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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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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多留一会儿;便也没等他;径自家去了。谁知道西宁王竟像是对他格外有兴趣似的;指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声:“靖远侯像是挺急?”
  “他今儿个喝高了吧?”水溶连忙道,“许是觉得将军府上的酒格外好吃,没见他提筷子,尽在喝酒了。”马尚书听到他们的话,回过头来道:“可不是?倒也有兴致,也不要别人斟酒。”
  西宁王叹为观止:“你也忒不避了些。怪道南安家的那小子连带着你也看不顺呢,成日里说你被姓林的拐歪了。”水溶道:“单显扬这小子不行的,要南安自己来同我说,我才能听听。”西宁王道:“哦,你肯听他的?”水溶摊开了手:“听听罢了。”他心里想着,一边是半只脚已经踩进棺材的旧勋,父王没的时候也没见帮什么忙,一边是风华正茂——更重要的是风雅俊逸的小情人,他听谁的简直不用过脑子都能分辨的出来。更何况小情人还那么好,好到虽然缺点也不少,但却叫他满心满眼地觉得他举世无双。
  他今儿个忙了一夜,仔细分辨着谁与吴廉水更亲近,谁又避讳敬畏他,实在是劳心劳力。偶尔看向林沫,也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一直在带着副沉思的神色自斟自酌,难得的是这么着一举一动也尽是风流,在满屋子沸腾豪迈里头自成一道静谧风景。
  要不是在人前,水溶恨不得立时蹲下去捂着心口抽自己两下好让自个儿清醒清醒。
  这要搁林沫听到了,肯定得呛他两声:“蹲着,一手捂心,一手抽自己,十有八九是能把自己抽趴下的,我可担不起你的大礼。”
  想到这儿,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吴廉水已经和马尚书说完了话,叫他儿子送马尚书出去,转头又来同水溶搭话了:“小王爷今晚上可忙碌。”水溶忙道:“托大将军的福。好些前辈往常小生也不敢去拜见,怕人家嫌弃,今儿个可算都搭上了话,哪日若得他们指点一二,必受益终生。不过,若是大将军肯亲自指教小生,小生才叫高兴呢。”
  吴廉水笑道:“到底是北静王的嘴,比咱们这些粗人中听多了。”
  水溶连声道不敢。
  “听说王爷府上能工巧匠不少,我这园子去年刚着人修缮过,不过那会儿我还不在家里,回来见家里变了副模样,还真是不赖——听犬子说是府上介绍来的匠人,尚未来得及谢王爷。不若我们一起去逛逛?”
  其实天色已经晚了,连东平王他们也告辞回府了。但是吴廉水的邀约,他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荣幸之至。”
  月色还挺好,水溶苦中作乐地想,如果吴大将军模样再俊些就好了。不不不,哪怕他玉树临风到林沫那个样,同这种人说话也挺害怕的。自己明明不是墙头草,哪里风大往哪倒么?什么时候沦落到在这儿喝冷风看月亮担着惊受着怕皇上还不知道、没好处的地步了?
  “瞧见靖远侯那样,可算明白小王爷为何要同他结亲了。”吴廉水笑呵呵地先开口,开门见山,“皇家不愧是皇家,血脉丰旺,龙子皇孙哪儿都能找出一些来。”
  水溶眉头紧锁。
  自打水汲进了京,林沫究竟姓什么已经没什么异议了。太上皇不追究,那不是真信了那套“甄宝玉和贾宝玉也长一个样,所以靖远侯和允郡王长得像也不是不可能”,而是因为当时皇帝已经坐稳了皇位,他不愿意,或者大逆不道地说一句,不允许他的老父继续追究下去。哪怕证明了林沫的身份又如何?是去补回二十年前的那一摔,还是给他补个王位?
  无论如何,都是叫皇家蒙羞的事。
  “不过当初漏了个允郡王已经算是奇迹,竟还有藏得更深的。你说,皇上也真是忍得,不管怎么说,也是亲侄子,而且,还是那位老千岁的种呢。”吴廉水冷笑道。
  水溶心里一惊,而后又庆幸——这位是也把林沫当义忠王的遗腹了?这倒更惨,谁都知道,吴家和义忠老千岁不对付。他也只能含糊道:“这不能吧——皇上纵然大人大量,也不至于。何况,皇家秘辛,少说为妙。”
  “北静王在教训我?”
