部分,并不将至排斥在外。”
宁萧总结道:“所以,从事这种行业的人员,不是当个彻底的隐形人方便顾客自得其乐,就是也融入到顾客的交际圈中,与他们打成一片。马如明显是后者,面对我们的询问时他虽然紧张,但是表现正常,证明即使是面对陌生人,他也有高于一般的交际能力。”
“这样的一个人,与同事相处,关系自然不会差。”宁萧看向徐尚羽。“明白了没?”
徐尚羽连连点头,举一反三道:“明白了,你肯定就是被当成是隐形人的那种。”
“禁止扯题外话。”宁萧语气不佳,“现在,话归正传。马如既然对会馆掩饰苏俪的死亡而感到不满……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断我?”
徐尚羽放下高高举起右手,作好学状。“我只是有疑问。”
“说。”
“你怎么看出他的不满?”
“请注意,他在提起两个死者时并不吝啬赞美,但是在提及两人的死亡时却只有寥寥几笔。对于苏俪的死以及尸体的不见,甚至是用嘲讽的口气来表述。最后一句则暗示了对这两个女孩的同情。明显,他知道苏俪死有蹊跷,也正如你所说,这是一个知情但是不敢言之人。”
“对于马如。”宁萧道:“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