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门之锦衣三少-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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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巫点头一挥手,报信的鞑子圈马领命而去。
半瞎子驱马凑上啊巫,蓝熙书看见那颗骷髅头微微晃动,啊巫竖起耳朵的脑袋一动,眼神凌厉的扫视四周,蓝熙书头顶一麻,想也不想,连珠弩箭陡然出袖。
第一百六十章 短兵相接
蓝熙书的反应之快几乎和啊巫在同一个点上,甚至比啊巫还快了那么一丁点儿,蓝熙书察觉啊巫异样他可不想井运水千疮百孔了再行动,那样黄瓜菜都凉了,身陷绝境唯有快速出击扰乱阵脚才能在乱军中把握一线生机。
说白了,就是浑水摸鱼,这可是蓝熙书主攻修炼的强项。
一声唿哨,蓝熙书高调出击,蓝熙书的身影突兀在骆驼队中越重而出,人动连珠弩箭也动,仅一个驼峰上的错落,弩箭连发,架空井运水的六七个鞑子就应声落马,他的动静井运水再熟悉不过,井运水反把将一杆力挺自己长枪枪头把攥,猛龙过江将蓝熙书顾忌自己安危漏掉的那个鞑子反戳下马,长枪倒置,如虎添翼,井运水没什么悬念了。
啊巫呼啸,反应过来的鞑子蜂拥,耗子唯恐有人忽视了他偶偶怪叫,王小小也在叫,骆驼队里顿时蒸腾起烟火,受惊的骆驼一改任劳任怨的温良,炸开了窝,比牤牛还要高亢的叫声起伏盖过了人喊马嘶,更有火苗上身的骆驼昂扬奔蹄相互拱顶往外奔蹄。
一下子乱了,蓝熙书暗暗欣慰耗子的机警和默契,在一匹随波逐流的骆驼上指东打西给井运水消除隐患,倒下的鞑子也使得后面的鞑子疯狂,但是他们靠不上,骆驼乱窜,驮筐挂撞,在储洞门口的鞑子的健马被受惊的骆驼感染,不受主人趋势没头苍蝇一样圈也圈不住的乱撞。
储洞里监工的几个鞑子被耗子和二虎子灭了,储洞里火焰拔节呼呼舔抵着洞顶,接着往储洞外扑,动物最怕火,骆驼更加疯狂,老马识途,骆驼也一样,纷纷狂奔顺来路涌向啊巫城后门出口,兼有火烧屁股不辨方向的骆驼在啊巫的人马里横冲直撞,人倒是不乱,但是马就不同了,被骆驼撞翻的马匹更增加重了混乱。
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蓝熙书,蓝熙书也在盯着他,任乱马冲撞,两人的敌视从无片刻疏忽。
耗子的能量超常发挥,他不但解放了王小小三个人,还把混乱制造的声势浩大,耗子急呼蓝熙书,前门被啊巫的人堵死了,向他靠拢,趁乱冲出啊巫城,井运水一杆长枪横扫竖挡,二虎子第一个被耗子弄上马在井运水的掩护下跟着狂奔的骆驼不见了。
抢不到马,王小小和阿来在骆驼背上各自蹬着驮筐各持马刀上下翻飞拨打箭矢。
只有蓝熙书没有急于奔命,耗子和井运水的嘶吼他不是没听见,大批的骆驼狂奔造成的混乱他在坠尾,啊巫亲自出马劈手夺过一个手下的长戟死力拍打拦路的骆驼,并跟随蓝熙书寄身的骆驼,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井运水发现不妙本来脱离众鞑子围堵的他意图拨马回救蓝熙书,怎奈拥挤的骆驼冲撞根本不予他回旋的余地,他的马只得顺流而下,一只驮筐倾压他的大腿,驮筐挤扁扯烂根根断裂的竹篾刺入他的肌肉。
蓝熙书的腿也被驮筐扎伤,但发了狂的骆驼顶翻了很多靠上来鞑子的战马,很大程度上助了蓝熙书一臂之力,骆驼不比马,蓝熙书难以驾驭和掌控,几次险些被中箭吃痛发狂的骆驼甩下去,连珠弩箭内一支弩箭也没有了,马刀在混乱中的杀伤力有限,倒地的马匹和骆驼横尸敞洞,眼见就要过敞洞进入北拐的通道,啊巫纵马也到了,隔着一头紧贴着蓝熙书的骆驼,长戟直刺,蓝熙书跨在骆驼的驼峰间,腿脚前抬,以免被骆驼间重力摩擦弄伤了腿,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蓝熙书狰狞双目抛刀在地,迎着啊巫的长戟持短火铳与之对接,嘭!闷雷炸响,长戟没入蓝熙书持短火铳的左肩头,而应声跌下马的啊巫在他手下的惊喊下被乱蹄路过。
拖着长戟的蓝熙书跟随骆驼一头扎进通道的暗黑中,撞击声,驮筐摩擦石壁发出的刺耳锐响等各种杂音震耳发匮,蓝熙书咬牙拔掉了长戟,长戟碰撞石壁使得创痛加剧,蓝熙书双手死死的抱住驼峰,骆驼毛都被他揪掉了好几把。
火把如萤,转瞬膨胀,压迫感一松,蓝熙书眼前一亮突现厮杀的耗子和井运水。
“三少!三少!”耗子扯着脖子喊,蓝熙书那里控制的住几度受惊的骆驼,一声健马长嘶迎头蓝熙书的骆驼。
蓝熙书被狠狠的摔下来,一只大手如铁抓来的及时,两个翻滚蓝熙书却被葛大揪着肩头的袍襟给拎了起来:“上马!”
