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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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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点打点,使得薛蟠在牢里的日子不至于那般难过,贾家的事儿,却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至于贾母提出的,叫扶摇公主自己看宝玉不顺眼,倒也不是不可行。不过,人家本来就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说的)而来,又怎会对天朝皇帝赐下的俊杰挑三拣四?
  偏偏赵姨娘还不识相,胡言乱语什么“这难道不是好事?宝哥儿不是要做凤凰去”,气得王夫人只恨不得要亲自动手打她一顿才好,又舍不下自己的脸面,倒和贾母一样病倒了。得亏得是探春去劝:“姨娘就少说两句罢。讨别人嫌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真以为就能轮得到环哥儿了?”堵上了她的嘴。
  他们一筹莫展,连已经嫁为人妇的湘云来时,脸色都有些不好,宝玉是见不得女孩儿难过的,尤其湘云这么个爽快的,当即便道:“你们一个个地出了门,我一年能见你们几次?原想着,姐姐妹妹们去了别人家里,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我全不知道,只留我一个在家里,又有什么意思。我先头就说,要我这么着,还不如剃了头当和尚的干净。现在又有什么不好?”
  湘云哪里还忍得住,只恨自己已嫁为人妇,不能如当初一样肆无忌惮地骂他脑子是哪里出了问题,想起父母早逝,唯有贾母一心疼自己,年幼无知时,因为宝玉俊俏又温柔,还想过不一样的心思,连袭人教她给宝玉做鞋也不觉得她逾矩,反倒暗暗自喜,熬了夜赶着。现下嫁去了卫家,卫若兰也是个年轻俊秀的,她心里知足,却又暗暗惦记着宝玉,此时想着他此番去了,贾母等该多伤心,便再也忍不住,竟把幼时的称呼又搬了出来:“二哥哥既这么说,是我白白地担心一场了!”便扭头出去了。
  只是她所能说话的人也有限。原来未嫁时,倒是时常来贾家玩的,黛玉还在的时候,两人倒经常睡在一块儿,一个心直口快,一个又时常使些小性儿,不过有些别扭了,又不一会儿便好了,继续吟诗作对。而后黛玉跟了她哥哥回去了,好在又来一个极其会照顾人的宝姐姐,只是现如今连宝姐姐也出门了。她想去找探春说话,只是听说探春在李纨那儿,还有贾兰在一边候着,心里一阵发堵,也就不打算去了。只想着二哥哥若走了,兰哥儿便是名正言顺的二房继承人了,大嫂子也不必如以往一样守在屋里一问三不知——到底已经嫁为人妇,这些个道理她还是懂。
  思来想去,还是去见凤姐。
  凤姐如今是安心当甩手掌柜,见了她来,先问她在卫家过得如何。湘云只拣好的说——就算说了不好的,难道贾家会替她出头不成,平白地得罪婆家。巧姐儿正是好玩的时候,见来了个年轻识字的姑姑,自然是缠着要背诗的,湘云也陪着玩了一会儿,只觉得心情舒爽了不少。
  湘云也不是麻木的人,早前和贾母说话的时候就察觉到老太太虽说对凤姐淡淡的,心里还是喜爱她的,想着她来帮忙理家,只是她如今是外人了,不大好插嘴。也就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又问平儿去了哪里。凤姐嘴一撇,冷哼道:“瞧她二奶奶去了。”
  湘云瞠目结舌,这事过年的时候闹腾得动静太大了,连她都听说了不少,只是按她想的,以凤姐的性子,早把那尤二姐给解决了。怎的竟然真忍到了今日?
  她们正说着呢,平儿已经回来了,瞧见了她:“史大姑娘……卫三奶奶来啦。”又悄悄地对凤姐使了个眼色,待凤姐点头后先对湘云笑了声,“瞧我,越发地没记性了,卫三奶奶倒还是老样子。”
  “也不过才多久呢,哪能就变了样子。”湘云这么说。
  “我记得那时候,三姑娘做东,起了个什么诗社,合着大嫂子来管我支银子,你那时候还说,给你好吃好喝地弄好了,你一人能对她们三个的诗?我是大字不识的,不过看你是极高兴的。”凤姐眯了眯眼睛,拍了拍熟睡的贾薇,“现在恐怕没这个机会要我给你们出份子了。”
  湘云鼻子一酸,撒娇道:“我还真打算赖你这儿蹭饭呢。”
  “好好好,那我可是跟老祖宗抢人了。”
  湘云试着问道:“索性,咱们一起去吃老太太的?”
