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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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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后别提北静王啦,我好好的名声都叫他坏掉了,动不动就有人疑心我同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说的,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我才同你嫂子说日后不见他的,你可别让我刚说了话就自己食言啊。”
    林澈道:“你同那个王爷又不是真有什么事,你这么一来,倒像是做贼心虚了似的。”林沫道:“做贼心虚便做贼心虚吧,我看见他头疼不行?先头觉得是只挺可爱的狗,逗弄逗弄看着高兴些,讨点小便宜,如今发现人家压根就是有主儿的,还骗不过来,一心一意地只为原来的主子谋划,打算割我的肉给别人吃呢,养不熟啊。”
    林澈目瞪口呆:“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懂。”林澈笑嘻嘻地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披头散发的,本来就是清俊无匹的长相,这么一病,又添了几分慵懒,林澈虽然年幼不知事,一时也看呆了,隔了半晌才回话:“大哥,你还要跟着皇上去狩猎么?我记得父亲没了你就没怎么拉过弓了?”
    “我是文举入仕的,又不是武状元,咱们家也不是什么武功起家的人家,我便是一无所获,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我又不是容嘉那个小子,计较这些东西,就当是去散散心,走走路。”
    水溶意识到林沫最近似乎是在躲着他。
    说躲着倒也不是一回事,林沫自打病好了便一心一意地在户部当差,周荟提过的杏脯也差人送了来,只是还当真是送了来,一句口信也没带。照理说林沫这么斤斤计较的小人,不说两句话,气他两句,实在是不太像他。而之后,林家人的来往走动也越发地少了,同他前两天还在嬉皮笑脸地说要结娃娃亲的样子实在判若两人。
    “难道是病了一场,把脑袋病坏了不成?”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水溶这人本来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如今妻子有了身孕便更加地肆无忌惮,虽说看上了水浮,但人家贵为皇子,又胸怀大志,他哪里敢说,当初高看贾宝玉一等,也是因为那副皮囊着实可口。现如今破罐子破摔,同林沫把脸皮子撕开了说话,发现小侯爷生得不是一般二般地清秀,瞧着对这种事也没多排斥,不觉心里痒痒的,可惜这也不是个善茬,若即若离的,如今干脆就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心寡欲样儿来了,知道的说他君子如竹,不知道的还当他开始修道呢。
    不过林沫这人,背景也厚重,又不是那些随意的人,更是将礼义廉耻时时挂在嘴边上,不是那些个轻薄的人,平日里说说话开开玩笑还好,真要对他动手动脚,那他那个不管不顾的性子会怎么样还真是不用说。
    都是些痴心妄想罢了。
    林沫浑然不觉,他如今练就了不管旁边人的眼光自顾自过日子的法子,户部同家里需要他操心的事太多了。接近年关,地方的账务开始汇总到了户部,一份份都干净得像是文武百官都是出淤泥而不染似的,林沫不是曹尚书这种左右逢源不得罪人的角色,别说帮那些人修改账本,他爱好找出那些账本里的每一丝差错,然后发掘得更深一些。
    皇家狩猎的排场向来很大。
    林沫摇摇晃晃地骑在马上,身边是九门提督卫大人的大公子卫如竹,他如今在大理寺当差,队伍走得缓慢而有序,他抬起头时,只能看到一片漫无边际的侍卫组成的人海,都举着明黄的旗子,他要努力往远处看才能看到皇帝那招摇华丽的马车。
    太祖皇帝的江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当今也不敢违背组训,每每狩猎,几个皇子总要试一试身手的。林沫暗自盘算着到哪里去蹭两只猎物充数,又想着今年盐政交上来的账本,一时间倒没留意到水溶站到了他帐篷边上。
    “北静王。”还是卫如竹先反应过来,行礼道。水溶笑道:“卫小大人不必多礼。都说虎父无犬子,驸马爷当年有刃熊救主的身手,小卫大人明儿个可就该大显身手了。”
    “王爷谬赞,下官不及父亲万分之一的身手。”卫如竹微微皱了皱眉,瞧了一眼如老僧坐定般的林沫。“王爷来找林大人说话吗?”