蓝熙书借力翻上了马鞍,再回头,葛大打头,井运水耗子王小小等哥几个齐了,个个人马如龙,箭一样离弦追随自己而来,啊巫城抛在身后。
哥几个哪敢稍有迟疑,刚拐过交易杂市,高擎火把的十余人马斜穿过几个蒙古包拦截蓝熙书等人,蓝熙书还以为是啊巫的人从前门围追堵截来了呢,定神一看,居前的却是花奴,火把和速度下的花奴很恐怖,不用问,闻知真相的花奴不是谈情说爱来了,人马未到,一支冷箭先说话了,可惜准头差了二里地。
蓝熙书早从褡裢里摸出另一支连珠弩箭,耗子不知为何大声疾呼三少,声音之哀切令除了蓝熙书的其他哥几个都不明就里,耗子的惊呼让让蓝熙书在紧要关头改变了准头,手臂一动,连珠弩箭擦着花奴的臀射中她的马臀,花奴的马横穿过蓝熙书身后躲过一劫,但尾随的那六七个人就不那么幸运了。
蓝熙书一马当先旋风而过,身后一片惨叫坠马声。
夜出奇的黑,没有恐惧和寒冷,就是一路狂奔,过耳的风声就像把面皮千刀万剐一样,也不知道这样狂奔了多久,暗夜无息,凉镇全然不知被抛在那里。
蓝熙书停下来,忽然没有了方向感,只看见黑天雪地朦胧的分界点,黑黢黢的山包的轮廓在这黑暗中无法分辨距离。
极速奔袭的马一旦停下来,马腿上的肌肉突突抽搐,重重的响鼻声铁环哗楞做响分外悦耳。
蓝熙书这才感觉周身作痛,特别是啊哦的那一长戟留下的伤口剧痛,蓝熙书咬着牙不做声,这个异地他乡的亡命之夜让他多少有点后怕。
蓝熙书很容易的分辨出聚拢过来的人影,井运水,耗子,王小小和二虎子,看马上的坐姿蓝熙书就知道阿来的伤势最重,他几乎匍匐在了马鞍上。
葛大离他最近,端坐马上跟半截黑铁塔。
“葛老大!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被一勺烩了。咱哥两怎么就有这种生死与共的默契呢!”
蓝熙书打着哈哈,却也是言语由衷,幸亏葛大及时赶到,有马才有活路,更重要的是自己和耗子的马鞍褡裢里有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旧地重游
“嗨!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上辈子跟你有一腿啊!”葛大给了蓝熙书一拳,葛大这一拳让蓝熙书吸溜着冷气咬着牙关愣是没敢接话。
哥几个嘻嘻落落的笑着恶搞气氛,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除了葛大基本上都是笑着笑着哎呦哎呦喊痛起来。
“都怎么样?撑得住吗?”蓝熙书马头碰了一下王小小,此时的王小小心情最压抑最难受。
“皮糙肉厚的没事!”
都听出来王小小这句话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二虎子也跟着说硬话,就是阿来一言不发,趴在马背上苦撑着呢,他真撑不住了,水土不服加上伤势他能不掉队跟出来已经是奇迹了。
“阿来撑不住了,必须找地儿看一下。”耗子说话。
“我行的!不要顾及我。”阿来用了吃奶的劲儿说完就听扑通一声,阿来跌下马,连惨叫都有气无力。
阿来的状况超出蓝熙书的想象,哥几个下马七手八脚将阿来扶上马。
“你们走吧!我怕不行了。”阿来费力的看着围拢马前的哥几个,他打算放弃自己了,他感觉自己要把自己这一百多斤扔在这儿了。
“你死这儿谁逢清明寒食的给你上坟烧纸啊!”井运水大手托住阿来枯瘦的脊背,阿来挺了挺腰,鼻酸不已埋骨他乡总是不甘。
想着应该半夜了,啊巫九死难生,群龙无首的啊巫城必定难以有人在短时间内组织人马追杀自己,蓝熙书盘算着啊巫的威胁不大,当务之急找个地方整顿一下,不但阿来撑不住了,余下的那个不是精疲力尽到了身心所能承受的极限。
“井老大!你发话!”蓝熙书冲井运水喊了一嗓子,目前就井运水品秩官高,百户,那是带品的,要搁市面上比蓝熙书几个多值很多宝钞。
“你小子少来,有屁快放,现在看到我了,你啥时候拿我当根葱了。”井运水没鼻子带脸的骂蓝熙书。
自从远离大明,远离龙门所在蓝熙书面前井运水根本端不起百户的架子,他也不是端架子的人,自打蓝熙书来到凉镇,这几番天翻地覆,在心理上他唯蓝熙书马首是瞻,这种心理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蓝熙书身上天生有种头狼的特质,跟他熟悉了,不知不觉的就会习惯听他发号施令。
蓝熙书贼笑一声戛然而止,太疼了,每根汗毛都丝丝作痛。
“少磨叽!”葛大也没耐性了。
“先看看这是哪儿?哇操!”蓝熙书被马屁股一颠,大腿被挤压的疼痛突出了,蓝熙书欠了欠屁股睁大眼睛四下张望,耗子拨马在周遭巡视,蓝熙书猛然喊了一嗓子:“哇!天助我也!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蓝熙书嚷了一句文的又跟了一句通俗易懂的,惹得葛大夹马跟上来:“快说!你拽个什么拽!”