  凤姐一抿唇,终是道了一声“好”字。
  她本来就是个热络性子,梳妆打扮了去贾母那儿的时候,又是一阵欢笑,全然察觉不出年前的别扭,不过虽说来了个逗乐的,贾母心里倒也不算好受,只是坐在榻上,鸳鸯亲自给她锤着背,她又道:“你晚些时候也看看二太太去,也不知她病的怎么样。”
  凤姐道:“二太太操心娘娘、宝玉的事儿,一时急起来…太医怎么说?”
  “哎。”贾母也叹了口气,一叠声地吩咐取二奶奶和云丫头喜欢的菜来,又叫宝玉,李纨、探春惜春等一道过来,“该热闹还是得热闹,你云妹妹来咱们家一趟不容易。”
  满屋子人坐下,似乎也只少了宝钗同迎春,只是人人都闷闷的,远没有当年的热闹。只得又把巧姐儿抱过来逗乐子,听她童声稚语,也罢了。
  宝玉终是体会到了所谓的离别。一时间也讷讷地,说不得话。
  凤姐想着,其他都是丫头,李纨又是个不吭声的,有些话,也只得自己嘱咐着,也好叫贾母另眼相看,便对宝玉道:“一会儿用完了膳,咱们一起去给二太太请安罢。”
  宝玉不及回话,贾母已然叹道:“难得你们有心,去看看她罢。”
  他们这两句话说完,湘云顿时觉得自己果真是个外人,饭迟到嘴里,也没了什么滋味。
    
    第223章

  王夫人的病是自己急出来的。
  她出身王家;是家里的嫡女;打小就样样比薛姨妈强,最后嫁进了国公府的嫡子;虽没袭爵,也是有权的;虽然婆婆是个专权的;好在得了个小儿子形似荣国公,婆婆也一心护着;虽然后来还想着叫凤姐儿夺了她管家的差事;但到底是自己亲侄女儿;段数也差得远,她这些年私房也攒的充裕;只等熬死了贾母,她就是这家里头最得势的人。
  只是这几年,先是老大不知怎么的,闹得分了家,凤姐也不冷不热的,尤其是元春,在宫里越发地不济,连宝玉的婚事都黄了两次,更别说妹妹家那一溜烟地槽心事了,薛蟠死了,她脸上也无光。更焦心的还是家里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又遭了太上皇的斥责。比起那边连贾赦这么没出息的都得了两广总督这样的亲家,她更觉得没意思。此时未免要想些别的心思。
  要探春去和亲的主意是她先提出来的。三个孙女儿里,贾母自然是觉得探春还算出挑的,虽是庶出,倒也偏爱些。只是王夫人说得也戳到了她的点子上,家里日渐捉襟见肘她是能感觉到的,只是国公府的颜面不能丢,日常交际已经有时候需要动她的私房了。且探春她们自己家人看来是千好万好的,别人却未免要因为嫡庶轻看了她,要说她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倒也真说不准。且她自己又是个性子强的。只是她还在犹豫,王夫人却先进宫求了元春。
  元春进宫得早,没怎么见过三妹妹,只记得她每年猜花灯等都是能得赏的,是个聪明的丫头。但是说到底,要说这么个妹妹多重要,怎么着都比不过祖母、母亲的。
  一听说元妃也知道了,贾母立刻就应了,只是猜到是王夫人的意思——她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越过她去求娘娘的,这种别人得了个主意来知会他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只是最后没想到,他们想着给元妃谋的另一个依靠,竟得靠元妃去求。
  而好心办出来的坏事,竟是要折进去寄予厚望的孙子。
  凤姐见到王夫人,也吓了一跳。王夫人的形貌其实并不算出众,脸上表情又寡淡,也跟雍容华贵搭不上边,但胜在保养得当,身份也高,得意了这么些年,也叫人觉得富贵逼人,而现在看着,脸色蜡黄,老了岂止十岁?宝玉更是两眼含泪,在地上跪着磕了两个头才过去,被王夫人一把搂到怀里哭。
  探春冷眼看着,虽也是一脸悲戚地劝太太别哭了,当心身体,心下却冷着,心想若是得是自己出去,太太又是什么样子呢?
