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亲王-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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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的。
可这局势,明显的对杨廷和不利,是以,刘健才敢如此说的。
“首辅可是要先明白一件事情。”
杨廷和不等旁人表决,就先是道:“那曾毅可是先帝遗诏的钦差,咱们内阁,凭什么拿他?又有什么权利拿他?他的罪,当由陛下来定。”
杨廷和这是在表明态度了,内阁想要拿人,也要有那权利才行,虽说内阁现如今已经凌驾六部九卿之上,可是,那又如何,内阁还没有权利替拿了皇帝的钦差吧?
“皇帝之前已经下了口诏,要拿曾毅。”
刘健一挑眉,道:“可那曾毅杀了传口诏的钦差,难不成,事情搞砸了,咱们就要在去向陛下请旨一次?陛下怕也会厌烦,日后,传了出去,怕也该说咱们内阁无能了吧?”
杨廷和顿了顿,嘴角一撇,道:“既如此,这件事,首辅裁决也就是了,杨某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杨廷和,这是挑明了,他不管这事,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可也有一点,日后,真出事了,你刘健,也别想拿我杨廷和做挡箭牌。
“既如此,老夫也就不强求了。”
刘健却也是从善如流,只要杨廷和不闹,刘健也懒得再说其他。
“那曾毅在河南,可是有王命旗牌及兵权在手的。”
杨廷和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刘健,道:“怕是若无圣旨前去,夺了其的王命旗牌及河南钦差之首的旨意,怕是内阁也奈何不了曾毅吧?”
刘健的表情立时凝固了起来。
杨廷和的话,虽然有挑衅的意味,可是,所说的,却也都是实情。
曾毅有先帝的遗诏在手,王命旗牌护身,兵部的吴文忠虽说名义上是掌管兵丁的钦差,可实际上,这次调去河南的兵丁及河南当地的兵丁,却全都归曾毅统领。
只要曾毅愿意,可以随时夺了吴文忠的兵权。
这点,若是是杨廷和的嘲讽,刘健险些给忘了,此次胡幕前去传口诏,刘健其实已经考虑到了曾毅的胆量。
是以,让人通知了吴文忠。
可结果,从头到尾,吴文忠都没‘露’面,这足以说明,吴文忠在曾毅跟前,虽说年纪比曾毅大了不少,可是,论谋算,却根本就不是曾毅的对手。
眼下,就算是在派人去河南,可曾毅只要是铁了心的和内阁硬抗到底,那怕是去一个,要死一个的。
除非是有圣旨前去,若不然,曾毅这‘混’账,已经杀红了眼,岂会给内阁留面子。
“丁乔,宾之,如何看此事?”
刘健却是不搭理杨廷和了,在这件事上,杨廷和只会拖后‘腿’,是绝对不会说些有利的事情的。
“此事,冲动不得。”
次辅谢迁却是有些厌恶这种朝堂内部的争斗的,尤其是和一个‘毛’头小子去争,论年级,他们都大曾毅好几轮的,根本没必要去争。
而且,曾毅的才能,在谢迁看来,还是不错的,若是善加引导,日后,他们告老的时候,曾毅未尝不能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且,曾毅和他们之间年纪的差距,注定了曾毅和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大的争端。
“此事,尚需从大局考虑。”
李东阳沉‘吟’,却也是不赞同刘健的办法的。
刘健脸‘色’立时变的铁青,没想到,杨廷和的一番话,竟然还起到了如此的作用。
“此事,由本阁拟条子,发往河南诸司,想来,那曾毅也并无可掉之兵了,‘乱’不起来的。”
刘健也是发狠了,竟然是准备自己赤膊上阵了。
“首辅以何名义发条子?”
杨廷和看着刘健,内阁没有大印,是以,有什么事情,都是写在一张条子上的,而内阁的条子,虽然没有什么大印可盖,可是,却也有用的很,怕是没哪个衙‘门’敢不听的。
可是,却有一点,这次,内阁面对的,可是圣旨。
你内阁的条子,面对圣旨的时候,就算是你说的天‘花’‘乱’坠,说是有皇帝口诏,可是,怕也是没多大作用的,除非,你真的能拿出圣旨来。
“介夫是何意思?”
刘健皱眉,虽然知道杨廷和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可却也听出了杨廷和话里有话。
“曾毅有圣旨皇命在身,咱们内阁的条子,难不成想和圣旨相提并论不成?”