    林沫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天真的、一点也不像他身份的笑容来:“卫大人,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北静王要生气的。”
    无怪有些人说起林沫同水溶来要误会,这样的相貌,这样的人品,又是这么的黏糊。卫如竹心里说了一句,拱了拱手:“王爷,林大人,下官有些事情要去父亲那里,先走一步了。”
    卫如竹走了,林沫才缓缓道:“三殿下最近没理王爷么?”
    水溶唬了一跳,忙四处张望。
    林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转身进了帐篷。

    第94章

    皇家狩猎的排场不比普通人家的嬉戏打闹;这些公子哥儿身边们都没个服侍的人,林海祖上也算是武功起家;只是本就是书香门第;虽则当年弃笔从戎;子孙们都是从的文道;林海林沫父子两个一探花一状元,谁也不能说不是读书人,林沫倒是正儿八经地带了弓箭弯刀,骑马的衣裳还是家里的绣娘们紧赶慢赶赶出来的,算不上精细;倒是又舒服又便利。他是个当值都要抱着暖炉的主儿,如今独自出门在外没人服侍不说,条件还艰苦;黛玉就嘟哝了半天:“皇上身边是缺人写文章夸他多英勇么?带你去做什么?”叫林沫苦笑了半天:“难不成在你心里头,你哥哥我就这么没用?倒是要打个皮子回来给你们看看呢。”
    水溶自己掀了帘子走进去,瞧见林沫就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烛台看书,不觉叹道:“你也忒不会过日子了,人人都是来散心的,不然图个在皇上面前露脸。你倒是好。”
    “我散什么心?风这么大,吹得头痛,何况皇上还没拉弓呢,底下还有那么多的殿下,我倒是敢出去随便乱走。露脸,那是更不可能了,我从小就驽钝,于写诗作赋上没有半点天赋,也就是八股文章读得多写得多,活脱脱的庸碌,还是不凑这个热闹的好。”
    水溶道:“也是,宫里头景宜公主也到了年纪了,现在多少世家子弟想要露脸呢——回头等下头人进京述职了还有一拨。你既然娶了妻子,不去凑这个热闹也好,省的挡着人家的青云路,遭人忌恨。”
    林沫冷笑道:“我挡着人家的路还少了?打我出了山东就一直在挡人家的路,过去是我年轻不懂事,不晓得藏锋,倒是那几年王爷还一路撺掇着我,叫我越发地以为自己是个人,狂的不像话,得罪了多少人。”
    水溶在卫如竹床上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林大人刚入京的时候,我还真是眼前一亮,从没见过你这么个人,那时候你几乎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吧?就敢跟我扯脸皮子,威逼利诱什么事你没干过,我现在看到忠顺王都躲着走,还不是那时候为了你老得罪他。”
    林沫想起刚进京时候的事,也笑了起来,他把手上的书扔到了床上,道:“谁让你那时候那么胆小呢,我也不过好奇,你堂堂一个郡王做什么对我言听计从的,唬唬你,瞧瞧你到底做什么打算呢。我还记着那时候你替我找了个工匠修院子,后来说是生了病,我去看你,那会儿瞧见你,明明气的脸都白了,偏偏还没发火——我一直都奇怪着,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好的涵养,现在才算是明白了。”
    “倒也不全是,我胆儿小,你那时候就知道了,只是如果我真要治你,倒也不是没法子,你这一辈子,爵位都在我之下,我要是真横起来,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烛火有点摇晃,林沫往常听别人说,灯下看美人,七分姿色都能成了十分。可是他透着昏黄的灯光看过去,水溶一张脸皮相极好,桃花眼睛似笑非笑,唇红齿白颇是秀气,偏偏生了对形状极好的眉毛,整张脸于是英气逼人,走出去能骗得不少像贾宝玉这样的傻小子为他神魂颠倒,可惜他看上的却是高高在上的三殿下。
    说起来,三殿下偶尔还叫他一两声小皇叔。
    林沫想,能坚持到如今,水溶也算是个痴情种子了。可是不能为了讨好水浮,为了给他拉拢人脉就假装对他好啊。有意思么,水浮得到的还不够多么?需要再加上他的这点助力?他为林海守孝的时候,三殿下亲自来林家,眼底眉梢全是豪情壮志一样地欣赏,他当时觉得,如果能替这位殿下做事,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可以说,无论是水浮还是水溶,都有些弄巧成拙了。
    而如今的他,除了觉得被利用以外,没有别的想法。人总有这种心思,想着要利用别人的时候没觉得这事怎么样,可是如果被别人利用了,就根个鱼刺似的,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只想作呕。
