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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妻娇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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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怀仁一下子醒过神来,贺云昭对他未免太大义了些,她凭什么对他这么好,或许……真像姨娘和表妹说的,只是为了离间他们,笼络庶子站稳脚跟?
  眉头突突地跳着,程怀仁只觉头疼,有些拿不准谁对谁错,只好顺从着沈兰芝的话好好安慰了她,等到姨娘平静下来了,才离去。
  沈玉怜同程怀仁一起出了迎春居,揪着帕子咬唇道:“表哥是不是怪玉怜多事了?”
  “没有。”
  “玉怜只是害怕……我和姑姑到底只是女流之辈,况且我还是寄人篱下,若是表哥都没法让我们依靠,我将来还怎么活下去……”
  沈玉怜身世也可怜,母亲早逝,父亲再娶,接着父亲又去了,继母也不是个善茬。当年刚被接进府来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人连笑都不会,只敢抱着沈兰芝,一离了她就要吓得哇哇大哭。后来渐渐待得久了,也只和程怀仁亲近,像一株依附他而活的小白花。
  程怀仁在心里早把沈玉怜当成自己的人看待,他喜欢看她温柔顺从需要被保护的样子。
  程怀仁略捏了捏沈玉怜的手,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沈玉怜抽回手,露出微笑,擦掉眼泪送程怀仁出了二门。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沈玉怜脸色冰冷,伺候的丫鬟都不敢近身,她就不信一个没有血缘的嫡母,能把她表哥夺去了。她绝对不会让程怀仁任由嫡母摆布,将来表哥坐上伯爷之位,正室夫人的位置一定会是她的!
  ……
  贺云昭下午睡醒起来果然觉着肚饿,文兰和文莲备好了蜜枣、红豆枣泥卷、肉松香蒜花卷垫肚子,还有一碗陈皮腌酸梅泡的神曲茶。
  等贺云昭吃饱喝足,文兰就道:“夫人,少爷从正院出去之后被沈姑娘拦住,两人站着说了会子话,就一起去了迎春居。三人在屋里说了好久,吵嚷的声音有些大,后来渐渐停住了,少爷就和沈姑娘一道出来了,在二门拉拉扯扯了一会儿,少爷才回前院。”
  这话含义就多了,也确实和贺云昭猜想的一样,程怀仁又心软了。
  贺云昭没做评价,只道:“府里的下人开始规矩起来了,知道哪个是正经主子了。二门上的人,赏,万嬷嬷派去迎春居的人,也赏。”
  眼线是内宅之中很重要的一环。
  文兰应了一声,又道:“那少爷和沈姑娘……”
  这两人没人管教辖制,亲疏无度,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虽然大明民风开放,但未婚男女之间仍不该有肢体接触。
  文兰本是下人不该议论主子的事,但府里的规矩实在太乱了,正好新夫人有手腕有魄力,该说的时候就要说。
  贺云昭托着下巴想了想,其实程怀仁和沈玉怜的婚事,她自有打算,这对贱人想要分开她还不同意呢!
  沈玉怜一心想做正室,甚至不惜害人性命,贺云昭偏要她此生为妾,永不抬头!
  贺云昭半晌才启唇道:“沈姑娘离不了仁哥儿,若是把她赶走了,只怕会适得其反,仁哥儿非但不会洁身自好,还会处处跟我作对,外头不知道的人,也还以为我一个年纪轻轻的母亲,是在嫉妒。”
  文兰低头跪下道:“是奴婢思虑不周急功近利了,外头人不晓得咱们夫人这般正直,确实会多想,反倒连累了夫人。”
  “起来吧。”
  文兰以为以新夫人爱训人的性子,也许会教育她两句呢。
  下午的时候贺云昭闲着无事把所有的事情好好地理了一遍,也回忆了下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贺家是个什么样子。
  脑子一清醒,贺云昭就想起来了,她母亲甄玉梅三日后就要去镇国寺上香,这是母亲每个月都要做的事!