  “小王不敢。”水溶皱眉,“不过靖远侯是我未来亲家,少不得替他说句话,甭管到底姓什么,皇上金口玉牙说了他得姓林。何况将军先头也说了,虽然过继给了人,齐忠伯心里头还是惦记着这个外孙的。原来白小将军难得回趟京里,就是住的他家。苏州林家没什么人,他根子和山东连着呢。”
  搬出齐忠伯来倒也无济于事。白骞多年来忠心耿耿,他干脆利落地告老还乡当时带动了一群人不情不愿地交出了自己的兵权,可以算是忠君典范了。然而名声虽在,却也久远了,多年不曾带兵打仗,无论是威信人望都比不上吴廉水——甚至在他最巅峰的几年,白家军也是不及吴家军的。如今白时越纵然人人看好,到底还没到那个地步。
  不过提到林家,倒还能叫吴廉水稍稍正视一些。行军打仗的,都是天天在舔刀子,谁知道哪天就被冷箭射中了,一般对当大夫的都有几分尊敬。吴廉水早年就曾被一名神医救过——名叫林潜,算起辈分来,是林沫的小叔叔。若他真的有传闻中那般快意恩仇,这“恩”怎么着也该记着。
  吴廉水忽然笑开来:“小王爷,你急什么?”
  “不是急,是怕。”水溶咬了咬唇,“这不是,牵扯到我闺女未来的婆家么。我可就那两个丫头片子,婚事都定下来了,要是林侍郎有个什么闪失,我得抱着闺女哭去。”
  吴廉水道:“小王爷,你也算聪明人啦,不过太聪明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前头见着最聪明的人,要数你父亲了。多厉害的人物,文武双全,还会耍白家枪,像模像样的,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他不晓得不会的,每日遇着我还要笑我大老粗。可是大老粗活到这岁数啦。”
  水溶抖了一抖。他当然知道他父王是如何死的。纵然当时年纪还小,然而这么多年母妃的耳提面命,也已经足够他晓得当年父王的无奈。他三十年来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探听消息,保持着绝对的中立,而后慢慢地根据情势拐到皇帝那一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父王就没有做到,亏得是他有林沫。这样的谨慎、这样的恐惧,已经埋进了心底。
  可是,吴大将军却想错了一点。
  他的确是个小人,贪生怕死,心里头说不定还存着几分嫉恨。可是一个小人,通常更会努力抓紧自己手里的东西。他已经有了林沫,甚至已经借助林沫博取了皇帝的几分信任,在皇帝面前立了几分功劳。无论如何,在现在的皇帝眼里,他还算有点用处,又有些忠心。已经到了这么好的局面,他会轻易就把棋盘抹了吗?
  纵然真有血海深仇又如何,他这般贪生怕死,怎么会冒一无所有、全盘皆输的风险自己堵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别的不说,就凭他姓水,跟其他三家就有明显的不同。东平、南安、西宁可能会被吴大将军允诺的未来打动。然而他呢?他家祖上与太祖皇帝乃是同族,他这个北静王,皇家大祭的时候也是得去跪着念经的。何况,如今的四王算什么?那三个不会真以为自己还有大用处,吴大将军得依仗着他们办大事,事成之后会给他们比现在更多的权力?
  纵然吴廉水当真愚蠢到做出这样的奖赏,也绝不会没脑子到让他一个姓水的也享用这样的未来的地步。
  “真可惜。”吴廉水冷冰冰地道,“你看起来可不如你父亲聪明。”
  水溶微笑起来:“父王生前常说,他是绝顶聪明的人物,唯一认输的角色便是小王。”
  他心里想着,林沫这人多好啊——好到连他们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关系都没避着人,一样叫着鹤年轩的待客的阁楼、大大方方地结成儿女亲家,从不避讳与他的亲密。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将来都是要进史书的,这样的关系,搞不好也要被人用春秋笔法写上一两句。
  那么,极有可能在史书上和他一道被提及的自己,哪能真露那么多供人指摘的缺陷呢?
    
    第266章

  林沫酒量不赖;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今天喝了一晚上的闷酒;到家的时候静娴已经睡下了;聆歌早早把醒酒汤准备好了,但看他这个样子,也有些为难,问了句:“老爷想吐么?这汤会不会太苦了?”林沫捂着嘴闻了一闻:“差不多了,再搁点蜂蜜——算了别搁了;给我吧。今天煮的灵芝汤啊?看看守夜的婆子在不在;炖点山楂果子甜汤罢。”
  “啊?”聆歌有些奇怪,“北静王要来么?”都这么晚了?