杨廷和此话一出,不仅是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也是脸‘色’大变。
内阁的权势现如今已经到了极致,可是,却也有一个内阁阁老们才知道的事情,内阁的权利,是哪里来的?
看似,内阁的权利,是凌驾于六部九卿诸衙‘门’之上,夺了这些衙‘门’的权利,可是,原本,这些衙‘门’,上面,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帝。
可现在,内阁却也凌驾于他们之上了,这是挤压皇权。
只不过,能看透、想透这一点的,却是极少的,满朝文武,能看透这一点的,怕是不超过一掌之数,而且,还包含内阁的这几位阁老。
是以,内阁行事,也是有所小心的,尽量不去碰触皇帝的忌讳,以免引来不可预料的士气。可眼下,正如杨廷和所说,内阁下了条子,若是不能顺利逮捕曾毅,那还好说,皇帝日后知道了,至多是生气,不会多想。可是,若是真能逮捕了曾毅,怕是全天下都会认为,内阁的条子,比圣旨还好用,皇帝,也会因此而对内阁有了猜忌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终返京
杨廷和的话,可谓是诛心之言,他这话一出,不管如何,内阁是绝对不会下条子去拿曾毅了。
“此事,是老夫考虑不周。”
刘健盯着杨廷和,拱了拱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恼意:“幸得介夫提醒,险些酿成大错啊!”
“当为首辅分忧。”
杨廷和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健,心里却是也明白,刘健此时怕是恨不得把他给剥皮吃‘肉’了,可却又不能不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若不然,今日这话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内阁首辅刘健,竟然想以内阁之权撼动皇威?
“曾毅之事,是老夫考虑不周。”
刘健叹了口气,道:“前番,听宫中传来消息,说陛下有意将曾毅咱留河南,负责赈灾之事,可如今曾毅犯下如此大罪,却是留不得河南了,需要对朝廷有一番‘交’代方可。”
“希贤的意思,是要奏请陛下,召曾毅回京?”
李东阳询问。
“正是如此。”
刘健点了点头,道:“曾毅所行,无论如何,都是要有个‘交’代的,若不然,日后谁都学他这样,岂不是置皇帝威严于不顾?”
不得不说,内阁的这些人,都是人‘精’,一句话,都能把一件事情给定‘性’了。
按照刘健所说,若是不处置曾毅,那,以后怕是还会有别的官员做出此等胆大包天的事情,也未可知。
事关皇家威严,刘健极力查办此事,反倒是为了维护皇家威严了。
不过,刘健虽然嘴上说的大义,可是,其真正的用意,内阁的几位阁老,也都心里明白,刘健之所以如此,无非就是曾毅在河南呆着的话,有钦差的名头护着,更有大权在握,不好动。
可若是把曾毅给召回了京城,那,曾毅可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钦差的名头,什么大权,全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吏部考功清吏司的官职了。
而詹事府的官职,太子已然登基,成了皇帝,这个职位,更是没用了。
是以,只要回京,曾毅就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吏了,到时候,就算是有皇帝护着,怕也护不了多久的。
只不过,虽然知道刘健的打算,可是,杨廷和却也无法反对什么,曾毅只是钦差,早晚是要回京‘交’旨的,这件事,就算是拖下去,也是没用的。
而且,虽然曾毅在河南为钦差,刘健明面上不能动曾毅,也动不了,可是,文官,讲究的是杀人不用刀。
若是让曾毅继续留在河南赈灾,那,以曾毅的‘性’格,自然会尽力为之,可是,怕也难挡暗箭伤人。
是以,还不如让曾毅就此回京的好。
“此事,还是上奏陛下吧。”
次辅谢迁在一旁道:“咱们内阁做主此事,怕是那曾毅的脾气,见不到圣旨,也是不会听命的吧?”
谢迁的这话,却是让所有人默认,正如他所说,曾毅的猖狂,超出所有人的预料,除非圣旨亲临,否者,就算是内阁的所有阁员亲至,曾毅也不会听命的。
河南。
闵珪和吴文忠一起,两人在大营外慢悠悠的走着。
以闵珪的身份,之所以亲自来吴文忠的大营,却是因为怕在钦差行辕的行踪被锦衣卫给监视了。
“真没想到,这个曾毅竟然会如此的胆大包天。”
吴文忠脸上带着一丝的愤怒:“竟然让人软禁本官,真是岂有此理,就算他有先帝遗诏,是河南查案钦差之首,可本官也是钦差,他竟然敢软禁本官,真是疯了不成?”