  一想起这件事,贺云昭眼眶就热了,她以为再也无缘见到父母了!正好也可以借机问问贺家的“贺云昭”现在怎么了,她们两个的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收拾收拾心情,贺云昭又去命人给甄管事送了壶茶水过去,让他压压惊。这茶水在甄业眼里简直就是催命符,从此他腿也不软,心也不慌,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带着下人去库房对册子,连夜整理册子上有的,但库里没有的东西。
  第二日大清早,程怀仁洗漱完了就进了内院,沈玉怜穿着杏白宽袖梅花褙子,白色挑线裙,在二门上等他。
  程怀仁面色柔和道:“表妹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表哥要日日给夫人请安,表妹怎好犯懒,愿同表哥共苦。”
  程怀仁感动一笑,与沈玉怜一齐去了正院。
  到了修齐院,程怀仁和沈玉怜在东边次间里等着,等了半晌热茶都快凉了,贺云昭人还未到。
  沈玉怜早就烦了,心里把贺云昭骂了数遍,奈何程怀仁在跟前,她得装得大度些。但贺云昭越来得迟越好,这就证明她一直在做张做乔,是个虚情假意的人!
  沈玉怜喝了口茶,故作讶异对文兰道:“姑娘,茶水凉了,可否劳烦你再帮我换一壶来?”
  文兰正要去换茶,程怀仁已经把贺云昭想作那等虚伪之人,便阻止道:“不必了,看来今日是见不着母亲了,表妹回屋去喝吧!”
  程怀仁正冷着脸起身,贺云昭款款而来。
  

  ☆、第 10 章

  贺云昭今日穿着紫色瑞鹊衔花缂丝褙子,同色综裙,妆容略浓,眉峰凌厉,两腮桃红,唇色鲜艳。
  程怀仁见过的女人并不少,连他都觉着只有贺云昭这样的女人,才压得住红红紫紫的颜色,明艳庄重,妖娆妩媚,浑然天成。
  小家碧玉的沈玉怜瞬间黯然失色。
  程怀仁和沈玉怜身为晚辈,皆起身去迎贺云昭。
  贺云昭微微一笑眼角翘起,百媚生,道:“仁哥儿坐吧,怜姐儿也坐。”
  程怀仁不坐,道:“时候不早了,儿子同母亲请个安就要去武定侯族学上学了。”
  “那好,我也不多留了,举业要紧。”说着,贺云昭自顾坐在上首,自斟自饮桌上那壶温热的茶水。
  程怀仁本来已经踏出了一步,还是旋身对着贺云昭问:“母亲,儿子不明白。”
  贺云昭咽下茶水,润了润嗓子,道:“你不明白的事多着,想问就问,省得郁积久了迟早要出矛盾。”
  说话还是这么坦坦荡荡,程怀仁几乎有点喜欢上这样的说话风格了,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已经觉得嫡母给他一个今早迟到的合理解释,“母亲,不晓得您为何知道儿子今早要来请安,还特特迟来。”
  贺云昭把茶杯搁下,面色如常道:“你何时起来的?”
  “卯时中。(早上六点)”
  程怀仁觉得自己算起得早的,哪晓得贺云昭云淡风轻道:“我卯时初就起来了。”
  眉毛一挑,程怀仁完全没想到,贺云昭居然起得这么早,那她这么长时间都干嘛去了?
  贺云昭笑而不答,顿了顿才道:“你猜猜看。仁哥儿聪明,能猜到的。”
  沈玉怜在一旁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程怀仁先是皱了皱眉,而后作揖笑道:“母亲果然贤孝,只是老夫人不大喜欢见人,不晓得您去见着没有?”
  “虽然老夫人不大管事,但她身份辈分就在这儿放着,咱们做晚辈的就该尊重着些。老夫人见不见是她的事,去不去是我的事,明白么?”
  这话用在贺云昭身上也一样,她见不见程怀仁是她的事,程怀仁来不来,那又是一回事。
  “明白。”
  “还教你一样,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糟践自己。好比方才,你既想知道我的去处,问我的丫鬟不就行了,若是能说她自然会告诉你,若是不能说,也不妨碍着你什么,何苦干等着生闷气。好歹你问了,你若不问我还不晓得你生我的气,母子俩又要为鸡毛蒜皮的事生了隔阂,不划算。”
  做人嘛,就要少点弯弯肠子。贺云昭就是讨厌程怀仁这副伪君子的模样。
  程怀仁面上羞赧,道:“母亲说的对,往后儿子有事……就直言了,若有得罪之处,请母亲见谅。”
  “赶紧去吧,省得迟了先生不高兴。”
  程怀仁出正院之时步子很轻快,沈玉怜捏着拳头跟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表哥压根就是着了那个女人的魔了!