    何必呢。
    他难过地真是养不熟啊,当年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把他养在自己府邸给他养伤,图的难道不是这位王爷能帮他些忙?好处没捞到多少,倒是给三殿下除了一个大障碍,实在是巧得不能再巧。
    他把自己当初利用水溶的那些想法都抛到了脑后,有些恶狠狠地想,真是好心喂给了狼吃啊,狼还剩了半块给自己的主子。
    水溶见他老不说话,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对面的男人比他要年轻不少,但是性子却颇是奇特,养父母的娇生惯养造成了他不管不顾的习惯,如今更是有恃无恐的,又不知道在计较个什么,水溶只觉得自己陪他跪过承德殿辩过太上皇,实打实地算是同生共死过,着实不该只有这个待遇。
    “王爷。”林沫忽然撑着坐直了身子。这人天生一股子风流慵懒的气息,严肃起来却非常有威仪,“您是王爷,别说您横起来了,就如今这么着,我也不敢说您什么的。往常我年轻,多有得罪,王爷肯不计较,泰隐感激不尽。”
    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一两句话就能隔开天堑。
    “你怎么了?”水溶觉得奇怪。
    “我日后会好好地替三殿下做事,不会有任何地二心。”林沫伸出手去解开自己的骑射衣裳,“王爷尽可放心——小卫大人去了许久。”
    他解开一两粒扣子,露出一段修长又雪白的脖颈来,纤长又细致,瞧着叫人心里痒痒,水溶感叹了一句真是不知道哪儿变异出来的好皮相,走下床来:“小卫大人该回来了,我也不打扰你歇息,泰隐,咱们不是还要做儿女亲家的吗?”
    “这个样子,给谁看呢?”林沫扯开一个笑容来。

    第95章

    卫如竹在这次随侍的公子哥儿里头算得上出挑;他生母地位低下又去得早,明乐长公主无子;将他过到了名下;虽说只是上皇的庶女;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公主;皇室向来优待公主,将来给他个爵位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他虽然文不成武不就的,倒也没什么太出格的举动做出来,在一堆任性妄为的公子哥儿里算得上稳重。
    水溶说;不出意料,明儿个皇子们射到猎物以后,世家子弟里头的要出头的就是他了。当然;若是有人不识时务,想要出彩露脸越了他去也没法子,卫家大爷除了没什么毛病这个大优点外,也没其他能夸的,何况他毕竟是九门提督的长子,在马上的姿势甚至还不如林沫干净利落,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水溶说,他爹已经尚了公主,又做到了九门提督这种位子上,皇上不大可能给景宜公主许给他了。
    林沫一直不大理解皇家对狩猎的爱好究竟从何处来,春狩秋狩也就罢了,这大冷的天还要出来,说是要激发君臣们的武魂吧,看二殿下一拉弓,箭歪歪扭扭地射了出去,远处就一头狐狸倒了下来。且不说这个季节狐狸多难看到吧,就那支箭,怎么着也没这力度把那狐狸射死啊。林沫笑嘻嘻地跟着人说了声二殿下好射术。
    皇帝远远地看着,不像生气,更没有附和臣子对二殿下的赞美,只是轻叹了一声,挥了挥手。
    几个皇子一一展示了骑术射术,便轮到臣子们各显神通了。林沫勒着马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意兴阑珊。他既然没有要出头的意愿,自然不会去刻意追随皇帝的车辇,于是所有的热闹便与他没什么关系。
    冬天的围场实在是冷得很,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由着自己身下的骏马带着他随意地乱走,渐渐地便离人群越发地遥远了。他有些无聊地看着马蹄子踏过那些枯黄的结了霜的干草,有点无奈地想,这种天,一会儿去找个侍卫要只兔子回去充数,应当也困难,不知道摆出三皇子近臣的身份来能不能讨得一只来。
    他吹了一会儿风便忙着找路回去了,却不料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忠顺王能讨得太上皇的喜爱,与他精通骑射,能言善辩不无关系,人也长得仪表堂堂,跨坐在马上的时候相当地威风。他身量要比林沫壮了不少,于是一股子威压的感觉便扑面而来了。
    林沫赶忙下马见礼,忠顺王像是怜悯,又像是轻蔑地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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