  到底凤姐嘴巧,先说一句:“宝兄弟都多大了,还抱着太太撒娇呢。”先叫宝玉起来,又亲自打了水服饰王夫人洗了脸,又叫探春李纨拿玫瑰粉来。王夫人仍紧紧攥着宝玉的手,只道:“我儿啊,叫我以后怎么活啊。”
  宝玉也止住泪道:“太太别哭,是我的罪过。”
  又有丫头来报容家大少爷病好了,二姑奶奶也回门了。贾母亲自带着她往这儿见王夫人,王夫人这才抹了泪,叫玉钏先准备好座椅茶点。
  迎春还是老样子,不过长发挽成了髻,身穿藕色滚大红底镶金绣线大边的大袖衫襦,头上戴着三支紫金攒珠钗,手上戴了一对翡翠镯子,成色极好,襟上还挂了一串红宝石金佛头的珠子,倒是几件新鲜的首饰,看着像是婆家帮着置办的。只是带来的丫鬟却是个眼生的,只是家里一团乱糟糟的,也没人关心她,倒是惜春问了一句:“二姐姐出门了,越发难见着了。一切都好罢?”
  迎春也不是爱诉苦的,她在容家也不过是浑浑噩噩的,同娘家没什么两样,容遂承不喜欢她,容熹也当她不存在,不过也没什么。原她在荣国府里头,也不过是差不多这样,要她多和人家说话,她反而觉得不自在。这回容遂承因为要陷害她得了罚,司棋又是窃喜,又是担心因为这个容白氏和容熹更因此要不喜她,她还惴惴不安的,只是见容白氏也没多说什么,还许她回门,便也想不起来要诉苦了。
  便是真自己觉得委屈了,同老太太、太太说,难道她们能去容家替自己鸣不平?
  凤姐心道,迎春也是她们大房出来呢,好说分了家了,这趟回门,先见老太太也就算了,怎么也得先邢夫人见过了,她也见过了,才好来二房罢?
  只是这样的气氛,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见迎春进来了,先拉过她的手来,一起来给王夫人行礼,做足了嫂子的做派。旁人也不察觉,王夫人心里乱糟糟的,知道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谁也没办法改了,只好哭道:“二姑奶奶回来啦。”便无其他话。
  迎春应了一声,道:“给太太带了茶。”倒是她身后的小丫头道:“我们太太听说贾二太太病了,一心要来看看的,只是家里小少爷病着,她实在挪不动步儿,叫大奶奶带了些老参来,还说,有缺的药,只管叫人去跟大奶奶说。”
  凤姐心道,虽说那容白氏确实不像个恶婆婆,不过这般殷勤却反而不像了,该不是迎春受了什么委屈,她想法子在补偿吧。只是她到底只是心里转了转,没说出来,反而捏了捏迎春的手,道:“我们老太太听说小少爷病了,也想着要叫人去探望的,只是妹妹也知道,我们家里实在是忙乱,抽不出身来,等得了闲,两家再一道聚聚,好赖是亲家呢。”
  王夫人没什么反应,贾母却心道:到底凤丫头是个能来事的。
  宝玉回了房,想到自幼进了深宫,便只见得一次的元春,想着出了门的迎春、湘云,只道:“二姐姐也罢了,连云妹妹也生分了。”更别说自入了王府就没见过的宝钗,还有已经形同路人的林妹妹……林妹妹,他心里想着,做什么劳什子的侍卫呢,又不能在宫里自由行走,偏偏他又知道林妹妹也在这高瓦红墙里,见不到,如何能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做什么?别说他当值的地方离皇后宫里多远,又不说那里的戒备多森严,他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
  人人都挤兑他算驸马了,有时候他也觉得,茜雪国的女孩子可以见男人,可以和男子一起喝酒作诗,甚至在大街上玩乐,为何汉人不能呢?
  他一屋子的人早已经哭得不能自已,袭人本来已经压住了,见他红着眼眶回来,又是一通哭,麝月还好些,劝道:“快收着些,日后不能抱着哭了。”
  “二爷这一去,叫我们如何能活呢?”袭人犹自抹着眼泪,又问,“我听说公主出嫁,总是能带着自己的丫鬟呢,二爷能带着咱们吗?”
  她是自愿要跟着宝玉走的,全不管就几条街外的父母哥哥了,麝月心里一阵咋舌。她当然也愿意服饰宝玉,不过她爹娘老子都在,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哪里能心无芥蒂?便劝道:“带什么人去,只怕连老太太、太太都不能做主,咱们听老天爷的就是,别为难二爷了。二爷还要当差的,快趁天色早歇一歇,一会儿该用膳了。”
  宝玉想起兴许要与袭人她们分离,又是悲从心来,只是仍旧想着林妹妹,自顾自去睡了。
  袭人忍住了泪,怕他睡到一半冷了,抱着一床薄被要去给他盖上,却听到他梦里叫了一声:“既然要到如今一面也见不到的地步,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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