  ……
  第二日,贺云昭并未去老夫人院里,所以起得晚,程怀仁和沈玉怜来得倒是早了些,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程怀仁主动开口问了,贺云昭便道:“昨儿夜里想着,日日烦扰老夫人,反倒不好,以后我只初一十五去一趟。明儿我还要去镇国寺一趟,你们就不必来了。”
  程怀仁请过安就走了。
  人一走,贺云昭就吩咐下去,让下人备着香油钱,明日她要去镇国寺烧香祈福。
  ……
  去祈福的这日,贺云昭自清早醒来就很紧张,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母亲了。
  下人套了马,贺云昭带着文兰和文莲去了西角门,从影壁出去就上了马车。
  马车里,贺云昭一直闭着眼睛,文兰以为夫人晕车。
  其实贺云昭只是怕被人看出了情绪,前世小产之后她便打算老死后宅,无颜再见父母,却未想到老天睁眼,给了她重活的机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忠信伯府的马车才行到镇国寺的必经之路,曹宗渭骑着马,身后跟着武定侯府的马车,与贺云昭擦肩而过。
  曹宗渭勒马慢行,看着忠信伯府的马车不屑地勾唇讥笑,道:“果然还是艳俗之人,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子的头上来。”
  曹宗渭以为,那日修齐院的丫鬟偷听他说话,必然是把他要去镇国寺的消息带给了贺云昭,所以这妇人才会来此与他“偶遇”。
  这种招数,曹宗渭见得多了,可惜他不是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就算已经靠到他怀抱里的美人,他都能推开。
  多美都一样。
  一路行至镇国寺,曹宗渭脑子里都想的是贺云昭待会儿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撞到他,说实话,他居然有些期待。
  毕竟这妇人有些脑子,也许方式真会出其不意,让他有些惊喜呢。
  贺云昭下了马车,和丫鬟一起上了一百零八道阶梯,一心想着和母亲甄氏见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入了镇国寺,贺云昭递了忠信伯府的帖子,被知客领进门,在客房之中安置下来,她便带着文兰和文莲两个去拜了佛祖,虔诚地替何云昭以及亲生父母求了个平安。
  贺云昭添香油钱的时候很大方,足足有五百两银子,文兰和文莲都觉着惊异,未免太多了些。
  回客房的时候贺云昭道:“今年仁哥儿要参加秋闱,兴许佛祖真就保佑到他头上了呢。”
  实际上程怀仁能不能中,贺云昭早就知道了。
  入了客房,贺云昭在屋里呆了会儿,借口想独自去看看镇国寺的壁画,就把两个丫鬟抛下了。
  文兰和文莲本来不放心,贺云昭执意要只身前去,她们也不好硬跟着。
  出了客房,贺云昭轻车熟路地往外走。
  镇国寺香火鼎盛,有四个塔院十二座大殿,按着甄氏的性子,肯定是从头至尾,每个殿里的神佛都要拜一遍。估摸着时间,这会子应该要拜到弥勒佛了。
  贺云昭踩着石子小路,穿过一片葱郁竹林,刚刚过西塔院,就到了弥勒佛的宝殿。
  入了宝殿,贺云昭果然看见母亲甄氏在跪在蒲团上伏在地上,只是双肩颤抖着,似在哭泣?而且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
  贺云昭心里一沉,心道何云昭肯定出事了!但她不敢贸然上前,握了握冰冷的手,逐渐冷静下来,发软的双腿才渐渐能行走。
  走到甄氏身后,贺云昭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递上一方柔软的帕子,轻声道:“夫人,何故如此伤心?”
  甄玉梅一抬头,模糊红肿的泪眼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明艳娇美的女子,和她重病的娇娇女有六七分相似,一时间失了神,她扑到贺云昭面前,嘶声哭吼:“卿卿!我的卿卿!菩萨显灵你活过来了!”
  听见多年没有人叫的小字,贺云昭泪盈余睫,她终于又见着母亲了!
  强忍泪水,贺云昭笑着含泪挽着甄氏的手臂,哽咽道:“夫人,我是忠信伯府的人,您怎么样?要不要紧?”
  甄氏擦干泪眼泪,眼前拨开云雾般明朗,终于把人看了清楚,失落又伤感道:“原是认错了人,不过夫人与我家姑娘实在相似!”
  她们都是娇艳类的美人,都爱艳丽的打扮,这才让甄氏糊里糊涂间认错了人。
  

  ☆、第十一章

  过了好一会儿,甄氏才平静下来,抱歉地朝贺云昭一笑,道:“倒是惊扰了夫人。”
  贺云昭还以一笑,压住眼泪道:“是我贸然进来,唐突了夫人。”
  许是因着长相打扮的缘故,甄氏对贺云昭本能地亲近,说了会子不着三不着四的话。
  贺云昭揪着帕子问道:“令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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