井运水也觉得那里眼熟,虽然黑夜难辨,但他就觉得眼熟。
“跟我来!”蓝熙书招呼葛大看护好阿来,踢马右拐,大家忍着痛七嘴八舌的跟在后面,等来到山包夹心的一条死胡同时,井运水明白了,这是伏击瓦刺首领蛰伏等待的地方,极其隐秘的窝洞即避风雪又有干柴取火。
哥几个下马,耗子进去用火折点燃窝洞里的火把,大家都看明白了。
马圈在洞外,唯一的囫囵人葛大很有眼力价在山包拐角充当警戒。
哥几个陆陆续续进了窝洞,二虎子和王小小架着阿来在一堆干草上坐下来,阿来的脸蜡黄,坐不住,歪倒在草堆上,就这么个漏洞在他们眼里无异于天堂啊!
耗子点燃火堆,这窝洞里的干柴充足,这让蓝熙书念起黑木耳的好来。
各扫门前雪,自己的伤自己处理,耗子从褡裢里分门别类将药分给哥几个,单独将水土不服的药弄了个半拉锅底给阿来熬上,耗子静心为阿来处理好伤口,又按照蓝熙书受意将火堆转移,将破斗篷铺在火堆燃烧过的地方,和王小小抬着阿来趴在上面,阿来顿时轻松的舒了口气,凝结的眉头舒展开来,热乎乎的地面让阿来极大减轻了肠胃不适所造成的痛楚。
“你小子有两壶啊!”井运水也靠着阿来坐下来,屁股一热,浑身都舒服了。
王小小二虎子纷纷效仿靠着阿来围坐,蓝熙书将酒囊递给王小小:“岂止两壶啊!井老大!洗伤口用的,喝点驱寒,你可悠着点!哥几个就你能喝。”
王小小一直少言寡语,经历啊巫城,他以往的居傲消失殆尽,损兵折将不说还差点儿老死在啊巫城。
王小小在蓝熙书面前觉得特没面子,一直跟蓝熙书暗里竞争比高下的,夏十榆将驻龙门所的锦衣卫化整为零打入漠北,他这一队人数最多,出发前他也是最志得意满牛逼哄哄的一个,没成想竟然被蓝熙书给捞起来了,王小小的难堪可想而知。
一个在对手面前骄傲的人,他最大的痛苦就是他的对手轻松地击败他的骄傲,并做毫不在乎状!
就像现在谈笑风生处理自己伤口的蓝熙书!
王小小淡淡微笑接过蓝熙书扯成一条条的布,包扎着腿上的伤口。
耗子过来帮忙,他不敢面对蓝熙书的眼神,蓝熙书因他的一句惊呼而放过了花奴,让他心里愧疚,他怕蓝熙书的眼神,蓝熙书的眼神穿透了他的内心,把他最不敢示人的心事都翻阅了,这让耗子感觉在蓝熙书面前无所遁形,在花奴这一块上,耗子从来没这么虚弱过,他那一句哀告央求的惊呼是下意识的,他内心复杂,他搞不懂自己的心态,蓝熙书直臂连珠弩箭的时候,那一瞬间耗子心疼了。
而蓝熙书放过花奴的一瞬间耗子轻松了,他觉得压在他心头的巨石蓝熙书帮他搬掉了,花奴!两清了。
蓝熙书拍拍耗子的肩膀,并没有细究耗子的脸,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厚道的耗子,哪怕一个像野妓一样的花奴,这才是真正的厚道,蓝熙书懂的耗子,愿意成全他,让他卸下这份愧疚,从此再无纠结。
耗子懂了,轻松地在蓝熙书身旁坐下,看着二虎子和井运水移动火堆,转移阿来到新阵地,阿来享受着被这样搬来搬去,他的伤都是皮外伤不至于致命,趴在烧热的地面上,阿来觉得腹痛缓和了很多,王小小很娘的端着破锅底吹着给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