闵奎嘴角带着一丝的哭笑,道:“说句不中听的,文忠,你该庆幸了,那曾毅连传诏的钦差都敢杀,只是软禁你,该知足了!”
吴文忠脸‘色’一僵,却也知道,闵珪说的是实话,可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兵部左‘侍’郎,也是朝廷大员了。
尤其是任钦差离京,掌兵权,这本该是威风的时候,可头顶上却有曾毅这个煞星在那盯着,硬是把他的权利给挤走了,甚至,还软禁他。
可是,虽然心里生气,可吴文忠却又无可奈何,曾毅连传诏的钦差都敢当着河南三司的面,给污为逆贼,给砍了。
他吴文忠若是真敢和曾毅较劲,指不定曾毅该怎么收拾他了。
“你也别不乐意。”
闵珪看了吴文忠一眼,道:“他曾毅,当着河南三司官员的面,敢威胁老夫,若有阻拦,格杀勿论,你那,都算是好的了,至少,没像老夫这样丢人。”
吴文忠一愣,他知道曾毅杀了传诏钦差,可是,却真不知道曾毅竟然还说过这样一句话。
“部堂大人,那曾毅真是疯了不成?”
吴文忠停了下来,看着闵珪,道:“难不成,皇帝就放任曾毅如此猖狂而不管?内阁的诸位老大人,也坐视不理?”
闵珪叹了口气,道:“新君登基,不理朝政,而曾毅又有先帝遗诏在身,让内阁如何去管?”
“唉。”
吴文忠叹了口气,道:“竖子猖狂啊!”
“这事,内阁的老大人们,自然会有决断。”
闵珪苦笑,道:“只不过,这段时间,怕是咱们,要多委屈了,就当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什么都别管了,让那曾毅继续猖狂吧。”
“总会自掘坟墓。”
吴文忠冷笑,却是对曾毅软禁他的事情,仍旧怀恨在心,根本不可能放下。
皇宫大内。
正德皇帝靠在御‘花’园的栏杆上,旁边,一群宫‘女’环绕,莺莺燕燕的一群,各自手中捧着一个果盘,伺候在旁边。
“刘瑾,曾大哥的脾气,可是不小啊。”
正德随手拿着葡萄,往水里扔着的,用葡萄逗‘弄’小鱼,倒也算是奇葩了。
“是啊。”
刘瑾眼珠转动,媚笑着道:“曾大人这脾气,的确是见长了。”
“是啊,见长了。”
正德苦笑,道:“传诏的钦差都给砍了,倒是让朕吃惊。”
“陛下,如今百官谏言,都是要求责罚曾大人的,您看这事……。”
刘瑾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德,心里,却是也想最好把曾毅罚的离京城远远的,永远都别回京的好,最好,就说给贬到边疆偏远,至于说是处死曾毅什么的,刘瑾还没到那种地步,且,曾毅手中有金牌在,那也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现如今,刘瑾心中权利**膨胀,自然是不想有能和他争宠之人出现。
“你想朕如何处置?”
正德仍旧逗‘弄’着池中的小鱼,头也不抬的询问刘瑾。
“这……奴才怕是不好说了。”
刘瑾却也不傻,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可不能说的,尤其是曾毅,更是不能得罪的主,就算是被贬了,直接去了边境,那又如何?
曾毅手中有金牌在,而且,还是被缺心眼的正德皇帝以先帝弘治的遗诏名义赐下的,更是后世子孙不得回收的。
是以,怕现如今,就算是正德皇帝对曾毅不满了,也是无可奈何的。
就算是把曾毅贬为庶民了,其凭借那块金牌,所到之处,百官照样俯首。
是以,刘瑾,是不可能明面上得罪曾毅的,若不然,就是寻死的行为了,他,只不过是想要争权利罢了。
怕的,也只是曾毅回京干扰到他,至于曾毅到底如何,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
正德一瞪眼,终于是抬头看着刘瑾,道:“朕让你说,就说,怕什么?”
“是,是。”
刘瑾赶紧点头,道:“奴才觉得,陛下您爱护曾大人,且,曾大人也定然不会藐视皇威,而且,这件事,不也很清楚吗,其实,算是个误会,那胡幕,杀了也就杀了。”
“你怕是还有话没说完吧?”
正德看了刘瑾一眼,走到亭子中央的石椅上坐下,道:“都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