  “没说要来,你叫人炖着吧。然后你自己睡去;今儿个不该是你熬夜的。”林沫温声道。聆歌忙道:“闻琴昨儿个守夜的,妙荷不是咳嗽了几天正养着吗,可不敢叫她们俩守夜了。没人守着,北静王来了也太不像。我横竖不累,今天熬一会儿,明儿个叫闻琴听音伺候老爷、王爷起身。”
  林沫无奈:“他真的没说要来,这么晚了,歇去吧。”聆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估计想问没问出口——居然北静王没说要来,老爷还叫人备甜汤?不过一转头就明白了。北静王也没说要来,可是老爷希望他过来。这么一想也就忍不住觉得奇怪,老爷是今儿个出去赴宴受气了?这么一来就决定给林沫说些别的事转一下心情:“今天容太太身边的萍蕊姐姐来了一趟,跟太太说家里要买卖下人,把林非家的借走了。”
  林沫果然感兴趣:“熹大哥哥不是没——诶,算了,买就买罢。”心里明白容家是又出幺蛾子了。不过有些下人是欧阳氏当年的陪嫁,肯定还要顾着老亲家的颜面,这次索性借着容熹考学失利、不敢在家里吭声的时候发落发落,倒也像是这个曾经泼辣的白家二姑娘能做出来的事。他笑着问了声:“不担心宝贝孙子了?”
  聆歌道:“不知道呢,太太还叫林非家的带话给容太太,说没有这样的,容二爷定亲前可答应了不纳妾、屋里不收人的,可是看容府这模样,少不得她替公主操心呢。公主下嫁又不另外建公主府的,到时候难道叫她看着容大爷屋里的人闹笑话?当着不少人的面儿说的,萍蕊姐姐脸上那点子笑意差点没能挂住。”
  “景宁嘴上还是不爱饶人。”林沫倒也没怪妻子的心直口快。萍蕊与林白氏身边的萍艾算是一道长大的,都是一辈子没嫁人伺候着的老姑娘了,平日里林沫也对她挺客气。不过也知道静娴这是希望敲打敲打,叫容白氏把凤姐接过去——他素来也没有对恩师之女发脾气的习惯,何况静娴说得还有几分道理。容明谦在一天,容熹就尊贵一天,可容明谦再康健,还能在封疆大吏的位子上待几年?何况容明谦虽然位高权重,身上却没什么爵位,容熹文采不怎么出挑,虽然举人也不差,然而考进士真的全屏运气了,若是一直中不了,以容明谦的脾气,也不大可能会容忍儿子买官、或是朝廷赏官,多半就是回山东老家继承家业。虽然容家如今田庄收成不赖,铺子也还好,但到时候容熹过的日子和现在这样的,也算一个天一个地。他倒也罢了,容遂承这性子要是不扭过来,将来这落差,可就要他吃苦头了。
  容家兄弟只他们二人,几个姐姐妹妹早已经出门,夫家也还算可靠。虽然天赋有差距,当弟弟的从小出类拔萃一点,好在因为父母没怎么太偏心,甚至早说好了将来老大继承家业,分家产也排大头,容熹自然不好意思嫉恨弟弟——要真的嫉恨起来,那就真的是无理取闹了。可也因为兄弟二人感情不错,分家、老死不相往来之类就成了空谈。林沫也看过容嘉给黛玉准备的园子——基本是仿着林家的园子来做的,很是用心,可怎么说,没有另外开府,黛玉这个弟媳妇就得顺手看着容家的事。她是公主,身份够,可是以妹妹的心思,也不大会同大伯的下人怎么纠缠。
  原先在林沫看来,容熹回山东老家继承家业,容嘉在京里头当官,是最好不过了。但偏偏容熹现在也看出来,他唯一的出头之路就是考学。这次是没中。下次呢?下下次呢?他也不算太笨,而且写文章也算稳妥,破题虽然不出彩,倒也一向没有跑偏过。若是碰上哪次运气好了,同年没有出彩的,兴许他就真中了。到时候,要他和容嘉断开联系,那根本不可能。
  朝廷上的事倒也不必太担心。容熹的性子摆在那儿,太过能干的父母亲帮他包揽了从小到大的所有事,使他瞻前顾后、性子温吞,这叫他在外人面前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样的脾气性子,是成不了大事的。可是相应地,也惹不出什么大麻烦来。可是内宅之中,有这么不靠谱的男主人,女主人又是那样的性子,小主子被下人教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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